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主給個投票上網(wǎng)方法，我們一起投死永川！

    ……

    在刑從連收信的同一時間，同樣的信件也被送到了逢春電視臺。

    唯獨不同的是，郵件寄送并非通過派送這種老派手段。

    信件以郵件群發(fā)的方式，出現(xiàn)在逢春電視臺新聞編輯部每一位員工郵箱中。

    有些人將之當做垃圾郵件，沒有點開，但仍有人在標題驅使下，將整封被制作成仿信件動畫模樣的電子郵件點擊拆開。

    像魔法被瞬間解除，火漆掉落，動畫郵件唰地立起，爾后三下五除二地自行拆開。

    黑色花體鋼筆字落在每一雙漆黑的瞳仁里。

    在很多人都躍躍欲試拆信的前兩分鐘里，沒有人說話。

    但初次閱讀后的茫然和不解情緒，很快被一種冰霜般的驚悚氛圍吞沒。

    推開桌椅的混亂聲響回蕩在集體辦公室中，眼疾手快的人已經(jīng)截圖將郵件保存，甚至還有人舉起手機開始拍照。

    主編從獨立辦公室中沖出，沖整個辦公室大吼道：“干什么呢，拍照截圖上傳社交媒體，怕警察不來敲門是不是！”

    然而下一刻，閃光燈和快門咔擦輕響聲，像是最好的嘲諷。

    主編臉色煞白。

    見狀，沒忍住拍照的那位編輯骨氣勇氣舉手道：“老大，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啊，我們不報友臺也會報，給我們發(fā)獎金的又不是警察……”

    主編被嗆，臉色陰沉，可看那樣子，卻也像一時間找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就在這時，角落里一直刷新微博的記者喊道：“bas電視臺已經(jīng)發(fā)了breaking news！”

    第276章 效應

    事發(fā)時，木問花正在工作。

    從某種意義上說，宋聲聲再次改變了她的人生。

    她放棄繼續(xù)做一個家庭主婦，而是選擇把女兒送進托班，試圖更勇敢一點，努力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她在商場兒童樂園做接待，雖然這份工作并不太好，薪資低廉，每日需要迎來送往，但那也是她脫離社會兩年多后，第一次勇敢地直面人生。

    起先，她并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彎腰將小朋友的鞋子取出，來接孩子的奶奶用一塊很大的毛巾在給男孩擦汗。

    但忽然間，木問花感到老人像聽到什么東西，耳朵抖了抖，但手上哄孫兒的動作都靜止下來。

    老年人觸覺總是分外敏銳，木問花跟著循聲望去，才意識到發(fā)生sao動的地點是兒童樂園斜對面的一家電器連鎖店。

    未到飯點，商場內人流稀少，可電器連鎖店門口卻圍著不少人，人們墊腳張望，像有什么東西磁石般吸引著每位路人的腳步。

    木問花也不由得踮起腳。

    櫥窗電視機里的新聞記者仿佛在播報什么突發(fā)事件。

    隔著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她看到了緊急新聞播報特有的鮮紅戳記，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可在內心深處覺得，這世界已經(jīng)壞成這樣，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因此她只是皺了皺眉，深深吸了口氣，然后轉身從櫥柜里幫小朋友把衣服拿出來。

    大概就在那時，她的電話鈴響了。

    “老婆，快點請假去幼兒園接女兒，他們說公共場所都很危險！”

    木問花接通手機，她老公聲音顫抖著，也很響亮，透出的聲音令她身邊的老太太唰地向看了過來來。

    “出什么事了老公，你慢慢說。”她很抱歉地向老太太示意，壓低聲音問道。

    “襲擊，他們宣布要襲擊所有公共場合，網(wǎng)上說，商場和學校是高危區(qū)域。”男人急得詞不達意，“我今天這會還要開，來不及，你快去接寶寶，聽我的就這樣！我還要給爸媽打電話！”

    “老公，到底怎么了？”木問花心頭發(fā)緊，可又很茫然不知所措，“到底什么事？”

    然而男人已經(jīng)掛斷電話，急促的“嘟……嘟……”聲仿佛宣告什么。

    老太太一把搶過她手里的外套，眼神中充斥著不信任情緒，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裹起孩子就走。

    木問花的手被冷不丁抓了一些，她舉目四望，電器店門口的人越聚越多，被堵在里面的人想要出來，可外面的人還在不停墊腳試圖觀看新聞。

    商場透明頂棚透下灰色的光，偌大空間里，氣氛喧鬧而不祥。

    ……

    宏景市局。

    刑從連放下那封手寫信，他閱讀信件時的厚重聲線仿佛還在小玻璃房內回響。

    聽完整封信件內容后，方才還和刑從連爭鋒相對的輿情專家已經(jīng)沒空再和他多說一個字。

    他看向沈部長，老人點了點頭，在得到許可后，他即刻轉身出門，三十秒內便抵達他最擅長的戰(zhàn)場。

    整個江夏省最精英的網(wǎng)絡輿情監(jiān)控團隊就在他身邊，王朝還留在小玻璃房里，網(wǎng)上事件持續(xù)發(fā)酵的烈度令這些警員沒有任何多余時間適應指揮官易主這件事。

    他們仿佛機器般完成一道道指令，然而陰云卻漸漸滿布在每個人臉上。

    短短幾分鐘后，輿論情況與王朝發(fā)現(xiàn)異常進行匯報時相比，又發(fā)生了質的變化。

    ——大家聽我的，我是業(yè)內，千萬不要去公眾場合，越是人流密集場所越可能成為襲擊目標！

    ——那東西危險不亞于芥子氣，政府一直在向我們隱瞞真相，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解決措施！

    ——那怎么辦，只有妥協(xié)嗎，政府不會真的答應他們吧，我們小地方人那么少，豈不是完蛋了！

    網(wǎng)絡言論已經(jīng)向非常驚悚的方向傾覆而去。

    輿情專家穩(wěn)了穩(wěn)氣息，迅速將任務布置下去。

    刪貼、封號，控制大規(guī)模網(wǎng)絡水軍堵塞各大論壇，捏住信息源頭，讓虛假信息無法在短時間內傳播開去，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馬上通知各大省市級電視臺和網(wǎng)絡媒體開視頻會議。”他看了眼時間，“三分鐘后。”

    電話會議開始得很快。

    與各大媒體緊急聯(lián)絡人的視頻會議畫面漸次亮起。

    輿情專家坐在顯示屏前，看著一格又一格圖像和一張又一張臉，神情越來越冷。

    很顯然，縱然警方三令五申，但私人電視臺才不管行政性質的禁令。

    首先發(fā)布消息的bas電視臺視頻窗口一片漆黑，他們甚至都懶得派人參加會議，態(tài)度惡劣，令人憤怒。

    而每家媒體的緊急情況聯(lián)絡人都青筋膨脹，焦慮無措。

    輿情專家板著臉清了清嗓子，沒等他開口，首先就位的地方電視臺已經(jīng)開始對他進行連番轟炸。

    “我們這兒的新聞熱線快被打爆了！”

    “我們到底該怎么報，反社會分子的信都發(fā)到我們郵箱了！”

    “就算您不讓我們播，網(wǎng)上自媒體都已經(jīng)播得天花亂墜了。”

    亂糟糟的聲音轟地響起，輿情專家猛一拍桌：“都給我安靜！”

    桌上水杯震顫，屏幕也跟著晃了晃。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

    電話會議左上角，原本屬于國立永川衛(wèi)視的那一格畫面，竟也從頭到尾一片漆黑，無人應答。

    ……

    輿情專家的感覺并沒有出任何差錯，國立永川衛(wèi)視里確實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電視臺一號演播廳現(xiàn)場如臨大敵，在場每一位工作人員都關閉手機和其余所有通訊設施。

    原本應該和警方對接的緊急聯(lián)絡人陰沉地站在攝像機后，為防止突發(fā)狀況，甚至連演播廳大門都被一把臨時找來的電瓶車鎖由內向外牢牢鎖住。

    先前還活力十足同專家你來我往的女主播此刻像換了個人，她端坐在主播臺上，化妝師正在為她更換另一版看上去莊重的妝面。

    這時，肅穆的演播廳內響起一記拍手聲。

    原本在大廳里忙碌的所有人，都瞬間將視線對準站在聚光燈下的一個胖子。

    那是國立永川電視臺副臺長，姓兆名仁，數(shù)月前，正是他力排眾議，選擇將林辰和李景天對峙畫面送上衛(wèi)星。

    兆仁手里拿著把生銹的鑰匙。

    “有誰不想干的，現(xiàn)在還可以舉手。”

    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那位胖子。

    “boss……行了吧……”

    “別演戲了。”一號機攝影師道。

    “反正我們最多行政處分，要坐牢，也是你去。”女主播認真說道。

    ……

    恐慌情緒不斷蔓延，意識領域的侵襲永遠悄無聲息卻令人無法抗拒，這是人類天性。

    而在整個三省的區(qū)域里，仍保持安靜的政府部門，大概只有宏景市看守所了。

    林辰桌上多了杯水，他和沈戀之間也沒有的氣氛劍拔弩張。

    永川衛(wèi)視的新聞告一段落。

    在其他電視臺都積極跟進事件最新進展的時候，永川衛(wèi)視卻正在播放一檔非常輕松愉快的薯片廣告。

    沈戀跟隨耳熟能詳?shù)囊魳泛咂鹦≌{，在看到林辰所做的輿論引導后，她顯得非常滿意。

    “林顧問果真信守承諾。”沈戀小姐的腳尖在桌下輕輕晃動，少女般喜悅。

    林辰抿了口白開水，放下杯子，說：“梅村市的襲擊案也如約發(fā)生，在證明自己的能力后，他差不多要向全社會宣告下一階段行動？”

    沈戀根本沒有看他，她的全部注意力完全被大堆大堆薯片吸引。

    “恩恩，差不多了吧。”她漫不經(jīng)心回答道，“你不是有手機嗎，問我干嗎，打個電話刷個微博不就知道了？”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會直接選擇從網(wǎng)上掀起輿論狂潮，吹響宣戰(zhàn)的號角？”

    沈戀瞪了她一眼，一副你這人除了套話還能干點什么的不滿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