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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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森,但凡你有一點腦子,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就算再不愛我也絕不該把我推開,因為單憑你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謝明,李文森,婚禮我可以推遲,你之前說不愛我的事我也可以當做沒有聽見……” “對付得了對付不了,要試試看才知道。” 李文森打斷他,她望著手里咖啡,半晌笑了: “至于我不愛你的事,如果你沒聽見,我也不在乎再重復一邊……我不能接受沒有信任的婚姻,我不愛你,喬伊。” …… 秋天濃稠的陽光從窗外流淌進來,一絲一絲落在他白色的衣袖上。在習慣了這種漫長的疼痛以后,他開始喪失一切痛覺。 即便是此時此刻,他也只是坐在那里,望著她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之前李文森對他的態度為什么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明白了她為什么明明七年了都不曾動心,卻在短短幾天里讓他完成了從告白到求婚的全過程。 他困惑過的,還和伽俐雷打了賭,卻因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而忘了—— 這是一個多么危險的女人。 她冷漠,決絕,一往無前。可以為了達到一個目的忘卻自己的出生、習慣和名字,也可以為了達到另一個目的,毫不猶豫地忘掉自己的愛情和靈魂。 喬伊望進她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想起他很久以前說過的話。 他遇到了危險。 極其、極其地危險。 因為她根本不愛他,她從來不愛他,她寧愿承受牢獄之災也不愿和他在一起……而他早已知這結局,卻仍忍不住,一遍一遍地驗證而已。 ……卻也是最后一次了。 …… “明天會有一個人來到這里,是你在的同事,也是你這個案件最后一個證人……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不知過了多久,喬伊慢慢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 李文森雙手捧著早已涼透了的咖啡,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 “你知道嗎,你以前是叫我喬的。” 窗外有鳥雀撲棱棱地飛起來,羽毛落進他的眼睛,是一抹鴿子灰。 “但在那次我們吵架,我說我要把你刪除之后,你就再也沒有那么叫過我……再也沒有。” …… 他松開一直緊攥的左手,一枚精致的祖母綠戒指躺在他的手心,邊緣帶著一點血跡,大約是方才他握的太緊。 “所幸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順手把戒指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轉身朝門外去,再不看她一眼……十月天高海闊,他的語氣從未如此漠然: “因為這次,我是真的把你,刪除了。” …… 看守所面積很大,李文森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囚室時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后,還不忘朝幫她開鎖的獄警微笑謝過,這才走進去。 灰色房間,一張床,一卷薄被,一盞燈。 對面的女囚望著她唇邊還未散去的笑容,皺起眉: “喂,你在哭嗎?” …… 暮色快要沉下,陽光像蜜糖。 這里明明離大海有百里之遠,李文森站在床前,腳下卻有冰冷的海水一點點蔓延過腳踝……而懸崖邊那個小女孩的哭聲,一聲一聲,小貓叫一樣涌進她的腦海。她睡在倫敦,她就在倫敦哭,她住在,她就在閣樓上哭,她只要閉上眼,她就會出現在她面前,她只要活著,這哭聲就無休無止。 …… 女囚犯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 她看著這個曾一句話定下她一輩子牢獄之災的女人,在床前慢慢跪下來,伸手把那床黑色被褥擁進懷里,就像擁住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全部。 ……原本已被她握在手心的尖利鐵釘,又被她緩緩收回了口袋。 …… “他走了。” 黯淡燈光把狹窄走廊切割出無數空間,她細長眼眸彎起,明明在笑,卻偏偏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李文森把臉貼在溫暖的黑色被子里,輕聲說: “他走了……列奧納多,這次,他是真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女犯人的故事非原創,一定是在哪里看見的,好像是知乎一部影評。 另:看在我兩點更文的份上,這章的邏輯和文筆就不要細究了……細究不起…… 第151章 第二天清晨,女囚犯在獄警敲鐵門的梆梆聲中醒來時,天約莫已經大亮了。 昨晚那位姓劉的警官沒找她對面的女人,夜里她模模糊糊醒來兩次, 睜眼就能看見這位新來的高智商殺人犯盤腿坐在床上, 垂眸寫著她看不懂的公式, 連姿勢都不未曾變過,從深夜到凌晨,只有她筆尖摩挲的聲音, 沙沙沙。 真是神經病。 牢房沒有窗戶,冷冰冰的燈光亮起,女囚犯看了她一會兒, 伸腳踢了踢眼前的鐵欄桿: “兒子, 你爸爸喊你去吃飯。” 李文森:“……” 未多時她們排隊洗漱完畢,來到餐廳。這里犯人不多,都是重案, 獄友相處不甚友好, 半個月只供應洗一次熱水澡。食堂窗口里只有零星幾個小菜、稀粥和薄餅,打飯的阿姨漠然看了她一眼,給她勻了小半勺稀飯。 “早上我聽說了一個不得了的故事。” 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端了一盤雞蛋過來,語氣有些興奮: “看門汪大爺在垃圾桶里撿到一枚不知道幾百萬還是幾千萬的戒指,鑒定后一下子氣血上涌,差點腦溢血,你說巧不巧?” …… 李文森盤子伸在那里,沒有拿回來,阿姨瞥了她蒼白的臉色一眼,這才勉強在她的稀飯上加了一勺小菜。 還是少的可憐。 這場景要是在前幾天被伽俐雷看見,必然先以背誦八榮八恥的精神把喬伊給她制定的菜譜從頭到尾背一遍過去,然后痛哭流涕地抱住她的小腿要她回家——你看回家多好啊,想吃什么爸爸就給你做什么,你看回家多簡單啊,國際長途只要一塊九毛八,服軟給你親愛的打個電話,你就能把男神系統抱回家。 ……所以她到底是為什么會忽然想起伽俐雷啊。 還自帶背景配樂效果。 李文森坐在餐桌前,還沒端起碗,一只小碟子就“啪”一聲落在她面前。 “你的薄餅。” 女囚犯冷冷地在她面前坐下: “殺了四個人很了不起?吃的都不要,每次看你這清高碧池樣,我都分分鐘想搞死你。” “……” 監獄的餐桌滿是污痕,她的指甲縫里也滿是污漬,李文森望著滑落再桌上的薄餅一眼,頓了頓,還是撿起放進嘴里。 女囚犯喝了一口稀飯,頭也不抬: “不心疼?” “心疼什么?” “那枚戒指是你的吧。” 她眉眼里帶著一點過時的嫵媚: “我看你那位未婚夫真的很愛你,這么狠心把他逼走,會不會半夜偷偷哭?” “……” 李文森笑了: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打聽來我的事,但我和你不熟吧阿姨。” “我生平最恨薄情寡義,非要知道不可。” 女人冷冷地說: “你是不是怕自己洗脫不了罪名,拖累他?” “我要是沒有拖累他的覺悟,最初就不會和他在一起。” “那你是怕他背棄你?” 背棄? 李文森放下手里稀薄的熱粥,這次是真的笑了,疏淡眉目之間清清冷冷,居然有幾分像喬伊: “如果連這種信任都沒有,我就不配做他的妻子。” “那是為什么?” 女人抬起頭: “人做事總有一個理由,你明明愛他,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和他分手?” …… 是啊,為什么? 裊裊煙霧遮蔽了她的眉眼,其間神色如她所說,真無幾分痛苦。她望著手里沒動幾口的粥,正思索如何回避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抬頭卻見一個許久不見的熟悉人影站在窗戶邊,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李文森驀地站起,手里粥碗“哐當”掉落,雞蛋沾著瓜醬,咕嚕嚕滾下來。 …… “明天會有一個人來到這里。” 霧氣散開,潮水退去,夕陽的薄輝下,喬伊最后和她說的那段話,海中迷城一般浮現在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