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待到天黑,李空竹將rou丸子將奶睡著,正給他控了奶,那邊崔九的馬車就行了過來。 女人站在主屋里,就著窗戶看了眼那進院的黑衣人,將睡著的rou丸子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小褥之上。 看著那安睡的小臉半響,終是不舍的在其額頭輕吻了下,隨起身,問著那新來的奶娘道:“交待你的可是記住了?” “姑娘放心!我,奴婢記住了哩!” 面對她別手別腳的行禮,女人并無苛責(zé),只是點了點頭的吩咐著她夜里好生的守著,“他晚上的睡眠還是極有規(guī)律的,一般亥時與寅時會尿了床,彼時若他沒哭的話,你記得準時起來摸上一把,順道再把把尿!” “奴婢記住了。” 李空竹見狀,點頭的同時,忍不住將已經(jīng)交待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直到外面的黑衣人來催,李空竹才終是依依不舍的再次的親了下兒子的小臉。 起身,紅著眼的看了半響,心如刀絞的終是狠心的轉(zhuǎn)過了眼,向著外面走去。 外面于家地早將打包好的所需之物搬上了車,此時正立在那里,看著她紅著眼眶的欲言又止著。 李空竹沖她點了點頭,對那恭敬立在那的黑衣說道:“走吧!” “姑娘~”于家急呼,“不若讓小鈴陪了你一塊兒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之類的,方便點!” 李空竹搖頭,“你們只管好生替我管著家里便是!” “三嬸兒~”趙泥鰍流著眼淚不舍的看著她。他不知道怎么了,咋幾天之間師傅走了不說,現(xiàn)在連三嬸兒也要走了? 他這幾天是錯過了啥事兒不成?咋啥都不知道哩? 李空竹笑著摸了他的小腦袋一把,“在家記著把你師傅所教的東西練好,還有,替三嬸兒把帳管好,弟弟照顧好,聽到?jīng)]?” 趙泥鰍抹著眼淚兒,邊哭邊應(yīng)聲哽咽的點著頭。 李空竹見他這樣,彎身在他耳邊輕聲的安撫了幾句。 見他終是止了淚兒的在那一臉堅毅的說道:“我知道了,三嬸兒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家里的!” 李空竹欣慰點頭,“這可是你說的,待我回來,若發(fā)沒家中你沒有照顧好的話,我會打了你的屁股哦!” “好!” 見小兒堅定認真發(fā)誓的樣子,女人心下頓時好笑了瞬,搖了搖頭,沖幾人點了個頭后,便向著門外走去。 上了車,掀簾沖眾人揮了揮手后,就吩咐那黑衣人道:“走吧!” 話將落,就聽得那鞭子揚起的聲音,隨著一聲駕后,馬車便快速的朝著村口奔去了。 “三嬸兒~” 趙泥鰍的大喊,令女人掀簾探頭看去,見其被于家地拉住捂住了嘴,就沖著其擺了擺手。 趙泥鰍見狀,亦是揮手沖著她使勁兒的擺著。 待車離得遠了,再看不見人影后,李空竹這才慢慢的將頭縮了回來,心絞痛的看著這精致的馬車,想著能用了什么辦法,哪怕一會也好,能讓她將這份難受的別離給轉(zhuǎn)移了…… 車行到了環(huán)城鎮(zhèn)的另一城門口停了下來,彼時的李空竹,正看著從準備齊全的車上小屜里拿出的雜記。 聽到動靜,將書放了下來,盯著那桌上精致的琉璃罩燈盞嘲諷的輕勾了下嘴角。 車簾掀動,崔九一個大踏步的跳將了上來。 待坐穩(wěn)后,其對外沉聲吩咐道:“開行!” “是!” 話落,馬車開始就由原來的疾跑,改成了慢速的慢走著。 李空竹看著那著金絲暗紋紫袍的男子,扯著嘴皮子笑了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皇上就不怕了外人說道?” “我倒是極喜嫂夫人崔九崔九的喚著,這樣當顯得貼切許多!”崔九整著衣擺,亦是笑看著她。 李空竹不動聲色的為他斟茶一盞,“往昔不知了皇上身份倒也罷了,如今可萬不能這般放肆的好。臣婦夫君現(xiàn)今還遠在邊界哩,還是懂點分寸為好!” 崔九聽沉眼看她,見她不卑不亢的抬眼與他對視。 終是有些心虛的輕咳了聲兒,“嫂夫人可想過此去的風(fēng)險?” “皇上可聽過生同衾死同xue的典故?” 見他張口,女人又恍然一下,“倒是忘了,皇上妃子眾多,雖未立皇后,想來也應(yīng)是知道的才是!” 崔九暗了眼,眼中有著一絲惱怒閃過。 李空竹見此,卻并不具怕的勾起了一絲嘴角,手拿書本的再次看了起來。 崔九直視她良久,終是難咽吃憋的咬牙道:“你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可有想過你的家人?” “家人?”女人自書中移眼,“我的家人除我夫君兒子外,別人的命與我無關(guān)……” 未說完,她似想起什么,又不經(jīng)意的道:“嘛,其實應(yīng)該還是在乎的。”說完見他挑眉一副看吧他就知道的表情,就再次開口,“若這趟我與夫君毫發(fā)無傷的話,我可能會在乎某一部分人的性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呵,我連著我的兒子,我都沒辦法顧及著,更何況了他人的性命?該是如何,以后各自聽天由命吧!” 崔九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直覺這女人瘋了。 拋棄好容易打下的大片家業(yè)不說,連著兒子也能拋棄了?在說出得罪他的話時,既是連著身邊的親人都能不管不顧? ☆、第321章 重逢(2) 第321章 重逢(2) 這,該是說了她冷血呢?還是該表揚了她的用情至深? 李空竹見他死盯自已的,就再次埋頭看起書來。 她可是很在乎她兒子的,說這話,只不過就是心中氣不過罷了。近一年來,這王八蛋做下的那些事,她雖拿他沒了辦法,難不成還不能在口頭上逞強,討點利息回來? 想到這,她再次皺眉,“皇上若無事的話,還是請下車吧!您老身子金貴當不得顛簸,臣婦這趕著去送死的卻不然,要再晚上幾刻的話,臣婦可真真害怕要與了夫君天人永隔了呢!” 崔九聽得一噎。 面如豬肝般的只覺心頭梗得慌,要拿她問罪吧,可人根本就不在乎了他的問罪。人都要去赴死了,還怕他的問罪么? 想了想,終是想不到辦法的崔九,突然冷哼了聲的轉(zhuǎn)頭沖車外大喝,“桂仁!” “哎!皇上!” “把朕的東西交上來!” “是!” 話落,窗口處立時一個小匣子遞了進來。 崔九拿過那匣子就是一個用力一甩,“拿去吧!” 李空竹抬眼,盯著那桌上的金絲楠木盒看了一眼,只一眼又轉(zhuǎn)了眼,“毒藥么?” “君李氏!”崔九徹底抓狂,“你若再口出狂言當心朕……” “抄九族么?那正好,全抄了吧,省得極品一堆,我還費神的!”女人翻書一頁,學(xué)著男人面癱的不咸不淡著。 “你……”崔九指她半響,終是氣極的冷哼了聲,甩著衣袖,極為不愿的說道:“這里面是華老寫與君逸之的信件,你既要去了邊界,就將這些統(tǒng)統(tǒng)帶去吧!”統(tǒng)統(tǒng)去揭露了出來吧。 介時君逸之那小子若要報復(fù)他,就讓他報復(fù)吧。反正現(xiàn)下也都治不好了,也不知了會是個怎樣的情況,與其介時走得不明不白的,不若讓其找個發(fā)泄口的好。 李空竹看著他幾欲抓狂的模樣,想著去歲時他在自家與華老的容洽相處。 或許,曾經(jīng)年少的他說不定是位活潑,心智不咋成熟的逗逼少年。成長成如今這樣,怕是也有著極其無奈的經(jīng)歷吧。 可即便是這樣,李空竹也不想同情了他去。 將盒子推了過去。“既然皇上都截下了,那便留著吧,如今再交出來也沒啥用了。你放心,我去后不會馬上相告的。要真是快天人永隔的話,到那時,我自然會全盤脫出的說將出來的,到那時,皇上盡管放心,他沒有那個能力來報復(fù)你了。” 所以,這是想讓他背一輩子的良心債? 舅爺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如今他們怎就一個個都這般去急著赴了死?急著跟他劃清了界線?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他是皇上啊! 崔九皺眉,想以著皇權(quán)壓人的沖她威脅道:“你當真不要!” 女人看他,拿著桌上的茶碗就是一摔。 “咔喳!”的聲響,嚇得車行立時止步。 一眾護衛(wèi)當即緊張的快速圍攏了過來,大叫著,“皇上,皇上!” “滾!”里面的崔九白著一張臉的大喝出聲,“車行自繼。” 外面眾人聽罷,當即又四散開的繼續(xù)走將起來。 而馬車里的兩人,崔九在轉(zhuǎn)頭喝完那聲后,又立時一臉驚恐的轉(zhuǎn)頭向著女人看去。 只見女人,手拿碎掉的茶瓷片,一臉淡然的仰著脖子,將瓷片抵在了那白皙的脖頸處,沖他笑著,“皇上,應(yīng)該這樣才對,你繼續(xù)問罪吧!” 崔九看著她,已經(jīng)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極力的忍著有些氣得發(fā)抖的手,指著她道:“瘋了,瘋了!你既如此執(zhí)意尋死,那便去吧。停車!” 車停,只見他是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大掀了那刻絲軟簾,快速的跳了下去,“給朕加大腳力,定要在十天之內(nèi)將這瘋婦給朕送達到地方,可有聽到?” “是!” 齊齊震耳的高喝,令著車里的李空竹得意的挑起了一邊的嘴角。 還不待她笑意下去呢,卻又聽得一聲高喝傳來,“給朕馬上出發(fā),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是!”話落,那趕車的侍衛(wèi)當即就是一個響鞭甩起,只聽好似馬兒吃痛般,大嘶了聲后,車突然就如了離弦的箭般向前沖跑了起來。 里面的李空竹被這慣性拉得向后一仰,好在她及時的扶穩(wěn)了桌角,快速的適應(yīng)了來。 待看到了桌上那還留著的那個小木匣子時,女人輕哼了聲,當即就將之給抱了起來,沖著車窗外就扔了出去,“皇上,你的楠木匣子別忘了領(lǐng)回去!” 女人聲音極大,大得讓后面已經(jīng)離她極遠的崔九與一干眾將聽了個清清楚楚。 崔九當即就黑了臉,冷哼著轉(zhuǎn)了身,跳上那專屬于他的坐駕時,本想一個怒喝讓車行走掉不管不顧。 可最終卻是在將要下令時,又極不情愿的轉(zhuǎn)身沖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喝著,“桂仁,去給朕將那匣子撿了回來!” “是!” 李空竹所在的車隊,在得了崔九的命令后,是白天夜里沒日沒夜不停的跑著。 其間,在路過的驛站中,更是接連更替換馬不下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