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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他在看著你在線閱讀 - 第292節

第292節

    “拿鐵,黑咖?”

    “拿鐵,我畢竟是老男人了,吃不了苦的東西。”

    謝明拉開拉環,就聽劉易斯說:

    “的案子,我越查越覺得心驚rou跳,上面讓我們查非法生化研究的證據,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你說,之前莫名其妙消失的飛機和漁船,會不會也和的研究有關?”

    “……”

    謝明垂眸看咖啡:

    “胡扯,什么研究能吞掉一艘飛機?”

    “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馬來西亞那艘飛機確實消失在附近,漁船失蹤的坐標和海水測量基地的距離也不超過一公里。”

    他按住眉頭:

    “而且這次國際刑警的舉動也很奇怪,按理,這是在我們轄區發生的事,他們的調查員要入境也應當走流程取得我們的許可——但這次上面直接越過了你,把這兩件失蹤案完全壓了下去,一點痕跡都沒留,為什么?”

    謝明沉默了一下,看著他的側臉半晌:

    “易斯,你知道上戰場打仗的士兵,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

    “是什么?”

    “別問為什么。”

    “……”

    劉易斯把空了的黑咖啡罐扔進垃圾桶,又回到電腦前,寒夜里一盞孤燈搖搖晃晃,夜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落在墻上:

    “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曹云山的資料還沒梳理完,如果他沒未卜先知逃跑,明天我們就能見到他坐在審訊室,島上這么多人,遲了我怕……”

    “我來幫你梳理。”

    謝明沒等他話說完,就從他手里抽出鼠標。

    劉易斯猝不及防就被他從椅子里扯出來,怔愣地看著眼前的老男人。

    “這是長官的命令。”

    他頭也不抬地說:

    “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睡個懶覺,你真的是臟成狗了……然后買個蛋糕慶祝一下。”

    劉易斯還沒反應過來:

    “慶祝什么?”

    “慶祝你第一百零一次失戀。”

    “……”

    謝明兩鬢頭發已有些發白,但這樣抬頭一笑,居然還能看出幾分少年狡黠的味道: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李文森,你喜歡她的吧?”

    ……

    警務處旁邊有一條河,河水不深不淺,初冬的早晨,河面上會氤氳起一層層薄薄的霧氣,有時有一頁扁舟劃破水流,遠遠撐走,只能見薄霧中一點昏黃如豆。

    河岸那頭露出一絲魚肚白。

    天要亮了。

    曹云山的逮捕令已經打印好,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或許別人不能理解,但他們都知道劉易斯那句“我怕”是什么意思。

    一座半島,六十萬人。

    不敢睡,是怕來不及。

    ……

    許久,謝明把煙頭掐滅,拿起一邊劉易斯的袖珍錄音器,按下播放鍵。

    一個有些陌生的清冷嗓音,初冬的流水一樣,從錄音器里緩緩地流淌出來

    ——兇手是曹云山。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但是作為交換,沈城遺物里有一樣東西,是他從我這里偷走的,事情結束之后,你要把那樣東西還給我。

    ……

    接下來是一段停頓,兩人音量都不大,謝明把這段反復了兩三遍,也沒聽清喬伊要拿回的到底是什么。

    沈城能偷喬伊什么東西?

    難道是李文森的心么?

    他有些無聊地猜測著,又聽喬伊繼續說:

    “陳郁放火后又回到了西布莉公寓,把磨成等臂的十字架放在燭臺邊,當時火已經快熄滅,所以你能看到臺面上覆了一層厚厚的脂肪,但這個十字架卻干干凈凈。”

    ……

    “它不是符號,而是地標,如果你俯視的地圖,就會發現曹云山的公寓,恰好坐落在那唯一一個等臂十字路口上。”

    ……

    “低溫焚燒能剩下的殘害不多,只有雙手雙腳,西布莉的手背上有一條傷痕,正劃一道,反著又劃一道。劃痕中間有一點,傷痕比兩頭都深,所以西布莉受傷的傷痕,不是兇手劃的,而是她自己劃的,不是“一”,而是一個沒完成的“t”。”

    ……英文里“曹”的音譯,就是“tso”。

    這時劉易斯好像問了什么,錄音里不甚清晰,謝明只能聽到男人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劉易斯的問題很有意思。

    “我以為這件事不用解釋。”

    男人說:

    “愛麗絲的死我能給你提供直接證據,你可以以此簽發逮捕令。西布莉在地上寫的“vi kill me”,前面的vi是兇手補上去的,她被焚燒之前,有一個男人跳窗逃跑,那才是真正的兇手……這也是為什么三個單詞里唯獨‘vi’被刻意模糊,因為西布莉真正寫的只有后兩個單詞,kill me,殺了我。”

    ……

    謝明立刻想起陳郁無緣無故放的那把火。

    還有那句讓人印象深刻的“不是我殺死了西布莉,而是西布莉殺死了我。”

    ……

    “被迫的謀殺,本質上是一種自殺。”

    喬伊淡淡地說:

    “如果我猜的不錯,西布莉身上一定帶著什么線索,或許她的□□是一把鑰匙,又或者是身上紋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以至于她不得不在臨死前,還要懇求陳郁徹底焚毀自己的身體……是西布莉逼陳郁殺了自己。”

    ……

    接下來又是許久的沉默,劉易斯沒問,喬伊也沒答,謝明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聲骨瓷碰撞的聲響,似乎是男人放下了咖啡杯。

    “你問為什么曹云山要在地毯上留下我未婚妻的名字?”

    這回謝明聽見了。

    劉易斯說:“是。”

    “那是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告訴你。”

    他清冷的聲線里居然透著愉悅:

    “你是否知道我的未婚妻曾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被人惡意地稱作’克里奧佩特拉’?”

    劉易斯:“知道。”

    克里奧佩特拉,那位智慧與風流并存的埃及艷后。

    “那你是否還知道,曹云山有兩個英文名,一個是jack,一個是mark?”

    錄音器里,男人微微笑了起來:

    “還用我解釋嗎?jack的原意是守護王后的士兵,而mark……如你所見,克里奧佩特拉死前最后的情人,就叫馬克安東尼。”

    ……

    第二天李文森醒來時,已是下午,麥芽糖一般的陽光從窗簾縫里透進來,落在她臉上……她完全是被房間里的陽光閃耀醒的。

    濃郁的香氣從餐桌上襲來,伽俐雷已經做好了早餐,牛油果和三文魚,李文森光著腳走到餐桌邊,剛拿起一塊奶油牛油果放進嘴里,就皺起眉:

    “味道怎么變差了?”

    伽俐雷:“……”

    因為之前的牛油果,都不是它做的啊。

    一夜過去,李文森仿佛真的滿血復活,吃完早餐就開始收拾自己,洗澡刷牙做皮膚護理,穿著寬大的襯衫露著長腿,也不管腿疼,就這么敷著面膜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敷完面膜就開始收拾房間。她穿oversize風的男士襯衫,挽著袖子,頭發也罕見地盤起,露出耳垂上一滴沉藍色耳墜,獨自在家也抹了一點淡淡的口脂,el 96號果汁橘色,帶著一點淡淡的粉。

    掩去過于蒼白的臉色,她又成為那個假想中健康正常的女人。

    這……

    伽俐雷擔心地對電視機說:

    “夫人是不是有點開心過頭?”

    “有什么辦法呢。”

    電視機嘆了一口氣,悲傷地念起了它剛做的打油詩:

    “早知藍顏多薄命,自古最毒婦人心。”

    ……

    十一月已近年關,她先把自己去年一整年的草稿、舊物都打包扔掉,隨即開始收拾喬伊留下的東西——書架上的高階魔方,茶幾上的鯰魚墨水,他留在抽屜里的手稿,還有他被她偷拍的單人照,都統統被她掃進了垃圾桶。

    她并沒有忘記這些東西曾經的歸屬,但她的動作仍然干脆利落,每往垃圾袋里扔一樣喬伊的東西,伽俐雷的cpu就跟著顫抖一下,立在一邊,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它就這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夫人,您還記得喬伊是誰嗎?”

    “……”

    “他現在在倫敦。”

    “……”

    “喬木的喬,伊人的伊,英文名是jo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