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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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正是衛凌恒,他見聞櫻意興闌珊,湊近了低聲問:“不喜歡?” 聞櫻搖了搖頭,沒來得及回答,就湊到他了身后,借著他的身形,半掩著嘴打了個呵欠,“困了?!彼p聲道,因為倦意nongnong,顯得格外輕軟。 他忍俊不禁,忽而想起福寶也有午睡的習慣,果然是貓和主人一個樣。 倘若她能進宮,福寶必定會趴到她身邊一同午睡,一大一小酣恬的模樣,他一想到就不由噙了笑意。 男子身材高大頎長,卓然而立,身后的女人扶在他的手臂上,掩著嘴像是小聲地說話,這畫面倘或一般人瞧見,只怕要贊一聲郎才女貌! 可首飾店的對面,宋崢卻是雙眼陡然一寒,死死地釘在了那兩人身上! 別人認不出這是誰,他這個枕邊人又怎么能不知道? 他一直覺得被壓在心底的念頭十分荒謬,陛下和聞櫻從無交集,究竟如何相識? 然而一旦事情擺在他眼前,舊日以為荒唐的細節便都翻涌上來。她學男人灑脫的字跡,信箋上署名的“長風”,那支自他看見以后她就常常戴著的發簪。還有淑妃的宮殿里,她稱病告退,陛下卻并不肯放人,當時他已心生疑惑,但自以為是陛下看在他的情面上,順手施恩罷了。 不管他再怎么否認,眼前的一幕都刺激著他,讓他不能不信。 而他身后的布料店里,宋汐正假意翻撿著錦緞布料,實際上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向。 三皇子想中斷計劃,但她卻覺得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所以跟父親撒嬌,借口在宅子里待悶了,讓他帶自己出來透口氣。 果然,她按著女人常去的店鋪來走,終于還是讓她碰見了。 宋崢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女兒的謀劃,此刻,他心里就像生了寒冰,將四肢百骸一寸一寸都凍住了。 店鋪里的人顯然沒有發現他,他們的視線都在彼此身上。 任誰都看的出來,陛下極喜歡她,她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去挑揀,只用坐在椅子上,他就讓人把東西捧到她跟前,然后親自挑選來給她過目,待她點了頭,他才放到她耳邊,或者是發髻邊比劃。 而無論是哪一樣,他都會雙眸含笑說上“好看”二字。 宋崢隔得遠,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卻能隱約通過口型看懂。 他看見陛下喚她“佩佩”,而她偏過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的眼神看他,仿佛能滴出水來似的。 她在自己跟前也一貫是笑的,那對梨渦綻放時尤其甜美,他曾經一度忽視了她與原配妻子的不同,只捕捉兩人面貌相似的地方,可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越來越喜歡看她笑了,每當回府看見她將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含笑喚他一聲,他就心生滿足。 可她對著陛下的笑,和那些笑容截然不同。 一種被欺騙了般的情緒襲上心頭,他不覺大步一邁,壓抑著怒火向那家店鋪走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也隱約傳來—— “這個好丑,不喜歡。” “哪里丑?我們佩佩戴起來,真教人移不開眼。” “你說好話也沒用?!?/br> “好好好,那就不要它了。” 無論是她直白表現出的不樂意的情緒,還是陛下地輕哄,都讓他心里一堵。 可沒等他進去質問,就又聽見老板感嘆道:“小的在這里做了這么久,還從未見過這么疼愛妻子的公子爺呢,夫人真是好命!” 第24章 謀奪臣妻的皇帝(十一) 宋崢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薄唇抿緊,一時間,竟莫名生出膽怯的心思。 如果陛下這樣待她,她能被人稱作好命,兩人一道會被稱許夫妻恩愛。那么他平日的所作所為又算什么?他試圖翻出往日的記憶做對比,可仔細一想,自己仿佛從未曾帶她上過街,兩人之間的相處更是少得可憐。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引起了守在門外的護衛們的注意,領頭一人將之報給了王德永。 王德永出店外,一眼看見來人竟是宋崢時,頓時驚愕不已,下意識地看了眼店內,而后似有若無地攔在他跟前,訕訕地笑問:“宋大人不在兵部理事,怎的來了此地?” 宋崢定定地看他一眼,開口時,聲音不覺喑啞:“……請了休假,領小女來購置衣裳首飾。” 王德永正心虛,一個嘴快:“怎么不帶宋夫人一起?” 話一出口,他立刻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呸,問什么不好! 宋崢眸光如鷹隼,直直地看向他,“王總管以為呢?” “想是宋大人出門倉促,沒記起夫人來?!彼p咳了兩聲,而后又有些感嘆地道,“大人不知,這后宅的女人啊就像花一樣,這若不常常眷顧,就容易開敗了。宋大人若有時間,還是該好好陪陪夫人吶?!边@話若別人說來有狎昵之味,可他一個太監,長年混跡后宮,說說倒無妨。 但這話中含義咄咄逼人,迫得宋崢手上青筋浮現。 以至看見店中兩人買完了東西,出現在外面時,他怒極反笑,淡淡笑道:“陛下攜美同游,好不愜意。” 衛凌恒看見他也是一怔,聞櫻聞言更是輕吸了口氣,倒退了一步。 恰好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她發著愣,眼看就要被兩側車輪擦個正著,衛凌恒長臂一伸,將她攬進了懷里! “可有事?”他來不及去管宋崢,語氣里含著幾分后怕地輕聲問她。 她搖了搖頭,反而板過他的手臂檢查,果然被刮出一道痕跡,好在隔著衣袖,只劃破了衣服。 宋崢將畫面盡收眼底,那一瞬間,他只覺遍體生寒,視線落在她白皙而柔軟的手上,那雙手曾經替他端過茶、捧過書、熨過衣裳,如今卻扶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而那雙眼睛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關懷。 即使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不禁攥起了拳頭。 衛凌恒終于記起宋崢還站在跟前,對他微微一笑:“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宋大人。”他避開了會暴露身份的稱呼。 “我也沒想到。”他略帶諷刺地勾起了嘴角。 聞櫻不發一言。 她臉上仍戴著面紗,但有些事不必戳破,三人也是心知肚明。 仿佛是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原本晴朗的天空忽變,層云聚攏,天色一片烏青,沉甸甸得壓在人心口, 聞櫻原本以為回府后,等待她的會是一場狂風驟雨,沒想到剛入府,就聽到了宋潯生病的消息。 “爺呢?”她問小丫鬟。 “爺也在少爺房里呢,夫人快去吧!” 小十遞來一個關切的眼神,她搖了搖頭表明無事,將她留在了門外,自己推開了門。 房間里,宋崢正在親手給宋潯喂藥。小胖子好像剛吐過一場,虛弱地躺在床上,只是脾氣還一貫霸道,連他父親的帳都不肯買。宋崢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他把頭一撇,看也不看。 宋崢哪會由著他的性子,臉一板,立刻就要訓斥他,手里的碗卻被人端走了。 隨即,一道女聲柔軟而無奈的響起,“潯兒怕苦,你這樣喂,他怎么肯喝?” 他身體微僵,竟做不出阻攔的動作。 “娘!”宋潯看見她眼睛一亮,“爹走開,我要娘喂!” 他看向她,她也看過來,兩人目光相撞,都是一碰即轉。 隨后,他見她端來一碟蜜餞放到旁邊高幾上,冷硬地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連一點苦都受不住,怎么能被稱為男人?” “爹可別嚇唬我,娘說了,我還是小孩子呢,不是男人!” 宋潯朝他做鬼臉,她忍不住一笑。 他待再說,手卻被她按住了,她沖他搖了搖頭。明明她沒有說話,可不過一個眼神的交匯,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孩子生著病的時候,跟他置什么氣。 宋潯有聞櫻撐腰,登時得意洋洋,眉眼間還多了幾分精神氣。 她的動作溫柔細致,喂藥前還先細心地吹到適口的溫度,宋潯當真就苦兮兮地皺眉喝了下去。 “苦嗎?” “苦!”小胖子沖她抱怨,想要蜜餞。 她笑起來,“那就苦著吧?!?/br> 小胖子:“???” “你爹的訓誡要聽,知道嗎?”她拿帕子給他擦嘴角的藥漬,“否則痛快一時,待回過了味,有你苦頭吃的?!?/br> 話如此說,她還是捻了一顆蜜餞喂進他嘴巴里,小胖子眉眼舒展開來,倒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這一幕映入眼簾,宋崢只覺五味雜陳,她待他們一向是極為上心的。 這天夜里,聞櫻始終沒有等到宋崢的質問,也很是驚訝。 到了第二日,圣上頒布旨意,因宋崢于治理兵亂上有功,特誥封宋崢的妻子即聞櫻為二品誥命夫人。 因為前頭有原配妻子在,宋崢從未想過為她請封誥命,所以她一直是白身。 而按照規矩,兩人應當入宮叩謝皇恩。 因這誥命封得時機太過巧合,宋崢恍惚覺得,陛下弄出這么大的陣仗,或許就是想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而這份猜測,也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大殿上,他二人三跪九叩之后,就被叫起。 衛凌恒手背在身后,拇指與食指捻了捻,這是他相對緊張時候的表現。他口中說著:“宋愛卿于國家社稷有功,無須如此?!币暰€卻已落到了聞櫻的身上。 過了一晚,她清婉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憔悴。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是宋崢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昨日被宋崢撞見后,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進宮里去?;蛟S是往日將這份情緒壓抑克制,一旦生了念,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怎么做才能不讓她再受到委屈和非議,他腦海中的念頭飛快的運轉起來。 但最終被她喊了停。 她說想自己和宋崢說清楚。 他面上答應了,但心底仍擔心宋崢對她不利,于是連夜讓翰林院撰擬誥書,第二天就由內閣頒發下來。 今日一看,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準備。 只聽宋崢冷硬地答道:“規矩如此,微臣理當恪守?!?/br> 衛凌恒眉頭一蹙,氣勢陡然變得凌厲,令旁人的呼吸不由為之一奪。 聞櫻經過多次相處,對衛凌恒也算是很了解了,一看他的表情動作,就知道他可能會壓不住情緒想做出什么事來。 說來也奇怪,或許是情感能改變一個人的狀態,在認識聞櫻之前,衛凌恒一向是沉穩而內斂的人,可在認識她之后,他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就時常會跑出來,肆意地做一些他克制著不敢做的事情。 可大殿之中不止他三人,她怎么敢讓他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