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厚顏無恥
夢隱臉上無奈之色更甚,看著費琳琳的眼神就像是說她在小題大作。 來的時候夢隱特地讓光離不用掩飾,就是想讓所有人自然而然地發(fā)現(xiàn)光離的存在,可她沒想到梵意禾會用光離為借口向岑徵發(fā)難,那正好讓光離展露一下實力,讓大家都知道光離不是一只用來逗趣的小寵物,以后遇著什么事的時候,夢隱也好讓光離能光明正大地出手。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不管如何,你的小獸偷襲紫衣長老一事大家有目共睹,難不成你還想抵賴?!” 此前夢隱罵于微雨的事,因她身份的改變已經(jīng)無法再追究了,況且當初并沒有第三人在場,光憑于微雨一人之言,也無法證明事情的真實性。 可這回光離對梵意禾動手,在場又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費琳琳當然不會放棄這次打擊夢隱的絕佳機會,她胸中的那股怒火可是憋了好幾天了! “費師姐此言差矣,偷襲一說也得考慮雙方的實力差距是吧?梵長老是什么實力,我家光離又是什么實力?就算不知道具體也能看出個大概吧?雙方實力如此懸殊,哪怕梵長老不躲避不防御,光離這程度的攻擊也傷不了她老人家啊,頂多也就只能給她老人家撓個癢癢,你說是不是?所以,這算是哪能算得上是偷襲呢!” 夢隱言辭懇切地向費琳琳分析道,每一句話都在強調(diào)梵意禾實力強大,直接給她扣上一大頂名為‘強者’的高帽。 這其實就是挖在明處的一個坑,坑里是面子,坑外是刀子。 認同光離的行為不算偷襲,就相當于認同自己實力高強;若是執(zhí)意追究,那便是在告訴大家,她梵意禾的實力不過如此。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就看梵意禾是更想要面子還是直接出口氣了。 前半段話梵意禾聽著還算受用,臉色也稍微好轉(zhuǎn)了些,暗想著還算這丫頭識相!不料夢隱接下來竟左一個‘老人家’右一個‘老人家’的來稱呼她,梵意禾心中的怒火瞬間‘噌噌噌’地往上漲,額頭青筋狂跳,臉色變得比之前更加難看。 可再氣也得忍著,她作為長輩,若是摻和小輩間的爭論,豈不得讓人笑話! 面子不是那么好撿的,這坑,梵意禾跳不跳都照樣得難受。 “哦喲,精彩啊精彩!此情此景,要是再能配點兒瓜子嗑嗑,那就完美了!唉,可惜,早知今日有好戲看,我就提前準備好瓜子了。”茹萱身后一名少女低聲嘀咕道。 “四師姐,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呢?” 緊挨著她的少年聽到她的話頓覺哭笑不得。 “肅靜。” 茹萱?zhèn)饕糇屪约旱膬擅降鼙3职察o,這時候越多人摻和,事情就越復雜混亂。 她的位置雖然離梵意禾比較遠,但她的四弟子——夏瑞兒的性子,有時候確實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若不管管,保不齊下一刻夏瑞兒就真的拍掌叫好了。 兩人立刻心虛地閉上了嘴,互相瞪眼。 夏瑞兒:都是你的錯! 楊少舟:關(guān)我什么事,分明是你先說的話! “你這說的都是什么歪理,難不成按規(guī)矩追究你的過錯,我?guī)煾妇筒皇菑娬吡耍浚≌媸强尚χ翗O!”費琳琳怒極反笑。 “這話是費師姐你說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 夢隱的神情仿佛在說‘你別想要栽贓害我’。 “咳,夢丫頭啊,正如你所言,強者自有強者的氣度,梵長老哪會和你這小輩一般見識。” 岑徵見梵意禾的臉色快要黑得像鍋底一樣了,便出言終止了這番爭論,也順便給她鋪好了下來的臺階。 氣一氣梵意禾師徒也就罷了,可鬧得太僵就不合適了,反正自家小徒弟沒有吃虧,見好就收吧。 “好了,梵長老不會在意這等小事的,這事到此為止罷,切莫為此傷了和氣。” 既然岑徵已經(jīng)主動替梵意禾鋪好了臺階,越擎宇便直接為此事畫上了句號,省得兩個小輩繼續(xù)鬧下去,一不小心鬧出了真火,最后不好收場。 “這點兒小事,本座還能計較不成?” 梵意禾深呼吸,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終究還是順著臺階下去了。 既然拉不下那個臉去追究,表現(xiàn)得大度些還能挽回一點兒顏面。 “師父!”怎么能不計較呢! 費琳琳咽不下那口氣,又不敢太多放肆,著急地低聲喊道。 梵意禾冷冷地回眸瞪了她一眼,費琳琳不敢再多言。 “不過……”就在大家都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梵意禾忽然話音一轉(zhuǎn),“岑長老,你這弟子你以后可得好好管束管束,別沒事老住別人未婚夫院子里去,真真是不知廉恥!” 夢隱一聽梵意禾說‘未婚夫’這三個字,就知道又是于微雨折騰出來的事,找執(zhí)法隊不成就算了,沒想到她還真好意思又找她師父告狀。 “笑話,夢丫頭用得著到別人的院子里住嗎,哪個真?zhèn)鞯茏拥脑鹤幽鼙人N薇苑更好?”岑徵只覺梵意禾這話說得莫名其妙。 聽到‘薔薇苑’三個字,在場所有真?zhèn)鞯茏佣颊痼@了,看向夢隱的眼神那叫一個復雜,羨慕嫉妒恨皆有之。 他們幾乎都向自己師父求過這座院子,結(jié)果很明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原因無他,這座院子歸屬岑徵,他寧愿閑置著也不肯讓出來,旁人也無可奈何。 于微雨也同樣覬覦著薔薇苑,奈何她的師父和岑徵的關(guān)系本就不好,更加不可能會要得來。她本就憎惡夢隱,如今聽見夢隱竟然住進了幾乎所有弟子都夢寐以求的薔薇苑,哪能不更加嫉恨得牙癢癢。 “老岑,你終于舍得把薔薇苑拿出來啦?”長思措驚訝道。 “廢話,有什么舍不得的?以前是不想讓那幾個臭小子糟蹋了,現(xiàn)在夢丫頭來了,不給她住留著干嘛?”岑徵沒好氣地說道。 “哼,薔薇苑雖好,但也困不住你這弟子蕩漾的春心。不過本座也能理解,哪個少女不懷春,可她卻不該強搶別人的未婚夫,還要把人正牌未婚妻擠開!今日我定要替我的弟子討回公道!”梵意禾疾言厲色道。 雖是和岑震說話,但凌厲的雙眸卻緊緊鎖定在夢隱身上。 梵意禾本就修煉了一種極具殺伐力的瞳術(shù),怒視別人的時候,雙眸自然而然地便涌現(xiàn)出強大的壓迫力,若是換了別的真?zhèn)鞯茏樱隙〞昏笠夂痰捻鈮浩鹊锰Р黄痤^甚至連腰都直不起來。 可奈何遇著了夢隱這么一個異數(shù)。 要是梵意禾直接以自身氣勢壓迫,夢隱還真是抵抗不了,可因修煉瞳術(shù)而令雙眸蘊含的壓迫力,不好意思,夢隱連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是以,在梵意禾冷冷地盯著夢隱的同時,夢隱就那么眼神淡然地直視回去。 梵意禾雖然沒有動用瞳術(shù),但真?zhèn)鞯茏又幸矘O少有人能抗得住她這般壓迫力盡顯的眸光。 可夢隱不僅能輕松抵抗,而且還能回以直視,這怎能讓梵意禾不感到驚訝! 更可怕的是,梵意禾感覺隨著時間的增長,夢隱的雙眸似乎變得深邃,并隱隱散發(fā)出懾人的力量。 “夠了!” 岑徵不知夢隱的情況,但知道梵意禾雙眸的厲害,生怕自家小徒弟吃虧,連忙擋住了梵意禾的視線。 “我看不知廉恥的人是你!也不看看夢丫頭才多大年紀,少用你齷齪的思想來胡亂揣測別人!還有,你倒是先說說,你究竟哪個弟子和誰有婚約啊,當事人是誰都還沒有說出來,就在那里悖言亂辭!” 岑徵怒目相視,梵意禾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難為他剛才還好心地給臺階她下,沒想到她竟還要繼續(xù)攀咬,且言辭愈發(fā)刻毒。 梵意禾冷笑:“究竟是誰不知廉恥,又是誰齷齪,當面對質(zhì)一番便知。” 而后示意于微雨上前:“微雨,你來說。” “是。” 于微雨恭敬應(yīng)聲,便準備上前述說。 “唉,有完沒完啊,還是我來說吧。” 夢隱實在不想再聽于微雨反反復復地提什么婚約的事,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控訴她如何過分如何得寸進尺,所以與其聽于微雨說,還不如她先開口,免得又讓自己的耳朵再受一次罪。 說罷,不給于微雨開口的機會,夢隱直接開始闡述:“師父,是這樣的,那時候藥劑塔不是有人想要害我嘛,宗師兄和君師兄想幫我,可我當時也不知想害我的人是誰,所以兩位師兄商量著說不如讓我在他們其中一人的院子中暫住幾日,一來我的安全能得到些保障,二來也方便查出害我的人。而我與君師兄更熟絡(luò)一些,且年紀上也比較方便,所以就留在他的院子里。可是,于師姐不知怎的就想歪了,和費師姐一起來到君師兄的院子……” 夢隱先半真半假地交待了前因,幫君曄清除體內(nèi)煞氣的事肯定是不能提的,她干脆將事情的起因推到自己的身上,反正有人害她的事還是岑徵幫忙處理的。 而后夢隱話鋒一轉(zhuǎn),接著將于微雨和費琳琳的言行舉動簡單地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故作可憐,語氣平淡,神色坦然。 “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就是如此了,我已經(jīng)多次強調(diào)了和君師兄之間的關(guān)系,可于師姐和費師姐就是不相信,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夢隱無奈地攤手,表示這件事她努力解釋過了,只是很遺憾沒有獲得預期的效果。 “若你與君曄的關(guān)系真的純潔,又為何不能好好解釋,反而出言辱罵小師妹?!” 于微雨還沒出聲,費琳琳就又出言替她打抱不平道。 “費師姐,你一直說我辱罵于師姐,可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了嗎?或者說,有誰看見聽見了?難不成于師姐擾了我睡眠,還以氣勢壓迫我,讓我給她下跪道歉,我讓她滾反倒是我過分了?如果你覺得讓她滾算是辱罵的話,那我便認了。” 辱罵和下跪,根本不需要想,都能判斷出哪個情況更惡劣! “豈有此理,這受委屈的分明是夢丫頭!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一樣思想齷齪不要臉,惡人先告狀竟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真是讓本座嘆為觀止!” 岑徵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他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檔子事,這師徒三人真是厚顏無恥! “那不過是你弟子的片面之詞,若她沒有做錯事,微雨又怎么會要她下跪道歉。”這件事梵意禾倒沒聽于微雨提起,對前因后果也知之不祥,但她還是認定了錯不在于微雨。 既然梵意禾這么相信于微雨,夢隱便直接向于微雨發(fā)出反問:“那么,請問于師姐,我做錯了什么,令得你要如此羞辱我?若你要說是為了君師兄,又是否該先出示個合理的立場?畢竟你當初到君家強行退婚的事,整個安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未婚妻’的身份,還是你自己選擇丟棄的呀。” “微雨,此事當真?” 梵意禾沉聲問道。 此刻她的臉色沉郁到極致,看著于微雨的眼神似隱忍著怒意。 “不,不是的,弟子雖然一時糊涂,但第二天就立刻到君家道歉并收回退婚的話了。”于微雨自以為是慣了,至今仍沒意識到,她可以單方面要求退婚,但退婚之后卻無法單方面再重立婚約。 這事在安城雖然人盡皆知,但梵意禾哪里會留意這些小事,所以根本不知道,原來于微雨所說的和君曄之間的婚約早已作廢,而且還是她自己去退的婚! 聽到于微雨親口承認,梵意禾臉如火燒。原以為己方占了理,氣勢洶洶地質(zhì)問別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來己方連最基本的立場都沒有! 這事梵意禾不清楚,不代表越擎宇不知道。 “此事,本座早已得知,既已退婚,那便再無瓜葛,此后還請梵長老管束座下弟子,休要再提婚約之事,免得對他人造成誤導。” 越擎宇沉聲說道,臉上看不出什么,可看向梵意禾師徒兩人的目光已淡漠得沒有絲毫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