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謝謹一有些為難,正猶豫著怎么拒絕他,沒想到傅白楊突然邁前一步抱了上來,拍拍謝謹一的背,“這么多年,同學們都很想你……” “謹一,我也很想你。” 傅白楊走了后,顧斜才慢悠悠地走過來問他現在可不可以回家了。 謝謹一懷疑地看著他,然后問,“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顧斜實話實說。 “那你怎么不過來,你就不問問我?” “我以為這是愛人之間起碼的尊重與信任。”顧斜唔了一聲,然后笑著說,“當然如果你迫切地需要我立刻拷問拷問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謝謹一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帥到了,立馬偷偷拉著他的衣角說,“顧斜,我給的是工作號碼,真的。” 顧斜低頭看著謝謹一拉他衣角的手,哼哼聲,然后把他的手牽自己手里,“我怕你丟了東西都還沒吃幾口就趕緊出來找你。算了,回家給我熬粥吧,再說咱家湯圓還在家等著喂狗糧呢。” 車開上半山顧斜就把冷氣關了開車窗吹自然風,謝謹一趴副駕駛窗上瞇著眼睛吹風,別墅區建在郊區半山上,當初選這里就是見這里空氣好又僻靜,一進這一片,都沒那么燥熱了,吹得人涼爽。 其實當初顧家和謝家都想讓他們留宅子里,但是還是想過二人世界的小日子就搬了出來,顧斜覺得謝謹一做什么都蠻好吃的,所以也只讓宅子里的人定期來打掃衛生,甚至連家里的小花園花草都不用他們修剪。 生活嘛,一個小家只要有兩個人的總和就好,當然,除了家里多出來的一條狗以外…… 顧斜把車開進車庫后,才把門打開就見一道飛快移動的影子直接沖自己撲過來,顧斜躲都躲不及就被湯圓撲起來咬住了衣服掛在他身上。 顧斜揪著湯圓的脖頸子把它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 謝謹一伸手去順湯圓的毛,但是湯圓狗眼睛里就盯著顧斜看,顧斜沒管它,換好拖鞋就往屋里走,可湯圓立馬就跟過來了,顧斜走一步它跟一步,顧斜轉著調子嘿了一聲,“這是和我有革命友誼了?” “你前段時間不是教他怎么叫爹嗎?兒子粘爹很正常。” 顧斜坐沙發上摟著謝謹一,自己腳蹬著拖鞋逗湯圓的下巴,“媳婦兒,你說湯圓是不是發情了?” “它才三個月大。” “也不是沒早戀的可能嗎,兒砸是吧?” “你以為都像你。” “當然得像我,要像你那樣能憋能藏那就遭了,對吧兒子。”湯圓被他逗得汪汪叫,顧斜拿拖鞋挑起湯圓的下巴,“看上哪家小母狗,嗯?” “也不一定要小母狗,小公狗也成,不過不能丑,咱得找一帥的,我家姓顧的就沒找過丑媳婦兒。” 謝謹一問他,“為什么不是你跟我姓謝。” “你當然得跟著我姓,”顧斜摟著謝謹一腰的手就探進了謝謹一的衣服搔他的腰,上半身也湊了過去咬謝謹一的耳朵,“能勞者多得,你肚子里可全是老公播的種,可不得跟著我姓,乖乖聽話,老公包養你。” “包養?”謝謹一被他逗樂了,手摟著他的脖子黏上去,“行啊,我乖乖的,顧總怎么包養我啊?” 顧斜就覺得謝謹一撩著sao地在勾.引自己,特別是謝謹一這雙眼睛,瞇起來那瞳里含的全是水,再這么濕漉漉看著他,就和那小貓崽子似的,謝謹一暗送的根本不是秋波,全他媽是春藥。 謝謹一抱著他笑,“顧總,我很難養的。” “養,傾家蕩產我也養。”一團團的火往上竄,顧斜拍拍自己腿讓謝謹一坐上來。 謝謹一居然十分的順從真坐上來,還主動湊過來親顧斜的嘴角,嚶著聲叫顧斜的名字。顧斜心里癢極了,這哪能坐得住,坐得住就是性功能障礙! 眼見著兩個人粘上了,如膠似漆,謝謹一仰著脖子讓顧斜在他脖子上種草莓,顧斜拉著謝謹一的手就往身下那處走,謝謹一耳尖通紅地罵了他一聲,“種馬。” 衣服都敞開了,顧斜的手順著謝謹一的脊梁摸到他的肩胛骨,謝謹一乖得和貓崽子似的窩他懷里任他拿捏。 顧斜色心大發,伸手就開褲子準備提槍上馬,沒想到湯圓不甘被冷落一旁,“汪!” 顧忌湯圓,謝謹一啞著聲音和顧斜說,“到房間去。” 湯圓湊過來,吠得好兇,“汪,汪汪!” 顧斜拿腳“啪”就蹬湯圓臉上推它的狗臉,一邊親著謝謹一的眼角,一邊又哄又騙地說,“性教育。” 顧斜拿腳一直推湯圓的臉,湯圓被推疼了仰頭嗷的一聲,張嘴沖著顧斜的腳就是一口,湯圓下的狠口,上下兩排牙狠狠鉆顧斜腳背上,顧斜躲都躲不及,就聽人這么悶哼一身,然后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謝謹一先是愣了一下,看著倒沙發上被狗咬得生不生死不死的顧斜笑得岔了氣。 …… 搞笑是搞笑,但是心疼起來是真心疼,謝謹一把顧斜腳擱自己大腿上看,謝謹一拎著鑰匙拉顧斜起來,“走吧,去打針。” 顧斜怒了,氣得眼睛里都能噴出火來,立馬揪了湯圓摁沙發里掐,“信不信老子讓你斷子絕孫,小公狗小母狗都他媽別想了,老子明天就去閹了你。第幾次了,啊!你他媽干這缺德事這是第幾次了!信不信老子去廚房一菜刀閹了你!” 這天,顧總翹了班正陪剛結束忙碌期的醫生在家睡懶覺,可實際還沒八點顧總就被公司副總的電話吵醒了。 惺忪雙眼給副總打完電話,盡職盡責的秘書小姐又發了消息來,他人雖然不在公司但是事情還是會追上門來,畢竟作為一家之主他還得養家糊口。 顧斜一手摟著謝謹一,一手拿著手機懶洋洋地和秘書小姐交代公務,秘書提醒他下午三點有個視頻會議,相關資料和需要他簽字的文件等下會由助理送過來。 顧斜順便讓秘書小姐排開個空檔出來,排多久的空檔?度個假需要幾天呢,三天,五天,還是半個月?當然,最重要的是謝謹一有沒有假能排出來。 顧斜從枕頭下面把謝謹一的手機摸出來,謝謹一有記備忘錄的習慣,哪個病人在哪天預約復診,手術協助,科室會議與聚會,學校的課,都細心地記在他的日歷便簽上,他需要看一下他什么時候有空。 才點開手機便簽,屏幕上方恰好彈出一條新短信來,沒有備注號碼:謹一 早安。 顧斜發現還有兩個未接來電也是這個號碼打來的,屏幕顯示時間最近的一通是十分鐘前,在他的秘書向他報告今天工作的時候。 而又是這么恰巧,這個號碼又打電話過來了,屏幕亮得尤為刺眼,顧斜不想接就干晾著,等著對方掛的過程中他順手理了理謝謹一的軟頭發,謝謹一被他逗得鼻子癢,眼都沒睜開,意識模糊地伸手捉了他的手腕,然后又鉆回他懷里睡覺。 顧斜滿意地笑了,這時候電話也斷了。 顧斜沒去糾結這個sao擾電話,把手機拿過來直接劃開便簽的界面尋找謝謹一這個月還有下個月的空檔。 九點半,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到大床被子上,謝謹一努力睜開眼睛,陽光太好太刺目,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睜開,顧斜交代完公司的事情后又倒床上睡回籠覺,頭發睡得亂糟糟。 謝謹一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給了早安吻后才從他的懷抱里抽身出來。 在床邊找到手機,點開屏幕一看,謝謹一不由驚訝。 三個未接來電! 這個號碼是傅白楊。 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顧斜,謝謹一再把空調冷氣調高一點,系了睡袍,最后才拿著自己的手機往陽臺走,半山別墅空氣好,下面花園的秋千上還落了幾只鳥,謝謹一扶著欄,回撥了傅白楊的電話。 剛起來,說話的聲音懶懶得,有些發啞,而電話那頭的傅白楊那邊有點不好意思,“我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突然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果不其然,傅白楊還是跟他說同學聚會的事情,實際上自從上星期在餐廳偶遇后的一連五天,傅白楊每天都發信息給謝謹一,大段大段的文字回憶美好的高中校園時光,晚上道晚安,早上道早安,一天不差。 謝謹一不知道傅白楊到底在執著些什么,早在前天他就已經拒絕了他同學聚會的邀請,雖然顧斜很希望他去接觸老同學促進友誼…… 但是謝謹一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謹一。” “嗯?” 傅白楊難以開口,但是還是忍不住說了,“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其實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你覺得還是不能原諒我的話……” 傅白楊極其誠懇,當年年少不懂事做出的舉動對謝謹一造成那么大的傷害,他是真的很愧疚,他多么希望謝謹一能給自己一個道歉的機會,這些年他找破了天都沒把謝謹一找出。就在那天,他們兩個就那么不期而遇了,謝謹一回頭的那一瞬間,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滿腔的歡喜與激動,他甚至壓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沖上去抱住了他。 傅白楊顯然開始激動了,“謹一,我是真心想跟你……” “吵醒你了嗎?” “什么?”對于電話那邊突然的一句,傅白楊顯然有些不明所以,“謹一?” 謝謹一沒有回答他,而且電話里似乎有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緊接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謝謹一含糊地唔了一聲,傅白楊隱隱約約聽到一句,“先去把拖鞋穿上。” 語氣無奈,但是能聽出話語間的親昵甜膩。 謝謹一讓睡醒黏上來的顧斜回去把拖鞋穿上,然后才把手機重新放到耳邊,“傅白楊,你還在聽嗎?” 傅白楊開口有些猶豫,“其實那天我看見你手上的戒指了。” “嗯,我的確在戀愛。” “是女朋友……還是男朋友?” “……” 顯然謝謹一的沉默讓傅白楊開始慌張著急了,“謹一,其實當年我對你喜歡男……” “傅白楊,”謝謹一嘆了一口氣,大方坦然道,“傅白楊,我現在過得很好,這么多年了,哪怕高中那些應該耿耿于懷的事也該忘記了,無論現在我有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我都在好好經營我的生活。我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同學聚會我可能去不了,很抱歉。” 傅白楊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念著謝謹一的名字,謝謹一沒有應他,傅白楊又叫了一聲,他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但是謝謹一已經率先一步把電話掛了。 轉身回房,顧斜已經不在臥室里了,謝謹一刷牙洗漱收拾后下樓,樓下吧臺上已經放了溫好的牛奶和火腿三明治,心情很好的顧斜還給做了溏心煎蛋,賣相特別好。 外面,顧斜穿著居家服,踩著拖鞋在自家小花園秋千上玩手機,四個月大的金毛正是歡奔的時候,一個勁地在顧斜腳下蹦噠,但是顧斜專心玩手機搭都沒搭理它。 湯圓哀怨地嗚了一聲。 謝謹一走到湯圓面前,蹲下來逗它,湯圓癢得在草地上打滾,乖地來舔謝謹一的手指頭,謝謹一說,“上星期咬他一口現在還記仇呢,別理他。” 秋千上正玩手游的顧斜冷哼了一句,頭也沒抬,“吧臺上擱的吃了沒?” 謝謹一應了一聲,繼續跟湯圓玩,隨口問,“午飯吃什么?” “你剛吃完東西,晚點再吃中飯。”游戲正烈,全營推塔,顧斜專心致志,眼睛移都不從屏幕上移一下,“剛跟誰說話呢?說那久才下來吃東西。我`cao,對面這傻.逼智障!” “老同學而已,很多年沒見敘敘舊。” 顧斜手頓了一下,挑了眉毛,再看回手機屏幕繼續游戲,冷呵呵地狠笑,“弱雞,這他媽也敢跟我斗。” 又是美好的星期天。 顧斜今天晨跑遛狗不知道帶著湯圓跑哪里去了,湯圓滾了一身泥巴回來,謝謹一一開門,就見著一人一狗臟兮兮地站得門口,湯圓咧著牙,而顧斜居然還能恬不知恥地笑出來。 謝謹一冷著臉轉身回屋里拿毛巾過來給湯圓擦爪子,也不管衣服多昂貴,臟兮兮的毛巾直接甩顧斜的懷里,“下午你帶著湯圓去寵物店洗澡!” 因為被人遺棄,過了一段饑寒的日子,所以四個月的湯圓比同齡的金毛小了一個碼,下車的時候謝謹一讓湯圓鉆進寵物包里,顧斜從謝謹一手里接過寵物包拎自己手上,懶洋洋地掂了掂,“嗯,還是咱家營養好,小崽子都變胖了。” 謝謹一一下車就被顧斜攬了腰,“來,給老公掂掂看給喂胖了點沒。” 顧斜單手摟著人往上一提,謝謹一的雙腳就離了地,臉都嚇白了,加上超市地下車庫好幾個人都看著,謝謹一又羞又緊張地揪著顧斜的衣服。 謝謹一雙腳落地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揮開顧斜的手扔下他自己走前面。 顧斜一手拎著湯圓,車鑰匙在手里轉著圈,慢悠悠地走在后頭,拎拎寵物包,對著里頭的湯圓說,“老兒子,你爸不要咱爺倆了。” 湯圓配合顧斜:“汪!” 顧斜笑著抬頭沖前頭的謝謹一吹了聲口哨,“謝謹一,你沒聽見咱兒子指責你拋夫棄子呢,你就這么頭也不回地把我無情拋棄?” 湯圓:“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