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趙金生頓住。 那邊正好有人過來叫他趕緊去族長那。 趙君逸說完這話,沒再相理的徑直向著家中走去。 王氏幫著關(guān)了院門,喚著還在流淚兒的李驚蟄,趕緊去燒點熱水煮雞蛋,一會好給李空竹頭上打起的大包去淤。 李驚蟄聽罷,連連點頭的抹著小眼淚向著廚房奔去。 王氏家里頭還得做晚飯,看了眼照顧得還算周到的趙君逸后,便提腳回了家。 趙君逸將李空竹小心的放在鋪好的炕上,滿眼的冷冽不止。 那兩房伙同趙家族人時,他早已聽到了風聲。也早早去了老頭兒那等著,著了老頭的孫媳前去查看著,也是在她到后,就已向著這邊奔來了。 哪成想,就這么短的一個時間內(nèi)既還是讓她受了傷,這讓他心頭懊惱之極的同時,亦是相當憤怒。以至于在抱她走時,給老頭兒下了狠話,讓他狠懲了那兩家才行。若是不愿,介時就別怪了他自行解決。 李驚蟄燒了熱水過來,問著可是要用。 趙君逸轉(zhuǎn)眸看他半響,終是點頭讓端盆過來。 扭了濕帕,小心的給女人擦著凍在睫毛上的冰渣,再次看到紅腫高鼓的大包時,眼中越加冷冽了起來。 猛的一個起身,著了李驚蟄前來。 “好生看著你大姐!我且出去一趟!” 李驚蟄張口就想問他去哪,可看他那一臉的深沉,就不由得將嘴兒閉上,點了點頭,“俺知道了!” 趙君逸別了他眼的淡嗯了聲,隨一個快步出屋,再一個跳躍飛身,便出了院墻,向著村口加速的快步閃身走跑起來。 而這邊的趙金生隨著來叫的族人到來之時,那邊的趙銀生跟鄭氏,早被按跪在了趙族長前院的正院當中。 趙金生別了眼在那打抖低頭兒的鄭氏,心頭兒有了計較,面上卻很是愧疚的跪了下去。 “族爺,死婆娘是背著我跟二房一起鬧事兒的,我還正想著尋人哩,沒成想,沒成想……唉!” 只見他一個重頭磕了下去,“都是俺沒教好,平日里押著打著,還以為老實了,當時老二說要去堵了老三家地,我就沒同意。死婆娘騙我說是去看雞舍雞回圈沒,我也沒注意,就出去了趟,結(jié)果一回來,就碰到了老三抱著媳婦家來的,一看那陣仗,還有啥不清楚的?” ☆、第170章 休妻(2) 第170章 休妻(2) 說完,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說一千,倒一萬,還是我這個當家人沒管好婆娘,族爺,你罰俺吧!” 趙銀生在一邊聽得咬牙,這老大,這話說的是想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啊,他當時跟自家婆娘對眼,可是想借他們來攪混水的,如今這個情況是怎樣,倒打一耙? “大哥!俺雖說要堵老三家地,可俺不過是想得個明白理兒,可沒讓大嫂打人哩,俺可是攔了好些下的,你平日里又不是不知了她這混不吝的性格,這攔都攔不住的,我還能怎樣?” 如今這個狀況,只能死往鄭氏頭上推了。 那邊的鄭氏埋著個腦袋,一直抽著不說話,一些人認為她這是在故意裝抽病,想要躲過那懲罰,就不由得對她鄙視得很。 上首的趙族長聽著兩人辯論,冷哼著,“也別說了這些廢話,你們心里打的是啥小算盤,我老頭兒心里清楚著哩。”想把人給弄來,讓主持公道騙銀子?玩心眼,耍手段,也不看看對著的是誰? 如今把人給打了,那趙君逸又豈是那般好說話的? 便是那李空竹想來都有故意挨打的份兒在里面,好讓了他們到時百口莫辯,受了族規(guī)去。 “趙老頭兒當初可是說了,要把老三當親兒子養(yǎng)。也就是說從上族譜的那天起,他就是了趙家的一份子。你們?nèi)缃翊蛉恕Ⅳ[人,還差點弄出人命來,混個混不吝的,還說什么是天經(jīng)地義?啪!” 族長狠厲的拍著身邊放著的茶幾,直拍得身旁的茶碗跟著抖了三抖,伸著那起皺的手指也跟著抖著的指向他們。沉喝:“當真好大膽子!是不是老頭兒我老了,就以為我管不動了?” “族爺冤枉!”趙金生趕緊再次磕頭下去,“這事兒,俺雖知情,可卻是實實在在的阻了他們的啊!哪成想不過上山去溜了趟柴禾的工夫,回來這兩人就不再了啊!族爺,我剛還跟老三說,說那藥費,由俺來出哩!” 他一邊委屈呼著,一邊連連磕頭兒,“先頭兒的就因為大兒子的事兒吵過,俺就不想再生了那誤會。小兒子在人家那呆著,說是做工,可明眼人兒啥不清?再加上回來還總拿吃的的這些,我就是再沒了良心,也不會這么的不分清紅皂白啊!我是有那個想法,想要個兒明白,可我是想著等人回來好好問問了事兒。這事兒……我真是冤枉啊!” 他說得真摯,磕頭也磕得甚是用力。 上首的趙族長捏須眼深不已,一些同被請來的趙家族人見此,皆在下頭悄聲議論著,“可能真是這樣兒,村口圍那么久都沒見他來的,怕真是不知情哩!” “嗯!也是這么個理兒!” 一些明白過味兒的族人,除附合著點頭外,另還趕緊承認了自已的錯誤,以期減少點施罰,“當時還有人勸著來著,唉,也是糊涂了。” 那邊的趙銀生咬牙,有些眼深的向著那邊的趙金生看去,老大這招玩得夠陰啊! 趙族長哼唧著沉吟了會,“不管怎樣,打人就是不對!鄭氏是你媳婦,按著族中規(guī)矩……” “族長!”趙金生再次一個猛磕下去,“對于鄭氏一二再,再二三的發(fā)瘋,毀我兄弟情份這事兒,俺是早不想忍了下去。上回因著個小兒之事兒,她對人是又罵又咒,已是得報應(yīng)的被豁了嘴兒,我也一直以為她該是記住了這個教訓(xùn)才是,哪成想還在死性不改,為免得以后做更多遭人的恨的事兒,俺想,俺想……” “你想作啥?”趙族長深眼。 趙金生看了眼那邊還無動于衷,低頭抖個不停的自家婆娘,面上甚是愧疚的說道:“雖說分了家,可俺還把老三當兄弟哩。這事兒,我得給他個交待才行,不能讓人老三家的白挨了這打,俺尋思著,俺……想休妻!” 說完,他再次謹慎的看向那邊跪著的鄭氏一眼,見她仍然不鬧不吵安靜得很,就不由得皺了下眉。 死婆娘轉(zhuǎn)性了?這樣不鬧不爭的認罰,會不會令族長覺著沒有那么嚴重? 趙銀生在聽了他這話后,是整個人都愣住了,腦中閃過什么,讓他瞬間抓住:原來在這,原來在這! 老大這是想利用這時機一石二鳥啊! 還以為老實,沒成想這心機這般重哩。 趙銀生眼神深沉,心頭兒悔恨得不行,上首的趙族長卻是捏須深思了起來。 下首的趙氏族人皆有些震驚的看著這突來的一場變故,不可置信的看著趙金生。 雖老說什么三從四德,但鄉(xiāng)下婆娘能有幾人遵守了的?誰家還沒幾個遭心碎嘴兒的婆娘?可誰也沒動過要休妻的念頭。 要知道這休妻容易,可再要想娶就難了,有兒有女的拖家?guī)Э冢瑳]有那大把的銀子,你想娶了黃花閨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說娶了新媳,有了后娘就會有后爹,一般人家除非萬不得已,要平平常常的,沒幾人愿把休妻之事兒拿出來。 趙金生看著那一直安靜著的婆娘,心頭緊張的看著并不吭聲的趙氏族長。院子里不知何時,也開始變得安靜異常起來。 像是都在屏息以待的等著上首的族長決定…… 而這邊的李空竹在趙君逸又一次飛身去往鎮(zhèn)上,將上回給她看病的老大夫帶來時,扎了一針后,已是緩緩的蘇醒了過來。 大夫翻著她的眼皮看了看,覺著沒甚大礙后,又開了盒化淤的膏藥,便提著箱子要求趙君逸再送他回城。 說是這會兒城門已關(guān),若他不送他的話,他就去村中借宿去。 趙君逸看他一會兒,付藥錢時,多給了十個銅板與他。又吩咐著李驚蟄將大夫送去村中趙猛子家借宿。這會兒小女人醒來了,他是暫沒有那多余的閑心再去送人。 李驚蟄對于趙猛子家只知道個大概位置,可看他姐夫那樣,也知這會兒不是嚼嚼的時侯,點了點頭,便拉著大夫出了屋。 待人出去。 趙君逸便拿著個剝了皮兒的雞蛋,用著布巾裹了,坐于炕邊輕柔的給她柔著額頭散淤。 ☆、第171章 休妻(3) 第171章 休妻(3) 那手上動作雖輕柔,面上卻冷得嚇人,“明知了她是怎樣的一個性子,就不知躲遠點?” 彼時李空竹只覺頭還是有些暈晃,睜著眼直哼哼的看著他那油燈下,忽明忽暗的冷漠之顏。“我也想啊!當時本打算把她給若急眼,最好是來鬧場大的。好容易有族長坐鎮(zhèn),我尋思著,只要能讓那兩家吃虧,哪怕背上挨個兩下也沒啥的。誰能想到,那背后居然還有黑手哩?當真是一失足,悔千古!” “呵!”男人冷哼,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兩分。 “嘶~~輕點!”女人嬌怪。 “如今知道疼了?”男人挑眉看她,“你想借機鏟別人,怕別人也在借你機哩。” “這話怎么說!” 見她疑惑相問,趙君逸垂眸看她一眼,并未將在門口碰到趙金生的一幕告知,而是伸著長指,輕輕的將她的腦門給彈了那么一下,“無須管太多,任了他們隨意去弄。” 想耍何種心機來便是,事后,他有的是法子去懲了他們。 李空竹摸著被彈疼的地方,嘟嚷著,“我是傷者哩,本來就有患腦震蕩的風險,被你這一彈,指不定就患上了。這可是后遺癥,以后會經(jīng)常頭疼的。” 男人頓了下揉蛋的手,眼中不自覺的劃過一絲懊惱,下一瞬,指尖輕柔的撫過她的額頭,“便是疼了,也是你不長記性自找的!” “壞人!”她嘟嚷著哼了幾哼,覺著有些個犯惡心,就道一句,“難受,我要睡覺!” “嗯!” 那邊廂的李驚蟄將大夫送去麥芽兒家后,回來時又碰到了去柳樹村請大夫的人。 本想打發(fā)了,可又怕招麻煩,不得已只得重領(lǐng)回了家。 趙君逸看著領(lǐng)回的大夫,重又給了十文跑腿費后,便將人給打發(fā)了去。 其間,麥芽兒亦是擔心的跟過來趟,照樣被趙君逸給打發(fā)了。 晚飯李驚蟄隨意做了點,跟趙君逸糊弄口后,便乖覺的洗簌上床睡了覺。 趙君逸撥亮燈芯,上炕與女人并躺一被窩時,看著身旁燭光下的小女人,深眼的想著有些事兒是不是得相幫一把才成。還有就是崔九那里,已是這般久了,難不成還未成功上位? 想著走時彼此暗中留有的聯(lián)絡(luò)地點,他眼深的想著,是不是得走一趟問一下去? 隔壁張氏自從偷聽到趙金生跟趙君逸兩人在外面的對話后,就知怕是要壞了事兒。 她以為老大是躲出去偷著跟著進行了,沒成想,卻是在這兒送了出馬后炮。 焦急的在屋子里轉(zhuǎn)著等著,好容易把閨女哄睡著后。見男人還未回來,就又些不放心的趁著天還未黑透的開了院門,向著村中躲閃著行去了。 酉時初,躺在小女人身邊假寐的男人突然的睜了眼,眼深的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那驚天的哭聲跟哀嚎便越漸接近。 聽著那人仰馬翻的吵鬧,其中鄭氏叫罵最為響亮。 大罵著趙金生狼心狗肺,說著憑什么休了她,她為著趙家生了兩兒子,是趙家的功臣,敢休了她,那是要被天打雷劈遭天遣的。 趙銀生似在哼唧著呻吟不止,張氏哭喊著鄭氏害人,讓她快讓了道兒,不然自家男人就要死了。 鄭氏卻似聽不見般,發(fā)了狂的在那不停的辱罵著,配合著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那高喝叫罵,顯得尤為的突出跟慎人。 懷里的小女人被吵得叮嚀了聲,趙君逸埋頭看去,見她蹙眉不已,那眼珠轉(zhuǎn)動著,眼看著馬上就要醒來了。 眼中有絲不悅滑過,趙君逸伸手輕輕的在她頸間點了下。 見她小腦袋就勢一歪的又睡了過去后,這才小心的掀著被褥起身,抬腳向著外面行去。 外面吵鬧還在持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