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肖木奇:“這個秘境主人可能對你有意見。” 沈琢:“……” 肖木奇:“那要不還是走吧,我不敢御劍。” 沈琢戳了下他的腦袋,道:“都這么大了,還怕高。” 肖木奇朝他做了個鬼臉。 好在黃玉簫并沒有將他們送到太過偏僻的地方,肖木奇跟著沈琢,一直朝同一個方向走,終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秘境主人的洞府。 肖木奇站在洞府門口,吸了吸鼻子,“我好想感覺到了魔氣……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沒有想多,”沈琢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的確是魔氣,從洞府內傳出來的。” 肖木奇緊張地抓住了沈琢的手,道:“該不會是里面有魔族吧?” 沈琢搖搖頭,“應當不是,秘境不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進去的,不過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肖木奇:“什么?” 沈琢:“這個秘境的主人,本來就是魔族。” 肖木奇:“可小黃說他是木樨子父親的朋友,怎么……”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肖木奇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在大陸上還有神的時候,魔修和靈修的關系說不定并不像現在這么惡劣,而這個秘境主人是個魔神也說不定。 不過既然肖木奇能在這個秘境內使用靈力,就說明當年的木樨子也曾與秘境主人交好,甚至是可以常來這個地方做客的。如此想來,肖木奇便將自己的手掌貼上了洞府緊閉的大門,輸入靈力,大門就如他意料之中地緩緩打開了。 沈琢詫異地看了肖木奇一眼。 肖木奇朝他一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兩人朝里走。 沈琢跟在肖木奇身側,目光不斷地打量著這個堪稱豪華的洞府。洞府的大門足有四五米高,是建在山腳下的,周圍并沒有立下圍墻,均是崎嶇的怪石,如果進入這個秘境的人無法御劍的話,是根本無法進入這里的。 而大門的另一邊,便是一段綿延的石板路。 石板路有不少的分支,分支走到頭也有不少的房屋,而從大門直直往過去的盡頭就是高聳入云的山峰,上面有一座巍峨的堪稱宮殿的建筑。 沈琢心想,這可比魔宮的規模還要龐大。 越往前走,那股魔氣就愈發清晰,肖木奇忍不住貼緊了沈琢。 從木樨子的記憶中來看,這個秘境主人的確是他的朋友,道號琢云,天生魔族,據說是天魔血脈的始祖,和木樨子的父親是至交好友。 不過他在兩千多年前,比木樨子還要早的時候,就忽然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原因不明。 琢云道人對木樨子的魂魄應當有自動識別功能,即便府中有機關陣法,也不會輕易對他發動攻擊,可是沈琢就不一樣了,他算是個外人,不知道會不會被琢云道人排斥。 肖木奇一路戰戰兢兢地往前走,四處打量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沈琢的表情有多么古怪。 這個地方他好像來過……沈琢心想,這個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都似曾相識,可究竟是在哪里見過,他卻又絲毫沒有印象。 就在兩人一擔憂一疑惑之間,他們走到了石板路的盡頭,站在了宮殿的面前。 走近了看,宮殿比遠觀更加巍峨,肖木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壯觀的建筑,忍不住想要走進去參觀一下。 沈琢伸手拉住了他。 肖木奇回頭,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沈琢:“先別進去,這個地方不對勁。” 肖木奇不疑有他,立馬驚恐地撲進了沈琢的懷里:“哪里不對勁?” 他對自己的判斷能力一直沒有信心,沈琢說有危險,那便是有危險。 卻聽沈琢下一句道:“這個地方,我以前好像來過。” 肖木奇:“……” 這算哪門子不對勁啊摔! 肖木奇訕訕地送開了沈琢的腰,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著實丟人,干咳一聲道:“什么時候?” “不記得了,”沈琢捏了捏他的耳垂,“但我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原劇情中并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地方,肖木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蝴蝶煽起了颶風,導致劇情的走向都有改變。 他問道:“比方說?” 剛才還拉著肖木奇不讓他進去的沈琢這回卻摟著他的肩膀,帶人走入了正堂。 肖木奇:“……” 沈琢拉著肖木奇一連看過許多器具,每一樣他都能說出其正確用途,聽得肖木奇滿眼崇拜,只覺得沈琢厲害的不得了。 沈琢心里卻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將整個正堂都轉過一遍,肖木奇對沈琢的崇拜已經無以復加。沈琢的注意力卻不在這方面,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正堂那個堪比龍椅的座位正上方,那處掛了一塊匾額,匾額上龍飛鳳舞地題了四個大字,琢木清緣。 沈琢微微瞇起眼,看著這四個字,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適。 下一秒,一個低沉帶著回音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何人造訪?” 肖木奇嚇得肩膀一震,立馬躲到了沈琢的背后。 沈琢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沒有離開那塊匾額。 幾乎就是聲音響起的一剎那,一股濃煙將匾額包裹了起來,不多時,濃煙散去,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了匾額前方的半空之中。 肖木奇偷偷瞟了一眼,便確定這是琢云道人之前留下的一絲神識。 琢云道人一看到肖木奇,原本嚴肅的面容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木樨!你回來了!” 肖木奇被他強烈的語氣嚇得又往沈琢身后縮了縮,探出半個腦袋,干笑道:“我不是木樨子,他已經去世了,我只是他的轉世,我叫肖木奇。” 不知道是不是肖木奇的話太過直接了,琢云道人聽完之后,表情驟然凝固起來,許久都沒有說話。 肖木奇心里瘆得慌,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婉轉一些。 他湊到沈琢耳邊,低聲道:“你說他會不會受得打擊太大了,傻了?” 沈琢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個人親昵的互動似乎刺激到了琢云道人,他猛的清醒過來,低吼道:“夠了!你們兩個,不許貼這么近!” 肖木奇:“……” 這是受刺激受大發了? 琢云道人見肖木奇仍舊靠在沈琢的肩膀上,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立時從半空中沖了下來,伸出雙手,想要將兩個人分開來。而當他的手從兩個人身體中穿過的時候,琢云道人的表情更是難看得無以復加。 肖木奇生怕他氣出什么病來,連忙問道:“琢云道人為什么不想我們靠在一起?” “為什么?”琢云道人冷笑一聲,死死地瞪著沈琢,“你是我的妻,怎么能與別的男人形狀親密!即便這人是我的轉世也不行!” 肖木奇:“……” 沈琢:“……” 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琢云道人仿佛全然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什么足以刊登上大陸頭版頭條的驚人信息,繼續瞪著沈琢,氣勢洶洶地道:“你別以為你是我的轉世就能夠隨便搶走我的妻子,木樨是我的!” 沈琢:“……” 肖木奇弱弱地開口:“琢云道人,你也說了他是你的轉世,這就說明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啊,現在說話的不過是你殘存的神識罷了。而且我也不是木樨子,我只是擁有了他的記憶的轉世,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是你的妻子了。” 琢云道人:“……” 琢云道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前的愛人會替另一個男人說話。即便那人是他的轉世,琢云的醋壇子也是打翻了一缸又一缸。 可他又不舍得對肖木奇發脾氣,只能把怒火都轉向了沈琢。 肖木奇敏銳地察覺到了琢云道人的意圖,連忙擋到了沈琢的面前——沈琢現在靈力被壓制,根本不可能抵御得了琢云的攻擊——打圓場道:“琢云琢云,你先別急著生氣,我有事情要問你。” 琢云道人的手都舉起了一半了,硬生生停下來,道:“什么?”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肖木奇道,“木樨子的記憶中,你只是他的朋友,可你現在卻說你和他……你當年消失了之后,他找了你很久,可始終沒有找到。最后魔族大肆進犯,木樨子用自己的靈魂為祭,這才擊退了他們,而他的魂魄受到了重創,花了足足兩千年才重新轉世投胎,有了現在的我。” “這不可能!”琢云道人激動道,“我當年明明……” 他的語氣驟然陰沉起來,“伏凌,那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騙了我!” 肖木奇和沈琢對視一眼,肖木奇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可達鴨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琢云道人當年是木樨子的父親,錚鳴的朋友,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可以說是看著木樨子長大。起初是如父如友的存在,后來,錚鳴隨著眾神去了另一個世界,但木樨子只是半神之體,無法一同前往,便由錚鳴交于琢云代為教養,等他修煉出真神之體,再行前往。 可真等到了木樨子修煉出真神之體的那一天,他卻不想離開了,因為他和琢云之間產生了某些超越友誼的感情。琢云想辦法掩蓋了木樨子身上的修為,和他度過一段很是性福快樂的日子。 可美好的日子最終還是被打破了。 罪魁禍首便是一個叫伏凌的人,而這個人還有另一個受萬人敬重的稱呼——仙帝。 伏凌本是錚鳴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按輩分只比琢云低了一級,是木樨子的師兄。伏凌是一個極為注重權勢的人,木樨子的存在無疑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所以他給錚鳴打了小報告。 錚鳴雖然對朋友變女婿這件事十分生氣,可他想著孩子大了,也就沒有表露出插手的意思,這便打破了伏凌的如意算盤。伏凌一心想把木樨子趕出大陸,就扭曲了錚鳴的意思,對琢云說,錚鳴發現了他和木樨子的事情,十分震怒,要把木樨子帶走。 琢云一直擔心錚鳴會不同意他和木樨子的事情,對伏凌的話自然深信不疑,因而伏凌一說錚鳴要與他見面,便毫不猶豫地趕赴了“指定”地點,卻不想中了伏凌的毒計。琢云拖著殘軀回到了洞府,用最后的一點力量封印了木樨子的記憶,又留下了一縷神識,自己則轉世投胎去了。 琢云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氣得神識都在發抖。 他只道伏凌是想對付他,卻不想他連木樨子和魔域子民也全都沒有放過,不僅害死了木樨子,還將魔域子民壓迫了這么多年。 肖木奇聽完,也是震驚得合不上嘴。 這潭水也太深了吧,仙帝都成最終boss了,原劇情也沒提過啊。 肖木奇結結巴巴:“那、那你說,仙帝看我這么不順眼,他要是知道我能力恢復了,會不會……” “會!”琢云道人斬釘截鐵,“所以你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只有待在無憂秘境,你才是最安全的。” 肖木奇:“那肖家和仙靈宗怎么辦?要是仙帝知道了我的身份,繼而對付他們,要讓他們把我交出來呢?” 琢云道人:“你不出去亂跑,伏凌怎么會知道你回來了?” 肖木奇:“……你說的也有道理,可你不能保證這里就一定安全啊。” 琢云道人語塞,的確,如果仙帝帶領天兵天將來攻打秘境的話,的確支撐不了多久。 琢云道人的視線轉向沈琢,沒好氣道:“你身為我的轉世,怎么會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