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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第71節

第71節

    柳生回道:“是寧王。兩人打架,寧王贏了。”

    張登雙目一陣暈眩,猛得倒退兩步,揮手道:“抬進去吧。”

    于一個男人來說,最珍貴的,莫過于自己膝下的自己的兒女們。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們未及長成參天大樹便中途夭折,父母之痛,可想而知。張登回手招過如錦來,吩咐道:“竹外軒的事,瞞著夫人,不要叫她知道。”

    他步履有些蹣跚,走得幾步,險險又要摔跤。

    兒子替皇家當差,給皇家賣命,叫皇子生生打死,他卻還得穿上朝服,跪到午門外去請罪,以期能保住剩下那三個。生身為人,他也曾天不怕地不怕,直到幾個兒子漸漸長成,才有了恐懼感,因為幾個生龍活虎,挺拔如松的兒子,他才開始敬畏天地,相信命運。

    張登在熟悉無比的府院中走了許久,身后也無人提醒,鬼打墻一般總是找不到慎德堂在何處,直到如錦來扶,才苦笑道:“世人總愛生兒子,可你瞧瞧,生了兒子,要替他們cao多少心?那一個一個,無論聰明的還是笨的,無論呆的還是傻的,皆是我的心頭rou,皆是我的心肝……”

    不過轉眼之間,他仿佛老了十多歲,要依靠如錦瘦瘦的肩膀,才能勉強走路。

    *

    這廂如玉著人將張君安頓到床上,半路和悅公主所差的太醫也到了。

    這太醫是瑞王府趙蕩的隨身太醫,為不負趙蕩所托,診脈自然診的極細。他握過張君一只手,摸不得一絲活氣,再摸另外一只,游絲一脈淺淺,是個傷了心肺的癥候。他瞧如玉跪在那地臺上,縮著肩膀,嘆了一息道:“雖外表無恙,不過昏迷而已,可他傷了內臟,且看血能不能止得住,若血能止……”

    太醫話還未說完,張君忽而直挺挺暴起,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如玉濺了一臉的血,閉眼任憑血珠自眉眼間往下溜著,問道:“太醫,若血不能止了?”

    “熬時間吧!”這太醫放下張君的手,問如玉道:“少夫人可需要我開幅藥方出來?雖治不得癥候,總算能緩得一緩他的苦狀!”

    如玉只覺得每一下呼吸都撕心扯肺,點頭道:“那就開上一幅吧。”

    太醫這話,其實已經是斷定張君必死無疑了。

    如玉也不送太醫出門,待他一走便合上內室門,獨自一人將床上所有沾了血的被幔等物全部扯下,另換新的來。掏澄過帕子替張君擦凈了臉,又進側室洗了一番自己的臉,才解了衣服換好,打定主意若是張君死了,便要陪他黃泉路上做個伴兒去,出來卻見床是空的,張君竟不知去了何處。

    如玉還拿著方帕子,左看右看,顫聲叫道:“欽澤!”

    張君自身后一把捂了如玉的嘴,在她耳側說道:“我即刻就得出門,約莫三四天的功夫,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你想辦法應付府中諸人,我不能活過來,但也不能死的太透,橫豎三四天的功夫我就會回來,明白嗎?”

    如玉轉身再看張君,他已經換好了一整套的黑衣,硬梆梆一身的武器,顯然是要出遠門了。在瑞王府一眾的小姑娘為他抹眼淚,以為他眼看要死,誰知他竟轉眼就生龍活虎。如玉比劃道:“你吐血了,吐了那么多!”

    張君一笑:“不過咬破舌頭而已!”

    “真的?”如玉不敢相信:“真的只是咬破了舌頭?”

    他低頭匆匆纏著綁腿,見如玉如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抬頭在她頰上親了一口道:“果真,只是傷口有些疼,得你伸舌頭進來舔舔才行。”

    如玉兩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捶了張君兩把,抱著他的腿罵道:“你嚇死我了。”

    張君綁好了兩條腿,yingying梆梆一襲短□□衣,纖腿勁腰,起身松了松筋骨,低眉笑望著如玉,忽而屈膝跪下,伸出舌頭來,在她唇上舔著,待她啟唇便掃進去,和著那股子清新甜膩的桂花氣息,細細去吃她那點舌頭。他舌頭上的傷口未愈,血仍還往外滲著,一絲甜兮兮的血腥味,蔓延到如玉舌尖,烘著她燥燥森森,軟軟搭搭。

    張君吻夠了,轉到如玉耳側,輕聲道:“如玉,太多的人要和我爭你,他們不為愛你,不為想要娶你,只是將你當作玩物,滿足純粹的好奇心而已,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也不準任何人用言語侮你,所以你瞧,我已經沒有退路了。舍掉公主的名位,我一定會替你爭一個更高的回來,只要你能等得,好不好?”

    如玉樂極生悲,悲極生樂,此時仍還暈暈乎乎,拉住張君道:“無論如何,你得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要去那里,是為了什么,不然,我怎知自己該如何應對?”

    張君不得已又停下,捉著如玉的肩膀道:“也許這聽起來有些荒唐,但我當初往金國那一回,犯了個大錯誤。我和張誠都叫趙蕩給耍了,如今要停戰撤兵,我大哥言自己帶五百人做一回突襲,而后就撤回關內。若我想的無差,那是個死局,我得去救他。

    你知道這些就好,橫豎替我應付過去。”

    他說完便從側室門上出屋,轉身走了。

    外面秋迎叫道:“少奶奶,湯藥熬好了,可要奴婢端進來?”

    如玉忽而省悟過來,張君方才敗給趙鈺,應當是在拖延時機。也許張震在前線果真兇險,他要去救,卻不敢叫任何人知道,那一定府中也有jian細,他怕事情要走漏風聲。但是他被人抬著進的竹外軒,怎么可能瞞得住眾人?

    尤其一個區氏是他娘,最近因為他升了官兒,對他很是上心,三天兩頭送茶送點的,聽聞病了,怎么可能不來探視?

    如玉小腦瓜子轉著,絞盡腦汁要準備一個糊弄區氏的法子出來,忽聽窗外連聽一聲嚎,扈mama與姜璃珠兩個扶著區氏已經進來了。不用說,姜璃珠這些日子住在靜心齋,早把事兒捅到區氏那里了。

    未幾,區氏已經到了門上。如玉拉丫丫進來,一把關上內室門,閉眼定了定神,只聽扈mama一聲砸門,大聲說道:“欽澤,娘來看你了,你倒睜開眼睛說句話呀!”

    區氏推不開門,自然也要急,哭著喚道:“我的兒!你怎么樣我的兒。”

    如玉在丫丫耳邊悄語了一番,命她自側室門上飛快的走了,再轉回來將個被窩擁的鼓鼓囊囊的,聽著扈mama眼看要砸爛那薄薄的格扇門,連忙走到門外,輕聲說道:“母親,欽澤此時正在昏迷之中,太醫方才刻意囑咐要他靜養,你們能否靜上一靜,叫他好好睡得片刻,起來再問話?”

    到底是自己兒子,區氏連忙止了哭聲,卻也不走,叫人抬了把椅子來,在廳里坐著。

    如玉亦閉眼在床沿上坐著,待側室門上有人敲門,先撲過去輕聲問道:“誰?”

    丫丫道:“少奶奶,奴婢把老爺請來了。”

    如玉這才將兩人放進來。張登才換好方心曲領的太尉朝服,準備要往午門外跪著謝罪去,不明究里叫個小丫頭自兒媳婦的側室門上拉了進來,也知只怕事情有詭,關了門低聲問道:“欽澤家的,你為何要如此拉我進來。”

    如玉開眉見山便問道:“父親,如錦姑娘是否已經懷孕了?”

    這事兒除了張登,再無人知。他起了警覺,低頭盯著那兩只眼睛賊大的小丫丫問如玉:“你怎么知道的。”

    無論如錦是趙蕩的人還是皇帝的人,有她在張登的身邊,張君裝病的事兒便不能叫張登知道。如玉斟酌著言辭,既不敢就此驚動如錦,又想要叫張登對如錦起防備。

    恰如錦幾乎與區氏同時懷孕,一直瞞著身子,這于如玉來說,又有了一重好離間她與張登的法子。

    她轉身進臥室,拿出當初指證鄧姨娘的那張宣紙來,遞給張登道:“當初我這院子里有人下毒鬧事,人人都指證是鄧姨娘,您也因此將鄧姨娘拘到小院禁足。

    后來大嫂稱有人與周燕姑娘合謀要害我,母親要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此,并未接發出那個人來。您一直心疑那個人是香晚,所以才總是找著理由訓她,是不是?”

    張登的愛與恨,全展露在臉上。自打有了區氏那一回暗示,沒少給蔡香晚氣受過,聽了如玉一逼問,臉便有些掛不住。

    如玉道:“這宣紙,出自慎德堂,香晚不可能有,但如錦想要賊贓鄧姨娘,輕而易舉。”

    自鄧姨娘之后,便是如錦一直貼身伏侍于張登,是個沒過明路的通房。張登一念之間自然要回護自己已經懷了身孕的通房,退一步盯著如玉問道:“你可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亂說話,我先進去看看欽澤再說。”

    如玉轉身攔在側室門上,低聲道:“父親至少先聽我把話說完。如錦姑娘雖懷了身孕,但一直不肯叫您收房吧?而且我瞧她一直在束腹,很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懷孕的樣子。您難道沒有問過她的心思?沒有問過她究竟為何要這樣?”

    張登無法跟兒媳婦談論自己的妾室,而這側室中太潮濕,將她那股子獨有的體香放大了無數倍,潮濕而又濃郁,他才四十五歲,雖兒子們太早成年將他逼成了個老人,一輩子的武夫,心還未老,心煩氣躁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招扳開如玉的肩膀就要進臥室。

    如玉抵死不讓,抵著門道:“因為她是恒安侯李善機的孫女,本為侯府嫡出孫女,卻因家道敗落而屈居您身邊為婢。她不想做妾,所以立志想要做妻。您替她置過宅院,自官府脫了賤籍,若當日我死,李婆子又一口咬定是母親殺人,那么,母親被休棄,您將會娶她過門。”

    第84章 喪事

    如玉抵死不讓, 抵著門道:“因為她是恒安侯李善機的孫女,本為侯府嫡出孫女,卻因家道敗落而屈居您身邊為婢。她不想做妾,所以立志想要做妻。您替她置過宅院, 自官府脫了賤籍,若當日我死, 李婆子又一口咬定是母親殺人,那么,母親被休棄, 您將會娶她過門吧。”

    張登總算冷靜了下來。他為如錦私下置院子,脫賤籍, 確有此事。如果那日果真如玉身死,而李婆子一口咬定區氏的話,他必休棄區氏無疑。

    人到了他這樣的年紀, 不求妻美也不求妻子的身份有多高貴。溫柔,善解人意,年青, 地位低點也無妨, 說起來, 確實如錦是最好的選擇。

    “父親, 您是這一府的頂梁柱, 我們幾房都要仰賴于您。您現在可以進臥室,可是看到任何東西,都不能告訴如錦, 概因她雖是您的愛妾,但于我們這些人,實在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憐惜之情。”如玉說罷推開了門,張登大步走了進去,丫丫好奇撲過來問道:“少奶奶,少爺他去了那里?”

    如玉連忙捂著這孩子的嘴,外面姜璃珠又在拍門:“二嫂,您好歹讓我們進去看一眼二哥哥,好嗎?”

    張登吼道:“人之垂死,有什么好看?都滾回自己院里歇著去。”

    如玉總算松了口氣。張君大約是因為幼年時父親的冷眼,一直對他很有抵觸,便是這些日子來漸漸張登肯拿正眼看他,肯說句溫和話,他也絕不肯親近一分一毫。但她不同,她倒覺得張登在大事情上還算個明白人,如今一個大兒子在外陷入死局,二兒子被一個皇子打成重傷,不叫他出來頂事,自己如何頂得住。

    區氏悶了片刻,忽而問道:“你怎的在兒子房中?”

    兒子重傷不醒,關起門來,公公卻在臥室里,區氏立刻就起了警覺。張登低聲問如玉:“他去了何處?”

    如玉回道:“說是大哥有難他要去幫,頂多三四天回來,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再,我這院里的人也都不干凈,除了丫丫,余下一個都用不得,丫丫我會一直留在身邊,別的,還得父親想辦法把她們調開。”

    張登總算理解兒媳婦的苦心。如錦也許愛他,但不一定愛屋及烏愛他的幾個兒子,既能對如玉痛下殺手以對付區氏,在計將不成之后又轉嫁禍于鄧姨娘,就有可能在知道張君的事情后,轉而投誠他人,一舉除掉他最得意的兩個兒子。畢竟兒子越少,她腹中的孩子將來承爵的機會越大。

    婦人們的聰明與智慧,用到一府之中,小小一方府第,撥云換日也在頃刻之間。

    他默了片刻道:“辛苦你在此頂著,外面一應人手,我皆從隔壁老太太身邊調來,撐過這幾日,他一回府立刻叫他來見我。”

    張登起身拉開格扇門,堵在門上冷眼望著區氏,問道:“何事?”

    區氏起身問道:“我的欽澤怎么樣了?”

    張登緩緩將門合上,盯著滿臉淚痕老氣橫秋的黃臉夫人,重重吧了一息道:“他需要靜養,養好了自會去看你,既你有孕,快快回院養胎,這里我自會照料。”

    區氏猶不知若是自己死了,大肚子填房的立等著進門,這刻板暴戾的老婦人,一生唯有丈夫的愛與溫柔才能降伏。她起身扶過姜璃珠,哀哀戚戚才要哭,張登心有不忍,上前扶著替她拍背:“兒子還未死,你何必哭成這樣?”

    如玉總算大松一口氣,癱坐到了床上。

    之后果真張登以張君是打了皇子的欽犯,需以重兵嚴加看管之由,將竹外軒除小丫丫外其余幾個仆婦全清了出去,全部替換成了從隔壁府老太君賀氏那里調來的人。這些婆子們話不多問,眼不多瞧,也知道屋子里住著個病人,卻因為賀氏的囑咐,從來不肯踏進一步。

    很快,皇上派人來問疾了,瑞王府時不時派太醫來,寧王趙鈺也派人送了重禮來,總之門庭熱鬧之極,各府皆有人來探病,每每有人至,張登便得進院來應付一番,好將他們打發走。如玉坐在窗邊望著外,也是慶幸自己搬動了張登,否則憑她一人,如何應付得過來。

    這樣熬得四天,如玉估摸著張君該回來了,躺在床上聞了聞丫丫,笑道:“咱倆都臭不可聞,等爺回來,可得好好燒上一鍋水泡個澡。”

    為了裝的像樣子,兩人連洗澡水都不敢叫,生生熬了四五天,此時皆渾身臭臭烘烘,并肩躺在床上等張君回來。

    已是十月,尋常人家該生地龍或者放炭盆了,為了不叫人進這屋子,如玉連這兩樣都省了,裹著厚厚的棉被聽丫丫小豬般輕輕的酣聲,正迷糊著,忽而覺得室中似有涼風一動,她一直忌憚隔壁的張誠,隨時枕頭下都藏著匕首,一把掏出來,便叫胡子拉茬的張君攔頭抱了,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一路的親著。

    如玉好容易掙開張君,嫌棄道:“天,你可真臭。”

    言罷又是兩聲自嘲的笑:“當然,我也很臭!”

    張君抵頭悶了片刻,上床便來解如玉的衣服。足足四天時間,他應當連衣服都沒有換過,一身混和著風塵與血腥的汗味,聞到如玉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氣,那里還能忍得住。

    如玉屏息蹬著,連連叫道:“欽澤,好歹咱們先說會話兒!”

    “少奶奶,少奶奶你怎么啦?”丫丫許是也聽著不對勁,迷迷糊糊中就來摸如玉。

    張君幾乎是竄天而起,蹦到了地上,鉆出帳子又到月門外轉了一圈才又走進來,也不敢撩簾子,壓聲問道:“誰在里頭?”

    如玉抑不住的笑著,下床解釋道:“你是被抬進府的,又還要走四五天,我一人無法應付,遂將此事告訴了你爹,他一直在外擋著,我帶著丫丫在此假裝侍疾,夜里是她與我一起睡。”

    張君自來孤僻,很少全心去信任別人。天地之間,唯有如玉與他是一體的。通過如玉,他才能去接納別人。默了片刻,既再不言,他就算是允了此事了。

    如玉問道:“你大哥怎么樣了?可還好,與你一起回京了不曾?”

    張君轉而放下床帳,在外面條案前椅子上坐了,拍著大腿道:“過來,讓我抱抱你。”

    院外還有人守著,如玉也不敢拉窗簾,摸黑找到張君,屈膝跪坐在他大腿上,伸手去摸他下巴上密密的胡茬,靠在他肩膀上,那怕一身的風塵氣息,她亦能接受,一顆心安穩無比。已入了冬的屋子里,滲冷,如玉縮在張君懷中問道:“你大哥了?你可曾救得他出來?”

    張君將如玉緊緊箍于懷中,閉上眼睛,腦海中依然還是揮之不去的兩軍撕殺。真正上了戰場,他才知道趙鈺為何會瞧不起他。他那些陰損傷人的招數,或者于單打獨斗中管用,可是到了戰場上,確實唯有趙鈺和張震、沈歸那樣的良將才可以橫掃千軍。

    趙鈺死,大歷痛失一員良將,良將擋得萬兵,他終將要成千古罪人。

    張君細細碾吻著如玉的面頰,果真一窩的小狗不嫌臟,幾天未洗澡,她的面頰份外柔膩,丁香似一點雀舌,份外香甜,他沒有吃夠過,在她臉上越吃越餓,抵額嘆了半晌,喚道:“如玉!如玉!”

    如玉仰著脖子哼道:“我的兒,娘在了,娘疼你。”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丫丫忽而就醒了,伸手摸著如玉。

    張君埋對在如玉胸前,一動不動,閉眼愣了片刻,忽而將她整個兒抱起,轉身抱進側室中,依門而站……

    整整六年,安敞那個王八蛋吃著齋飯念著經,守了她六年。沈歸更加無恥,直接安家在陳家村,早一頓晚一頓,借著給老母送飯,不過是想貪圖她而已。

    ……

    陳安實果真癆病而死?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