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肖木奇:“……” 肖木奇的確快被氣死了,這么說來,沈琢依舊是他認定的人,那他剛才的傷心難過不都白瞎了? 他回想起自己對沈琢的冷淡,頓時后悔得想把系統揪出來揍一頓。 “小弟弟,你師尊原來的身體有這么好看嗎?都把你看呆了。”陸淵伸手在肖木奇眼前晃了晃,調侃道。 肖木奇滿是敵意地瞪了他一眼,后退兩步,站到了沈琢的身后。 沈琢對他的舉動很是驚訝,不由得回頭看了他一眼。 肖木奇對上沈琢的眼睛,有些尷尬地別開臉。 他之前的反應應該還挺正常的吧?應該吧,沈琢應該不會因為他的態度就討厭他吧……雖然沈琢本來就對他有點冷淡。這次陸淵強行當了一回助攻,沈琢對他估計也是愧疚居多,要說真心喜歡,卻是不太可能的。 這么想來,肖木奇的心情頓時又失落了起來。 沈琢不知道小徒弟又是哪里不高興了,可他此時卻管不了這么多,“陸淵,奪舍不是輕易就能成功的,更別說是要我回到原來的身體。” “師弟是怕死了嗎?”陸淵笑得邪氣,“放心好了,我還沒拿到金丹,怎么可能讓你這么輕易地就死去呢。” 肖木奇忍不住道:“你都已經幾百歲了,連金丹都還沒練出來,也挺差勁的。” 陸淵的眸色一沉,卻是沒有發作,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肖木奇后背發毛,只能縮回了沈琢背后。 沈琢倒是給了他解釋:“金丹的品質決定了結嬰成功的幾率,他的金丹早就結成了,只是品質比較差罷了。” 肖木奇吃驚道:“金丹還能隨便換的嗎?” “一般修道之人自然是不能,”沈琢道,“可若是用了魔族的秘法,還是有可能的。” 肖木奇抿了抿唇,問道:“那被拿走金丹的那個人,會怎么樣?” 沈琢沒有回答。 肖木奇心下一沉。 陸淵笑著道:“即便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肖木奇的擔憂被落實,頓時看陸淵更加不順眼了。 可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連隨身的武器都……對了,“你把我的木樨劍藏到哪兒去了?!”木樨劍可是神兵,是有不亞于人類的意識的。 “你說那把劍啊,”陸淵搓了搓手指,“它太不聽話了,我只能命人將它廢了,等過些時候再打造成魔劍吧。” “你!”肖木奇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不知為何,他聽到陸淵這么說的時候,竟半點都沒有覺得心慌,反而有一種感覺告訴他,木樨劍現在還很安全。 這種情緒一上來,肖木奇的心境頓時穩定了許多。 他也不想和陸淵多費口舌,在他心里,陸淵就是個變態的終極大反派,原劇情中,他在沈琢面前蹦跶了很久,肖木奇每一次回顧劇情都恨不得沖過去把他一拳揍飛,幸好他最后被沈琢廢了金丹,一劍捅死,也算是報了多年仇怨。 陸淵對沈琢道:“師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去的。我早就將陣法研究透徹,就等著你來呢。” 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暗戀沈琢很多年。 不過回想起之前世界的一個變態師兄,肖木奇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因愛生恨相愛相殺神馬的,不要太刺激。 帶沈琢他們看完了身體,陸淵便將二人重新關回了那間房間,準備陣法去了。 肖木奇和沈琢沒有反抗之力,只能被趕鴨子似的趕了回去。 那間房間沒有被收拾過,一進門都還能聞到那股揮散不去的yin靡味道,肖木奇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沈琢的表情倒還算淡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木奇走了這么久的路,早就撐不住了,隨手把臟污的床單往地上一扔,又將邊上的被子拉過來鋪在了身下,沒骨頭似的趴在了床上。 沈琢在原地站了會兒,心中掙扎片刻,最終還是走到了床邊坐下。 肖木奇感覺到身邊的被子往下陷了一些,立刻意識到是沈琢,連忙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敢看他。 沈琢卻將肖木奇的反應當做了排斥。 他的神色黯淡下來,卻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將全心信賴他的小徒弟傷害至斯。即便肖木奇以前和他說過雙修,可沈琢覺得,他可能并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雙修,雙修并不是一起過日子就完了,還有許多更親密的事情可做。 可如今,小徒弟似乎并不能接受和他發生這樣的關系,沈琢既愧疚,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害怕失去肖木奇,如果肖木奇以后不再與他親近,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肖木奇的安靜讓沈琢心慌,他生硬地起了一個話頭,“陸淵所說的陣法,若要繪制完成,至少需要三日時間,這三日,我們要好好把握。” 肖木奇聽了,心塞塞。 看沈琢這架勢,果然還是想要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吧。 好過分……肖木奇心里越想越難過,語氣也沖了起來,“不知道,我現在要睡覺了。” 果然還是在生氣啊,沈琢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已經發生的事情再怎么挽回也是無用功,既然小徒弟心里不高興,就讓他發泄會兒吧。 這么想著,沈琢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 肖木奇側耳聽了會兒,見沈琢居然連半句安慰的話也沒說,頓時更氣,幾乎要氣炸。 他明明很累,可趴了一會兒卻是一點睡意也無,一個翻身坐起來,又不小心壓到了屁股,一張小臉頓時皺得跟包子似的。 沈琢下意識伸手扶他,可伸到一半,再次默默地縮了回來。 肖木奇看到了,心中五味陳雜,不由得疑惑起來,他在沈琢心里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徒弟,還是一個關系親近的小徒弟,抑或是師徒luanlun之后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 腦袋愈想愈亂,偌大的房間也變得有些窒息起來。 肖木奇爬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朝門外走去。 沈琢一直到他拉開房門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如今他們處境危險,肖木奇要是再出去亂跑,還不知道會遇上什么事情。 可肖木奇已然跨出了房門,沈琢想要追出去,卻被結界狠狠地彈了回來,差點跌坐到地上,后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而肖木奇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他視線中。 肖木奇快步離開了房間,沿途居然也沒遇上什么魔族,七拐八繞的,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站在一處走廊,肖木奇有些后怕的停下了腳步,他走了這么久,居然一個人也沒碰到,這里不會是什么鬼宅吧?還是說他一不小心入了什么迷陣,被困在了里面? 肖木奇搓了搓自己的臉,剛想試著原路返回,忽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他心頭油然而生,就好像有一個小爪子,勾著他的心,往某一個方向指引而去。 肖木奇沒有感覺到任何敵意,好奇心又不免被勾了出來。他想著反正自己也暫時回不去,便壯了壯膽,跟隨自己的感覺,往那個方向走去,很快便走到了一個房間。他先從門縫里看了兩眼,見房間內似乎沒有人在,便推門而入。 然而一進門,肖木奇便愣住了。 木樨劍不知被什么東西禁錮在了半空中,整個房間里空蕩蕩的,就一把劍孤零零地豎在那里。 “木樨劍?”肖木奇歪了歪腦袋,“你怎么會在這里?” 木樨劍見到肖木奇,也表現的十分興奮,劇烈地掙扎著,似乎想要掙脫身上隱形的桎梏。 肖木奇沒看懂它的意思,抬手就將它拿了過來,中途似乎穿過了什么東西,但很快就消散了開去,肖木奇也沒在意。 神兵在手,天下我有。 肖木奇頓時覺得底氣足了不少,木樨劍也意識到自己掙脫了枷鎖,高興地在肖木奇手中搖晃起來。 “別亂動,我帶你回去。”肖木奇低聲道。 木樨劍立刻乖巧地不動了。 肖木奇說完,又有些后悔,因為他現在還迷著路啊,怎么帶木樨劍回去? “喂,你能幫我找到回去的路嗎?”肖木奇搖了搖手中的木樨劍,又將它貼在了自己的身上,“你能聞出師尊的味道嗎?” 木樨劍:“……”他又不是靈犬! 肖木奇看木樨劍沒啥反應,也失落地嘆了口氣,果然神兵只能用來打架,不能用來找人。 木樨劍看到肖木奇的表情,頓時不滿地掙動起來,他絕不能讓主人看扁它!它立馬從肖木奇手中掙脫出來,開始圍著他繞圈圈,繞了兩圈之后,憤怒地指了一個方向——主人身上居然有另一個人的氣息,還那么濃郁,不開心! 肖木奇倒是很開心,他本來都沒報什么希望了,沒想到木樨劍真的有用。 他立刻屁顛屁顛地跟在了木樨劍身后,往回跑,一路上,木樨劍還十分機智地繞開了兩個閑逛的魔族,朝肖木奇得意地扭了兩下。 肖木奇被他逗笑,原本低落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可當他回到那個房間附近的時候,肖木奇又遲疑了,沈琢會不會不歡迎他回去? 肖木奇小心翼翼地躲在柱子后面,朝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房門居然大開著,而沈琢正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地閉著眼睛。 他第一反應就是沈琢受傷了,想也沒想地就沖了過去,輕輕推了推沈琢的肩膀,“師尊。” 沈琢睜眼,驚訝地看向去而復返的肖木奇。 肖木奇一臉擔憂:“師尊,是不是那個叫陸淵的又來過了?他對你做了什么?” 沈琢本想說他是因為想要強行沖破結界才會受傷,可這么說又有些丟臉,便沒有否認,而是試探著朝肖木奇抬起了手。 肖木奇二話不說,就把那條手臂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想要將沈琢扶起來。 沈琢也不拿喬,順勢站起,被肖木奇扶到了床上躺下,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他太過分了!”肖木奇恨聲道,“下次再見到他,絕對要把他捅個對穿!” 沈琢看到他這副模樣,心里一直吊著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肖木奇還會為他擔心為他生氣,就說明還是認他這個師尊的。 “對了,我劍呢?”肖木奇忽然叫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扭頭看向門外,只見木樨劍被結界攔在了屋外,不斷地撞擊著一面看不見的墻壁。 肖木奇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手伸了出去——沒有遇到任何障礙——伸手抓住木樨劍,將它帶了進來。 “……師尊,這個房間……是被設下了結界嗎?”肖木奇問道。 沈琢從床上坐起,看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肖木奇皺起眉,又問:“那師尊每月發作的時候,也是在房間外設下了結界的嗎?” 沈琢一頓,還是點頭。 肖木奇沒話說了,他被搞糊涂了,難道說他的身體,是可以讓結界無效的嗎?而且他的血還能夠讓沈琢躁動的靈力平靜下來,以及他能在片刻之間就復原的愈合能力。肖木奇以前是不怎么在意這些怪異的點的,可他現在卻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這具身體……究竟是什么東西? 還有就是,沈琢的身份可以說是已經暴露了,他剛才心情糟糕,沒工夫去想其他,現在稍稍平靜下來,卻是不得不面對了。即便他再喜歡沈琢,作為一個靈修,對于一個可能是魔修的人不聞不問,想來都是不太正常的。 這么想著,肖木奇看向沈琢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沈琢看著他打量的目光,剛要說話,便是猛地一驚——他先前與陸淵的對話,肖木奇肯定已經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現在是要發難了嗎? 沈琢看著他手中的木樨劍,心里不由得難受起來,肖木奇會對他出手嗎? 他不愿在這個時候與肖木奇反目成仇,思緒飛快地轉動著,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餿主意——沈琢往床上一倒,開始裝病。 肖木奇果然沒有心思再想其他,把木樨劍往邊上一扔,立刻沖回了沈琢身邊。 木樨劍被主人丟棄,不滿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