第2節(jié)
忠叔也知道自己少爺哀毀過甚,遇到這種頭疼的事情的確要神思清明的時候才能做決定,也不催促,再次打馬在隊伍前后巡邏,保證薛老爺順利入土為安。 現(xiàn)在怎么辦?維持現(xiàn)狀,在太子倒臺的時候薛遜只能去死,原著中他不過三十多歲正直壯年,怎么突然就去了,還不是讓皇帝和諧了。自家孩子怎么會有錯,肯定是被別人帶壞了,只有錢,手中勢力也是也是不能見光密探的薛家可不就炮灰了。 若是現(xiàn)在跳下太子這艘注定要沉沒的大船呢?皇帝會怎么想,連一個小小的薛家都不聽他的指揮了?太子怎么想,背主之人,沒有活著的價值。被投靠的人難道就放心了?三姓家奴,既然能背叛第一個主子就能背叛第二個主子,注定不被信任。說不定不等薛遜找到第二個主子,就被恁死了。 那扶持太子如何呢?寫封信把歷朝歷代沒有登上皇位的太子事跡都寫一遍,再分析分析太子如今的處境,太子應(yīng)該會聽吧?呵呵,疏不間親,現(xiàn)在皇帝和太子正是父慈子孝的時候,萬一太子拿著這封信去向皇帝表忠心了呢?就算太子信了,他又會信任薛家嗎?萬一薛家是皇帝派來的探子怎么辦?萬一薛家是其他兄弟的探路的石子怎么辦?一旦有任何消息走漏,薛家還是一個死字。 死!死!死! 哪條路都被堵死了,薛遜該怎么辦? 走了半響,從早上到中午,終于到了薛家在金陵城郊的家廟,又爬上山,把棺材安放在大殿上,讓僧人日夜祝禱,超度亡魂,保佑薛老爺早日投胎。 薛遜撫著薛老爺?shù)墓撞耐纯蓿蠣敯。銕易甙桑銉鹤硬皇俏野。彝鎯翰晦D(zhuǎn)這個艱難副本啊! “大爺,公公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你守好家業(yè),保重自身,你可不能倒下,公公在天上看著你呢。”薛王氏走過來輕聲勸慰道,薛老爺只有薛遜一個嫡子,庶子遠(yuǎn)在海上跑商,連親爹過世都沒趕上出殯,薛家的一切都是薛遜的,若是他有什么好歹,讓薛王氏一個懷孕的寡婦怎么辦? 薛遜茫然抬頭看了看四周,真希望薛老爺?shù)撵`魂能看見自己。 薛王氏看著自己丈夫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自己,心里咯噔一聲,被嚇住了卻不敢反應(yīng),悲傷過度的人可不講道理。 薛遜死死盯著薛王氏,想著薛家日后家破人亡的命運,那可都是自己的血脈啊,或者說日后自己要不生子女? 薛王氏心里發(fā)毛,正想說什么,薛遜突然仰面栽了下去,薛王氏想要出口的話化做一聲尖叫:“啊——” 隨行的仆人趕緊扶住,往廂房里抱,反正他們都準(zhǔn)備在家廟歇一晚上的,臥房早就準(zhǔn)備好了。 薛王氏軟在心腹嬤嬤身上,被扶到薛遜隔壁廂房歇息,嬤嬤苦口婆心道:“小姐,你懷著身孕呢,萬不可悲傷過度,在老爺靈前查出的孕息,足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了。” “奶娘,我不是傷心,我是怕啊,你不覺得大爺今天奇怪得緊嗎?你看他剛剛看我的眼神,那個眼神……” “小姐別多心,大爺是傷心糊涂了,在家里不還叮囑老奴要好好照顧您嗎?好得很!老奴剛剛就站在您身后,瞧得真真的,與其說大爺實在看您,不如說大爺是在發(fā)呆,大爺當(dāng)時肯定神志早就不清明了,只是為了孝行苦撐著,您看,片刻之后不就暈了嗎?是神志跟不上身子動作而已,不是針對小姐的。”嬤嬤輕聲勸慰道。 “是這個道理,大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盯著我看,肯定是當(dāng)時迷糊了。我給薛家誕育子嗣,是功臣,他怎么會惱了我。”薛王氏失笑道:“老話兒說一孕傻三年,果然不錯。” “小姐,來先喝碗熱粥,小丫頭一路上拿紅泥小火爐煨著,熬出厚厚一層米油,最是滋補不過。如今在孝期,不能用葷腥,你多喝兩口補一補。”嬤嬤會上讓小丫頭呈上熬好的白粥,濃稠得很,上面一層米油,放了上好的霜糖,白生生一片,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薛王氏哭靈、坐馬車、安置棺木,跟著忙了一路,雖然不用她動手也不用她動腦,可懷著孕跟著走了一路,足以讓她累散架。 接過米粥三五下喝了,薛王氏滿意道:“賞這熬粥的丫頭。” 嬤嬤欣慰看著薛王氏三下五除二喝光了一碗粥,道:“小姐用的舒爽是她的福氣,哪里用賞。” “這么時刻想著主子的可不多,如此忠仆,怎能不賞,這么多人跟著,有誰想到了這點,一定要賞。”薛王氏堅持賞罰分明。 “那老奴就替那不成器的孫女兒謝小姐賞賜了。”嬤嬤福身道。 “是嬤嬤的孫女兒?” “是,老奴的大孫女兒,今年十一了,也該進(jìn)院子里伺候了。” “果然家學(xué)淵源,嬤嬤忠心,你調(diào)教的孫女細(xì)心,一家子忠仆。”薛王氏感嘆道。 第3章 薛遜列傳 薛王氏安頓好就一覺睡都第二天早上,連午飯都是在床上用的,待收拾妥當(dāng)了,薛王氏才問道:“大爺呢?可有起身,是不是又給老爺敬香去了?”薛王氏十分cao心,按大爺往日孝順的做派,這也是合理猜測,若是丈夫都去了,她就算身懷有孕,也免不了要去表表心意。 “奶奶……”大丫鬟卷碧剛想說什么,奶娘就打斷道:“小姐放心,大爺還沒起呢,您多歇歇才是正經(jīng),昨日忙了一天,我看您眼窩子都是青的,再躺躺吧。” “嬤嬤,哪里躺得住,一身骨頭都酸了,扶我起來走走吧。”薛王氏笑道。 “老奴可不敢應(yīng),外面水汽重,小姐先在屋里走動走動,待到下午天氣干燥,小姐出去老奴才放心呢。”奶娘做為難狀。 “罷了,罷了,那便不為難你了,我再屋里走走。”薛王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自然知道奶娘變著法兒的逗她開心呢。 奶娘示意湖綠、蔚藍(lán)兩個大丫鬟伺候薛王氏起身,拉著卷碧到外面說事。 “你剛剛想說什么,不怕驚了小姐的胎嗎?”一出房門,奶娘便拉長臉問道。 “大爺昏過去兩天了,那邊請了三回大夫,這樣的大事怎能不告訴奶奶。”卷碧為難道,她是薛家的家生子,自然希望薛家蒸蒸日上,庇佑她們這些巢中卵。 “糊涂!不過是昨天半天,今天半天罷了,哪兒就兩天了,危言聳聽。再說了,小姐又不是大夫,知道之后除了跟著傷心,又能有什么益處?小姐現(xiàn)在可是雙身子,半點兒馬虎不得,要是讓你一嚇,肚子里的哥兒出個好歹可怎么辦?”奶娘恨其不爭的使勁戳了戳卷碧的額頭,道:“分不清內(nèi)外的妮子,你是奶奶的大丫頭,沒看外面都沒把消息報進(jìn)來嗎?咱們就裝不知道,誰讓他們不通稟呢。” “就是奶奶什么事兒都不出頭,忠叔才不敢把事情往里報啊。”卷碧哪里分不清楚內(nèi)外親疏,她做了當(dāng)家主母的大丫頭,當(dāng)然會為主母考慮。主母不是個殺伐果斷的人,什么事兒都坐不了主,這和傀儡有何區(qū)別。偏偏奶娘好似沒意識到這一點,常攛掇奶奶避世。 奶娘好笑得瞅了卷碧一眼,道:“算你有良心,知道為小姐著想。放心吧,待奶奶產(chǎn)下哥兒,外院的管事,自然知道往里面報了。”奶娘幾十歲的歷練難道還看不清嗎?自家小姐嫁過來七八年了都沒坐胎,薛家為著王家的家世不敢納妾,可也沒有把小姐當(dāng)成自家人的意思,連管家都只能管二門以內(nèi)的,來往交際都要等外院管事點頭才送的出去,她這個當(dāng)家主母身邊的心腹嬤嬤也如同傀儡。不過,等小姐誕下子嗣就不一樣了,大爺不把小姐當(dāng)一家人,難道還能漠視兒子不成,到時候外院管事自然會求著小姐管的。 奶娘嘆息一聲,自家小姐也算好命的,遠(yuǎn)的不比,和自家姐妹相較過得也算舒坦。雖是庶出,可王家的女兒都是一視同仁的教養(yǎng);待到嫁人,大爺又是個規(guī)矩人。想想嫡出的姐兒,名義上是嫁到國公府邸,可惜也不過是次子,如今依舊是白身,上有兩層婆婆,小姑妯娌,賈家二爺可不像自家大爺這般潔身自好。遲點兒拿到主持中饋的權(quán)利也無妨,早晚會得到的。 “嬤嬤……”卷碧還想爭取一下。 “好了,嬤嬤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難道不如你一個丫頭片子看得清楚。”奶娘有些惱怒,就算小姐不管事,她也是一等一的體面人,一個丫頭都敢駁她的面子了。 卷碧臉色也難看得緊,從拐角走出來的竹青看到這一情況連忙快走兩部,笑嘻嘻的打招呼道:“嬤嬤,卷碧jiejie,二位好啊,快來,剛剛從小廚房里端過來的糕點,正要給奶奶送去呢,你們聞聞香不香?” 竹青不著痕跡的插到兩人中間,岔開話題。 奶娘看了一下都是自家小姐愛吃的,點頭道:“還是竹青姑娘能干,勤快又細(xì)心。”說完還怕暗示不夠的瞟了卷碧一眼。 竹青在嬤嬤看不到的地方瞪了卷碧一眼,把卷碧要針鋒相對的話瞪回肚子里,沒說什么,掀簾子進(jìn)去了。 右?guī)恐髯友绢^爭鋒斗氣,左廂房薛遜的情況可是真爭鋒了。 躺在床上的薛遜臉色蒼白滿臉汗珠,偏偏這么痛苦他的身子反而沒有掙扎扭動,好似神魂分離,怪異得緊,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忠叔看了,也覺得毛骨悚然。 大夫是通政司中供養(yǎng)的,仔仔細(xì)細(xì)診了三回脈,猶豫道:“大爺脈象紊亂,好似有冷熱兩股氣息交替,但又不像是風(fēng)寒的癥狀。只能診出心緒起伏震蕩,好似受驚一般,又比受驚嚴(yán)重得多……” “行了,行了,明知我聽不懂醫(yī)禮,你只說怎么治就成了。”忠叔打斷道。 我若知道,還廢話這些做什么。大夫腹誹道。 “如今大爺?shù)那闆r就像在做惡夢,身子跟不上腦中的思緒,只能等他自己醒來了。”大夫無奈道。 “只能等大爺自己醒來?”忠叔忍不住提高音調(diào)道:“那要你這庸醫(yī)做什么?” 大夫瞬間黑臉,摸出一根針灸用的金針?biāo)⑺⑼沂屣L(fēng)向飛射,忠叔一個偏頭扭身回旋就避開了兩根金針,嘟囔道:“有本事沖我撒火,不如想辦法喚醒大爺!” “雖是等大爺自己醒來,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且點上凝神靜氣的熏香,再端盆溫水來,仔細(xì)給大爺擦身,也可多和他說話,哭一哭老爺和未出世的少爺也行,有外界的刺激,對著早日喚醒大爺也有幫助。” 忠叔連忙讓金獸、銀霜照辦,大爺這里一向不用丫頭伺候,女子易耽于情愛,大爺?shù)纳磉吙刹荒苡忻铨g女子刺探情報。 管家忠叔正想方設(shè)法的喚醒薛遜,而薛遜的識海中,卻是天人交戰(zhàn)。 兩個薛遜彼此不饒,薛遜十分討厭這艱難副本,但也不想死,關(guān)鍵在于土著薛遜神魂缺失,不準(zhǔn)外來薛遜做甩手掌柜,要切了他的神魂補全自身。這簡直比殺人還狠啊,三魂七魄不全,投胎為人不是癡傻就是有嚴(yán)重心理疾病,怎么可能放任別人宰割自己。 兩個薛遜爭相斗爭,不得不說,論靈魂強大,還是穿越時空而來的外來者,更加凝練結(jié)實。 躺在床上的薛遜一動不動把床鋪都印出了一灘水印子,就在大夫和忠叔都要絕望的時候,薛遜終于虛弱得動了動眼皮。 “大爺!大爺!醒來,你快醒來。庸醫(yī),快來看看……”忠叔著急喊道。 哪兒用忠叔提醒,大夫眼疾手快兩跟金針下去,薛遜就慢慢睜開的眼睛,炯炯有神得看著忠叔。 “大爺,您要吩咐什么?”忠叔湊近耳朵。 薛遜想說話,可一動,嘴唇上的死皮黏在一起,一動就感覺開裂,血水冒出來。 “行了,能說什么,水!”大夫翻白眼道,從桌上倒了以為溫?zé)岬乃疽庵沂灏蜒d扶起來,打濕帕子先給嘴唇上做清理,然后才把茶杯靠近讓薛遜喝水。 一喝就是三大杯,大夫溫和道:“大爺,一下子喝這么多脾胃也受不住,您先緩緩,屬下去煎藥,待一副藥下去,您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薛遜點頭,示意大夫和兩個貼身小廝退下,沙啞著喉嚨問忠叔道:“銀錢可有送給太子?” “尚未。”忠叔沉聲道:“大爺如此,老奴哪兒有心思打理這些……” “送!圓滿辦好,不可怠慢儲君,再寫折子給陛下,把這幾年殿下用銀越來越多的情況說明,再把無關(guān)緊要的幾個站點停了,以示銀錢捉襟見肘。”薛遜道。 “大爺……” “把父親薄葬的事情也報上去,不是父親高風(fēng)亮節(jié),實在是薛家沒有辦法支持厚葬。趁著守孝,把老宅也清理一遍,華貴的裝飾擺設(shè)都去了,老庫里留些笨重家具就是,家里主子就我和奶奶兩個人,無關(guān)緊要的仆人放出去,家里不用的院子也鎖起來。還有,放出我重病在床的消息……” “那殿下的事情還是要辦嗎?” “辦!比我在的時候辦得更圓滿些!”薛遜道,他要讓皇帝知道薛家死了當(dāng)家人,水平大幅度下降,有沒有名義上掌管的人都無關(guān)緊要。再看看薛家為皇室到底付出了什么,立下這么大的功勛,連后人富貴的生活都要保不住了。 示弱是他目前唯一能走的路,現(xiàn)在只能指望皇帝是個有良心的了。 “那薛家的銀子?” “我們薛家哪兒什么現(xiàn)銀,最大的資產(chǎn)就是鋪子,各地商鋪商隊流動資金缺口那么大,都把銀子送給商鋪錢生錢去。”把現(xiàn)銀換成貨物,別留那么多銀子給皇帝的暗探抓把柄。 “是,老奴聽大爺?shù)摹!敝沂暹@是在表忠心了,通政司按理說是皇家的,可薛家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三代,到他這里是第四代,早就把人同化成了自家人。只不過薛家一向安分守己,原著中也是到了薛遜這一代,摻和到了奪嫡之爭,才把站在干案上、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通政司拖入了黨爭奪嫡的旋渦。 “嗯,記得給二弟傳信,讓他多在海外為薛家開辟商路航線,暗中提點一下。”最近就不要回來了,免得給皇家盯上,“請了父親的靈位送過去,別讓二弟誤會我不讓他送父親最后一程。” 薛遜多說幾句話,也累得氣喘吁吁,讓人進(jìn)來換了鋪蓋,又沉沉誰去。 薛遜和薛王氏不愧是兩夫妻,一樣冷情,都沒把對方放在心上。 第4章 薛遜列傳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薛遜叫了一桌軟爛清淡的食物,混了個七分飽,然后叫小廝銀霜過來問道:“這兩天一切都好嗎?奶奶那邊如何?” “回少爺,一切都好,奶奶養(yǎng)胎,吃好睡好,肚子里的小少爺也好。”銀霜低著頭道。 意思就是薛王氏不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一切,依舊做自己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了。薛遜嘆息一聲,原身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會壯年早逝,留下毫無自保能力的孤兒寡母任人欺凌。 “父親仙去,家里的稱呼也改一改吧,我這里叫主子就是,奶奶那里升為太太,二弟那里升為二老爺,其他稱呼隨之變動。” “是,小的這就去吩咐。”銀霜輕快應(yīng)聲。 “不忙,我再問問太太那邊的情況,今日的記錄可在?”原身可是吩咐仿照通政司監(jiān)視官員一般在薛王氏身邊安插人,她從王家?guī)淼呐慵蕹艘粋€奶娘,全部打發(fā)在莊子上,奶娘還是頭發(fā)長見識的的人物,心思都在后宅爭斗上,可薛遜的后宅就一個主子,連爬床的丫頭都沒有,斗什么?卷碧、竹青、湖綠、蔚藍(lán)名字是薛王氏取的,可人是薛家的家生子,竹青還是通政司中出來的,把薛王氏包圍得密不透風(fēng)。 “回主子,在的,小的這就去取。”銀霜道。 薛遜接過記錄,翻到奶娘和卷碧對話這一頁,沉吟了半響,敲了敲桌子,自言自語道:“奶娘不能留了。”今晚親自去確定一下吧,這等人還是不要留在媳婦兒身邊了,免得把人帶歪了。 “是,主子,那小的這就去……”銀霜比了個結(jié)果掉的手勢。 薛遜哭笑不得,自言自語忘了銀霜還在房間里呢。薛遜繞過桌案,輕敲銀霜的腦袋,都:“滿腦子打打殺殺,不能留放莊子上就是了。” 銀霜捂著自己腦袋假裝抱屈,卻見薛遜往外走,連忙拿了薄披風(fēng)追上,問:“主子,您這是去哪兒?” “去瞧瞧你們太太。” “主子,您可不能吹風(fēng)啊!”銀霜跺腳追上,才在床上躺了兩天,那情形看著多么嚇人,怎么今天就要出門了,看太太什么時候不能看! “成了,少啰嗦,跟上。”薛遜不阻止他給自己加披風(fēng),也懶得聽他聒噪。成年男人的身體,恢復(fù)力極強,睡兩天把什么都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