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溫香軟玉在懷,林錦儀態(tài)度又這般好,蕭潛十分受用,眉頭也松開了,“那就把他兄嫂提腳賣到偏遠(yuǎn)的山溝子里去,對外只說是發(fā)生意外,不幸沒了。他家那幾個孩子,讓人去看看品性如何,若是歪了的,便也跟著賣過去,品性好的就繼續(xù)留下,紅燭這當(dāng)姑母的平時照顧一番也就夠了。你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還這么婦人之仁,就該用這種法子,保管一勞永逸?!?/br> 林錦儀努嘴道:“我本就是婦道人家啊,有婦人之仁有什么不對?難不成還得練就出你這般久經(jīng)沙場的鐵石之心?” 她這樣子可愛極了,蕭潛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瓣,“好,你有就有吧,拿不定的事就來問我,我來給你做主。” 說著話,蕭潛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林錦儀按住他的手,臉紅道:“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又……” 蕭潛可不管這么多,理直氣壯道:“我在自己家里,對著自己的妻子,管勞什子青天白日哦?!?/br> 林錦儀連連告饒:“別鬧別鬧……那就照你說的辦。紅燭么,她既然待在王府才心安,我就在府里找個合適的跟她配了?!?/br> “配吧,配吧。”蕭潛敷衍地應(yīng)著,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管她紅燭白燭的,他是一點兒都不想管了。 前頭踏歌、王潼、蕊香的關(guān)系還沒理清,這事兒也拖不得了,到時候一起給辦了。林錦儀出神想著,等回過神來,衣襟都被蕭潛扯開了。 蕭潛熟悉她的敏感之處,手下在她胸前和腰間揉弄,不過須臾,林錦儀就軟作了一灘水。 林錦儀十分不好意思,每每想拒絕,蕭潛就低聲下去地哄道:“好阿錦,過幾日咱們就得好些天不得見了,你心疼心疼我吧……” 林錦儀哪里還能拒絕,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 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大耀子民走百病的日子。 這一日女子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也是許多互有情意的年輕男女私下會面的日子。 蕭潛陪著林錦儀去了十分熱鬧的城南,而就那么巧的,他們在城南偶遇了賢妃家的小表妹王明煙。 王明煙一襲白裙,臉上蒙著一層影影綽綽的白沙。她就如傳聞中那般眉眼如畫,容貌傾城。雖是人群熙熙攘攘的路上,卻讓人一眼就只看到她。而更難得的是,她的氣質(zhì)出塵,宛如謫仙,便是比年少時的元問心都不差什么,而五官卻比元問心更加出彩。 路上不少人都瞧她瞧的出了神,即便是蕭潛見了都呆愣了片刻。 林錦儀見了,當(dāng)下惱了,無奈在外面卻不好表現(xiàn)出什么,正想拉著失神的蕭潛離開,王明煙卻注意到了他們,施施然帶著人上了前。 “明煙見過鎮(zhèn)南王,鎮(zhèn)南王妃?!蓖趺鳠熚⑽⒋诡^,斂裙行禮,從蕭潛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瞧見她纖細(xì)白嫩的脖頸。 蕭潛看得直了眼,還不等他開口,林錦儀已經(jīng)冷冷道:“王姑娘,這么巧?可是有事?” 王明煙無辜地眨了眨眼,“明煙只是見了王爺和王妃,過來行禮而已,并沒有其他的事?!?/br> 林錦儀哼聲道:“本王妃從未見過王姑娘,不知道王姑娘是如何認(rèn)出的。” 王明煙咬著嘴唇,略顯忐忑道:“王爺為國為民,戰(zhàn)功赫赫,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明煙在宮里的時候聽過表姐提起,也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王爺一面……”她越說越小聲,宛如一只受驚的小白兔。 “好了,”蕭潛不悅地看了林錦儀一眼,“人家不過是重視禮數(shù)來問安而已,你何必這么咄咄逼人?” 第一百零三章 當(dāng)著外人的面, 林錦儀被這么說了, 臉色自然就變得十分難看。蕭潛也不管她, 轉(zhuǎn)頭溫聲安慰王明煙道:“王妃今日心情不好, 也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別放在心上?!蹦锹曇粽媸菧厝岬媚艿纬鏊畞砹?。 王明煙羞澀地垂下眼睫, 臉頰上也出現(xiàn)了紅暈,越發(fā)顯得嬌俏可人,她十分識大體地道:“是明煙僭越了,不怪王妃?!?/br> 林錦儀板著臉,冷冷地瞪著她, 而后又強忍下怒氣道:“既然王姑娘沒什么事兒,我們就不奉陪了?!?/br> 王明煙又咬著唇為難道:“實不相瞞, 明煙和家中下人走散了,如今身邊只有這幾個丫鬟, 本是想求助于王爺和王妃的, 不過王妃既然不喜明煙,明煙就……” 路上人潮涌動, 王明煙又容貌出眾,來往行人不少都在偷偷打量。若是放她只身在外, 說不定會遇到什么登徒浪子。男人都是會憐香惜玉的, 尤其是對待容色出眾的女子。 蕭潛便道:“王姑娘只身在外總是不便, 既然相逢,本王自是應(yīng)當(dāng)相助?!?/br> “王爺!”林錦儀不悅地喊道,“咱們留兩個侍衛(wèi)給王姑娘就是, 王爺答應(yīng)陪我走百病的,如今時辰不早,行程又才過半,咱們再不抓緊時間可要誤了時辰?!?/br> 蕭潛蹙了蹙眉,看著她道:“你看今日路上人這么多,光留兩個侍衛(wèi),若是王姑娘出事了……” 林錦儀冷哼一聲,也不管他了,掉頭徑自帶人走了。 蕭潛無奈地嘆息一聲,對王明煙道:“王妃就是這個脾氣,本王確實答應(yīng)她在先。這樣吧,我留下我府里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由他護(hù)你回府?!?/br> 王明煙頷首行禮,十分善解人意地道:“那明煙就謝過王爺了?!?/br> 林錦儀已經(jīng)走遠(yuǎn),蕭潛面露難色,最終還是道:“那王姑娘,咱們就此別過了?!闭f完便跟著林錦儀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 因著這件事,林錦儀的面色一直都不好看,就是蕭潛追了上來,好聲哄了兩句,她也依舊冷著個臉。 大庭廣眾之下,蕭潛被她下了臉面,也失去了耐心,板下臉來。兩人雖然肩并肩走著,卻是再無交流,就這么沉默著走完了百病。雖說沒有再起爭執(zhí),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之間氣氛很是不好。 翌日,王明煙進(jìn)宮,和賢妃說了前一日的事情。 賢妃既然打算把小表妹嫁進(jìn)鎮(zhèn)南王府,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安插好了眼線,在王明煙到之前,賢妃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表姐妹二人年歲差了不少,性情也不大相同,平時并沒有多少交集。此時賢妃對待這表妹卻是格外親切,讓宮人上了她珍藏的好茶水招待不說,還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好meimei,jiejie就知道憑你的容貌,世間沒有男子能對你無動于衷。不過這鎮(zhèn)南王到底不是凡夫俗子,你且耐心些,咱們來日方長?!?/br> 這日的王明煙五色錦盤金彩繡對襟襦裙,頭戴一整套寶石首飾,穿金戴銀的,越發(fā)光彩奪目。她笑著點頭,回想起前一夜蕭潛那火熱的眼神,胸有成竹道:“明煙明白。不過鎮(zhèn)南王到底是男子,jiejie也不用擔(dān)心太過。倒是那鎮(zhèn)南王妃……” 賢妃道:“她那王妃確實是有些不識抬舉,不過因著昨日那事兒,本宮聽說他們回府后已經(jīng)起了矛盾,鎮(zhèn)南王夜間都宿在書房,只要假以時日,鎮(zhèn)南王必然惱了她。屆時meimei再進(jìn)王府,從中斡旋,還擔(dān)心什么鎮(zhèn)南王妃的威脅呢?” 賢妃一黨在朝中蟄伏已久,想把王明煙塞進(jìn)鎮(zhèn)南王府,那少說也有幾十種法子。但若不讓蕭潛心甘情愿地接納王明煙,那么這步棋也就沒有意義了。因而他們的計劃就是先利用王明煙分化蕭潛和林錦儀,然后再安排王明煙進(jìn)鎮(zhèn)南王府,蕭潛和林錦儀自然離心,王明煙也就能在鎮(zhèn)南王府站穩(wěn)腳跟,在蕭潛身邊發(fā)揮她最大的作用。 王明煙家里只不過是外地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州官,只因著樣貌和年輕的賢妃有幾分相似,十分出眾,才有這飛黃騰達(dá)的機會。在目睹了京城的繁華富貴后,她自然不愿再回家,眼下滿心滿腦想著的,都是未來在鎮(zhèn)南王府花團(tuán)錦簇的日子。 姐妹倆說過一陣話,賢妃親自送了王明煙出門,分別之際,她少不得提醒道:“meimei今日這打扮著實好看,可平日里若是去見鎮(zhèn)南王,還是穿那些府里準(zhǔn)備的衣裳?!?/br> 林錦儀青眼相待的,除了現(xiàn)在的林錦儀便是元問心了,王明煙氣質(zhì)和元問心有些相似,賢妃便給她準(zhǔn)備了好些仙氣飄飄的衣裳。 王明煙是不喜歡那些的,但此時還是點頭道:“meimei明白的,jiejie留步?!?/br> 賢妃目送她出去,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王明煙不過是一個棋子,今日卻穿的那般光線,把她都比了下去,言談之間卻是志得意滿,語帶炫耀。不過是仗著年輕有姿色罷了,若是沒有自己支撐,她一個鄉(xiāng)下丫頭能翻出什么波浪來。 等把蕭潛拉近自己陣營,若王明煙還這么拎不清,她不介意再重新淘換個容色鮮妍的女子替換她。 ***** 鎮(zhèn)南王府,自從走百病那日,林錦儀和蕭潛發(fā)生過一次爭執(zhí)后,蕭潛就宿在了外書房,再也不往層香苑過來了。 林錦儀也沒去尋他,兩人就這么不冷不熱的過了幾日,頗有冷戰(zhàn)的勢頭。 千絲和蕊香等人急的不行,但兩人都沒跟著出府,也不知道那夜他們在外頭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幸好蕊香跟府里的侍衛(wèi)關(guān)系不錯,稍加打聽就知道了個大概。后頭她又去跟王潼打聽王明煙是個怎么樣的女子。 王潼之前奉了蕭潛的命令護(hù)送了王明煙回府,其他侍衛(wèi)或許還能說不知道,他卻是看了個實打?qū)嵉那宄?。主子的事情他本是不該多嘴的,但問起的人是蕊香,他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坦白道:“王姑娘長得很好看,比咱們王妃也不差什么?!?/br> 林錦儀的相貌已經(jīng)能算京城中十分出挑的了,能和她做比,王明煙自然事容貌出眾。而且王潼這人看著老實,其實還算挺機靈的,他抬出林錦儀做比,自然是有另一層意思。 之前太后在慈寧宮提出讓王明煙給蕭潛做側(cè)室的事,已經(jīng)鬧得滿城風(fēng)雨,王府上下自然也都知道這件事。可是后來看蕭潛和林錦儀恩愛有加,眾人便沒怎么上心。此時王潼這樣提了出來,蕊香心里不得不想,難不成他們王爺對那王姑娘也有了那個意思? 王潼跟了蕭潛那么些年,又同樣是男子,自然是不會看錯。蕊香只想嘆息,既失望于他們王爺?shù)牡秒]望蜀,又心疼他們王妃嫁進(jìn)王府不過一年就要面對這樣的事情。 和王潼說完后,蕊香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層香苑。 林錦儀正找她呢,見她回來就笑道:“我正有事兒和你商量,你這是去哪里了?” 蕊香看著她這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王妃一定是怕她們擔(dān)心,所以裝作沒事兒的樣子呢。“奴婢和找王潼說了些事,王妃找奴婢是為了什么事兒呢?” 林錦儀讓千絲給她搬了個繡墩坐下,“屋里就你我和千絲在場,都不是外人。我有事情想和你說,正好也是關(guān)于王潼的?!?/br> 蕊香一愣,隨即臉上泛起紅暈,“奴婢和王潼能有什么事兒?” 林錦儀笑道:“咱們府里去年年末可是成了好幾對,你們兩個就沒有什么想法?” 蕊香顯出羞色,“王妃說的話,奴婢聽不懂?!?/br> “好啦,都是自己人,不兜圈子了。王爺之前也問起了王潼的終身大事兒么?你們倆年紀(jì)也不小了,既然互相有意,又為何不好好把握呢?” 聽到林錦儀提到蕭潛,蕊香心里更是觸動不已,王妃自己心里不好受,卻還來cao持他們的事情,實在是叫她不知如何回報了。因此蕊香也不再回避,只道:“這事兒也不是奴婢一個人說的算的,王潼那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蕊香這樣一看便是愿意的了,林錦儀繼續(xù)笑道:“這有什么難的,讓人把王潼傳來問問便是。”顧忌到蕊香到底是女兒家,面皮薄,林錦儀就讓她去屏風(fēng)后頭躲了起來。 不多時,王潼就被喊了過來。他有些惴惴的,以為是自己多嘴說了什么惹來了禍端,進(jìn)屋后就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林錦儀讓千絲在門口守著,對王潼道:“你緊張什么?” 王潼根本不敢抬頭,垂著頭道:“屬下、屬下沒有?!?/br> 林錦儀也不跟他繞彎,開門見山道:“王潼,你對蕊香是什么想法?” 王潼忐忑道:“王妃,屬下對蕊香一直是克幾守禮,從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br> 林錦儀皺了皺眉,“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之前王爺問起你的婚事,我問的是你對蕊香可有情意?” 王潼一張黑臉憋得通紅,過了半晌才憋出兩個字:“有的?!?/br> 林錦儀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們做主,開始給你們cao辦了,你自己也做做準(zhǔn)備?!?/br> 王潼面露難色道:“可是蕊香她……”雖然林錦儀說給他做主,但若是蕊香不愿意,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這個你放心,”林錦儀有意無意地看了屏風(fēng)一眼,“我心里有數(shù),肯定讓你們二人都如意?!?/br> 王潼不禁露出欣喜笑容,恭恭敬敬地給林錦儀行禮道謝。 王潼到底是侍衛(wèi),出入后宅都有不便,林錦儀也不留他,說完話便讓他回去了。 領(lǐng)走之前,王潼感念林錦儀的恩德,猶豫再三還是提醒道:“王妃,屬下僭越說一句,您別同王爺置氣了,王爺是個口硬心軟的,也不是真的還在惱您,或許只是覺得在那么些人面前被您下了面子,一時拉不下臉,您說兩句好話哄哄他,也就沒事了?!?/br> 王潼對蕭潛忠心耿耿,雖然素日也對林錦儀恭敬有加,但到底他心里認(rèn)的主子只有蕭潛一人,他此時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jīng)十分不易。 林錦儀便點頭道:“嗯,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吧?!?/br> 王潼也不再多言,又抱了抱拳,出了層香苑。 “蕊香,出來吧,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蕊香紅著臉,慢慢從屏風(fēng)后頭走了出來,“奴婢還有事沒做完,就先告退了?!?/br> 林錦儀知道她是害了羞,便善解人意地點頭道:“好了,你自去吧?!?/br> 蕊香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林錦儀和千絲。 對著她,林錦儀便不用藏話了,無奈嘆息道:“千絲,王潼和蕊香的反應(yīng)你也看到了,他們確實是兩情相悅的,踏歌的心意怕是錯付了,只希望她不要怨我才好?!?/br> 千絲淡淡地道:“世間事情本沒有兩全其美,王妃已經(jīng)是盡心盡力了,踏歌她……她會遇到更好的?!眱扇硕夹攀牡┑┑卮饝?yīng)了蘇氏要一身不嫁照顧林錦儀,踏歌卻對王潼動了心,還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千絲對此頗有微詞,對踏歌也不似以前那般親近了。 “感情之事本就不可控?!绷皱\儀看出千絲態(tài)度的變化,少不得提點兩句,“我還是從前那句話,你們對我都是忠心一片,我自然也盼著你們好,也相信你們不會因為嫁人而變了去。” 不過蕊香和王潼的事雖然已算定了下來,卻不急在一時,林錦儀覺得還是有必要先開解踏歌,“這樣吧,過幾日我要去莊子上,讓踏歌跟著我吧?!?/br> 平時林錦儀出門的時候,都是千絲跟著,踏歌在府里聊里大小事務(wù),她特別提出來,也是想帶踏歌出去散散心。 “您怎么突然要去莊子上了?”千絲十分奇怪。 林錦儀方才是脫口而出的,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這計劃只有自己和蕭潛知道,其他人都還蒙在鼓里。她訕訕地笑了笑,描補道:“這不是快開春了么,想去外頭玩幾日,踏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