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知道歸知道,可是到底有幾分不甘心。 沒有人被揍了會甘心的,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他以最惡劣的方式去猜想沈禾,自我安慰了一整天才稍微好過了一點。可沒想到工作結束后,他竟碰巧遇到了從圖書館出來的沈禾。 好奇心和求知欲像是貓抓一樣。 一沒控制住,他就跟上了沈禾,期待著能見到沈禾上一個老男人的車。 可惜什么都沒見到。 他又點了根煙,給朋友打了個電話,抱怨:“我之前簽的藝人沈禾了不得,不知道是什么背景,連我老板也對她客客氣氣。我看她以前的微博,隨便一個包都要上萬,她的家境也沒好到這個地步,指不定被包養了。現在的大老板都喜歡她們這種年輕貌美還有點個性的女大學生。嗤,我不會和她過不去,她已經離開騰飛了,像她那種人也就指靠年輕的rou體,以后誰笑到最后還不一定。” 通話結束后,全明又看了眼便利店,大抵是意yin得多,想到以后沈禾年老色衰被拋棄的下場后,那丁點不甘心也消散了。 未料一轉身,有一道黑影覆蓋上來。 全明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后才認出了是那天攝影棚外接沈禾的男人。 “你……你是……” 姓什么,全明忘了,然而想到男人極有可能把剛剛他所說的話聽了個遍,他頓感尷尬,想要出口解釋時,男人忽然勾了下唇角。 “抱歉,我這人比較護短,聽不得別人說沈禾不好。” 話音剛剛落地,全明只覺腹部狠狠地陷了進去,鈍痛瞬間麻痹了神經,單腳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一張名片輕飄飄地甩落,疼得直不起身子的全明看到了“唐彬”兩個字。 頭頂是毫無起伏的聲音。 “需要醫藥費聯系我的助理。” 他繞過全明,似是想到什么,又說:“免貴姓徐,沈禾的后臺。” . 沈禾在門口張望了會,準備打電話給阮甄,讓她來接她。電話還未撥通,便利店大門自動打開,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的眼簾。 沈禾一怔:“京墨哥哥?” 徐京墨說:“我在附近吃飯,正好看到你了,想和你打個招呼,沒想到你越走越快。”他笑了下,說:“一眨眼,跟一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就鉆進便利店。” 沈禾沒想到搞了個烏龍,問:“剛剛是你跟在我身后?” 徐京墨沒有解釋太多,略一頷首,便問:“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和我一起吧,曾叔也在。” 沈禾徹底松了口氣。 “也好,正好我有問題想請教曾團長。” . “唷,是沈禾。我剛剛還在想京墨這小子看到什么人了,火燒屁股地就蹦跶出去,把我一個空巢老人留在這里。” 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遞給了沈禾。 沈禾哭笑不得地說:“曾團長真是緊跟潮流,我以后也得多多向曾團長您學習。” 說著,她低頭翻菜單。 徐京墨說:“這里的鳳梨蝦球和一碗蒸都不錯,一碗蒸里也有蝦仁。鳳梨蝦球偏甜,你應該會喜歡。” 沈禾合了菜單,說:“好。” 徐京墨對服務員說:“再加這兩個菜。” 服務員應聲,取走菜單后,曾團長說:“京墨,你不厚道,都不給沈禾叫碗米飯。”徐京墨說:“她晚上從不吃米飯。” 沈禾輕咳了聲,說:“對,減肥。” 曾實聞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說:“京墨,行呀,一聲不吭地談了個女朋友。” 沈禾連忙說:“曾團長你誤會了,我和七爺以前是鄰居,關系比較好,不是情侶。” 曾實狐疑地看著兩人,問:“真的?” 沈禾點頭。 徐京墨也跟著說:“嗯,不是情侶,”微微一頓,嗓音莫名地沙啞:“我正在努力擺脫青昆和紅昆給我的稱號。” 沈禾問:“什么稱號?” 他對上她的視線,說:“二十六年白金級別單身狗。” 餐廳的燈光柔和溫暖,落下的光輝在徐京墨的眼瞼處灑了一片陰影,勾勒出一雙似是藏著千言萬語的眼睛。他的眼瞳是純黑色,此時此刻像是天空的幕布,倒映出沈禾這顆閃閃發亮的星辰。 恰好這會,服務員上了菜。 沈禾鎮定地道了聲“謝”,然后向曾團長請教問題。期間,沈禾沒有再看過徐京墨,桌上的水倒是喝得快,半壺都落入了沈禾的肚子。 晚飯結束的時候,曾團長忽然問沈禾:“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紅昆嗎?” 沈禾有些驚愕。 曾團長緩緩地道:“考慮好了給我答復,我可以給你開后門進來。京墨,不用送我了,你送沈禾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仙女們,昨天我在公眾號發了小劇場啦~~喜歡看小劇場的記得去看哦~~ 第 16 章 幾乎是曾團長坐上出租車離開的那一刻,沈禾就已經打開出租車app,準備叫車,并不打算讓徐京墨送她回家。尚未輸入地址,手機就已經被人奪走。 玫瑰金的外殼與潔白修長的五指形成明顯的對比。 沈禾問:“你在做什么?” 徐京墨說:“我送你回家。” 沈禾不愿意,說:“不用麻煩你了,我叫車也很方便。”她伸出手:“手機還我。” 然而,徐京墨卻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沈禾咬咬牙,直接動手搶了,剛碰著手機邊緣,徐京墨挪動了手臂,讓她撲了個空。沈禾有些生氣了,說:“徐京墨!有人像你這樣嗎!非要強迫送人回家?” 沈禾生氣了,徐京墨卻露出一絲笑意。 “嗯?不喊京墨哥哥了?” 沈禾說:“我在生氣,喊什么京墨哥哥!手機還我。” 徐京墨往后退了兩步。 沈禾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喝酒了?怎么這么幼稚?徐京墨,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把不把手機還我?” 他看著她,不說話,眼神很深很深。 忽然,他似是讓步了,伸出了手。 掌心上是沈禾的手機。 沈禾正要碰上時,徐京墨又縮回了手,讓沈禾險些踉蹌了下。她的眉眼間緩緩地蹙起,像是有兩個小疙瘩。也是此時,徐京墨開口說:“果然。” 他把手機還給了沈禾,沉聲說:“沈禾,不要胡鬧,出租車司機能送你回家,他能送你上樓嗎?” “我為什么要讓出租車司機送我上樓?” 他篤定地說:“沈禾,你扭到腳了。” “我沒有!” “你動一下。” 沈禾靈活地動了下右腳。 徐京墨說:“左腳。” “我不!你有完沒完?我自己有沒有扭到腳自己不清楚?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家。”她又要打開出租車app,然而這一回還未解鎖,徐京墨整個人已然逼近。 他離她很近很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與多年前一點兒也沒有變化。 “我不許你拿身體胡鬧。你扭到了腳,萬一變得嚴重你以后想怎么唱昆曲?沈禾,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抱你上車,二是我把車開到這里,你自己上車。二選一,不說話我默認你選一。” 沈禾下意識地說:“我選二。” 徐京墨終于露出笑意,說:“你在這里等我,我去開車。” 沈禾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被徐京墨套路了,更悲慘的是明明已經過了四年,可當徐京墨一沉聲,板著張臉說話時,她就會下意識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都四年多了,這個套路對她竟然還管用。 她微微動了下左腳,疼得鉆心,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來是跑進便利店的時候扭到了,起初只是有點疼,沒想到吃了一頓晚飯后會疼得這么厲害。 她明明裝得很好,也不知道徐京墨是怎么發現的。 . 沈禾坐在副駕駛座上。 徐京墨開車。 兩人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九點整的時候,沈禾陸續接到了兩位哥哥的電話。 “……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打車?” “……是。” 沈禾結束通話后,對上了徐京墨幽深的目光。 他問:“是你哥哥?” 沈禾說:“嗯,是。”莫名有些心虛,但仔細一想,無論是大哥還是二哥,說話嗓門都不大,想來徐京墨是聽不到的。可是轉眼一想,又考慮到徐京墨聽力特別好,不由更加心虛。 她移開目光。 此時,徐京墨又問:“家里有藥酒嗎?” 沈禾說:“好像沒有。” 他停了車。 沈禾見到他高挑的背影消失在一家藥店里,沒多久,他出來時手里拎了個紙袋。車停在對面馬路邊,中間有一個紅綠燈,正好是紅燈,他停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