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大師,俺乃普通百姓哩,可沒有那大把銀子撒哩。” “非也非也!既是誠心,當以十分真心才是。佛祖面前眾生平等,并不太乎你多捐抑或是少捐。” 艾瑪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李空竹皺眉,那邊惠娘卻給她使著眼色,能得靈云寺主持一句有緣之人可不容易,多捐點就多捐點。 再說了,她也的確是開年來一直都沒順過哩。 李空竹黑線,尷尬的笑了笑,并不想認了去,“俺身上沒銀子了哩,大師既然都這么說了。我相信佛祖會體諒的。” 主持只笑瞇瞇的看著她,不再說話。 李空竹看他那笑面樣兒,不知怎的,既有些個心虛想躲。今兒出門時,為怕銀子放家不安全,她可是把所有錢財都帶在身上的哩。 那邊趙君逸看出她的不自然,不著痕跡的將之拉到身旁,稍稍的遮掩了那么一下。 主持依舊笑瞇瞇著,“老衲說過,施主與我佛有緣。” 李空竹想搖頭,可看他那樣,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桃樹。 心里糾結不已,咬牙想著這是捐還是不捐,若不捐的話,那下回再來跟他談桃枝的事兒…… 終是敗下陣來的拿出了荷苞,走到那佛像前的功德箱處,猶豫著,手將伸不伸的樣兒,就跟這時代割rou稱多稱少一樣難以決策。 “咚!”驀地從斜那里伸出只胖手來,拉著荷苞,就那么向前一帶,荷苞就順勢給落進了那功德箱里。 聽著響聲兒傳來,李空竹那心哪,就跟被鋸拉似的,讓她疼得是連連吸氣。 “阿彌陀佛!” 老頭兒唱了聲佛。李空竹卻氣得牙癢,要不是想著以后有事兒相求,鬼才信他那句有緣之人哩。 主持并不在意她的眼神,依舊笑瞇了眼的著了知客僧過來,“領著幾位施主前去廂房暫歇,待到響午時,還請留于寺中嘗嘗寺中齋菜。” “呵,呵呵,呵呵呵!”李空竹笑,還用齋菜?不會一會用飯還得要錢吧。 想到這,她是二話沒說,趕緊轉身去拉趙君逸,準備向著殿外走去。 不想,旁邊的惠娘卻攔住了她,“吃頓齋飯再回吧,寺里的齋菜吃了好。” 還吃飯?她現在心痛得就算給龍rou也吃不下。 李空竹搖頭,拉著趙君逸示意他趕快走。 趙君逸立在原處,眼神幽深的看著那依舊笑瞇了眼的主持,眼中有絲寒意滑過。 似感受到了的老頭兒,忽然住了笑的睜眼向他看來,只一瞬又再次瞇眼,笑道:“施主亦是與我佛有緣之人。” 一旁的李空竹聽得渾身豎毛,頭都大了。死拉著的趙君逸,讓他趕快走:“走走走,我難受得慌,怕是沒睡好哩。”再呆下去,怕是要被刮得連衣裳都得捐了。 “有廂房。”一旁的惠娘傻傻的又來了這么句。 李沖卻明白過味兒的拉了她一把。 見她不解,隨又在耳邊嘀咕了兩句。 惠娘聽罷,雖有些不贊同,倒底沒再強求。隨隨了他們一同出了寺廟。 一出來,李空竹還很是緊張的向后看了一眼,下一瞬又甚覺幸運的轉身拉著惠娘的手,“還好這批山楂錢你還沒給我。” 要給了的話,憑著剛剛那犯抽的腦子,說不定這會亦會隨了荷苞一起進了功德箱哩。 那可是筆大數目,要真投了,她哭都找不到兒地去。 惠娘見她這樣好笑的嗔怪了嘴兒,“哪就那般嚴重了,要知道你得這句話,平常人可是盼都盼不來的。” “別別別!”得一句有緣人害她扔了近十兩的銀子,下回要再因一句啥的話,怕是整個身家都沒了。 惠娘聽得好笑,趙君逸卻默不著聲的向著身后瞟了眼。 待一行人回到家,已是響午過了,因著搭了銀子還沒吃上中飯的李空竹,這頓很是不爽的做了個全rou包子宴。 待rou菜一上桌,女人吃著那滿嘴兒流油的rou包子。還很是不服氣的問著幾人,“你們說,有見過這么吃rou的佛門中人么?我哪一點就像了那有緣之人了?” 老頭兒幾句話一說,不過上牙磕下牙的幾個瞬息,卻害得她瞬間沒了十兩銀。這銀子賺的,簡真令她各種的羨慕嫉妒恨。 要知道,這十兩銀,那可都是她累死累活,熬好些天的山楂才掙來的。真是,光想想都心痛得慌。 幾人看她一邊埋怨一邊狠咬了那rou包的樣兒,皆不由得悶笑了出聲兒…… ☆、第183章 書信(3) 第183章 書信(3) 這事兒過的幾天后,迎來了花朝節。 準備再次上寺的李空竹決定今兒身上一文不帶。 彼時他們一行四人,待吃過早飯趕來靈云寺時,卻發現今兒寺廟山腳這里卻完全變了樣兒。 那天他們來時,這里還冷冷清清蕭瑟一片,今兒個既是搭起了好多擺賣的小攤。 來趕節的百姓有很多,走走停停的一路閑逛著,不時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之聲兒。 今兒上山的人也由其之多,他們四人擠攘著才將到半山腰哩,就見又有人不斷的向下走來。 有那好奇心重的忍不住上前問了那么一嘴兒,待得知山上賞花的寺廟被那大富之家齊家給包了后,皆不由得氣憤指責不已。 “年年不是這家就是那家,何時我們這些平常百姓能正常看上一回?” “都說了讓你前一兩天來,非得堵氣的硬要撞正日子,也不是不能看,待下響他們回去后,咱們再去,或是明兒都一樣哩。” “那還有啥意思了?” 人群中吵吵報怨的不少。 李空竹幾人對望一眼,決定先暫時下山去逛上一會,待到下響再說。 在山下熱鬧的來往擺攤中,幾人買了兩壺熱茶,又買了些點心,拿著幾張油紙,找了處棧道兩邊的石板處坐下。開始了邊品茶吃點心,邊看著熱鬧的街景說笑。 趙君逸在坐了不到半刻鐘時,就借口一聲離開了。 這一去既是等到了近響午也未見回,彼時等著來看花的百姓,也在這會兒聽到了山上傳來的另一條消息。 說是那齊府老夫人心善,可允了百姓前去一同觀看哩。 聽到這個消息,那向著棧道上涌的百姓瞬間就多了起來。 李空竹他們坐的地方自不能再坐了,只得起了身,收拾了翻準備同去山上。 擠攘間,惠娘對于始終不變臉色的李空竹說道:“你回回都這般放心于他?”這些天,自來府城那趙君逸總有那么會不在。要是她的男人敢這樣,指定不能這么任了他去。 李空竹聽得心下雖有些發澀,面上卻笑得很是開懷,“惠娘姐你這話說的,咋這么像那大宅門里的主母懷疑夫君養外室哩?我當家地雖平日里冷了點,卻是個實實在在不把錢兒的主兒呢。就算他有錢,可憑著他那又跛又丑的容顏,又能有幾姑娘不嫌棄的敢跟了他?” 說著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數哩。” 從來都知了他有事要做,她斷沒有強留的權利,以前盼著能在他心上長草,如今既以種了草,又生了根,自是不會再害怕了去。 雖說是這么個理兒,可惠娘還是覺著她對于趙君逸管得太過松散了。以致于在向著山上行去時,開始給她灌起一些調教男人的方法來,直把個李空竹說得有些哭笑不得,李沖在后黑臉相跟的。 一行人推擠的行到寺廟,只見那涌擠著朝寺里擠的人頭,簡直比了那花兒還多。 幾人擠了擠,見實在進不去,就只好放棄的在一邊先等著看看。 這一等既是等到了未時時分,這人流才少了點,彼時幾人雖說沒了興致,但也還是跟著進去看了看。 先是到了桃林,只見頭幾天還打著苞的花骨朵,在這一天既是全半開了來,那粉粉似的紅霞印在暖陽下,帶著別樣的暈光,令人心情瞬間開闊不少。 待賞完了花,從山上下來,已是快到了申時時分。眼見天都暗下來了,趙君逸卻還未相回。 李空竹心頭兒莫明的起了絲慌意。 惠娘亦是嘀咕不已,“咋還沒回哩。”又不是不知有人在等著,搞得這般久,哪有不擔心的? 眼睛瞟了眼身旁的李空竹,見她面上雖看不出什么,可那眉眼間輕蹙的痕跡卻出賣了她。 “要不……去哪找找去?” 找?能上哪找? 李空竹哂然一笑,搖了搖頭,“且先回去吧,不用管他。” “又不管了?” 惠娘雖訝異,可見她那樣兒,倒底沒敢多說什么,轉眸看了眼自家男人,尋思著讓他給拿個主意。 李沖卻覺著既是人婆娘都不擔心的,他們說再多也無益,不如聽了人自個兒的話,先回去了再說。 上了驢車將驢拉穩,招呼著兩人趕緊上車,“一會天黑,城門可要關了,既是決定先回了,就趕緊的吧!” 李空竹嗯了聲,率先上了板車。 惠娘見狀,自是也跟著上了車。 待一行人回了院,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李空竹強打著精神幫著做了晚飯。待到吃飯時,又沒甚胃口的只喝了點米粥。 說了聲吃飽后,便抬腳向著自已歇息的屋子行去了。 其間惠娘幾次想找機會與她說說心,可見她一吃完飯就躲進了屋,又不好再去打擾的只好作了罷。 李空竹坐在屋子的炕上,將燈芯挑亮到最大程度。拉著被褥將炕鋪好后,就開始躺在那里,看著屋頂發起呆來。 且說了趙君逸這邊,跟著來報信之人,來到處破舊的小驛館。跟那領路之人行到了后院一處極簡易的房舍處時,領路之人卻又停步在外,轉身要求其拿出身份證明。 趙君逸將崔九留于他的牌子亮了出來,又與那人接對了句暗號后,這才作請的讓他入了那小屋。 一進去,屋中陰暗的光線,令男人不由得蹙眉一瞬。 待適應后,見屋中有一單膝跪地之人,冷道:“四皇子有何吩咐?” “君世子!”來人聲音低悶暗啞:“主子說,既是著他相幫,怎么也得有所回報才是。” “哦?”揮手讓他起來回話。 來人拱手謝過,起身后從懷里摸出張羊皮地圖與一紅色瓷瓶,“主子著我負責探尋收索三皇子的罪證,這張圖是兩國邊界的地形圖。其中有一處是三皇子伙同靖國九王,共同私開的鐵礦之處。” 趙君逸愣住,下一瞬,眼中冰寒隨之聚起。 那人并不懼他的將那兩樣交于了他,又道:“主子的意思,是希望世子能從中出手相助。畢竟這里位于兩國交界,又是世子極熟的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