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宋璽垂頭喪氣,一臉損樣,“愁啊,真他媽愁,我沒撩過這個類型的啊!” “打持久戰,你沒皮沒臉地粘上去,這種人吃軟不吃硬,心又軟,肯定架不住你死纏爛打的。” 宋璽半信半疑, “真的?” “絕對的!” 晚上顧斜打電話和謝謹一說這件事,那頭的謝謹一剛起床,一聽這事,沒有起床氣也犯起床氣了,把電話一掛。 太黑了,這人的心實在是太黑了。 談戀愛后謝謹一得了手機依賴癥,沒幾秒鐘就要把手機摸出來看看有沒有回復。 謝謹一和顧斜說,“我最喜歡聽手機鈴聲響起來,當然,老師的電話除外。” 異國戀,雖然說他們可以天天視頻打電話,但是兩地實在太遠,聽聽聲音難慰相思之苦,顧斜學校公司兩頭跑常有顧不到謝謹一的時候,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逛超市。 那天謝謹一逛超市見到了一對年輕的小情侶,嬉笑怒罵打情罵俏,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找他男朋友蹭鼻子,謝謹一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酸了起來。 胳膊肘搭在購物車上,掏出手機發信息給了顧斜:突然好想你。 “叮咚。” 顧斜聚精會神地旁聽會議,沒注意到信息。 會議結束,劃開手機,三條短信 第一條:突然好想你。 第二條:好想好想你,怎么辦,想回國了。 第三條短信和上一條隔了半了小時:是在忙吧…… 霎時間,他心里也酸了,準備打電話給謝謹一,撥打鍵按了后才想起他那邊已經是夜了。 連忙掛斷電話,發信息過去:晚安吶,做個好好的夢。 談戀愛四個月,謝謹一十八歲生日,顧斜飛到美帝陪謝謹一。 他事先沒告訴謝謹一,在飛機上就想著他看到自己是怎樣的驚喜表情。 他都打算好了,買一束花,敲敲門,等謝謹一開門他立馬把一大捧花送上去,然后露出臉,大聲,“驚喜。” 花買好了,的確是很大一捧。 他提著蛋糕歡歡喜喜跑到他租住的房子,端好笑臉,敲敲門。 房子里無人應答。 肯定沒聽到吧,顧斜這樣想著。于是于是再敲敲門…… 還是沒有反應。 要不再敲一敲。 …… 十五分鐘后,顧斜發現房子里沒有人,謝謹一出門了。 沒有鑰匙,秋風狂肆,可憐兮兮地蹲在房門口,實在太無聊了就摘著花瓣。 等了半個小時,摘禿了十多支花,這時才聽見院子外面有謝謹一的聲音,于是趕緊站起來,拍拍褲子拍拍衣,捋捋頭發。 清了清嗓子,一見謝謹一,雙眼都亮起來了,“surprise!驚喜!” 謝謹一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么來了?” 顧斜走過去抱住了他,“幾個月沒見,怎么一看到我就呆兮兮了。” 一個大大的水果蛋糕,甜膩的奶油。 兩個年輕人吃著吃著就玩上了,奶油戰,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嬉嬉鬧鬧的玩笑之間對視一眼,一個跟頭栽進對方的眼眸里,突然沒聲了,突然,安靜了。 氣氛突然曖昧起來…… 顧斜看著他,眸色愈深,而后點點自己的嘴邊,對他說,“這里,沾上了。” “哦,哦哦!”謝謹一慌張垂下雙目,伸手連抹著嘴角。 “還有。”顧斜慢慢靠過來,“我幫你弄掉。” 他們兩個人本來是坐在地毯上玩鬧,現在顧斜向他爬過來,眼神如同垂涎獵物的野獸,謝謹一突然慌張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往后縮,后背已經靠到了沙發,退無可退,伸手推在顧斜胸前阻止他,他太慌了,“顧斜,我不知道……” 見他一副無辜的樣子,顧斜的心跳一下狂亂起來,低頭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曖昧出聲,“你知不知道,我這次是特意過來拿你初吻的。” 謝謹一驚愕抬頭,顧斜乘著這個時候低頭將吻落在他的唇上,顧斜舔著將他將他嘴角的奶油吃到自己嘴巴里,“好甜吶。” 他怕嚇到他,所以一開始就只是碰一碰他的嘴皮,因為太柔軟了顧斜就忍不住含著咬一咬。 謝謹一已經失語,雖然說戀人親吻是必須的,甚至是以后他們之間會發生更多,但是等真的親起來,他腦子立馬就短路了,一片空白。 顧斜知道謝謹一特別的緊張,于是就不再親了,只是鼻子蹭著他的鼻子,“等下再讓我親一親好不好?” 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太猛,因為緊張,也因為喜歡,謝謹一無措地攥緊他衣角,“不是已經……親了過嗎?” “這么親怎么能算數。” 謝謹一嘟囔著,“明明親了,怎么不算了。” “好好好,算算算!”顧斜笑著蹭了蹭他,輕聲細語,“那我太緊張了嘛,剛剛那一下沒親好,你再給我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好不好? ” 小鴕鳥羞怯到不敢吭聲,于是顧斜抱著他的小鴕鳥俯在他耳根邊又是求又是哄。 耳邊盡是情話,一句比一句溫柔,謝謹一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了,實在架不住他這么鬧,最終還是屈從地點了頭。 顧斜讓謝謹一啊了一聲,謝謹一又被顧斜騙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顧斜就已經舌頭進來了,剛剛那樣只是碰著嘴的親吻遠遠不夠,這一次是色色的舌吻。 濡濕的,炙熱的,舌頭與舌頭,津液與津液,交纏難分。 顧斜捏著他的下巴不讓他逃,他還拉著謝謹一的手捂在他的胸前,砰砰砰,好快的心跳。 “唔……”謝謹一仰頭承受著他的吻,無措地揪著他胸前的衣,這樣深入的吻他顯然有些承受不住。 后來親著親著顧斜就把謝謹一壓到地上親了,纏綿的一個舌吻,太甜太溫柔。 怎么辦,都舍不得放了! 吻過后謝謹一呼吸急促,滿臉潮紅,吻的時間太長他都缺氧了,“明明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快樂!” 謝謹一十八歲,生日禮物是一個吻。 初吻很甜。 談戀愛那會兒是顧斜更會照顧人,他每天都會關注謝謹一所在城市的天氣以便提醒他增減衣物,深秋了,顧斜說他那邊冷空氣來襲會大幅度的降溫,記得把厚衣服整理出來。 謝謹一望著外面的大晴天不像會降溫的樣子,然后就只嗯嗯啊啊地敷衍應付著。 過了兩天,早上出門明明是個晴天,沒想到下午突然起風,一陣冷風刮過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全冷出來了,謝謹一被凍了一個下午,回家的時候直打噴嚏。 第二條大清早接到了顧斜的電話,一開口聲一出來,謝謹一心里就喊遭了! 嗓子啞了,說出來的話和跟氣音似的。 顧斜那邊在問怎么病了,謝謹一回答時清了好幾次嗓子才把話說清楚。 量體溫,看醫生,買藥,顧斜交代又交代,謝謹一窩在被窩里悶悶地應著,嘀咕著這人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嘮叨了。 那邊應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了,顧斜深吸一口氣,“謝謹一,你在聽我說話嗎!” 本來人就不舒服,還沒睡醒就被電話鬧醒了,這時候顧斜還一個勁地在耳邊念叨,開始謝謹一還打起精神在聽,但是顧斜越說越來勁,他聽著聽著就想睡覺了。 謝謹一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顧斜,我就嗓子啞了而已。” “等過幾天體溫燒上去了你就知道難受了,到時候你別打電話給我說不舒服!” “你也不在我身邊,打電話給你不如找醫生,我又不是小學生。” 一聽他這么冷淡的語氣,顧斜心里更堵得慌,聲音撩高了,“你還有理了是吧?我說話你聽過嗎,我整天瞎cao一顆心為誰好。” 他這么沖的語氣讓謝謹一突然一愣,“我只是說你不在我邊上,我只能找醫生啊,病了當然要去醫院啊。” “現在你來指責說我不在你身邊,你以為我想談這樣cao蛋的異國戀?你那時候一聲不響去留學提都沒和我提一聲,我和垃圾一樣被你扔了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謝謹一那邊突然沉默了一會,然后冷著聲說,“你是要和我吵架嗎?” 顧斜一聽都要氣到岔氣了,什么叫他要和他吵架說得跟他沒事找事似的,他整天為他瞎cao一顆心為的什么,不就是為了他嗎! “對不起,我求著您別作踐自己我有錯,我活該被您作踐,真是對不起了。” 謝謹一覺得顧斜是無理取鬧,顧斜氣謝謹一拿他好心當驢肝肺。 后來一連八天,他們之間一通電話都沒有,最后還是謝謹一打的電話,顧斜接到電話還故作姿態,“怎么,你還當有我這個人呢?” 那邊的謝謹一啞著聲說,“顧斜,我好想你。” 顧斜當時心都疼了一下。 “我好想好想你,你為什么不能在我身邊呢,我病了你可以照顧我不開心你可以哄哄我。”謝謹一的聲音像是要哭了,他極力控制著顫抖的聲音,可聲音還是嘶啞,“顧斜,我能不能明天回家啊?” 顧斜安慰完謝謹一掛了電話后,點著火抽了一根又一根,陽臺上盡是煙頭。 那時候年輕氣盛,這樣的架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咄咄逼人誰都不肯輸,每次吵架都涉及到異地異國,吵架的次數太多漸漸把戀愛的激情磨滅,冷戰時期誰也不肯低頭,兩個人能憋一個多星期不說話,好幾次拿了手機想發個信息過去可始終拉不下這個面。 實在是太累太累,有時候想著就這么算了吧說分手吧。異國戀,關心則亂,再加上他們不在對方身邊所以心里焦急,一急起來說話就容易沖。 分手的話不是沒說,有顧斜說出口的,有謝謹一說出口的,分手這兩個字發過去后窩在被窩里捂著心臟疼。 其實他們的矛盾就是一些小事引起的,分手也就是氣頭上說的,其結果當然是和好。 一般來說如果是顧斜說了分手,冷靜幾天后,謝謹一就會打電話過來,又悶又低的聲音,“顧斜,你什么時候過來?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一聽他小乖乖是這樣委屈的語氣,顧斜就心疼,哪里還能再提什么分手,忙說我錯了我錯了。 如果是謝謹一說的分手,顧斜能立馬買張機票殺過來,勒著謝謹一的手腕子就是不撒。 謝謹一瞪他,“放手,分手了!” “分手?”顧斜開口就是氣洶洶地,“分手行啊,你現在進屋到廚房里拿把刀出來,你認認真真地跟我說我們兩個玩完了后,你就可以拿著刀朝我心口扎下去就行了,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手軟,你要是給我剩了一口氣我爬也得爬你邊上繼續糾纏折磨你。” 又吵又甜地這么過了小半年,終于要到國內春節了,謝謹一定了機票,收拾東西回家過年。 其實他對家里謊報了時間,他說的十五到家,今天十三他就回來了,當然是為了顧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