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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現(xiàn)代鏢師實錄(保全專家)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卓陽皺起眉頭:“怪力亂神。”

    陸鎣一哈哈一笑:“小孩子的話嘛,當(dāng)不得真的,我小時候還覺得家里供的古劍里住著老祖宗的魂靈呢。”

    “你家有古劍?”

    陸鎣一的表情微微一變,立刻換了個調(diào)調(diào)說:“哦,沒什么大不了的,家里長輩收集的古董而已,不值幾個錢。”

    兩人正說著,忽聽門口傳來林雪萍的喊聲:“陸先生、卓先生。”

    兩人齊齊轉(zhuǎn)過頭去,卻見林雪萍站在門口,滿臉的焦急神色。她急匆匆地說:“陸先生、卓先生,我要出門一趟,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下樂樂可以嗎?”

    陸鎣一與卓陽對視了一眼,陸鎣一說:“當(dāng)然可以。”

    “謝謝你們。”林雪萍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陸鎣一趕緊喊住她說:“樂樂mama,你要去多久,晚飯回來吃嗎?”

    林雪萍說:“我……我也說不好啊,回來的,應(yīng)該回來的吧。”她這么說著,匆匆地離去了,然而到了這一天的晚上甚至第二天的晚上卻都沒有回來。林雪萍,失蹤了。

    ※

    “韋爵爺,您可來了!”一個打扮邋遢,流里流氣的中年男人一看到韋正義,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您要找的人應(yīng)該還在這里頭,出門的幾個我一個沒漏都查過了。”

    韋正義看了地下賭場的門口一眼,順手掏出口袋里的錢,數(shù)了幾張給男人,男人立刻點頭哈腰地道著謝收下了,說:“爵爺,要不要我?guī)M去找?”

    韋正義說:“不用,你忙去吧,我自己來。”說著一撩簾子,就鉆進了這烏煙瘴氣的場所。

    韋正義今年四十出頭,當(dāng)警察很多年,本事有、手段有,就是一直升不上去,原因很簡單,他的破案手法不太正統(tǒng)。就跟《鹿鼎記》里的韋小寶那樣,韋正義端著公家的飯碗,半只腳卻踏在黑的那一邊,有些人說他背地里收黑錢,有些人說他用不當(dāng)手段逼供,有些人甚至去上級反映投訴過他,他自己卻覺得只要目的正確,用什么手段并沒所謂。因為問心無愧,所以沒人能拉下他,又因為沒什么往上爬的欲望,所以他干脆一直混在一線,混得黑白兩道都風(fēng)生水起,不管是喜歡他的、忌憚他的甚至恨他的,私下里都得尊稱他一聲“韋爵爺”。

    此時韋正義一進這民房改建的地下賭場,滿耳朵就聽得了各式各樣的噪聲,有麻將洗牌的聲音,老虎機轉(zhuǎn)動的聲音,打牌的聲音,擲骰子的聲音,還有人們吆五喝六的聲音。一群男人,衣著各式各樣,既有上班族的襯衫西褲,也有工地工人的汗衫短褲,然而在這里,在這個統(tǒng)一的時刻,他們都有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心態(tài),想贏!想贏大錢!

    賭場里負責(zé)維護治安的打手看到韋正義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就要迎上來,韋正義卻擺擺手,凌空扔過去一支煙,跟他打手勢,沒你什么事,抓個小貓。于是對方伸手撈了,笑著夾到耳朵上,裝作沒看見。

    韋正義從口袋里掏出信息科給的定位裝置,對著研究了一會,確定了目標。

    在押大小的桌旁,馬新星正沉陷在狂熱情緒中,除了上廁所,他已經(jīng)有一天一夜沒出過這間屋子了,此時他頂著滿臉的油膩和不正常的亢奮正瞪著荷官手上不停搖動的骰盅。當(dāng)荷官將手中的骰盅重重定格的時候,他和身旁的所有人一起拼命呼喊起來:“大、大、大、大……”韋正義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吵!”馬新星不耐煩地撥開了韋正義的手。

    韋正義笑了笑,在荷官開盅的時刻,猛然伸手箍住馬新星的脖子,夾著他就往外走。馬新星愣了一下,馬上用力掙扎起來,嘴里呼喊著:“你是什么人!救命!救……”

    韋正義順手抄起一個賭徒扔在桌邊的臭毛巾就塞到馬新星嘴里,對賭場打手比了個手勢,后者點點頭,他就跟抓小雞似地押著馬新星進了一旁的屋子。韋正義才松手,馬新星立刻拿出嘴里的臭毛巾,從地上跳了起來,掄起拳頭揮過來。韋正義輕松地避過,抬腿一腳踢在馬新星小腿上,疼得他當(dāng)場就跪了下去,然后他拎起張凳子,反擺了大馬金刀地往那一坐,按亮了臺燈對住馬新星的臉。

    這一招對馬新星這種人來說實在太過熟悉了,他登時就軟了,努力陪出個笑臉說:“警……警察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韋正義笑笑:“你倒是機靈,把手機交出來。”

    馬新星愣了一下,說:“手機?什么手機?”

    韋正義說:“別跟我玩虛的,你口袋里那只。”

    馬新星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了,但還是伸手到褲袋里掏出一個雜牌手機遞了過去。韋正義接過來看了看,伸手打開背板,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設(shè)備,顯示屏中間的紅點立刻劇烈跳動起來。沒錯,就是這張卡,在護城河中死去的兄弟尸體上找到的手機卡里的最后一則訊息就是來自這里。這是一張沒有登記的卡片,無法查到使用者,直到一天前,小周通知他監(jiān)測到了卡片使用的信號并進行了定位。

    韋正義皮笑rou不笑地看著馬新星:“行啊,除了賭博,原來你還會偷啊!”

    聞言,馬新星立刻跳了起來:“我沒……”被韋正義踹了一腳,又摔回了地上。他著急地爬起來說,“警察同志,這手機真是我的,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你用的卡怎么是別人的?”韋正義說,“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馬新星頓時急了說:“警察同志,我冤枉,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手機是我的,但是這張卡是我撿來的!”

    韋正義二話不說,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肩膀上,踹得馬新星一個骨碌差點沒翻過去,跌坐在地上滿臉懼色。韋正義作勢要追打,他立刻急叫道:“我說,我都說,這張卡是我在一個車禍現(xiàn)場撿到的!”

    半個小時后,韋正義回到警局,對小吳說:“幫我查一樁交通事故,時間是七天前的晚間八點不到,地點在鷂子街。”

    小吳很快調(diào)到了檔案說:“爵爺,找到了,死者名叫王東,今年三十四歲,職業(yè)……”他頓了頓,韋正義說:“怎么?”

    小吳說:“死者本來是北城派出所的一名民警,三年前由于參與聚賭加上瀆職罪被警隊開除了,這三年一直是社會閑散人員。”

    韋正義聽到最后,長長嘆了口氣。小吳很少見到自己的頭兒會露出這樣傷感的表情,忍不住問:“頭兒,這個王東?”

    韋正義說:“這個王東就是護城河兄弟電話清單里唯一的聯(lián)系人。”

    小吳“啊”了一聲:“那他……他……”

    王東也是個臥底警察,他,犧牲了。

    第19章 接受委托

    卓陽進到林雪萍的房間里,看到陸鎣一正在陪樂樂玩。

    林雪萍失蹤兩天半了,音訊杳無,樂樂卻也不是十分緊張的樣子。她就像是一個縮在洞xue里躲避外界危機的小動物,只要跟她的藍meimei在一起,再有口飯吃就好。

    陸鎣一看到卓陽進來,沖他使了個眼色,然后伸手摸摸樂樂的小腦袋說:“樂樂乖,自己跟藍meimei玩一會,哥哥出去辦點事。”樂樂跟陸鎣一算是混得熟了,聞言卻只是低著腦袋點點頭,一聲不吭,但這已經(jīng)是十分友好的表示了。

    卓陽放下手里的果盤,看了樂樂一眼,跟著陸鎣一出去了。

    “怎么樣?”

    “林家的人還不知道林雪萍不見了,她單位里的人則說她在兩天前打電話請了病假,說想休息一陣。”

    陸鎣一說:“有蹊蹺。”

    卓陽“嗯”了一聲,問:“現(xiàn)在怎么辦,報警?”

    陸鎣一搖頭:“不能報警,照林雪萍的情形看,她丈夫王東的死搞不好也有蹊蹺,在徹底摸清楚情況前,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卓陽說:“那個黃楊……”

    陸鎣一的腦筋也動在黃楊頭上,兩天前就是他來探望了一趟后導(dǎo)致林雪萍做出了某個決定,離開薔薇山莊并且再未回來,所以他到底跟林雪萍說了什么又讓林雪萍想到了什么呢?林雪萍這么愛樂樂,不可能無緣無故扔下這個女兒不管,所以只可能是管不了。陸鎣一真心希望林雪萍此時還活著,他說:“我知道黃楊的身份,他在市博物館工作,我們找他問問去。”

    兩人說著下樓,正好與韋正義碰了個正著。韋正義正在打量這間小小的家庭旅館,手插著褲兜,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欢鴰缀跏窃陔p方打照面的瞬間,他周身縈繞的氛圍就變了。這或許就是那些都經(jīng)歷過生死存亡關(guān)頭的人才有的直感,韋正義越過陸鎣一看向卓陽,卓陽也沒有避讓,回看向他,兩人交鋒的眼神如有實形般發(fā)出人耳聽不到的金戈尖嘯。

    “這位先生是住店還是吃飯啊?”陸鎣一卻不慌不忙地插入二人之間,他生得好,又露著一張笑臉,叫人看著就沒法生起氣來。

    韋正義打量了他一番說:“你就是這里的老板?林雪萍住這兒嗎?”

    陸鎣一很客氣地道:“請問先生是?”

    韋正義掏出警官證說:“區(qū)公安局的,找她了解點情況。”

    卓陽走上前,竟然伸手就去拿那本警官證,韋正義一怔,右手死死攥著證件看向他,他也回看過去,因為比韋正義高,穩(wěn)妥占了優(yōu)勢。正在兩人僵持到要動手的時候,陸鎣一湊上前,把眼睛幾乎貼著那本證件仔細看了看說:“是真的。”卓陽這才松開手,回了句“嗯”。

    韋正義很敏銳,問:“林雪萍出什么事了?”如果林雪萍沒出事的話,這兩人不至于對他如此戒備。

    陸鎣一說:“韋正義韋警官是吧,”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得人畜無害,“你介不介意跟我們合作一把?”

    韋正義說:“合作什么,我是來查案可不是來玩的,小朋友!”他看陸鎣一臉長得嫩,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便以為他歲數(shù)很輕。

    陸鎣一想了想道:“這樣,你聽我說三句話,要是說完了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們合作那就當(dāng)我們沒緣分好了。”

    韋正義狐疑地挑起一邊眉毛,打量著陸鎣一。

    陸鎣一說:“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就說了啊。第一句話,你是為了王東的案子而來,他并非死于交通意外,而是被殺。”

    韋正義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已經(jīng)起了波瀾,他說:“繼續(xù)。”

    陸鎣一說:“第二句話,王東被殺不是因為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消息就是因為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而這很可能與他過去的警察身份有關(guān),結(jié)果卻波及到了林雪萍母女。”

    韋正義從他這話里聽出了意思,心知自己來晚一步,林雪萍恐怕也出了事,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陸鎣一在后面喊他說:“第三句話你還聽不聽了,韋爵爺?”

    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韋正義猛地腳步一挫,轉(zhuǎn)回身來,一對鷹也似的眼睛惡狠狠地盯住陸鎣一,這次是認真把他看了一遍,越看卻越覺得自己剛才怎么反而會被那個大個子吸引了更多注意力呢,明明這個青年身上云遮霧繞的味道要更濃一些。他說:“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會認得我?”

    陸鎣一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說:“這個你不用管,你有你的人脈和消息,我們也有我們的,我和卓陽就一個目的,找回樂樂的mama林雪萍,你呢,想必是要破案,所以我們兩方合作不好嗎?”

    韋正義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卻還是嚴肅了臉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陸鎣一說:“陸鎣一,鴻漸于陸的陸,一二三四的一,鎣……那個字超煩的,一般人都不認識,你隨便聽聽就好。”

    韋正義這才認識陸鎣一沒半小時,心里對這個青年的印象已經(jīng)連著翻了幾個跟斗,初見時覺得他不起眼,后來覺得他是個不知輕重的小屁孩,再后來發(fā)現(xiàn)他不簡單、危險,現(xiàn)在又……覺得好二。他的心情實在是有點微妙,因此破天荒地多說了幾句道:“陸鎣一你聽好,我現(xiàn)在追辦的這件案子很可能是件大案,十分兇險,別說是你,我連我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這樣你還想摻合進來?”

    陸鎣一說:“兇險歸兇險,樂樂mama還欠我們房租沒給,要是追不回來,我們旅館下個月交不出電費就得停電了,這個險還是很值得冒一冒的。”說話的時候,神情嚴肅認真得很。

    李景書不知什么時候從廚房里出來,抹著眼角說:“少爺,是景叔沒用,這些年讓你吃苦了,我心里真是難受。”

    韋正義:“……”

    卓陽咳嗽了一聲說:“那上樓聊?”

    韋正義說:“等等,你剛剛不是說有三句話嗎,第三句是什么?我聽完再決定要不要跟你們合作。”

    陸鎣一說:“有第三句話嗎?我怎么不記得了?”見韋正義露出了惡狠狠的神色,才笑道,“跟你開個玩笑,韋爵爺,第三句話是,我手里有件東西,我猜你可能感興趣。”

    韋正義說:“既然說好了要合作,你就別磨磨唧唧的了,大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陸鎣一笑著道:“哦,原來爵爺決定跟我們合作了,那行,我們上樓吧。”說著,就往樓上走。韋正義莫名所以,看向卓陽,卻見卓陽臉上毫無表情,他不知道卓陽心里其實也在納悶,只覺得這兩個人都十分的深不可測,于是小心戒備地跟了上去。

    上樓以后,陸鎣一卻直接進了樂樂的房間,韋正義不知情,走進去冷不丁見著個玩玩具的小女孩愣了一下,說:“這是?”

    “林雪萍和王東的女兒王妤樂。”陸鎣一說。即便房間里多了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樂樂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自顧自玩起玩具來。

    韋正義看過去,目光落到樂樂手上時,猛然一驚,脫口而出道:“藍meimei!”

    樂樂抬起頭來,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她將藍meimei緊緊摟在懷里,轉(zhuǎn)過身去,似乎害怕韋正義會搶走自己心愛的玩具。

    韋正義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藍meimei怎么在……在她手里,你……你怎么知道?”

    陸鎣一微微一笑說:“我沒那么神,在你確認之前,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他走過去,蹲在樂樂身前說,“樂樂,哥哥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樂樂緊緊將藍meimei抱在懷里,低著頭不吭聲。

    陸鎣一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她卻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下。陸鎣一放下手說:“樂樂,你知道你mama被壞人抓走了嗎?”

    樂樂仿佛若有所感,抬起一雙微帶驚慌的眸子來。

    陸鎣一說:“你想不想mama回來?”

    樂樂低下頭,過了好一陣子才點點頭:“想。”輕聲地答應(yīng)了。

    陸鎣一說:“抓走樂樂mama的人跟害了樂樂爸爸的人是一伙的,哥哥現(xiàn)在就是要去把他們找出來,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樂樂的小臉整個埋進了臂彎里,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回憶起了某段可怕的經(jīng)歷。陸鎣一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說:“樂樂不要怕,你可是警察的女兒啊!”

    樂樂在他懷中輕聲地嘟噥了一句:“爸爸……是警察……”

    “對,你爸爸是個好警察。”陸鎣一說,“樂樂是一個好警察的女兒!”

    樂樂的身體不顫抖了,她努力大聲說:“樂樂是警察的女兒,樂樂不怕!”

    陸鎣一說:“樂樂,你爸爸很相信你對不對,他是不是讓你保管了什么東西?”

    樂樂猶豫了一會,終于點點頭:“爸爸,讓樂樂保守秘密。”所以,天真的女兒閉起嘴,不到萬不得已不再開口,她堅信著信守這個承諾就能得到父親的夸獎,就能等到父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