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所以,馮侯爺一起興起,想起馮知良可是他唯一的嫡子,若是他能痛改前非,懂事上進,那這侯府的將來,不就多了一重保障? 馮侯爺想地很好,然后,就順理成章地去了馮知良的院子。 結果,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馮知良正抱著一個丫頭在鬼混,哪里有半分是在反省的樣子? “放肆!你,你這個逆子,我是讓你反省的,不是讓你在這里消遙快活的。” 馮侯爺狠了一通火,然后便將管家喚來,將他院子里的丫環,都給貶去了雜役房。 馮侯爺再看跪在地上,畏首畏尾的兒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順手抄起了一只雞毛禪子,直接就往馮知良的身上給招呼了過去。 馮知良被打地一個勁兒直唉喲,馮侯爺打累了,便就近坐在了馮知良的床上。 連喘了幾口氣,剛好,馮夫人就聽著信兒,追進來了。 “老爺,您消消氣兒。” 馮夫人剛要往馮侯爺身邊靠,就見他怒目圓瞪,“給我站在那兒。” 馮夫人嚇了一跳,再看兒子正在不停地抖著身子,可見剛才是給打狠了。 “好好一個兒子,都被你給教壞了。” 馮夫人心中覺得委屈,可是在老爺面前,卻又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娘,我好疼呀。” “閉嘴!你都多大了,還張口閉口的就叫娘?你到現在還沒斷奶嗎?你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馮知良被嚇得一哆嗦,生怕老頭子一不高興,又拿起家伙來打自己。 事實上,馮侯爺還真是就開始四處找家伙了。 剛剛那雞毛禪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廝眼尖,竟然趁著侯爺不備,給藏起來了。 馮侯爺的手在床上尋摸了幾下,然后摸到了一個絲絲滑滑的東西,拿過來一瞧,差點兒沒背過氣兒去。 “你,你這個逆子呀,竟然還敢與庶母私通?你,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馮知良被嚇了一跳,他雖然生性玩樂,但可是一次也沒敢打過父親女人的主意。 至于這老頭子為何突然就變了臉,他自己也是一臉的懵逼樣子。 唯馮夫人瞧著那個肚兜有幾分眼熟,可不正是之前自己讓人送到了馮知寒院子里的東西嗎? 這肚兜的來歷,馮夫人清楚,可是她卻半個字也不能說,真真是能將她給憋悶死了。 事情到底還是鬧大了。 蘭姨娘被帶過來之后,還是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被馮侯爺連賞了兩個耳光,又踢了一腳之后,身子歪在了一旁。 “你這個賤人,老爺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著我勾引別的男人,你簡直就是個不知廉恥的下賤東西。你真是下作到了極點。” 被人戴了綠帽子,而且給他戴地高高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馮侯爺當真覺得自己是沒臉見人了。 在朝為官多年,一向都極其看重名聲,沒想到,臨了,竟然被親兒子給擺了一道。 比起上次馮知良怒罵李庭希,這一次,顯然更是讓馮侯爺感覺到了痛心疾首。 他甚至想著,干脆一劍殺了這個逆子罷了! 蘭姨娘被暫時關進了柴房。 馮知良的事情,雖然是引得老爺大發雷霆,可這等丑事,又豈是能讓府中下人知曉的? 是以,在屋子里的人,都是自家人。 馮夫人的臉都白了。 沒想到她沒算計成馮知寒,反倒是害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推入了絕境,這簡直就是讓她后悔莫及。 “你這個逆子,今日我便打殺了你,也好過你在外頭去給我丟人現眼。” 馮侯爺說著,真的就抄起了桌上的劍,刺向了馮知良。 “父親不可!” 馮知寒大步上前,一把攔住了馮侯爺。 “父親,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大哥還是您唯一的嫡子,您千萬不可如此沖動。” 馮夫人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哭著就撲向了馮侯爺,“老爺,這里頭定然是有古怪的呀,老爺,知良怎么可能做出這等事來,老爺,您千萬莫要中了歹人的計呀。” 馮侯爺被她哭得只覺得腦仁兒疼。 “還有什么歹人?這府上除了我,最大的不就是他嗎?哪個敢對他不敬?還有這肚兜,我看得清楚,分明就是蘭兒的,你們,你們簡直就是要氣死老夫了。” 馮侯爺說完,一臉怒容地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然后負氣坐在一旁。 馮知寒見總算是穩住了,一使眼色,立馬有位弟弟過來,將劍撿起來,退至一旁。 “父親,請聽孩兒一言。” 馮侯爺此時氣得仍然是胸口怒火難平,不過,對這個兒子,倒似乎是多了份寬容。 馮夫人暗叫不妙。 眼下,可是馮知寒反擊的大好時機呀。 “父親,依孩兒看來,此事,未必就是真的。” “此話何意?” 馮侯爺寵愛這個新進府的蘭姨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府中上下,哪個不知,誰人不曉? 而且,多年來,縱然是馮知良貪戀美色,喜歡胡鬧,可是也從未染指過后院兒的女人。 這冷不丁地冒出這么一出來,其實,現在馮侯爺也覺得,似乎是太巧了。 不過,就算是他此時腦中有了一絲清明,可這等羞恥之事,他也實在是不好再自圓其說。 “父親,先說這物證,雖說您證明此物是蘭姨娘所有,可是誰又能證明,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大哥呢?” 馮夫人的反應最是震驚,壓根兒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馮知寒竟然真的是在為馮知良說話。 馮侯爺的眸光閃了閃,“接著說。” “而且,剛剛蘭姨娘過來,臉色也是一臉茫然,顯然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若是蘭姨娘果然做出過這等不軌之事,且又有物證在此,那蘭姨娘的第一反應,當是定然哀求您恕罪才是。”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婦人心,你未必懂。” 馮知寒頓了一下,“父親,您說的是,這婦人心,兒子的確不太懂。可是兒子知道,大哥若是果真與人有私,又豈會將東西藏匿于自己的院中?這豈非是自掘墳墓?大哥只是不愛讀書,可是大哥并不愚鈍。所以,兒子以為,此事定然是另有蹊蹺。” 馮知良此時也顧不得許多,跪行了兩步,“父親,三弟說的對。兒子真的沒有做過這等有違人倫之事。還請父親明鑒。” 馮侯爺此時的氣性,已是平了許多。 “依你的意思,這件事情,你大哥是被人陷害的?” “回父親,正是如此。” “那你覺得,有可能是何人在故意陷害你大哥呢?” 一句話,又難住了馮知寒。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眼下線索太少,兒子一時也想不出來。” 其實,馮侯爺問出這一句,也不過就是試探而已。 若是他真能說出一個名姓來,自己反倒是要懷疑他是否是故意的。 可是偏偏他答不上來,只說不知。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之中,最為清白地,就是馮知寒了。 馮侯爺此時的腦子已是漸漸地清明起來,只是因為一件兒肚兜,的確是不能輕易地定了馮知良的罪。 馮侯爺抬頭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兒女妻妾,馮知良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引得馮知寒為他說句話,倒是難得。 謙謙君子,也唯馮知寒能當得起了。 如果馮侯爺知道,這件事情背后的那只大手,就是他所認定的君子馮知寒,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了。 “也罷,此事,暫且如此,回頭,我自會派人詳查。” “是,父親。” 馮夫人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真的將馮知良給處置了。 馮夫人心里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 明知道在這背后布置這一切的,定然就是馮知寒。 可是偏偏剛剛馮知寒當著一屋子人的面兒,親口為馮知良開脫,而且還力證了他的清白。 這會兒就算是馮夫人真的有證據指向了馮知寒,只怕也是白搭。 弄不好,還得將自己折進去。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定遠侯府便又熱鬧了起來。 “怎么回事?為何如此吵鬧?” 原本正在專心背書的馮知寒,面色一冷,責問小廝。 “回三公子,聽說是昨晚上被關進了柴房的蘭姨娘不見了。” 馮知寒的眉眼一動,“哦?何時不見的?”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膳房的人過去取柴,才發現蘭姨娘不見了。” “此事可稟明父親了?” “老爺和夫人都知道了,這會兒正讓管家把人都叫到前院兒里問話呢。” 馮知寒這才點點頭,“既如此,我們也去看看吧。”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