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自取其辱
回到房中,夢隱憤怒的神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臉悠然,仿佛之前怒罵于微雨的事只是個錯覺。 “嗷嗚嗚嗚?” 光離好奇于微雨是否真的會去通知執法隊來找夢隱麻煩。 “她確實會讓執法隊來找麻煩,不過不是現在,她對君曄還沒死心,又認定了我和君曄關系不純潔,所以這事她會先跟君曄說,之后才會來找我算賬。” 夢隱淡然得仿佛這事與她毫無關系一般。 于微雨真的是被夢隱氣狠了,如果不是在潮汐院,她絕對會直接殺了夢隱泄恨。通知執法隊也不是說說而已,話都已經放下了,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只不過她盤算著這事不能由她自己出面。 事情的發展確實如夢隱所料,于微雨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她的院子后,并沒有立刻通知執法隊來找她麻煩,而是決定先去見一見君曄。 可惜于微雨不知道‘辱罵真傳弟子’這條罪名,在夢隱這里僅今天有效,今天過后,她就是再氣再恨也不能把這事拿到執法殿去折騰了。 去找君曄之前,于微雨聯系了費琳琳同行。 費琳琳聽到她說要主動找君曄去,感到很欣慰,覺得于微雨終于聽進了她的忠告。 可碰面之后,費琳琳發現于微雨的神色明顯不太對勁。 “怎么滿臉怒容,誰惹你生氣了?”費琳琳關切詢問。 離開雙閣島后,于微雨已經將怒意完全收斂,現在不過是故意在費琳琳面前表露出來。 于微雨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看起來似乎在極力隱藏心中的憤怒和委屈:“沒什么……” “你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有事,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還是程菲找你麻煩了?告訴我,我給你討公道去!” 費琳琳氣勢洶洶地擼起袖子,仿佛準備去大干一場。 雖然相處的時間并不久,但費琳琳對于微雨確實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就像對待親meimei一樣,看到于微雨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她也替于微雨感到生氣。 “不是程菲。真的沒什么,我只是去找夢隱聊了幾句而已。”于微雨眸光閃爍著微微撇開了臉。 “君曄的小情人?你會氣成這樣肯定不只是聊了幾句的事情,是不是她對你出言不遜?這事可不能忍了,走,通知執法殿去處理!” 費琳琳皺眉,從第一次見面,她就對夢隱的印象糟糕到了極點,說罷立刻就要前去執法殿。 “五師姐!”于微雨連忙拉住了費琳琳,“執法殿不著急去,她畢竟是阿曄的人,我想先找阿曄談談。” 于微雨知道就算她阻止了,費琳琳最后還是會將這事告到執法殿去。 所以,不是她不大度,只是自己師姐看不得她受委屈。 “這事找君曄有什么用,他都被那丫頭迷得找不著北了,還能指望他會為你教訓那丫頭不成?!”費琳琳氣急。 “這些我都知道……可不管阿曄的態度如何,作為他的未婚妻,我總該先將事情告訴他,這是對他的尊重。”于微雨苦澀地說道。 費琳琳拗不過她,今天只好先陪她去找君曄,心里暗暗決定,無論君曄的態度如何,明天也絕對還是要去執法殿一趟! 兩人去到君曄院門前的時候,宗凜黙剛好從君曄院子里出來。 “凜黙,阿曄在嗎?” 于微雨嗓音清冷又不失柔和地問道。 即便宗凜黙是臨嶼國王族子弟,她也未真正將他放在眼中,不過是看在他和君曄交好的份上,才會對他稍微柔和一些。 宗凜黙氣疏離地回答:“費師姐,于師妹,阿曄正在修煉,”所以請回吧,別來打擾。 他知道君曄不喜于微雨,再加上費琳琳和于微雨兩人前不久才來鬧過,所以便干脆直接替君曄將兩人擋回去。 宗凜黙說著準備將君曄的院門關上,不料費琳琳卻拉著于微雨越過他,直接闖進了君曄的院子里。 君曄聽到動靜從房中出來,見費琳琳和于微雨兩人出現在他的院中,忍不住眉頭微蹙,向跟在她們身后返回的宗凜黙投去疑問的眼神。 宗凜黙表情無奈,表示努力過了,結果很遺憾,對此愛莫能助。 “不知費師姐和于師妹這是何意?” 君曄不問來意,開口便是質問。 他從來就沒有掩飾對于微雨的不喜,自從上次兩人來鬧完之后,君曄對于微雨的感官更是差到了極點,之后就算見了面,他都沒有再理會過她。 沒想到這次兩人更加囂張,還未征得他的同意就直接闖了進來。 “呵,這么快就找你告狀去了啊,那你先忙著,晚些再聊。” 于微雨剛想開口,突然君曄的腰牌里傳出了夢隱挪諭的笑聲。 夢隱剛與君曄聊了幾句,該說的事都還沒說完,忽然聽君曄態度一變,語氣不善地發出質問,從稱呼上分辨,似乎是于微雨又帶著費琳琳上門了。 費琳琳立刻就怒了:“好你個君曄,用修煉的借口將未婚妻擋在門外,原來卻是忙著和小情人談情說愛!” “抱歉,稍后我再聯系你。” 君曄沒有理會費琳琳,對著腰牌歉意說道。 “好。” 夢隱切斷了聯系,不用想都知道于微雨找君曄是為了什么事。 “費師姐,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和于師妹沒有任何關系,也請于師妹不要再以我的未婚妻自居。”君曄不留情面地說道。 君曄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么于微雨明明在人前那么高傲,對誰都不屑一顧,到了他這里卻非得這么厚臉皮死纏爛打。 “阿曄,我知道你還未氣消,可又何必總說些讓我難堪的話。我知道你喜歡夢隱,我說了會繳納她就一定會做到,你不必因為擔心她受欺負就將我推開。”于微雨直視君曄,眸中滿是受傷和失落,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垂下了眼瞼,語氣也忽然低落了下去:“更何況,受委屈的人也不會是她……” 君曄對于微雨自以為是的想法已經無語到極致,聞言連一個字都不想開口應答。 費琳琳以為剛剛夢隱聯系君曄是為了告狀,而且他還偏信了,這時見君曄一言不發,遂冷笑著接過了于微雨的話:“呵,你的小情人厲害著呢,小師妹是為了你才去勸誡她幾句,她卻不知好歹,對小師妹肆意辱罵!不過是個小小的普通弟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這般放肆的底氣!” 來的路上,費琳琳已經從于微雨的口中問出了事情的大概,得知了于微雨去找夢隱是為了‘勸誡’她不要給君曄惹麻煩,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羞辱怒罵。 當然,于微雨著重描述的是夢隱的言辭多么難聽,是以費琳琳聽得好幾次都想直接掉頭去執法殿。 君曄臉色微寒,以于微雨的高傲,她所謂的‘勸誡’用的會是什么樣的語氣,他都能猜到大概。 “我與于師妹素無交情,還請于師妹不要做任何‘為了我’的事情,更不要‘為了我’去‘勸誡’他人!”君曄眼帶警告之色,冷厲地說道。 費琳琳忿然作色:“君曄,你什么意思,犯錯的是你的小情人,你竟還好意思這樣對小師妹說話!我告訴你,要不是小師妹心善,一直勸阻,這時候我已經在執法殿了!” “五師姐別怪阿曄,他可能只是一時偏聽了夢隱的一面之詞,沒了解清楚事情經過,才會這樣。”于微雨楚楚可憐地勸說。 “小師妹!我這是在幫你,你怎么還向著他說話呢!”費琳琳氣急,又不忍心對于微雨說重話,只好瞪了她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若非你們來鬧,我根本不知道有此事,所以還請你們不要以己度人,對小隱妄加揣測。”君曄沉聲說道。 若是旁人聽了于微雨的話,估計真的會以為夢隱對君曄告了狀,導致君曄先入為主,偏聽偏信,可君曄能不清楚自己聽沒聽過這些事嗎? 更何況君曄本就對她不喜,因此,于微雨這些聽似勸說實則誤導的話,只會令君曄對她愈發厭惡。 可惜于微雨太過自以為是,始終搞不清楚狀況,所以完全沒意識到,在君曄面前耍這些小心思反而會起反作用。 “阿曄,我沒有惡意揣測夢隱的意思,但不管以什么身份,不管于公于私,她都不該對我惡言相向。這次只是私底下放肆就算了,可若下次在公眾場合她還是這樣,被旁人聽了去,就容不得我不追究了。”于微雨故作大度,言辭懇切,表現得像是真的是在為夢隱考慮一般。 “小隱放不放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辱人者人恒辱之。”君曄毫不氣地說道。 身份?公私? 于微雨自以為身份貴重,將夢隱視為泥塵,言辭中處處透露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殊不知她引以為傲的真傳弟子身份,對于夢隱來說只是個基于需求來確定是否要獲取的選擇。 是以,于微雨這番作態在君曄看來實在是極其愚昧可笑! 于微雨臉色刷地變得難看之極,身體微微顫抖,幾乎克制不住想要當場翻臉。 不過,于微雨這副強忍怒意的樣子,在費琳琳看來卻像是在極力隱忍著委屈,倔強得讓人心疼。 費琳琳怒火中燒,看向君曄的目光冷凝到極致:“你的意思是小師妹自取其辱了?!呵,很好,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找執法殿給小師妹討回公道!辱罵真傳弟子,這個罪名雖然不算太重,可那處罰也足夠讓你那小情人退層皮了!” “公道自在人心,費師姐請便!” 君曄淡漠地回應,不再與兩人糾纏,轉身返回房中,當著她們的面關上了房門,并打開了隔音靈陣。 既然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那便隨她們去吧。 要是剛才沒和夢隱聯系,聽到費琳琳說要將此事捅到執法殿去,君曄說不定還會有一絲擔心,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夢隱明日公開測試天賦的事,并明確知道夢隱能成為真傳弟子,那便沒有什么好擔憂的了。 “小師妹,我們走!” 君曄油鹽不進,費琳琳只能拉著于微雨憤然離去。 隨著費琳琳和于微雨兩人離去,這場鬧劇也終于落幕。 宗凜黙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無奈地摸了摸鼻尖,默默地離開,順便替君曄關上了院門。 離開君曄的院子之后,費琳琳本想到執法殿去,可看到于微雨沉默不語,似乎深受打擊的模樣,怕這時候再折騰這些事會刺激到于微雨的情緒,便稍稍按捺住憤怒的情緒,靜靜地陪她回到西崖,心中暗忖著今晚便先放過夢隱,明日再繼續追究。 …… 翌日一早,夢隱神清氣爽地隨著岑徵來到了滄瀾島。 長盛殿中,四名紫衣長老分坐兩旁,閉目養神。 “來了!” 一名在殿外等候的導師見岑徵出現,立刻輕聲稟告殿中之人。 “岑長老,不知今日邀請我等來此,所為何事?” 一名女性紫衣長老率先出言問道。 夢隱循聲看去,只見說話之人容顏絕麗,體態輕盈,看著似乎二十出頭的模樣。 她記得岑徵對其他紫衣長老的形容是老家伙們,便以為其余的紫衣長老至少都是中年的模樣,真想不懂岑徵是什么心態,竟能將如此美人稱為‘老家伙’。 “夢丫頭,來見過幾位長老。” 岑徵沒有解釋,先示意夢隱上前行禮。 “弟子夢隱,見過幾位長老。” 夢隱從善如流。 “今天請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幫忙做個見證,接下來我要給這丫頭測試天賦,順便提一提她的弟子身份。” 岑徵一臉嚴肅地說道,只不過眸中還是忍不住流露除了一絲喜意。 四名紫衣長老面面相覷,不知岑徵鬧什么名堂,測試天賦而已,需要喊上他們來見證這么隆重嗎?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要緊事。” 長思措有些無語地說道。 能被岑徵邀請來見證,證明都是與他關系不錯的人,所以說話也就比較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