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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老師變成魅魔以后在線閱讀 - 第2節

第2節

    “時間不合適啊。”我誠懇地說,指了指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雷歇爾皺了一下眉頭,勉強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等他開門出去或憑空消失,而他對我期待的目光視而不見。雷歇爾徑直走到了我那張單人床邊,嫌棄地抖了抖亂七八糟的被子。他一把脫掉帶著兜帽的袍子,掛到旁邊的衣帽架上,踢掉鞋子,鉆進被子,一氣呵成。

    “老師?”我問。

    他背對我躺著,沒有理我。

    “老——師——?”五分鐘后,我用更小的音量說。

    他一動不動,身軀在被子下均勻地起伏,仿佛已經睡著了。雷歇爾是個入睡非常快的法師,他的睡眠機制也和本人一樣講求效率,于是我……

    “你可以試試。”他陳述道。

    我灰溜溜縮回手,收起捏在手心里的傳送卷軸。仔細想想這么干沒有意義,靈魂綁定不可解除,逃開又有什么用呢?

    我環顧周圍狹小的房間,床鋪被占據之后,能躺的地方只有冰冰涼硬邦邦的地板,我剛和它做過非自愿的親密接觸,今晚不想再來一次。我很想出去問好心的老板要一床地鋪,但要是雷歇爾因此神經過敏給我甩個惡咒,那就很不劃算了。

    我嘆了口氣,坐到房間里唯一的椅子上。

    這位置剛好對著雷歇爾的后背,很好,省得我再挪椅子。我百無聊賴地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凝視我的床,想起過去守夜的時候。那會兒我的目光總是避開老師躺下的地方,要看也只是迅速的一瞥,像偷窺一樣緊張刺激。雷歇爾對他人的目光總是非常敏銳,你不知道他何時會突然睜開雙眼。

    現在我可以明目張膽地看了,最好他被我看得睡不著,咱倆互相傷害,誰也別想睡好。我的前導師對我使用了靈魂綁定咒,想必不會因為這種小小的問題把我怎么樣。我拖著腮,凝視那頭灰白的頭發,雷歇爾身上也只有這里符合他的年紀。

    有一只魅魔脫了袍子躺在我的床上,我居然在一米外的座位上枯坐到天明;一手栽培了我又企圖摧毀我的導師在某個夜晚不請自來,搶走了我的床……兩者不知哪個更加超現實一點。我心中翻騰著無數個念頭,一整晚都沒有一絲睡意。而雷歇爾沉沉入睡(至少看上去如此),睡足了一整晚,仿佛很久沒休息過一樣。

    第二天,我去做了離開前的準備。

    我跟旅館中的大家告別,請早起的客人們喝了一輪,把修好的玩具給小瑪麗送去。兩天前我就答應給老板的女兒修好那只木偶,本來還打算美化一番,可惜事出突然,只好原樣奉還。小瑪麗奶聲奶氣地感謝了我的努力,在我的臉頰上留下一個濕噠噠的吻。隨后幾個女招待爭相在其他位置留下了鮮紅的唇印,祝我有一個好運氣。

    游吟詩人海曼在起哄聲中高歌一曲,與老板娘跳了一支舞,在大家的歡送中離開了這里。同行者雷歇爾站在十米開外的陰影當中,已經等了幾十分鐘,抱著胳膊,敲打著手肘的手指說明他快要用光耐心。我走過去時他猛地抬起頭來,匪夷所思道:“這就是你說的準備?”

    他大概想不通我怎么敢為了這種小事跟他討價還價。

    “要是我突然失蹤,發現這事的人沒準會上報給圣殿騎士。”我一本正經地胡扯道,“那些牛皮糖都很煩人。”

    “每天都有無數個愚蠢的旅客失蹤!”他嘶聲道,看上起快被我這不走心的解釋氣笑了。

    “但我絕對是其中最受歡迎也最英俊的人之一。”我自豪地昂首挺胸,對他張開雙手,“您說是吧?”

    他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我的后背到頭皮一下子繃緊了,出于直覺和某種久遠的條件反射。有那么一會兒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試探得太過,我們分別太久,我并不真能確定他對我的容忍限度。防護法術的第一個音節就抵在舌尖,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亂動。

    漫長到煎熬的幾秒鐘后,雷歇爾轉開頭,大步向前,拋下一句冷冷的命令:“把你那張蠢臉擦一擦。”

    “當然當然!”我笑嘻嘻地拿袖子擦著臉,心臟突突亂跳,知道自己贏了。

    靈魂綁定是一對一的法術,我逃不掉,他也別想。如果我的前導師走投無路到需要尋求我的幫助,那我的籌碼恐怕比我以為的更多。

    雖然沒法擺脫這一要命的爛攤子,但至少,我能在這一過程中給自己找點樂子。

    第3章 轉化之夜

    我所在的地方是安森王國的鄉下,地方足夠偏遠,可惜國家不太合適——這也是個將雷歇爾設成最高通緝等級的大王國之一。我的導師現在狀態不佳,為了避免麻煩,我們最好還是離開這里。

    他帶著我在諸多傳送陣和傳送門中穿行,中途由一些短途馬車游與徒步旅行串聯,到最后我完全放棄了判斷我們在哪里,只開始一門心思地學習起雷歇爾的逃生和藏匿技巧。我的那身逃命本事來自街頭,無師自通(不過前導師的追殺的確讓該技術更上一層樓),真沒想到,竟然還有在雷歇爾手下重修這一門的機會。

    我們最后停留在某個小國的某片貧瘠森林中,這兒魔力稀薄,森林里沒有魔獸,只有獵戶才對這種地方有興趣。森林中有一間隱士小屋,周圍有好用又不顯眼的驅逐法陣,屋內還算寬敞,實驗室差強人意。

    把其他普通法師與煉金術師放到這里來,他們多半會心滿意足,覺得處處都好。但要是讓雷歇爾來用,這個臨時落腳點便寒磣得讓人心酸,連只魔像都沒有。法師輔助魔像昂貴得驚人,卻是雷歇爾實驗室的標準配置。

    我成為他學徒的時候,雷歇爾已經富可敵國,法師塔豪華得能讓安森法師學院落淚。對于簡單的工作,雷歇爾不喜歡自己動手,又不想用笨手笨腳的學徒,為此他甚至改良出了許多能使用簡單法術的魔像。非要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他才會勉強讓學徒當助手,比如現在,比如剛收我那陣子……

    打住!

    又是回憶,見鬼,與前導師的重逢讓過去的人生在我腦中一天回放八百遍,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作為一個半精靈,我還相當年輕,風華正茂,八九點鐘的太陽高高照,所以都是死前走馬燈機制的錯誤。身處雷歇爾身邊的時候,哪怕理智清楚我一時半會兒安全無憂,那個在我腦中的死亡警報一天還是一天要響八百次。

    總之,我開始給雷歇爾打下手了。

    雷歇爾研究落到自己身上的那個高等詛咒,他提出設想,設置實驗方案,在他的筆記本上涂涂改改,而我負責大部分需要動手的部分。我對魔鬼的把戲稍有了解,但遠遠不如黑巫師中的佼佼者,這種高等級的法術實驗別說偷師,連看懂都夠嗆。大部分時光都很無聊,雷歇爾在工作時精神高度集中,室內一片沉默。

    這部分沒什么好說,我乖乖地擔任著啞巴魔像,動作輕手輕腳,不給他帶去一點干擾。我的確想找樂子,不過找樂子也需要看時機,我相當清楚什么時候可以試探底線,什么時候最好連一個字都別說。及時行樂是一回事,找死是另一回事。

    都說了嘛,我是個聰明人。

    這可不是自吹自擂,我的機智是有目共睹的,連雷歇爾也曾親口承認。雷歇爾無法容忍蠢貨,他稱不上好的脾氣只會對聰明人一再寬容。這么多學徒中他最能容忍我,容忍我不必要的閑談,容忍我耍小聰明的把戲,容忍我小小的冒犯,我想這很能說明問題。

    在那個時候,他毫無疑問對我另眼相看。

    我成為法師學徒的第二年,雷歇爾將我帶回塔中的第一年,我參加了學徒們的試煉。我們這一批學徒中最年長的卡爾與最強大的塔米亞對戰,前者用騙術戰勝了后者,雷歇爾卻在所有人的驚嘆中冷笑搖頭,對著意氣風發的卡爾說:“這種把戲也就騙騙塔米亞,換成是海曼試試?呵,你會輸得很慘。”

    “他只是個低級學徒!”卡爾不服氣地說。

    “他不會永遠是個低級學徒。”雷歇爾說,他看了我一眼,又意味深長地瞥過卡爾與塔米亞。

    海曼不會永遠是個低級學徒,你們的變通能力卻僅限于此,難有長進——言下之意便是如此,每個學徒都有及格線以上的智商,因而都能讀得出來。這話豈止一嘲嘲倆,簡直一口氣讓我得罪了在場的全部學徒,無數道不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得我頭皮發麻。

    其中最兇險的兩道目光來自塔米亞,下一場,非常不幸,輪到我下場與她交手。換作以往,這位自矜的最強者不屑于跟我這個剛來不久的小菜鳥動真格,但在雷歇爾親口認證了我之后……

    幾個小時后我在法術實驗室醒來,雷歇爾在不遠處戳弄著從我肺里拿出的地獄魔蟲(塔米亞這個瘋婆子)。我勉強找回意識,找回舌頭,對著導師痛哭流涕,求他別再玩這套了。

    “玩哪套?”他對我挑了挑眉頭,頗有興致地說。

    “塔米亞快把我塞進地獄里去了!超常發揮啊!”我哀嚎道,“您說這種話,把我當靶子豎起來,就為了激勵您這些象牙塔里的好學生!我這可憐的大齡初學者……”

    “的確如此。”雷歇爾居然毫不反駁地承認了,還簡短點評了幾句我對塔內學徒產生的增益效果。在我越來越哀怨的注視中,他驀地笑了起來,那個笑容難得地不帶任何嘲諷意味,看上去居然有些溫柔。

    “可你沒輸,最后那個油膩術用得漂亮。”他滿意地頷首,“我說‘這種話’,是因為我本來就這么想。海曼,好孩子,你本來就是他們里最好的一個。”

    我當時哽住了,嘴巴發干,一切油腔滑調胎死腹中,可能因為從未有人如此篤定地相信過我,可能因為雷歇爾看我的眼神。是啊,當然也有別人夸獎過我,他們說海曼,你真他媽有雙巧手——嗯哼,一雙不知何時會被失主或衛兵斬掉的巧手。他們說海曼,你他娘的狗屎運不錯,天生賊骨頭,沒準能長成大盜、賺大錢的殺手——不然還能是什么呢?我是個被半途丟下的半精靈孤兒,是隨處可見的街頭蛆蟲,未來會長成各種各樣的垃圾,如果在那之前沒變成一具無名尸體。

    而雷歇爾說,與那群法師塔中衣食無憂地長大的人物們相比,我才是最好的一個,不是因為狗屎運,而是我值得。雷歇爾把我從垃圾堆里撿起來,說寶石生來應當發光。他如此強大睿智,他的語氣又如此理所當然,于是被他肯定的我,也必定不是個渣滓。

    他喜愛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心愛之物,仿佛我是他最好、最鋒利的刀子。這眼神讓我發抖,讓我眼眶發熱,我愿為此赴湯蹈火。

    雷歇爾總是給我最危險也最好的機會,相信我拼盡全力后能完成任務還可以幸存。雷歇爾從不吝嗇對我的贊揚,從不掩飾對我的偏愛,間接導致我有好幾年在塔中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藏匿、治療、攻擊性法術的能力也在這些年里飛速上升。我甘之如飴,以此為傲。那時候我年紀輕輕,一股蠢勁,還分辨不出喜歡一把刀子與喜歡一個人之間,有著多么巨大的差別。

    時間能教會人們很多事情。

    我們在這間隱者小屋停留后半個月,滿月將至。

    色欲主君的反噬之中,雷歇爾會被一點點轉化為魅魔,每個滿月的夜晚都是轉化的時間。除了身體向魅魔轉變以外,轉化過程中他還會不斷接受幻象侵蝕和意志檢定,要是檢定不通過,魔鬼主君就能乘虛而入。

    我一點都不擔心意志檢定的問題,雷歇爾的精神強悍如鋼鐵,三觀自成體系,什么樣的法術都不能讓他動搖。他之前準備的防護措施其實綽綽有余,可憐我被他牽連得同生共死,只是他想再多一道保險絲而已。

    轉化之夜來臨的時候,雷歇爾把自己關在地下室,命令我在外面等著。我在門口叼著根草,百般無聊地編草蟋蟀,幾小時后制造出了一個草葉動物園。可惜不能找地方擺攤,不然能換取不少路費呢。我這樣想著,開始回憶森林周圍有哪些小鎮,一邊對草葉動物園施法。

    在我編的蟋蟀和狐貍扭打到第三回 合的時候,我開始覺得不太對。

    轉化過程最多只持續幾小時,雷歇爾進屋時剛剛月升,如今卻已將近凌晨。縱使萬分篤定區區轉化奈何不了他這個大魔王,我還是開始變得不太放心。

    要是出什么意外,他又作死了怎么辦?倘若我就這么傻乎乎在外面等著,一直等他綁著我向地獄高歌猛進,我一定死不瞑目。

    我站在地下室門口,用指關節有規律地敲門。雷歇爾的重要房間全都隔音良好,但有一格施加法術,可用于門外的人呼喚(當然,無故打擾會死的很慘)。我敲擊出詢問的信號,敲到第二輪,門開了。

    開門的不是某個法術,而是雷歇爾本人。他的臉色相當糟糕,慘白的底色上泛著病態的潮紅,沒披著黑袍,只穿了貼身衣物,汗水將織物滲透。雷歇爾疲憊地看著我,用眼神詢問有何貴干,仿佛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敲門之前我還只抱著可有可無的疑惑,未嘗不是想sao擾他看看,如今游絲似的擔憂變得粗壯起來。“您已經在里面呆了六個小時。”我說,“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他嗤笑一聲,抬起下巴,顯然在質疑我能幫上什么忙。好嘛,這下雷歇爾看上去又和平時一樣難搞了,如此精神,不必擔心。我投降地抬起雙手,示意自己無意打擾,琢磨著要如何出言退場。

    就在此時,雷歇爾出乎意料地開了口。

    “幻象侵蝕對我毫無效果。”他平板地說,“所以魔鬼君主試圖將我同調。”

    我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雷歇爾會屈尊跟我解釋耗時過多的原因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但與他說的內容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同調,嗯,簡單直白地說,就是魔鬼主君將某些人的意識拉到自己或其下層魔鬼的身體當中,讓被選擇的可憐蟲體驗到魔鬼視為常態的苦難,以此侵蝕他們的意識,在精神錯亂中誤以為自己就是魔鬼本身。這種方式在需要意志檢定的場合非常有效,不過也十分罕見,畢竟同調法術對施法者來說消耗巨大,傷人傷己,效果與付出不成正比,會對人使用與其說出于效果考慮,不如說只是為了造成折磨,出于深仇大恨。

    被一個人類法師(雷歇爾這么干的時候恐怕還不到傳奇)擺了一道鎮壓近百年,對于魔鬼主君來說,那可真是好大的私人恩怨。

    另外,跟雷歇爾有著大過節的那一個,還是色欲主君。

    ……我大致明白剛才發生什么了。

    第4章 他餓了

    雷歇爾神色一厲,調整了站姿,全部疲憊被收得不見蹤影。

    我心中暗道不妙,方才的所思所想很可能不小心泄露在了我臉上,按照雷歇爾過去的話說,我對他“像一本攤開的書一樣好讀”。我斷然沒有嘲笑的意思,然而“同情”,對他來說比嘲笑更加糟糕。

    我的導師不算特別愛面子的類型,但有時他的自尊心高得嚇人,比如現在。我幾乎能看見他心中的衛兵吹起號角,那些小人兒吼叫著“尊嚴!尊嚴!”,準備將褻瀆城池的混賬,也就是我,撕成比指甲蓋更小的碎片。雷歇爾像只斗志昂揚的刺猬,下一秒那薄薄的嘴唇將吐出殺傷力巨大的語言——很有可能是字面意思的殺傷力巨大,要知道,他可是個法師啊。

    “我餓了。”我立刻搶答。

    雷歇爾盯著我,仿佛我剛剛被隱形哥布林的大錘打了腦袋。

    “我在外面等了您一晚上,還沒吃過東西吶!”我抓了抓頭發,擺出張苦臉,仿佛自己真的餓到不能等,而不是突兀地轉移話題,“是啊,造餐術并不麻煩,可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魔法小面包與清水怎么能滿足一個冰冷的胃,還有一張寡淡的嘴?”

    雷歇爾吐了口氣,仿佛對我的胡攪蠻纏無語。但再度出乎意料的是,他沒讓我滾蛋。

    我腦中閃過無數需要拖延時間/保持交談才能完成的法術,沒有一種適合現在,空氣中也沒有魔法的氣息。但如果不是出于什么目的,雷歇爾為什么要聽我廢話?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好,我以為他會更想要去浴室洗個澡,或者找地方躺下來。

    “果然還是得吃點熱乎乎的東西。”我心中無數猜想,嘴上維持著沒營養的廢話,“啊,我多么想念安森小酒館的啤酒!濃厚的黑啤酒有股回蕩的甜味,用最好的大麥芽和啤酒花制成,熱騰騰喝上幾杯,就好像喝掉了液體融化的面包。咱們到這荒郊野外來注定是沒有啤酒啦,這附近的小鎮倒也有酒館,我還沒去過,您會容許我在不忙的時候出去轉一圈嗎?”

    雷歇爾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又恢復了懨懨的神色。他不答話,也不趕人,只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豎起的刺慢慢倒下,那支守衛尊嚴的軍隊鳴金收兵。

    我心中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給我開門,對我坦陳同調這件事,站在這里聽我說話不趕人,雷歇爾是不是需要我在這兒?

    對,之前我想過這件事了,雷歇爾完全不會做沒必要的事情,他讓我留在這里肯定有理由。但之前我在想他是不是想把我怎么樣,現在我忽地意識到,搞不好,是他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就像魔鬼的詛咒逼迫他與我這個逆徒綁定一樣,有什么事情讓他站在門口,在我面前。

    是什么事?

    我的目光盡可能不露痕跡地在他身上游移,除了臉色糟糕以外,雷歇爾身上看不出與之前有多大差別。我心不在焉地繼續道:“又或者,我想去森林里打點東西,最好有頭鹿,這個季節的鹿膘肥體壯,滋味最秒。我要獵一頭半人高的母鹿,剖開它的肚子,把內臟……”

    雷歇爾的臉色突然又變難看了。

    我心中有一張雷歇爾晴雨表,表格左邊是安全,中間臨界線,右邊是危險,每一檔都記錄著導師先生細微的表情變化。方才我的絮絮叨叨讓晴雨表慢慢從臨界線走向“安全”那一檔,但在此刻,不知碰到了什么開關,雷歇爾一瞬間跳到了另一端。

    我下意識閉上了嘴,雷歇爾則什么都沒說。他干脆利落打了個“離開”的手勢,砰地關上了門。

    “雷歇爾必須要我在這里”的猜想被半道切斷,我再一次失去了答案,灰溜溜摸著鼻子,感到迷惑不解。

    在雷歇爾表情的研究上,我自認已經登峰造極,塔內這么多學徒中,雷歇爾的這么多仇敵中,沒人能比過我。但即使如此,大部分時間我依然不知道雷歇爾在想什么。他就是只難伺候的貓科動物,前一秒懶洋洋后一秒齜出利齒,你以為你成功取悅了他,下一刻卻被他咬得嗷嗷叫。年少時我不以為意,認為我的困惑全在自己學藝不精。雷歇爾是最好的法師之一,不像那群依靠血脈的混亂術士,法師都講求邏輯——因此我的導師不可能是個未解之謎,我只是還沒摸清他那一套運行規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