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起初到繡鋪時,因著在任家弄粗了手,繡鋪老板怕她刮了線,就讓她先打點雜,說等手養好后再著她學了繡。 她當時雖不滿,可無路可走的她,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來,是以再養了半年后,手雖好了,可分給她的繡活卻不是雙面繡。 理由是,她還暫時不能去繡了雙面,先從單面練習一段日子再說。 這對于當時忍了半年的李梅蘭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甚至當時她還在心里怨恨的想著,這一定是李空竹從中作梗的在使著壞。 是以,其在裝模作樣的繡幾個月的單面后,就找了空隙,趁人不注意時逃回到了環城鎮。 一回來,她便躲在了郝氏處,本想著趁此逃離任家又逃離繡鋪時,不想過年時,被自家親娘的哭訴給xiele蹤跡,最后被李空竹派出的劍綃,給重又抓回了繡鋪。 再次回到了繡鋪,那繡鋪老板便不再與她以禮相待了,成天除了喝罵外,連著單面都不再讓她接了手。 除了打雜,店鋪里的任何一樣賺錢的手藝,也不再有了她的份。 那時的李梅蘭,可以說簡直到了一種絕望的地步。想過再次逃跑,可有了前次的經歷,那繡鋪老板,在對于這一方面,開始防范得越加的緊密來。 ☆、第401章 終章(4) 第401章 終章(4) 而李梅蘭在試了幾次無果后,便徹底灰心的做起這無望的工作來。 本以為會在里面呆一輩子,沒成想,任家卻因著無人再做了活,又得不到期望中的銀后,既又把她要了回去。 李梅蘭始終記得那天,她死活把著繡鋪的門不愿走,哭著求著店鋪老板再給她一個機會。 可店鋪老板當時卻道,“沒有心思在這好好作業的人,我早就不想要了,若不是跟人人作坊有合作,受了人叮囑照顧于你,你以為憑你跑的那次,我會再要了你?”不說失蹤了人口她不好辦,便是這等眼高手低又有心計的玩意兒,就不能留。 店鋪老板當時在說完這話后,見她還死瓣著店鋪門不愿走的,就干脆叫了兩個家丁,將她給打了出去。 也是自那天起,她惡夢般的日子又開始了,且一做,就是一輩子! 聽完李驚蟄的講述,李空竹吁了口氣。 趙君逸不想讓她再聽了這些遭心事兒,就說了句天晚了,隨讓著眾人散場,各回各院休息去。 李驚蟄在起身拱手告辭時,看著自家jiejie與姐夫相扶回房的背影,不由得眼露暖意的咧嘴笑了起來。 其實在他中舉后,任家聽到消息時,就上門來找過他。 其目地很明顯,就是想巴結了他,話里話外的說了一堆,大意便是可放了李梅蘭,但他卻必須得給了他們好處。 “呵!”李驚蟄甩了甩衣袍領著自已的書童,向著自已所在的院落走去。對于任家的要求,他當時是想也沒有想的給拒絕了。 其間任家見他拒絕,既還想著拿李梅蘭的臭名聲,再要挾他一翻,可那時的他,早已無心仕途,對于他們所提的事兒,也只淡淡的說了句,“隨了你們吧!” 任家生的母親見他油鹽不進,最后無法既讓了李梅蘭親自來求。 雖說李梅蘭當時說一大堆好話,又歪著事實裝了很多可憐,可依舊沒有撼動李驚蟄一分。 見他如此冷酷,李梅蘭甚至不管不顧的大聲嘶喝起來,“你真要如此狠心不成?我是你jiejie,你如何就跟了李空竹一樣,見不得我好。這是想折磨我到幾時?難不成,真要我死了你才甘心么?” 彼時的李驚蟄聽完,只淡淡的點了點頭,“是!”說著,一雙大眼又悠悠的盯著她道:“你當初不就是以著這招脫的任家么?路給了你,你自已不好好走,怪得了誰?” 他的眼神太深,深得幾乎沒有一絲情緒在里面。 李梅蘭當時不知怎的,被那一雙淡漠的眼神盯著,只覺全身都涼透了般,令她渾身冷得開始禁不住的篩起了糠來。 而李驚蟄見她這樣,只在收回眼神后,就著人把她給攆了出去。 在攆出時,只聽他對著下人道:“好好護著她回到任家,千萬別死在了路上,便是死,也死在任家去。” “李驚蟄!”李梅蘭不可置信的大喝。 抬眸瞪去之時,卻見李驚蟄早已轉身,不再相理的去了自已的書房。 回想起當初的一幕幕鬧劇,李驚蟄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在回到自已所在的院落后,就見其在推開門后,又對自已的書僮道了句,“詳子,從今后,咱們要過安靜的日子了呢。”再沒有了那些惱人的俗事,剩下的,他會好好跟著jiejie姐夫學經商的。 可以的話,他也想成個像jiejie姐夫一家和樂的家呢。 “是!”詳子垂頭,在與他進屋,替他更了衣后,又退了出去。 趙君逸在哄睡了李空竹后,提腳便去了李驚蟄所住的院落。 當敲門聲響起,李驚蟄前來開門時,看到外面所站之人,既是愣得半響有些回不了神。 “姐,姐夫,這么晚了,你……” 相對于他的不知所措,男人倒是十分鎮定,抬眸與他對視,“且進去,我有話與你說。” “啊~哦哦~”小子手忙腳亂的趕緊讓了道,隨又將燈芯撥亮,給他倒了茶。 待做完這些,見自已還著著里衣的,就趕緊又拿了長袍來披上。 趙君逸見此,揮手讓他別再忙活的坐了下來。 待他坐下后,見其還有些拘謹的,也不相管的直奔了主題,“既你已來了,正好我手上有件事,想托了你去做。”對于他所說之事,趙君逸一早便知道了,之所以沒跟李空竹說過,亦是跟李驚蟄有相同的想法,那便是不想再讓女人聽了那些鬧心事兒。 對于李驚蟄的處理方式,他也早已看在了眼里,是以,心中另有計劃的他,早就盼著李驚蟄前來了。 李驚蟄沒想到自已既會在才來,就得了自家姐夫的器重。 是以,他當即就有些激動得嘴皮子泛起了哆嗦,連著文人用語都忘了,直接用了鄉話問,“啥,啥事兒?” 趙君逸沉吟,李驚蟄沒有立時得到回答,便抬眸向他尋問看去。 只見男人這時從懷中拿了張地圖出來,攤開后,指著上面一標出的位置,對著他道:“這處極隱之地兒我已著人買了下來了,如今正在修建,我想讓你去幫著監了工,并且置辦好所有所用之物。” 李驚蟄隨著他的手指,向著地圖看去,見他所指之處,既是屬了另一國的極隱山脈之地兒,就不由得驚了一下。 “姐夫,這是……”為什么要買了這地兒?且還是在別國,聽他說在修建,難不成是另搞的商業不成么? 趙君逸冷哼了一聲,隨將與崔九這些年的斗智斗勇與股權之事兒給他說了一遍。 末了,他道:“如今好容易脫了手,自是要為以后著想才行。”他們誰都不會全信了對方的,他心中也早已做好了安排。 人人作坊與名冊不過是個晃子,給崔九一個放下警惕的心。早在去歲時,他便又暗中另置辦了產業,如今的人人作坊,早已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了。 再加上蘇諾一這個意外,怕是兩國之間,早晚都會有一戰。而開戰的時間,就端看云國老皇帝還能活多久了。 ☆、第402章 終章(5) 第402章 終章(5) 想到這,男人又轉眸去看了李驚蟄,“你意下如何?” 李驚蟄這會兒還愣在他所說的事件中,他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家jiejie與姐夫,既是經歷了這般多的事情。 想著那一件件一樁樁,每一個里面,都是在拿了命在博,就不由得心生顫意,后背發起涼來。 “如何?”男人聲音再次沉沉傳來,相比于前一次的隨意,這次,倒是多了幾分緊迫感。 李驚蟄回神,抬眸與他對視時,見他一副冷凝不容置喙的樣子,就不由得抖了抖心神。 想了想,其終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這是愿意去了?趙君逸挑眉,見少年眼中閃過一抹堅毅,便緩了臉色的將地圖遞于了他。 “既如此,那你明日便走吧?” 這么快? 見他錯鄂,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處地方會路過兩國,你可以慢行,以游歷的方式前去。年少時,應該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一直想著跟在自家jiejie屁股后面轉著。 李驚蟄聽他說得一副語重心腸,可心里不知怎的,就是有些止不住的打起了小鼓…… 對于李驚蟄才來第二天就要走的,李空竹雖說不滿,卻也不執意相留。 她不知道男人跟這小子說過些什么,不過看他一臉堅定,又覺對于這個年歲的少年來說,多走走多看看,對于人生的一些啟發和積累經驗什么的,在將來也是一種助力。 為著安全著想,在送小子走時,李空竹便又叮囑男人讓人在暗中跟著點。 待安排好這些,送走了李驚蟄后,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便迎來了李空竹二胎快要臨盆的時侯。 彼時的李空竹已經到了最后的半月之期,除了少吃多餐外,平日里也在積及的做著運動。 趙君逸對于她即將臨盆之事,亦是呈半緊張半保護的姿態。 穩婆這些,更是在頭一月就早早的請了來。 如今還剩下奶娘未找,雖李空竹想再次親自哺乳,不過經過rou丸子之事后,她覺得還是先找個放在府中的好。 而rou丸子也是相當期待自已的meimei到來,在聽說了要去人牙市場找奶娘后,當即就自告憤勇的說是要親自去挑選。 李空竹被他磨得受不了,又只當他是小兒心性,雖說覺著不妥,倒底沒拒了他的要求,令著三月帶著他,隨了趙泥鰍一起,走了一趟人牙市場。 這一去,雖順利的挑回了奶娘,可除此之外,其既還買了個瘦弱的小丫頭回來。 介時李空竹再看到帶回的人,正準備調笑一翻那小子時。不想那小丫頭在看到她,既是當場落淚的跪了下去。 正當眾人對于她這一舉動有些犯懵時,卻聽得她一個哭喊出聲,“三嬸兒~哇哇~~” 她這一句三嬸兒,叫得李空竹有些懵,跟在丫頭身后的趙泥鰍卻聽得深了眼。 女孩哇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李空竹看得也有些心生了憐意,給三月使了個眼色,讓她把女孩拉起來時,卻見女孩既是搖著頭的向她跪行了兩步。 一旁的七月怕她生了事,見此,趕緊護在了李空竹身前。 那小丫頭見此,既又是一聲哇哭出來。 趙泥鰍在一旁看得明白,慢步上前后,只輕輕的拍了拍她瘦弱的小肩膀,“你可是苗兒?” 一聲苗兒,讓李空竹腦子閃了一下。 那女孩卻猛的點著頭,擦著淚兒的哽咽道:“我是苗兒,三嬸,我是趙苗兒啊!” 趙苗兒? 李空竹驚,再次定睛去好好的將她打量一翻。 只見面前的小姑娘,雖眼睛很大,可那是瘦到極致的一種往外凸的大,且面色灰白,身如紙片的,哪還有了昔日那白嫩嫩,紅潤可愛的模樣? 李空竹實在很難想象,面前的小女孩,既是了八年前的趙苗兒?! rou丸子看她哭得傷心,就忍不住上前掏出了巾帕遞給了她,“娘,她好可憐的,剛剛我們在人牙市場,看到有人拿鞭子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