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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他在看著你在線閱讀 - 第41節

第41節

    喬伊迅速把手機屏幕上的資料頁截圖下來,傳到了一個奇怪的,只有零和一組合的號碼上。

    “已經整整九年,沒有人用這個號碼呼過我了,也已經整整九年,沒人敢在我睡覺的時候吵醒我了,你不知道老人家是很需要睡眠的嗎?”

    兩秒鐘后,余翰暴躁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年輕人,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我會用生命告訴你,什么叫魚死網破……”

    他話還沒又說完,喬伊已經打斷他:

    “我需要你啟用一下衛星,查一個行動電話的地址。”

    “我已經不是你的手下了,喬伊!”

    “ip我已經發給你了,目標可能在移動,一分鐘內我要結果。”

    “我已經不是你的手下!你聽見了嗎,我現在的等級比你高得多,你不能這么大半夜的把一個可憐的老人從夢鄉里拉出來……”

    “……”

    喬伊看了看手表:

    “你還有三十秒。”

    “……”

    三十秒后:

    “找到了,目標正從彎嘴道出來,只檢測到一個信號。”

    彎嘴道聯通一個十字路口,是一個荒涼的所在。

    自從十年前新的高速公路做起來以后,那種老公路已經很少有人使用了。

    曹云山……

    這個男人,為什么會把李文森帶到這種地方看電影?

    又為什么,會一個人出來?

    ……

    喬伊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李文森坐車和看電影花的時間:

    “十五分鐘前他在哪條路上?”

    余翰:“半山柏道。”

    喬伊把衛星地圖拉到最詳細的界面,然后發了一個坐標過去:

    “查查一下這個經緯度方圓百米能看電影的地方。”

    他說的不是電影院。

    因為這種地方,不可能有電影院。

    “你真天真。”

    余翰打了一個哈欠:

    “這條路上除了一棟孤伶伶的樓,就只剩下了墳場,簡直是猛鬼街,自帶恐怖電影效果。近十年至少有四起沒偵破的命案,我懷疑作案地點就在這一帶……怎么可能有看電影的地方?”

    他感嘆了一句:

    “你簡直在用生命看電影啊。”

    喬伊:“……”

    他扔開手機,又是一個急轉彎。車輪擠壓著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路燈昏暗的光線一陣一陣,風一樣地掠過他混血的精致的眉眼,那雙灰綠色寶石一般的眼睛,此刻像晴朗的天空染上烏云,正蓄積風暴。

    他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

    同一時刻。

    李文森抱著手臂蹲在角落,睫毛上落滿冰霜,肌rou已經開始僵硬。

    他們才在冰庫里呆十分鐘。

    她天天都需要解剖肌rou。

    所以她很清楚,她現在身體的血液已經流得非常慢,頂多再撐一個小時,她就會失去意識,身體徹底僵化,然后心臟停止跳動,成為一個冰雕。

    她說能活三個小時,那是人在零下二十度生存的平均時間。

    不是她。

    長年累月壓抑的情緒,早已經腐蝕了她的身體。

    陳世安蹲在她面前,用手搓了搓她的臉:

    “你看上去很不好……你在發抖呢。”

    “難道我應該看上去很好?”

    “你的手指都僵掉了,你要不要站起來活動一下?說不定能暖和一點。”

    “誤區。”

    李文森冷靜地說:

    “在溫度遠低于機體的情況下,運動會加快熱量喪失,死得更快。”

    “……”

    陳世安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裹在她身上。

    他蹲在她面前,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臉。

    臉上仍是微笑的表情,看不出一點瀕臨絕境的狼狽:

    “那么,我的溫度能不能溫暖到你?”

    “你在干什么?”

    李文森抬起頭:

    “你想死嗎?把衣服給我了,你怎么辦?”

    “我抱著你呀。”

    他笑瞇瞇地張開手臂:

    “小小姐,你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擁抱,拯救我?”

    “……”

    兩個人抱在一起,就像多裹一件大衣,熱量喪失更慢,的確能比一個人呆著活得時間長。

    李文森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僵硬的手指因為人體的溫度,終于有了一點回暖。

    “其實你可以把手放進我的衣服里,那樣更暖和。”

    陳世安席地坐下,也伸手攬住她的腰,兩人裹在一件大衣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等我身體的溫度再下降一度,我會這么干的。”

    李文森抱緊他,四周悄然無聲:

    “你說,那些賣冰淇淋的人,賣爆米花的人,賣票的人,還在不在這棟樓里?”

    陳世安用下巴安撫了一下她的頭頂:

    “你說呢?”

    “我猜他們不在了。”

    黑暗里,她安靜地看著前方:

    “剛才,我把耳朵貼在墻上了一會兒。”

    “……”

    陳世安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果然,她的左耳已經有一圈輕微的血痕。臉上也有。

    那是皮膚和金屬墻壁沾到一起,她強行撕開留下的痕跡。

    “你太胡來了。”

    他摩挲著她受傷的側臉,聲音里難得沒有一點笑意,比冰庫里的溫度更冷:

    “這是零下二十攝氏度,文森,如果你的臉和墻凍到一起,就只能用刀分開了……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臉嗎?”

    “我既不靠美貌謀生,也無需美貌為我加分……我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臉?”

    她毫不留情地拍開他心疼地摩挲她臉頰的手:

    “我不貼著墻聽,怎么確定這棟樓,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聲音在固體里的傳播效率,比在空氣中的傳播效率大得多。

    我們把耳朵放在桌子上,就能聽見很多,我們平時聽不見的聲音。

    但是,她把耳朵貼著墻的時候,卻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

    連老鼠細細嗦嗦的聲音都沒聽到。

    這棟樓,已經空無一人。

    ……

    從電影散場到現在,前后不過十五分鐘。

    可是,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員,都已經走光了。

    ……

    “你說,他們為什么走得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