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她想起來一件事,是一個同為靈族的大爺告訴她的,這種墮妖其實(shí)有辦法解決,一般在墮妖生活的附近,會長一種白色散發(fā)異香的花,用這種花的花粉沾滿身上,墮妖就會遠(yuǎn)離。 鐘瑾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一片搖曳的白花。那花香嗆人的很,鐘瑾咳嗽兩聲,手中不停的薅下來許多,一邊往身上倒花粉,一邊摘著花放進(jìn)懷里,然后扭頭往回跑。 那什么,爾看上去那么壯,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不會被吸干的吧? 結(jié)果回去之后,鐘瑾看到面前的一幕,猛地停下腳步,倒抽一口涼氣。那墮妖死了一大片,而在墮妖的包圍之中,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蝎子?總之就是一只超級可怕的巨蟲。 巨蟲身上的黑殼黝黑發(fā)亮,帶著尖刺的硬甲一拍,就打死了一片墮妖。 鐘瑾身上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后的冒出來,懷里的花掉了一地。娘吔,說好的熊妖呢,這比熊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站在原地抖了一陣雞皮疙瘩,鐘瑾看看地上的花,果斷捂著胸虛弱的走到一邊的大石頭背后坐下來等著。耳邊聽著那邊巨蟲的嘶嘶聲,還有墮妖臨死前的哀嚎,她看著天,默默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淚。 其實(shí),她超級怕蟲子的。她現(xiàn)在嚇得腿軟,跑都跑不動了。 沒過多久,爾走了回來。 “起來,該走了,你身上什么味這么沖,阿嚏。”爾揉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鐘瑾目光死的看著天,一副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我腿軟,走不動。” 爾嗤笑了一聲,“一些小妖怪把你嚇成這樣,出息?!?/br> 鐘瑾:講道理,我是被你嚇成這樣的。 接著,爾把她抱了起來。他沒有問為什么之前她說他是熊妖,鐘瑾也就沒有自己提起這事。 兩人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年,某天來到一條大河邊。這里荒無人煙,只有河水隆隆。河邊有一男一女兩人,那個俊朗男子扶著身邊的女子,微微低頭,很是溫柔的說:“嫻嫻別怕,穿過這里就回家了,我會護(hù)著你的。” 那個女子眉目平和不動如山,回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你不必次次都這樣?!?/br> 也許是察覺到鐘瑾和爾的視線,那男子回過頭來,看到爾之后露出了個詫異的表情,之后很是熟稔的開口說:“爾?你終于回來了,這些年怎么也不見傳個信回來?對,我之前那府邸被夜潮汐浸了,就在你那借住了一段時間,我還有東西在你那,你回去別給我弄壞了?!?/br> 鐘瑾聽了這話,心底一凜,糟糕,這好像是個跟爾很熟悉的家伙!她的身份馬上就要被拆穿了! 片刻后,鐘瑾聽到爾不怎么在意的說:“隨便你,那個洞府早就不想要了,這次回來我要建造個離坊市近一點(diǎn)的新洞府,她老是要買東西,離坊市遠(yuǎn)了不方便?!彼f著,指了指鐘瑾。 鐘瑾:“……”等一下!這他娘的怎么回事!爾這家伙,聽語氣,他想起來了! 鐘瑾一把拉住爾的衣領(lǐng):“說清楚,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br> 爾:“一年前,遇上墮妖的時候,突然變回原型之后就想起來了?!?/br> “那你還一直騙我!”鐘瑾大吼。 “我哪里騙你了!”爾也大吼。 “你早就想起來了我不是你妻子你還占我便宜!”鐘瑾搖晃爾的衣領(lǐng)。 “你還好意思說!到底誰占誰的便宜,你給我屁股都捏青多少回了,我有弄傷過你一次嗎!”爾怒道。 鐘瑾惱羞成怒,“都跟你道過歉了你還要怎么樣!” …… 一炷香后,四人穿過水之門進(jìn)入夢澤。卿一臉溫柔的帶著妻子走在前面,鐘瑾和爾走在后面,各自看著一邊,似乎還在生氣。 過了一會兒。 “手給我。” “干嘛。” “怕你走丟?!?/br> “……”鐘瑾伸過手去,一下子就被黑著臉的男人牢牢攥住。 【鐘瑾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最后一個故事。 第203章 烏貍篇(上) 輕霓夫人醒來后, 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下多了個蛋。她一臉懵逼的拿起那蛋,感覺到了里面散發(fā)出來的隱隱妖氣。很顯然, 這蛋里面是個妖族崽子。 這難道是我生的?剛從沉睡中醒來,有點(diǎn)迷糊的輕霓夫人茫然的想。 輕霓夫人是青凰, 青凰一族的女性稀少, 大多能力強(qiáng)大而且作風(fēng)狂放。輕霓夫人就是個典型的青凰,她不論在什么事情上都喜歡主動,比如打架,再比如找男人。她一生沒有固定的伴侶, 一直都在追求更強(qiáng)大的對手。 在這個過程中, 輕霓夫人經(jīng)??瓷夏艽驍∽约旱娜? 于是她會在短期內(nèi)會和對方共筑愛巢, 但是一旦對方不能再壓制她, 就會被她毫不猶豫的拋棄,于是她在夢澤中,風(fēng)流的名聲盛傳。輕霓夫人并不在意這些, 覺得只要自己爽了就夠了。 妖族多得是這種妖怪, 輕霓夫人一點(diǎn)都不特別。 但是, 因?yàn)樗^的各種妖怪太多, 她現(xiàn)在完全不清楚現(xiàn)在手中這顆蛋, 到底是跟誰生的。 看這個蛋的花紋,像是羽族,難不成是鳳羽君?或者鴉鬼?還有誰來著,總不能是藍(lán)鳶仙君吧。想了一圈沒有結(jié)果, 輕霓夫人把手中的蛋翻來覆去的看著,這顆蛋有點(diǎn)奇怪,里面的妖氣讓她覺得挺陌生的……這到底是不是她的蛋? 生活作風(fēng)極其混亂的輕霓夫人陷入了苦惱中,不過很快她決定不再考慮這種傷腦經(jīng)的問題,反正她是不會養(yǎng)孩子的,這孩子找個人幫她養(yǎng)著就是了。關(guān)于這個人選,除了她唯一的兒子欒,不做其他人想。 說起欒,輕霓夫人心情就有點(diǎn)復(fù)雜。欒的父親是槐樹妖,雖是族長,卻并不長于與人斗法,他的性情和善溫柔,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是輕霓夫人最看不上的那種男人,可是輕霓夫人卻被這個看上去不太能打的男人收服了,為他收斂性子,還甘愿為他生下孩子。 可是后來沒過多久,男人死了。輕霓夫人在他死后,就再不愿意回去,行事作風(fēng)比從前還要隨便,就連自己的孩子,也是留在槐谷中,隔幾年才回去看一次而已。 欒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成為了槐谷中新的族長,雖然性子和他爹完全相反,但也是個非常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訚h,所以讓他幫忙養(yǎng)一下弟弟或者meimei,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輕霓夫人這樣非常不負(fù)責(zé)任的決定了下來。 于是很快的,槐谷里屬于族長的大宅子中,管事槐楊收到了青鳥送來的一枚蛋,還有輕霓夫人黏在蛋上的信。 “這是我的第二個孩子,交給欒照顧?!笨吹竭@簡短的信,管事槐楊捂住了自己的臉。輕霓夫人真是越來越離譜了,竟然把快要破殼的蛋就這么隨便的讓青鳥送了過來,要是萬一路上有個什么,這孩子就沒命了。而且這種自己不想養(yǎng)直接扔給大兒子的行為,真是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好吧,青凰都是這種德行。槐楊內(nèi)心瘋狂腹誹,手中小心的捧著蛋,去找族長了。 欒正在吸收昨夜收集的月華之露,聽到稟報說管事來了,手中不斷捏訣,眼睛都沒睜開的問:“何事?!?/br> 槐楊小心的覷著面前族長的表情,那張深沉的完全讓人看不出想法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他只能放棄猜測對方現(xiàn)在心情如何,而是將事情原本的復(fù)述了一遍。 等他說完,欒睜開了眼睛,他將修長的手往前一伸,槐楊很快就明白過來,上前將那枚輕霓夫人送來的蛋呈上。 欒捏著那枚看上去很脆弱的蛋,臉上沒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他此刻到底心情怎樣。 槐楊跪在一旁,非常擔(dān)心自家族長忽然一松手把那蛋扔到地上給磕成一片蛋黃蛋清混雜的東西。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族長長到這么大,和親生母親輕霓夫人相處的時間很少,母子感情淡薄的很。 可憐他們族長,爹早逝,娘不靠譜,從小缺愛才會變成這種德性?,F(xiàn)在呢,竟然還莫名其妙被囑托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meimei,不開心是很正常的。 槐楊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有些忐忑的說:“族長,這孩子是無辜的?!?/br> 欒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么小的孩子,該怎么養(yǎng)?” 族長的意思是,他要養(yǎng)?槐楊盯著族長的臉,還是沒能在上面發(fā)現(xiàn)一絲高興喜歡的神色。所以說族長答應(yīng)養(yǎng)這個孩子,果然是因?yàn)樨?zé)任感嗎?就算不喜歡還是承擔(dān)起了照顧未出世弟弟/meimei的責(zé)任,不愧是他們族長!真是特別有擔(dān)當(dāng)! 槐楊放心了一點(diǎn),不過他還很年輕,剛接替榕爺爺成為管事沒多久,也沒養(yǎng)過孩子啊,族長這樣問他,他也蒙圈了。 “我,去問問榕爺爺?”槐楊說。 “去,盡快回報。”欒言簡意賅,將蛋隨手放進(jìn)自己懷里,然后閉上眼睛再次開始捏訣修煉。 槐楊趕緊回去詢問榕爺爺怎么養(yǎng)一個還在蛋里的孩子了。他們一族從出生就是人形,從殼里出來的羽族妖該怎么養(yǎng),這真是個非常復(fù)雜的問題,必須慎重對待才行。 槐楊管事走得快,自然就沒看見,他們那位面無表情的族長,在他走后,拿起那枚溫暖的蛋看了半天,然后貼在臉上感受那溫度,最后還考慮到蛋需要保溫,拉開衣服把蛋放進(jìn)了衣服里面。 “一定是個可愛的meimei。”族長捂著緊貼肚子的蛋,這么自言自語著,黝黑的眼睛里亮了起來。 槐楊管事非??康米?,十分迅速的帶來了一系列羽族幼崽撫養(yǎng)方法,從孵蛋到破殼都有,詳盡無比,兩百多張紙裝訂起來都能成為一本書了。 “族長,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最好去找個羽族的妖來孵化這顆蛋?!被睏顕?yán)肅的說。 欒揣著蛋,翻著書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當(dāng)天,他一連給自己的好友花發(fā)去了幾十封急信,請他過來槐谷宅子里?;ㄊ且恢荒苡鸬娜阊褪且恢换鸺t大鳥,很符合他的要求。 因?yàn)闄栊胖袥]寫出了什么事,發(fā)來的信又一封比一封急,花有點(diǎn)擔(dān)心這個好友遇上什么難事,不得不臨時中斷了和蘇螢的旅行,帶著蘇螢用最快的速度飛到了槐谷。 結(jié)果到了槐谷,見到好友,才知道對方讓他過來的原因竟然是—— “什么!你讓我給你孵蛋!”花大叫:“你自己的蛋不能自己孵嗎!” 旁邊的蘇螢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欒依舊面無表情,坐在案幾后面非常淡定,特別是和炸毛的花比起來。他糾正道:“這不是我的蛋,是我娘送回來的,蛋里面是我的meimei。” 花一點(diǎn)都沒被他的淡定感染,仍舊不敢置信的說道:“我可是個男人!你讓我孵蛋?” 欒又說:“你和蘇螢以后要是有蛋,你也要負(fù)責(zé)孵的,現(xiàn)在多積累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不好嗎?!?/br> 花半晌沒說話,然后幽幽的:“你是不是當(dāng)我傻的?我和蘇螢要是有孩子,肯定不會是蛋?!?/br> 欒:“你怎么確定,你又沒試過?!?/br> 蘇螢?zāi)樒け?,有點(diǎn)受不了,插話道:“你們能別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嗎?!?/br> 最后,經(jīng)過不太友好的交流,花還是成為了一個孵蛋花,肩負(fù)起了孵蛋的重任。蘇螢每次看到紅色大鳥窩在那個欒特制大窩里面孵蛋,就笑的停不下來。花每到這時候都要特別幽怨的看著她,再憤憤的看向一邊面無表情注視自己孵蛋的好友。 就這樣過去一段時間,那顆蛋毫無動靜,甚至感覺上去沒有之前那么活潑了。欒讓槐楊管家請來老管家榕爺爺,已經(jīng)老的快要變回榕樹原型的管家爺爺摸了摸那顆蛋,最后說:“這蛋和普通的羽族幼崽不一樣,里面應(yīng)該是個更親近水的孩子,她不習(xí)慣太高的溫度?!?/br> 也就是說能御火的花身上溫度太高了。 于是花被好友無情的用過就扔。 “可以了,不需要你了?!?/br> 花沒有一點(diǎn)不高興,反而像是被從牢獄里放出來,帶著蘇螢飛快消失在了槐谷,消失在了欒的面前。他已經(jīng)決定之后最少幾年,都不要來找欒了。 因?yàn)檫@一出,欒就把那顆蛋放在了自己身邊,時時刻刻帶在身上,不管是睡覺修煉洗澡都沒放下過,天熱的時候還給一盆水泡著。相處的越久,那顆蛋越來越有靈性,漸漸的會對欒表示親昵,它還會自己滾動著蹭欒的手指,把欒高興的捧著蛋認(rèn)真看了半天。搞得槐楊過來稟報事情的時候,見到族長那凝重神色,還以為蛋又出了什么事。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欒睡覺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極輕的脆響。他立即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胸口大敞的衣襟里面,掉出來一小塊碎殼。隨即他覺得胸口癢癢的,用手指輕輕撥開衣襟,就見到一只渾身羽毛雪白的小家伙坐在蛋殼里,睜著一雙黃豆小黑眼瞧著他。 “嘰嘰~”小崽子叫聲清脆,叫了幾聲之后,變成了一個嫩嫩的小女娃的聲音,她說:“娘、娘親!” 欒:“……” “不是娘,是兄長?!?/br> “嘰?” …… 第二天,族長宅子里的小妖們都驚詫的看到族長腦袋上,趴著一只手掌大的小崽子,見了人就抖擻抖擻身上毛茸茸的雪白羽毛,嘴里唧唧啾啾的叫著,異常討人喜歡。 原本光用一張臉就能讓人退避三舍的族長,頭頂上多了一只可愛的小崽子之后,不知為何,變得非常的……可愛。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就連族長看過來的目光都不那么凌冽了。 槐楊管事發(fā)現(xiàn)親手接過來的蛋,破殼了,出來了一只很漂亮的雌性崽子,也非常的高興,本來今天沒有什么事情匯報,也硬是鼓搗出了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去找族長匯報,足足頂著族長的目光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一個時辰,看了一個時辰的小崽子睡覺。 “族長,小姐該取個什么名字呢?是否要去信詢問一下輕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