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小金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湛藍的眼睛中還充斥著驚喜。 “勞拉,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今天,剛回來不久。我去給你開門。”周璟然突然想起來他們這樣子似乎有些奇怪,蹬蹬蹬跑出房間,去給他開后門。 萊昂脫了鞋進來,他的足球鞋沾滿了泥土。 周璟然把分好的禮物給他,“這是伯納德夫人要我帶的,這是送給伯納德先生和威廉的禮物,這一份是你的,你回去的時候就幫我帶回去。” 萊昂一個個地收下點點頭,拿到最后一個袋子的時候好奇地看了好一會兒,問道:“我可以看一下嗎?” 周璟然點點頭。 萊昂打開紙袋子,是一套衣服,銀灰色的布料,看上去似乎是西裝,勞拉送了一套西裝給他? 周璟然說道:“這是我外婆做的,我只是大概地說了你的身高體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幫你拿去裁縫店改改。” 萊昂聽到是江月寧做的,眼睛已經亮了,抱在懷里,猛點頭:“合身的,合身的。” “你沒穿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周璟然好笑地說。 “外婆做的,一定很好。”萊昂傻笑著。 周璟然:.......誰外婆?你外婆? 周璟然和萊昂一起叫了外賣,隨意解決了晚飯。 “你的東西不是都在后門那邊嗎?”周璟然看著萊昂擰開前門的把手,她以為他應該是忘記了,然后他還是悠悠地拉開門。 “沒有走錯。” 他走出門,走到對面的門前,在密碼鎖上按了幾下,對面的門就開了。 周璟然驚訝得還回不了神,萊昂已經走了進去。 在進去前,他還沖著周璟然列出了大白牙,等了一個多月的表情。 小金毛住在對門的方便就是跑腿的活兒都是他來做了,小金毛有車出行也方便,兩個人就開始搭伙吃飯。 周璟然第二天就去布魯爾家,江月寧也替布魯爾做了一套西裝,周璟然曾替布魯爾去薩維爾街定制過一套西裝,尺寸大小還記著。江月寧的手藝自然比不得專門制作西裝的薩維爾街,但版式是周璟然很喜歡的,列如給萊昂做的,是收腰款,萊昂的腰很細,腰線做的很明顯,更能顯示身材。 一進院子里,哈瑞就從圍墻上蹦下來,這樣好的日子里他一般都是在圍墻上曬太陽的。 “喵~”哈瑞繞著她轉了一圈,在手提袋上輕輕嗅著,似乎在聞有沒有食物的味道。 這只精怪的小貓似乎發現它的貓糧都是她去買的,有時候還會帶食物給布魯爾,它在周璟然進來的時候總要打劫一番。 周璟然蹲下來,抱起這只貓大爺,打開袋子給它看,“貓大爺,您瞧瞧,有您要的東西嗎?” 它果真搭著袋子的邊緣,把貓腦袋湊了進去瞧瞧,鼻子嗅了嗅,沒有嗅到食物的味道,探出頭,沖著周璟然喵喵兩聲。 周璟然把它放下來,給它擼了幾下毛,這只貓大爺總算不攔她了,得以順利進去。 布魯爾也習慣了有人進來總要在外面逗留一會兒,這只貓大爺一直致力于打劫,有時候還不給人別人進來,非得給來人摸一把貓糧才給放行。 “假期可愉快?”布魯爾詢問道。 周璟然把袋子放沙發上,“今年做了點事情,幫一個歌星的演唱會伴奏,算是累積一下舞臺經驗,第一次在幾萬人面前彈奏。” 布魯爾嗤笑,老頭夸張的用手比劃一下:“幾萬人?勞拉,那幾萬人也抵不上日后看你獨奏的那幾百幾千人。” 周璟然直接認慫,好吧,的確,雖然臺下有幾萬人,但那是演唱會,對于她來說,難度系數小的太多。誰都可以去看演唱會,誰都聽得懂,但能去聽鋼琴獨奏的人可不多,大部分也都是懂鋼琴的人,要讓他們滿意可比讓去看演唱會的人滿意難多了,層次就不一樣。 “好吧好吧,布魯爾,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你試試我外婆為你做的西裝吧,我外婆開了一家制衣店,大部分是做女式旗袍男式唐裝,但她的手藝不差,也會做做西裝。”周璟然把西裝拿出來,是一件深藍色的,很深,不細看是黑色,在陽光下看才會比較顯藍。 布魯爾很有紳士風度地說:“實在是太感謝你的外婆了,我正好缺一套西裝參加朋友孩子的婚禮,很及時,萬分感謝。” 大不列顛人就是如此,在諷刺的時候毫不留情,但在應該感謝的時候又會好好地感激,他們總是恩怨分明,就事論事。至少,周璟然接觸的大不列顛人大多數都是如此,難以接近,但接近之后相處挺融洽。 布魯爾試穿了一下外套,不大不小,正合適,布魯爾年輕的時候經常舉辦鋼琴試聽會或者演奏會,總是一身帥氣的西裝,他開始回想以前都是他的妻子把西裝搭配好,他在衣著上從來不出錯,全仰他的妻子。 “......我曾經第一次上臺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和我的妻子在一起,我的穿著被報紙諷刺,自從有了我的妻子之后,她會一套一套地給我搭配好,這個領帶配哪一套,我就再也沒有出過錯......” 周璟然望著客廳一角的照片,那是他們的合照,年輕帥氣的布魯爾摟著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他們攜手了一輩子,布魯爾夫人沒生孩子,布魯爾愛她如初,布魯爾夫人在最后的日子里卻拋下布魯爾而去。 “......她走前的兩個月,她給我買了很多套西裝襯衫,一一給我搭配好,讓我有大事情需要穿新的衣服時,拿出來穿一套新的。這些款式都還是那個時候的,不過,我年紀大了也不需要新款式。穿了這么多年,衣柜里已經沒有幾套了......”布魯爾惆悵地盯著深藍色西裝,灰藍色的眼中有些晶瑩在閃爍。 周璟然沒能見到布魯爾夫人,在她成為布魯爾的徒弟之前,布魯爾夫人就去世了,但從布魯爾時不時提起他夫人的話語中,她心中一直都這樣一個人存在。 從她來布魯爾家開始,布魯爾家的格局就從沒變過,布魯爾說,這都是他夫人布置的,他喜歡了一輩子。 布魯爾很快就收拾了一下情緒,大不列顛的男士很少在別人面前顯露他們的脆弱和悲傷,“非常感謝你的外婆,我很喜歡。” “我外婆會很高興的。” 布魯爾脫下西裝,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入袋子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我替你找了一件事情,皇家交響樂團缺了一個鋼琴師,他們和藝術學院的音樂部有合作,他們的團長和我是舊交,他希望你去,我替你應下來了。” 暑假前,她和布魯爾說過希望去一些藝術團、樂團增加實戰經驗。 周璟然眼中蹦發出欣喜,這個交響樂團鼎鼎有名,經常是大不列顛皇家的指定樂團,如果有外國首腦來,都是皇家交響樂團演出。相對于其他的樂器,鋼琴需要的人很少,而且鋼琴是一種比較“獨”的樂器,相對于合奏,它更適合獨奏。 “真的是皇家交響樂團嗎?”周璟然再次確認道,似乎有些不大置信。 皇家交響樂團是出了名的難進,這個樂團成立的很早,是大不列顛最著名的樂團之一,曾經許多大師都從這個樂團出來,可以說,這個樂團也是個鑄造音樂大師的地方。 布魯爾:“我會騙你嗎?你明天去找這個人,以你的水平應該可以讓他滿意,彈一曲讓他聽一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