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而且她也相信,顧白不是要害自己。她只是不懂,為何非要背著她一聲不吭的做這些。夫妻之間,她與他還差了點距離呢。 什么時候,他才愿意與她坦誠相待? 她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給她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原歷史就是夢里那樣的,除了十皇女以外全死了。 李袖春的到來事實上,不止拯救了花顧白一個吧......個人認為~ 大概這次是最后一次榜單,預計明天有更新,下一章可能是男主他爹上場,給男主來個刺激。 第85一夕輕雷落萬絲 女郎中的到來, 給了李袖春喘息的機會,她把照料秦叔的事全權委托給了郎中,自己時不時關注一下隔壁秦家的動靜。 這一日, 李袖春正與恨春談半月后的春節該如何慶祝, 就聽到馮封走過來說有人想見她。 李袖春本以為會是來接秦叔的秦嬸, 卻沒想在門口徘徊的竟是零塵。 他站在屋檐投下的陰影處, 回首看了一眼李袖春。 李袖春不留痕跡地側過身,讓他進來。看他似乎不像是有急事,而且那毓家表姐也在牢里審著了,應該沒什么理由找自己,便笑著說:“是來看顧白的么?他正在后院呢, 我帶你過去。” “不, 我是來找九皇女你的。” “找我......?”李袖春詫異,她與零塵的關系在毓家表姐的事之后,也稱不上好。他要找自己,倒是奇了。 把人迎進屋內,李袖春給他倒了一杯茶,“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零塵失神地盯著茶杯, 聽了她的話才回過神來輕品了一口, “這茶是顧白溫的吧?看來你們妻夫兩人感情果然是很好。” 看來,他所想的九皇女確實是與原來有所不同了。也不是誰都能喝到顧白做的茶的, 如果不是顧白愿意,就算在桃花樓砸下千金,他也不會去做。 李袖春歪頭笑笑, 她與顧白的感情她本來是有信心的,最近到底是被顧白的小動作惹得有了些顧慮。不過這些也沒必要對外人多說,她想罷,接口道:“零塵應該不是來聊這些的吧?” “我是想求你把我的妻主放出來,請求你給她一條生路。” 零塵話音剛落,李袖春就瞪大了眼睛,上下看了看他,奇道:“我以為,你不愿意做他的夫郎來著。” 畢竟當初幫著她和清水從毓家表姐手下逃出的,不正是零塵嗎? 她考慮良多后,選擇故意讓毓家表姐搶婚,逼里正去審理,而不是利用零塵的妓子身份來搞垮毓家表姐,就是感激零塵當初的幫助。 然而,他居然來這里請求她放了毓家表姐? “我可以問問原因嗎?”李袖春輕咳一聲,“她對你并不好不是嗎?”明明好不容易有機會和清水一樣逃離那人身邊,他居然反而行之? 零塵抿了抿唇,偏頭從窗戶縫里看到外面急匆匆趕來的花顧白,眼上浮現出笑意來:“我與她自然是沒有感情的,與你和顧白不同。” 李袖春疑惑:“那為何......?” 零塵低頭,用手指點了點茶杯,斟酌了一下語句:“其實不止是沒感情,我也討厭她的朝秦暮楚。可是在桃花樓里見到的這種女子還少嗎?而且,這里的女子哪個不是這樣的?只是妻主她更加狂妄罷了。” 花顧白正好在此時走進來,聽到他這話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李袖春。 李袖春搖搖頭,并不贊同道:“就算其他女子也朝秦暮楚,可至少不像她那樣一日一日的換花樣,甚至做出霸王硬上弓的行為吧?” “你是指清水被她強迫的事?”零塵點頭,沒有辯駁她這句話,“確實,不過我想表達的不是這些。我只是想說,既然世間的女子都是如此,嫁與她和嫁與別的女子,都沒什么區別不是嗎?” “而我至少習慣應付她。”零塵看了看花顧白,又扭頭沖著李袖春道:“再說,我的貞潔已經給了她,不跟她又能跟誰?” 李袖春一噎,無奈地拍了拍身側坐下的花顧白。她想勸說零塵離開毓家表姐開始新生活是真,可也不可否認在這個女尊世界里,對于男子的條條框框實在太多了。就像零塵這樣的狀況,要另行嫁娶恐怕也不易。 “我家妻主本也沒有打算不給她生路。”花顧白嘴唇微張,看到李袖春類似于求助的眼神,下意識側身替李袖春回道:“只是,若她出來,對你更加不好了,你又待怎樣?” 零塵心直口快道:“她之前對我也是一般,就算她對我更差,在我看來也沒什么大差別。” 花顧白沉默了,他低垂著眼想了想,對零塵這種油鹽不進,無所謂的態度來說,他和袖春再說什么也是沒有大用的。 只是若真的就冷眼看零塵受苦,他也是不愿的。不管怎么說,幫了他們一把的零塵,他們怎么也該回幫他一把。 “妻主,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與零塵好好談一談。”他決定從另一種方法下手,可李袖春在場的話,他卻不好說下面的話了。 李袖春握了握他的手,輕嘆:“那也好,你們男子的事,我也幫不上什么。” 感觸到他手里的溫度偏低,習慣性的在他手心處哈了一口氣,才起身離開。 “她對你確實不錯。”零塵當然也看到了李袖春對顧白的體貼,叫他都有些羨慕了。或許顧白就是要比他的福分更多,才會在經歷這么多之后,得到個好的歸宿。 花顧白聽到他夸李袖春,才挑起嘴角輕輕一笑。 “我也不多說,零塵你從以前開始就是有想法的,既然你決定了,那就按你決定的走吧。”花顧白也能理解零塵的意思,他與零塵表面看起來截然不同,但實際上內心里自卑的那道坎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他運氣更好些,遇到了李袖春,而零塵卻遇到了毓家表姐而已。 “不過,我有個東西要交給你。”說完,花顧白從胸口拿出兩張藥方來放到了桌上。 零塵接過,打量了一眼,問道:“這是什么?” “是藥方。你左手那張是保養身子,利于生子的。而右手那個卻正相反,是能讓女子失去能力的藥方。”花顧白一雙狐貍眼略過一道鋒利的光,依稀乍現出驚人的色彩:“就算你認為你自己與萬千的男子沒什么不同,總會嫁給一個善變的女子,那也有辦法讓那女子死心塌地跟著你,知曉嗎?” 他說的實在是太自然,零塵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深意。后來先是一驚,后反應過來,頓時覺得右手的藥方燙的嚇人,明明是輕飄飄的紙張,平白無故添了些重量,壓得他心慌。 零塵把右手邊的藥房扔在桌子上,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右手邊的這個是...害她,失去能力的藥方?” “害?”花顧白微抬起頭,勾了勾自己臉龐的發絲,瞇著眼笑:“怎么算害人,雖然讓她以后失去了能力,但是你大可以先為他留下后代后,再用那藥方么。誰說要斷她香火了?難道你不愿意讓你的子嗣繼承她毓家的財產,成為嫡子么?” 零塵此時差不多已是被他的想法給嚇住了:讓女子失去那種能力,簡直是離經叛道到極點了。試問天下男子,從小到大都是被灌輸著伺候女子的觀念,哪有人想過用這種下作的法子來害自家妻主? 花顧白看到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方才眸子里升起的亮光又漸漸黯淡。 看來即便是零塵也......不能認同他的一些想法。 零塵磕磕絆絆道:“顧白,你這害人的藥方是哪里來的?” 花顧白淡淡道:“我家妻主正在學醫,閑來無事時,我就會翻閱一下她的醫書。說來,醫書其實沒什么特別,倒是妻主的批注里有許多都讓人耳目一新的藥方。不僅實用,還都是我從沒見過的。這兩個藥方便是妻主批注在醫書旁邊的其中兩種,我抄錄下來便隨手攜帶了。我這里還有別的,你也要看看嗎?” “......不了。”零塵默默為李袖春點了根蠟,又憧憬于花顧白的聰穎和大膽。也許正是花顧白的與眾不同,才能讓九皇女都變得與以前截然不同了吧? “你若是不想用右手的藥方,用左手的也好。據我所知那毓家表姐也沒有子嗣,你若是一舉得兒,她大概也會對你上心些。”只是不知道那所謂的上心,會不會就像秦嬸對秦叔那樣,胎兒被人害了都不知曉。 零塵沉默了幾秒,視線在兩個藥方里搖擺不定。 他不是清水,就算失了貞潔,還有毓柳可以依靠。也不是花顧白,有李袖春的疼寵。他只是個普通出身,而且還曾在桃花樓當過妓子的普通男子而已。既然已經做好準備與那毓家表姐熬過白頭,又為何不能想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呢? “我...我做好決定了。”他咬牙,拿起了其中一張藥方,把另一張藥方還給了花顧白。“就要它了。” * “你與零塵說了什么,怎么看起來他的神色那么奇怪?”李袖春送走零塵后,好奇地看向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花顧白。 花顧白眉梢輕挑,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來:“不過是,教他了一招反客為主的辦法罷了。” 被零塵帶走的那張藥方,用在毓家表姐身上也算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就像文人不許她以后用筆,醉鬼不許她以后飲酒,愛美者不許她以后照鏡子一樣,夠毓家表姐喝一壺了。 李袖春極其喜愛花顧白這幅樣子,他最近總是神色惶惶,心不在焉,已經是許久沒見到他狡猾如狐貍般可愛的小模樣了。 花顧白倚著她小聲道:“妻主,你打算就那樣放出毓家表姐嗎?” 李袖春聞言,耐心地講述著自己的想法:“我想過了,如若就這樣把她放出來,恐怕她會想盡辦法來報復我們。不如我們故意在里正面前替她求情,讓里正從輕判決。本來按理說她是要關押個幾年才對,可關押她,幾年后出來不是照樣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干脆就讓里正把她判除這里如何?讓她再也不能回到遼山這片地方,去別的地方做勞力。” “也是行的。”花顧白把她的手拉到腰側,耳朵微紅示意她摟住自己,才繼續道:“離了家財,她也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會的紈绔罷了。” 什么都不會,便會更加依靠‘不離不棄’的側夫零塵。 這樣零塵才能更好的下手,不惹她懷疑。 “那我便讓馮封下去處理。”李袖春對自家夫郎的主動,表示微笑著全盤接受。她逗弄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想起來另一件事。 “對了,我差點忘了。”李袖春捏了捏他的耳朵尖尖,神色柔和道:“方才送零塵離開時,我倒是看到了另一個人進了我們的家門,由于我在送客抽不開身,便讓蕭雅和恨春去伺候著了。你猜猜看是誰來了?” 花顧白睨了眼對自己通紅的耳尖散發無限喜愛的妻主,眼角微翹道:“能讓妻主如此高興,看來是秦叔的事有進展了。” “是不是秦嬸來了?”花顧白知道李袖春現在最擔心的無非是秦叔的狀況,能讓她露出這種神色的來人,恐怕只能是隔壁秦家的了。 想了想,秦家的,除了秦嬸還有誰?總不能是側夫來接秦叔吧? “答錯了。”李袖春總算是松開了花顧白可憐的耳朵,笑嘻嘻地道:“那人腰間別了個算盤,穿著碧藍色的大襖,看起來與那日去乘馬車去秦嬸家的下人是同一人。” 李袖春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側的花顧白忽然煞白的臉色。 “之前我也有問過秦叔,可知這人是誰。才知道這人來頭可不小,聽說她在小鎮上給秦家側夫他家管了近十年的家了,是個管事。她從商,在生意上替側夫一家撈了不少錢,由于作風狠辣,行事果斷,又常出沒于小鎮做生意的地方,算是小鎮里有點名頭的人。雖然是下人,但是好多人都會給她賣個面子。” 管事? 花顧白立刻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秦家側夫與自己相遇時,閑聊時說過的話。那時,他在作畫,對秦家側夫攀關系的行為有些厭煩,便沒有分太多心思去聽。但是此時想起來他們二人當時的對話,又覺得荒謬至極。 ——“花有千姿百態,這美便有千種百種。也許民間比我美的也多的是,不是嗎?” ——“也是。我娘家那邊有個管事,聽她說她亡故的兒子也是出了名的美,可惜十幾歲就夭折了。” 呵。 原來那時,秦家側夫口中的娘家管事居然是自己的娘親。而那亡故十幾歲夭折的兒子,竟是自己么。 “這就是我家家主,和她的正夫了。” 就在兩人談話間,恨春已和蕭雅按照之前李袖春的吩咐,把人領到了兩人面前。 管事在其后跟著,看到恨春為自己介紹,便禮貌性地低頭沖兩人行了個禮,再抬起頭來時也是一愣。 猝不及防與管事兩眼相對的花顧白,心里一跳,沉下臉來躲在了李袖春后面。 ......他,有看清自己么! 花顧白兩手交握,手心竟乍然出了汗來。他從沒如此膽戰心驚過,就連以前被女皇下令關押在牢房中時,都沒有此時如此的彷徨害怕。 這種恐懼,如影隨形,深入骨髓。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粽子節快樂~記得吃粽子呦! 第86小人以同利為朋 那金算盤第一句話也不說別的,先把花顧白的容貌夸獎了一番:“您府上的貴君長得可真美。” “過獎。”李袖春悄悄地把躲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遮住了一點, 只當是顧白不喜看到外人。 盤算著與金算盤換里屋說話, 李袖春猶豫了一會兒,叫來恨春帶花顧白下去。本來是想讓花顧白與自己一起面客, 可看顧白躲躲藏藏的樣子, 心想大約顧白沒有這個心思,也不勉強。 正要脫手間,在她身后的花顧白情急之下挪動了下身體把臉牢牢貼在了她背后,雙手抓住她松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