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本來東西也不多……仙貝眼光沖四面八方胡亂逡巡幾次,裝出檢查的樣子,才點頭確認。 “走吧。”陳灼抬腿就走。 盡管疑惑要把仙貝腦袋撐炸,但她還是咬咬下唇,克制著,一言不發,任由他帶路。 男人似乎刻意放慢步伐,始終行在她身側。 仙貝則半垂著眼……偷盯著他鞋尖,節奏一致地,走啊走。 拐過一面墻,余光之中,左側那道頎長的身影突然佇足。 緊接著,身后的背包帶子,突然被他用力扯住。 仙貝嚇得趕緊止步。 男人在笑:“你抬頭看看。” 嗯?仙貝小幅度揚眼…… …… ………… ……………… 瞬間被丟進熱水壺,仙貝轟得一頭熱。 啊啊啊為什么她面前會豎著一桿信箱…… 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差點悶頭撞上。 陳灼問:“你平常都這樣走路?” 仙貝:“……” 也不是……她會……抬頭看看路的_(:3」∠)_ 不小心和人對視后,才會跟中槍一般,嗖得低頭閃避,害怕更多的致命攻擊。 只是,走在陳灼旁邊時,她會憑空產生更多的緊張羞怯感,萬分不敢抬頭。生怕下一秒,男人忽然回頭看向她,要與她展開一場她毫無準備的對話。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陳灼自行理解。 仙貝正要搖頭辯解,卻瞥見男人放下了之前一直挽疊到肘部的襯衣袖口,也不扣上袖扣,松在那,徑直遞到她跟前。 “拉著吧。”男人說。 噯? 什么? 拉什么?拉他手?? 不會吧…… 仙貝心哐哐直跳。那急促的程度,她完全受不住。 不、不、不用……連心里話都變得吞吞吐吐。 陳灼似乎能看透她一切所想,只淡淡說:“就拉袖子,不用拉我手。” 眼下,那只屬于男性的手,還是好整以暇。 仙貝面如火燒,她怎么敢拉啊……可是拒絕了,他會不會不高興? 陷入萬難,各種示好的互動上,都會讓給她糾結到精疲力盡,只想以頭搶地。 深悉她的猶豫不決,手不再強求地,收回去。 陳灼問:“不用?” 仙貝遲疑兩秒,點頭。 被拒絕了,但陳灼的語氣并無不快,仍是帶著笑,挾卷著三分調侃,七分無奈:“那我怎么給你導盲?” 一句話,愣是讓仙貝陣陣臉熱,腦殼也攪得七葷八素。她實在憋不住,小聲回:“沒事的……” 又是更弱氣地添上一句:“我可以……” “好。”陳灼認真聽,也聽見了。 “嗯……”仙貝應著。 又走了一段。 陳卓斂眼審查她:“還不抬頭?” 仙貝皺了皺眉,下定決心。 帽檐慢慢上揚,女孩終究看向前方,盡數涌入的光,讓她產生些許不適應。 但很快,更具沖擊力的畫面,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近在眼前的。 是一面糙舊粗質的米白色磚墻,上面有個古樸的logo, 中意。 中意?! 這面墻,不就是外賣app上中意封面那張墻? 連字體也和包裝袋上一模一樣? 真是那家好喝到無可比擬的奶茶店?她心目中的精神來源靈魂圣地? 若有若無的奶甜茶香,已經縈在鼻端,證實了她的猜想。 與此同時,身側的男人,不假思索說了一句,在她聽來不可思議的話: “你以后就住這了。” —— 盡管陳灼已經不想鬧大地走了小門,但還是撞見剛好出來丟垃圾袋的周副店長。 第一次見老板帶女人……呃,女孩回來,周青樹眼睛都快看直,追著問:“這誰啊?” 陳灼沒答話,只是帶著陡然繃起身子的仙貝進門上樓。 安頓好小女孩,陳灼便下了樓,留她一人在二樓參觀起居,收拾行李。 他不在,她一個人應該會更舒服自在,能更快地熟悉環境。 果然,僅僅半個小時。 熱衷搞事的副店長,已經把這個信息量巨大的“巧遇”弄得人盡皆知。 幾個店員屁顛顛興沖沖跑來,圍剿他: “老板老板聽說你帶了女孩子回來?” “長得漂亮嗎?” “厲害了以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結果一出現就同居?” “不帶下來給我們認識下?” …… 周青樹此人,把“事后諸葛亮”,“賊喊捉賊”等詞詮釋得淋漓盡致:“行了都散了吧,要知道你們都這么八卦,我才不說一個字。” “去去去去都工作去!別在這吵了,吵的人頭疼,小心老板扣你們工資。真是的……一個個看不出來嗎?多明顯啊,能隨便給你們看嗎,我們陳老板在金屋藏嬌呢。” 說罷,他瞥了眼立于一旁給自己倒水的陳灼。 男人面上,不辨喜怒,只淡定抿了口水,依舊不透露一個字。 放下杯子,想到什么,陳灼眉頭略展,笑意浮動。 這么不想說話,是不是代表默認了啊。 第十一章 此時此刻,樓上的仙貝,正驚艷新奇地東看西看。 她在外生活有兩年了,第一次租到這樣賞心悅目的地方…… 整間屋子,好似樣板房,白色極簡的風格。 比如她的房間,有只刻意做舊的純白木質大衣櫥,上方擺放著三只外形各異的鳥雀水彩畫框。床很大,是原木構架,軟蓬蓬的枕頭和被褥如同塞進了云。 房里窗戶不大,卻足夠透光。臨著窗,有一張灰藍的鐵藝茶幾和兩條折疊椅。 一盆品相極好的多rou植物被擺在上面,可在這里小憩品茶。 仙貝拉了道紗簾避光,把行李一一收拾妥當,已是下午三點多。 仙貝以手扇風,打開房門,外頭空無一人。 初來乍到,她還不敢……四處亂跑。盡管陳灼走之前,告訴她可以隨意參觀。 關上門,仙貝做回書桌前,打開數位板,準備工作。 可,怎么也靜不下心,只得作罷。 往耳朵里塞上耳機,仙貝躺回床上,輕綣音樂里,她慢慢閉上眼睛。 …… —— 臨近傍晚,陳灼才上了樓。 店里很忙,他卻不時有些心不在焉,想象著樓上的小姑娘在干什么。 回到二樓,客廳里一片黑,并沒有開燈。 陳灼并不意外,伸手開了燈,下一刻就望向某個方向—— 給仙貝安排的臥室,門板緊閉,透不出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