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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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里的每個人,都毫無選擇,被迫一回家就面對伽俐雷蒼老的說教。 除了喬伊。 身為一個文科生,他在看了兩天的程序代碼書以后,不知道用什么辦法,讓中央控制系統屏蔽了他的日?;顒?。 或者不是屏蔽,因為伽俐雷還是能辨別他的語音的。他只是為電腦程序制造了一個幻覺,讓伽俐雷始終以為他呆在沙發上睡覺。 …… 只是,還沒等她回答“是”,伽俐雷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三秒鐘未回復,系統默認打開生物燈。我剛才檢測到室內的聲壓水平比平均值高出24分貝……李,您與喬伊吵架了嗎,這可不是好現象,爭吵是謀殺婚姻的利器,我建議您可以寫一張紙條給您的丈夫,他具有寬容的氣度與無與倫比的美德,一定會原諒您對他的無禮……” ……寬容?美德? 這個系統哪里中病毒了嗎? 這回,還沒等伽俐雷說完,李文森就直接打斷它: “閉嘴,開你的燈?!?/br> …… 研究所里,只有她和喬伊是共用一間公寓。 而研究所里禁止一切形式的告白和戀愛,只允許結婚,系統不能違背研究所守則,只能默認他們兩個是一對。 ……這簡直是她此生最大的污點。 …… 客廳里的水晶吊燈一盞一盞漸次亮起,逐漸排列成一個扭曲的形狀……人類染色體解體后的雙螺旋形狀。 這是生物組組長洛夫的手筆,仗著勞苦功高和院士身份,在十年前進行科研所住宅設計時,他要求在每間公寓里必須要有生物元素,否則他就從科研樓七樓跳下去。 喬伊:“換一盞燈開,文森特,太刺眼了?!?/br> 李文森:“伽俐雷,喬伊讓你換一盞燈開,他覺得太刺眼了?!?/br> 伽俐雷:“我想知道喬伊為什么一直堅持不肯和我說話,伽俐雷哪里做錯了嗎。” 李文森:“喬,伽俐雷想知道你為什么不和它說話?!?/br> 喬伊:“我連人類都不愿意與之對話,為什么要和一個電腦系統絮絮叨叨?” 李文森:“伽俐雷,喬伊說他不愿意和你說話是因為你是一個愚蠢的系統?!?/br> …… 伽俐雷沉默了一會兒: “喬伊說得沒錯,我的確只是一個系統而已,但是李,您不斷試圖挑撥丈夫和管家關系的做法,令我不敢理解也不敢茍同,這可不是一位好太太該做的事……” 李文森:“……” 短短五分鐘,她第二次忍無可忍地打斷伽俐雷: “閉嘴,繼續開你的燈?!?/br> …… 伽俐雷這回打開了他們平時看書用的壁燈,柔和的淺黃色燈光下,客廳的全貌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準確地來說,這也不能說是客廳,從地板到天花板上全是書,說是他們兩人的公共書房更為恰當。黑色的木頭梯子固定在書架中間,還有一個小型溫控自動升降臺,只要你坐上去,臀部的溫度就能啟動它,它會把你帶到天花板的磁性書架上取書。 ……然而這個設計對他們并沒有什么用。 他們家的升降臺一直是他們的貓在用,上上下下,下下上上,不亦樂乎。 “你能不能把你隨手亂扔的習慣改一改?” 李文森一路收起喬伊散落在地板和沙發上的書,有些心疼: “你知道你扔在沙發底下的這本書的價值已經可以在紐約買一套帶花園的房子?” “所以紐約的房子才沒有價值?!?/br> 喬伊把腿隨意擱到茶幾上,李文森在他身邊走來走去。 李文森:“我覺得我像一只忙碌的家養小精靈……你怎么看?” “家養小精靈不會把我扔在家里六個小時,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他抬起頭來,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回來還撒謊?!?/br> 李文森:“……” 喬伊從沙發的夾縫里抽出一本皺巴巴的書來,剛翻了幾頁,忽然又說: “順便說一句,今天你的男朋友給我們家的內線座機打了一個電話,請我轉告你,他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得到你的任何消息。” 他沒有看她,只是盯著書本,長久地停留在方才翻到的那一頁上,像是對其中的某段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完全不知道你有男朋友,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男朋友?” 李文森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你的男朋友,難道是我的男朋友?” 第5章 第一,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都有定期戀愛,所以我沒有單身二十三年。” 李文森幫他把壽司的木盒打開,遞到他手邊: “有時我覺得我伺候你,就像在伺候我癱瘓在床的祖父……第二,為什么我交了男朋友就一定要告訴你?你不是說我們不熟么?” “……你有癱瘓在床的祖父?” “……我只是打一個比方?!?/br> “那么這個比方不是很恰當?!?/br> 喬伊停頓了一下: “不是我說我們不熟,是你一直表現得我們不怎么熟,我只是在陳述事實?!?/br> “……我像尊敬癱瘓在床的祖父一樣地尊敬你,你居然說我們不怎么熟?” “……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談你癱瘓的祖父了,文森特?!?/br> 喬伊捧著書: “你之前的戀愛經歷我們等一下再說……這么說,今天打電話來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怎么可能,我現在手上有四個課題,至少要等到三十五歲才能擠出時間談戀愛。” 李文森擺了擺手: “你問了他是誰嗎?” “又不是我的交往對象,我為什么要問他是誰?” 喬伊又翻了一頁書: “那個自稱是你男朋友的男人對你的穿衣風格和飲食習慣相當了解,他知道你只吃菜葉不吃菜桿,也知道你只喜歡吃炸脆的魚骨頭不喜歡吃魚,他甚至知道你喜歡把蔓越莓餅干加到番茄醬里……他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這不奇怪,幾乎全研究所都知道,去年我剛來研究所的時候,為了餐廳里沒有炸魚骨頭的事和沈城在他的辦公室里打了一架?!?/br> 沈城是整個研究所的所長,風度翩翩,能力卓越,相當年輕有為,同時也……相當冷酷無情。 但不知道為什么,李文森對上他,就像水和火相撞,不是要升華,就是要湮滅。 李文森說: “我還以為只有你不知道……他還說了什么?” “他言辭中隱晦地透露了他上個星期和你第一次約會時的美好感受,而等待那一次約會他也等待了一個星期,所以在他的意識里,你們的關系應該是兩星期前建立的……” “等等?!?/br> 李文森忽然抬起頭,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在電話里和你說,他上周和我約會?” “他沒有明說,畢竟這是違反科研所規定的,但我聽得懂他隱晦的表達,人心里在想什么,會通過口誤表達出來?!?/br> 喬伊低頭俯視著她: “那么,文森特,你告訴我,你上星期出去約會了嗎?” “約了。” 李文森低頭把她從沙發底下撿出來的書整整齊齊地碼成一摞,沒去注意喬伊臉上的表情: “上星期沈城約我在研究所附近一間極其高檔的咖啡廳見面,然后我們兩個因為耶穌到底有沒有孩子的問題,在那里大打出手,我把咖啡潑在了他臉上,他把蛋糕扔到了我頭上……” 喬伊:“……” 他就不應該對她抱有任何期待。 李文森的世界里沒有愛情,她全身心都放在虛無縹緲的地方……比如耶穌有沒有孩子。 她把最后一本書按首字母順序放在書架上,站起來拍拍手: “他就在電話里說了這些?” “不止,他還向我念了一首很長的情詩,托我轉告給你,大概是這樣——” 喬伊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艱難地開口了: “你是我的繆斯,是我的女神,是我的坦妮特,是我靈感的源泉。你曼妙的身材,如同極地的火焰,你明亮的眼神,使我想起湖水、山丘、風,與雪。你只要失蹤,我就坐立難安,你如果死亡,我也將就此長眠。而我思念你的心,就像黑夜里閃亮的電燈泡,只要供電,就永不熄滅……” 李文森: “夠了你別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