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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表妹萬福在線閱讀 - 第78節

第78節

    他說完,轉身出屋,鎖上了門。

    天色漸漸黑了,是夜,有個女侍來服侍嘉芙,蕭胤棠自己未再露面,章鳳桐也不見人。一晃三天過去,嘉芙只被關在那間屋里,外頭到底如何,也是絲毫不知。到了第三天的深夜,嘉芙和衣躺在床上,閉目冥想,輾轉反側之時,忽聽外面隱隱傳來一陣異響,仿似有人在高聲呼喝,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聽起來格外刺耳。

    嘉芙從床上爬了下去,飛快奔到窗邊,透過被釘死的窗隙,看到王府大門方向,竟起了大片的火光。又一陣此起彼伏的喧嚷聲,仿似有人正在強行朝里沖入。

    嘉芙迅速看了眼四周,拔下一支蠟燭,將早就入目的那支銅座尖頭燭臺捏在手中,柄端藏于袖里,才剛藏好,就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道上了鎖的門,竟被蕭胤棠一腳踹開,他神色陰沉,幾步入內,見嘉芙躲在墻角,上去將她一把拽住,帶著便朝后院方向疾步而去。

    外頭官軍還沒攻打進來,城中自己先便生了亂。這兩日,也不知是哪里傳出的消息,城中到處流傳,說朝廷在關外大捷,正往這邊調來重兵,城中所謂援軍之說,全是子虛烏有,城中人心惶惶,章家兄弟也壓不下,王府一撮吃不飽飯的府兵今夜糾合人馬,殺死了章鳳桐的一個兄弟,方才攻入王府,章鳳桐的另個兄弟,正領了自己的人在抵御,局面一時失控。

    蕭胤棠一語不發,強行拽著跌跌撞撞的嘉芙,往后院疾奔而去,穿過一扇垂花門,奔到一處假山之前,奮力推開,假山后赫然露出一扇門,蕭胤棠去推,卻推不開,低頭,借著月光,見那門上竟上了道鐵索。

    蕭胤棠仿佛有些驚怒,立刻抬腳猛踹,只是那門牢固,一時踹不開。蕭胤棠又拔出腰間所佩長劍,奮力砍斫,劍刃和鐵索相擊,在夜色里,濺出點點火星。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里?”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嘉芙回頭,看見一道身影從一叢樹影后慢慢走了出來,月光照在那人臉上,映出了章鳳桐的一張臉。

    她身上依舊穿著華麗的宮裝,頭戴鳳冠,在月色下閃閃發亮,雙目盯著蕭胤棠,神色似笑非笑,看著極其詭異。

    蕭胤棠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奮力砍索,當的一聲,手中寶劍竟生生折為兩截。

    “你想從這密道逃走,日后東山再起?這道鐵索,是用烏金所打,你是砍不斷的。”章鳳桐微笑著說道。

    蕭胤棠怒喝:“原來是你這賤婦所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猛地轉身,朝著章鳳桐大步走去,行至面前,伸手抓住了章鳳桐的衣襟。

    “鑰匙!”

    他厲聲喝道,突然,身體仿佛被人猛擊一棍似的,定住了,慢慢地,佝僂下了腰身。

    噗的一聲,章鳳桐拔出了方才刺入他腹部的匕首。

    蕭胤棠跌在了地上,捂住小腹,面露痛楚之色,不可置信般地盯著章鳳桐。

    “你這……賤婦……”

    章鳳桐后退了一步,盯著地上痛苦掙扎的蕭胤棠,冷笑:“太子殿下,我自嫁給你后,自問對你掏心掏肺,并無半點對不住你。你被廢后,我對你日夜牽掛,為了日后能有機會救你出來,我甚至不惜自己害了我的女兒,我裝瘋作傻,為了掩人耳目,我連自己的臟物也下了腹。我出宮后,說動我的家人,暗中為你奔走,終于將你救出。可是你是如何待我的?不過憑了那女人的滿口胡言,你便要活埋了我?你還要許她為后?你何其狠心!”

    她呵呵地笑:“實話告訴你吧,這幾日城中的流言,俱是我之所為!你要我死,我怎能讓你獨活?要死,大家伙都死一塊兒才好。”

    她說完,撇下蕭胤棠,朝著嘉芙走來,手中那把匕首,閃閃發光。

    嘉芙被方才那一幕變故給驚呆了,見章鳳桐朝自己走來,雙目發光,狀若鬼魅,轉身就跑,奔回到方才那道垂花門前,才發覺門竟也被章鳳桐給鎖住了,一時再無退路。

    章鳳桐已經追到了身后,揮起匕首,朝嘉芙便狠狠刺了過來。

    嘉芙死死捏著手中燭臺,將尖頭倒了過來,沒等章鳳桐撲到面前,揮臂橫掃,章鳳桐沒有防備,痛叫一聲,手腕被燭臺銳頭劃中,鮮血登時直流。

    “賤人!你這個賤人!我非要殺了你不可!”

    章鳳桐捂住受傷的手,暴跳如雷,頭上鳳冠也歪掉了,卻竟兇悍異常,竟還死死地攥著那把匕首,跌跌撞撞地朝著嘉芙繼續追來。

    嘉芙大驚,只能繞著庭院拼命躲她,最后借著夜色,藏在了一片回環假山的凹洞之中。

    “賤人!你給我出來!”

    章鳳桐狀若發癲,一邊嘶聲大罵,一邊揮著手中匕首,胡亂刺著樹叢和石頭,發出叮叮之聲。

    嘉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賤人!賤人!”

    章鳳桐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見就要到了近前,嘉芙毛骨悚然,轉身正要再逃,忽然,聽到她一聲慘叫。

    嘉芙透過假山縫隙,見蕭胤棠不知何時竟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停在了章鳳桐的身后,手中的那柄斷劍,從她后心直直插入,貫胸而出。

    章鳳桐的身影僵住了,手中匕首,叮的墜地。

    月光照出她扭曲了的一張面龐,她雙目發直,慢慢地轉身,嘴里低低地道:“太子,你……”

    蕭胤棠面色冰冷,揮手便拔出斷劍,章鳳桐隨之撲倒在了他的腳下,片刻后,慢慢停止了掙扎,一只手還緊緊地抓著他的腳腕。

    蕭胤棠厭惡地抽出了腿,將她尸身踢開,隨即撕下自己一片衣角,裹扎住了腹部傷口,環顧了一圈四周,道:“阿芙,你在哪里?你出來,我帶你離開這里。”

    外面忽然又響起一陣隱隱的廝殺之聲,火光沖天,幾乎半個王府都燒著了火。

    蕭胤棠面露躁色,口中一邊繼續呼喚,一邊四處尋找。

    “阿芙!你躲不掉的!你再不出來,等我找到你了,對你就不客氣了……”

    他的腳步聲漸近。

    嘉芙將身子拼命縮成一團,躲在那個凹洞里,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就在這時,那扇垂花門外,傳來一陣疾步的腳步之聲,接著,劉九韶的聲音響了起來:“廢太子!這里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你若束手就擒,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蕭胤棠身影一定,斷劍抵在一塊假山之上,慢慢地轉頭,定定望著門外的一片火杖之光,出神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劉九韶,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有資格和我說話?我是太子!你去叫皇帝過來!他若親自過來,要打要殺,我由他的便!否則,那個前日送進城的女子,你可知她是何人?她此刻就在我的手上,我能和她死在一塊兒,也是不虧!”

    垂花門外響起一陣砰砰之聲,門被人強行劈開,一列火把光照之下,蕭胤棠看見門外停了一頂便轎,邊上站著太監李元貴。

    侍衛紛紛退去,劉九韶亦下去了,最后只剩下李元貴。

    李元貴將轎簾掀開,從轎中,慢慢出來一道身影,那人青衣布鞋,雙目望著已經驚呆了的蕭胤棠,朝里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蕭列來了。

    “孽畜!還不給朕跪下!”

    蕭列雙目盯著蕭胤棠,不怒自威,沉聲說道。

    蕭胤棠雙目圓睜,雙手漸漸發顫,叮的一聲,手中斷劍落地,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

    他目中蘊淚,喊了一聲。

    “你這孽子!當初弒朕在先,朕念父子之情,饒你性命,你賊心不死,又和外人勾結作亂,如此便罷,今日你竟還……”

    蕭列停住。

    蕭胤棠起先低頭,慢慢地,抬起頭,咬牙道:“父皇教訓的是,只是你怎不說你自己太過偏心!裴右安是你的兒子,我便不是了?你處處為他著想,什么好的都要給他!當初是我先要甄氏,你分明已經應了,裴右安一開口,你卻立刻改了主意!父皇你如此厚此薄彼,你心里何來我這個兒子?”

    蕭列冷冷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便是你這種人!朕登基之初,便封你為太子,倘你持守分本,朕何以會起廢你之念?朕廢了你,送你回庚州祖地,本盼你靜心思過,你不思悔改,如今還造下這孽,自取滅亡,天能奈何?”

    蕭胤棠定定地望著蕭列:“父皇,你這是要兒子去死了?”

    蕭列閉目。

    蕭胤棠目含淚光,膝行朝前,趴在地上,痛哭了片刻,忽抬起頭,厲聲吼道:“父皇,我生在帝王之家,我本就是皇帝。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蕭列一頭撲去,還未撲到近前,李元貴迅速拔刀,噗的沉悶一聲,刀刃刺入蕭胤棠的胸口。

    蕭胤棠那具高大的身軀,無聲無息地撲倒在地,身體抽搐了片刻,停了下來,口中慢慢涌出鮮血,雙目久久圓睜。

    偌大的庭院,寂靜無聲,嘉芙依舊藏在那假山洞里,心跳的幾乎能聽到那砰砰之聲。

    李元貴向蕭列下跪。

    蕭列慢慢睜開眼睛,神色蕭瑟,并不去看地上蕭胤棠的尸身,口中喃喃道:“你把甄氏找到,回去了……”

    他轉身,自己朝前慢慢邁步,走到那扇垂花門前,停下腳步,身體慢慢歪了過去,無力地靠在門框之上。

    持續了大半年的昌樂王叛亂終得以平息。

    皇帝出京之時,胡太醫隨駕,在胡太醫的建議下,御駕一行在堂邑秘密停留了數日,休養過后,明日預備返京。

    傍晚,嘉芙端藥入內,和一個隨行宮人一道,服侍皇帝吃了藥。李元貴匆匆入內,面上帶了微微喜色,俯身對著皇帝低聲道:“奴婢方才得報,已從章氏兄弟之口追查到了廢太子數月前安排在外的余孽一黨,悉數得以捉拿,無一漏網,秘衛亦嚴密監防各王府,諸事穩妥。”

    李元貴稟完,看了眼嘉芙,朝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隨即站在一旁。

    皇帝恍若睡了過去。

    嘉芙閉了閉目,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氣,正待輕悄退出,忽聽皇帝開口喚自己,停住了腳步。

    皇帝睜開眼睛,凝視窗欞里射入的一片金色夕陽,片刻后,道:“右安想必不日也會趕來這里了。你明日不必隨我同行,留在此處等他吧。見了他,轉告于他,蕭彧這幾年,一直被囚金龍島,他要去,隨時去便是。”

    皇帝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

    嘉芙慢慢下跪,朝榻上的皇帝,鄭重叩了一頭。

    第110章

    朝廷禁海,一晃已經六七個年頭過去了,泉州這座因海繁榮的古城,如今也因海,徹底地沒落了下去。市舶司門口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油漆剝落,鐵鎖斑駁,港口停泊的舊船,經不住風吹雨打,日漸腐朽。

    從當年的翹首盼望到如今的不復希望,再無人提海禁重開的話題了。城中人口銳減,這些年間,除了代居住于此的老泉州人,其余為了生計活路紛紛離開,街頭巷尾,再不復當年海市興旺之時的熙熙攘攘。

    春去秋來,惟刺桐花開,刺桐花落,年復一年,周而復始。

    伴著古城的沒落,曾興旺一時的甄家,亦沉寂了下去。

    從前提起甄家,都道是泉州巨富,家中女兒更是嫁得了天子殿前金龜婿,連老太太也得封誥命,滿門榮華,誰人不羨?至今泉州人還記當年從甄家船塢起出天降祥瑞,眾人敲鑼打鼓呈送上去的熱鬧一幕,那時風光,驚動全城,如今說起,老泉州人依舊記憶猶新。

    諷刺的是,當日那一幕,仿似也成了甄家榮華的頂點,自那之后,戛然而止。

    有一段時間,滿泉州的人都在傳言,說甄家女婿獲罪于天子,被發配到了關外。便是從那之后,甄家門庭冷落,門口再看不到官轎往來。雖然這兩年間,慢慢又有消息流傳開來,說那裴姓女婿又被朝廷起用了,只是官職,也遠不如從前在京城時來的風光了,在關外苦守邊城,抵御北胡,甄家女兒也跟了過去。一番唏噓,也就過去,慢慢地,再無人提及了。

    倒是甄家人,這些年間,幾度榮辱,經歷過地方大員趨之若鶩登門結交的錦上添花,亦見識過門可羅雀,旁人路遇,唯恐避之不及的嘴臉,沉浮之間,竟也能守住本心方圓,將家中和船塢里如今用不上的眾多下人和幫工遣散,大門一關,自成一統,數年未再開啟,家人進出,皆走角門。如今因老太太年老體衰,當家的那孟夫人,雖是個寡婦,性情本也柔弱,但卻也將家打理的甚是妥當。外面田莊,有張大照管,家中內事,有兒媳幫襯,兒子雖無大能,偶還犯渾,但卻極孝順,這幾年間,亦得了兒女雙全,更難得的是,當年船塢里的那些孤兒寡母,至今仍受甄家照拂,提及此事,老泉州人無不豎起拇指,稱贊甄家厚道。

    這日午后,一騎快馬,從福建道的方向,沿著官道那條黃泥大路,朝著泉州城門疾馳而來。

    來人乃是福建道衙的信使,入了城門,一邊朝著州府方向疾馳而去,一邊高聲大呼:“朝廷有令,海禁解除!朝廷有令,海禁解除!”

    宛如死水被攪出了波瀾,路人紛紛停下了腳步,坐在柜臺后昏昏欲睡的布店掌柜跑了出來,幾個坐在門口曬太陽納鞋底的婦人站了起來,滾鐵環的小伢兒掉了鐵環,兩個正為趕著驢車起了擦碰口角,待要動手打架的車把式也停了下來。

    人人都盯著前頭那一騎絕塵的信使背影,睜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從家里跑了出來,相互傳著那話,臉上無不交織著狂喜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人開始追那信使,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全城都轟動了,人們放下手里的事情,紛紛朝著州府衙門趕去,聚在門口,翹首張望,議論紛紛,等著確切的消息。

    傍晚,蓋著鮮紅衙印的官府通告便連夜張在了州府衙門前的風雨亭上,衙役敲著鑼鼓,一邊巡街,一邊高聲宣著官府通告,市舶司那扇多年緊閉的大門,在戶樞經遭蟲蠹過后的吱呀聲中連夜開啟,天還沒黑,全城便已傳遍,朝廷不日將重開市舶司,恢復包括泉州在內的諸東南港口的海外交易。

    人們喜笑顏開,敲鑼打鼓,紛紛涌上街頭,城東南的夜空之上,忽啾的一聲,飛升起了一道煙火,煙火在半空爆裂,綻出了一朵絢爛煙花,也不知是哪家人,竟提早放了為過年而備的煙花,接著,越來越多的煙花升上夜空,照亮了城外那片已寂寞了多年的海港。

    是夜,整個泉州城都沸騰,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里,連城門也破例開啟,因許多的人,迫不及待,此刻已經打著燈籠趕往海邊要去檢看自家那些已經空停了多年的大小船只,官府便也順應民情,開了一夜的城門。

    甄家亦燈火通明,孟夫人親自趕去老太太屋里去報喜訊。

    老太太如今耳聾眼花,但腦子卻還是靈清,聽了消息,拄著拐杖,慢慢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夜空里的朵朵煙火,喃喃地道:“這是要變天了嗎?好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