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其實他們不是這樣的, 我爸爸說,只要男人肩膀有擔當就是一百分。” 賀燃沒忽略她語氣里的不確定, 卻裝沒識破,牽起她的手說:“那我幸運了,有個開明的岳父大人。” 兩人開車回家, 快到小區的時候竟然下起了雪子。 簡晳特意在路邊停了會,滑下車窗伸出手,涼絲絲的冰粒在手心化成水,她一臉悅色,“今年的第一場雪。” 賀燃催促,“行了,別伸手了,凍得感冒,明天路上如果結冰,就別開車上班。” “我明天輪休。”簡晳關上窗,繼續往車庫開,“你的專屬司機就要上崗啦。” 賀燃樂的,“不用你送,多給我睡會。” 簡晳搖頭,哼唧哼唧押韻道:“不管雨雪天晴,都與老賀同行。” 賀燃靠在座椅上,心里笑得不行,但還是裝兇狀:“好好說話。” 簡晳點了點剎車,回頭輕聲:“我愛你呀。” 賀燃一愣,被這四個字撩撥得頭腦一片空白,肢體慢慢回魂后,他牙齒都快碾碎,“我這輩子算是死你手里了。” 簡晳倒車入庫,再把方向盤打正,一聽這話,飛快傾身,在賀燃臉上親了一口,“那就讓你死徹底點。” 賀燃懵了。 簡晳瞥他一眼,“還不下車?” 她左手剛放上車把,右手臂就被賀燃握住拽進了他懷里。 賀燃黑漆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然后嘴角彎著,特不要臉地轉過右臉:“老婆你偏心呢,親完左邊,右邊的也要哦。” 被他這男色勾引震住了,簡晳呼吸加急,有點扛不住地說:“你能把語氣詞去掉嗎?聽到我有點想踩油門。” 賀燃笑死了快,不跟她鬧,“走吧。” 簡晳開門后,在鞋柜上的小竹簍里翻找,拎出一串鑰匙遞給他,“你公司離我這兒近,拿個鑰匙,有事也方便。” 賀燃接過,“喲,包養我了啊?” 簡晳邊走邊脫外套:“得了吧,就算包養,我也要選個好看的。” 賀燃沒做聲,走到她背后,蹲身攬人,直接把簡晳給打橫抱了起來。 “你最近太囂張了,太久沒被收拾了?嗯?” 簡晳嚇得直叫喚,趕緊把他脖子摟得緊緊,在他耳邊小聲說:“賀老大,我就是欠收拾呀。” 賀燃一緊,就聽她繼續,“你今晚好好收拾我,行嗎?” 簡晳的眉眼十分清爽,也就在他懷里,才會染上一層動情的顏色,被高鼻梁一撐,就是名實相副的秀色可餐。 賀燃低頭吻住她的唇,卷住她的軟舌頭不讓動,而自己不斷吸不停吮,沒幾秒,簡晳“唔唔唔”的繳械認輸。 賀燃力氣一松,又用舌尖抵著她的口腔繞圈似的舔。 其實賀燃在這方面算不上溫柔,霸道又直接,瘋起來,一晚上能讓簡晳欲仙入死好多次。像這樣細膩又溫柔地愛撫,簡直讓人更難招架。 賀燃的手往剛要往下探,就被簡晳一把按住。 他輕笑著在她耳邊說:“松開,寶貝兒,我洗了手的。” 簡晳的猶豫還在臉上,但手勁已經放寬了政策。 挑開小腹上微緊的褲腰,中指伸長了往里探,再輕輕一刮。賀燃聲音都啞了,“哎呦……你一見我就有水了吧……” 這一晚的賀燃,沒有借著酒勁發狂,而是極盡耐心和柔情,到最后,簡晳張著的腿都麻木了,又哭又叫又罵地求饒,他才抬起腦袋,滿嘴水光地哄她抱她。 “還抖呢?”賀燃圈著人,兩人赤誠相對,“到了嗎?” 簡晳軟著音問:“什么到了嗎?” 賀燃咬著她的耳朵,“頂點啊。” 簡晳渾身雞皮疙瘩驟起,抿著唇裝沒聽見。 賀燃掰正她的肩膀,“幾次?” 簡直不要臉,簡晳頭一悶,扎進枕頭里,“一次都沒有!” 賀燃嘖了聲,動作麻利地翻了個邊,虛騎在她身上,“那老公給你補上。” 簡晳怕死了他,連忙坦白,“三次,三次你滿意了吧!” 賀燃笑出了聲,“不老實的東西,說句真心話怎么到你這就變得這么難呢?” “你要臉別這么大,我天天把你夸上天。” “我臉一點也不大,我跟你打賭,周邊十大小區,再找不出一個我這么英俊的男人。” “賀燃!你要死啊!” “對啊,帥死了。” 簡晳崩潰地在床上滾了兩三圈,“天啊。” “誒!我在。”賀燃飛快地答應,目光灼熱如炬。 看她鬧,聽她笑,為她努力掙一個火中生蓮。 對,從今以后,我就是你頭頂上塌不下來的天。 簡晳隱隱體會到其中的意味深長,她坐起來,捧著賀燃的臉乖乖道:“你不用太辛苦,我很好養的,花不了太多錢,頓頓白菜豆腐還養顏敗火呢。” 賀燃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復雜,目光像是閃了電,在明暗交替的眼神變化里,簡晳窺見了他心里最根本的情緒——心疼。 賀燃落寞地低下頭,自事業慘敗至今已過三年,他從未有過后悔和怨恨。 但這一刻,他遺憾了,遺憾自己沒有在金碧輝煌的人生里遇見簡晳。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簡晳立即捧高他的臉,兩手心熱火火地揉搓著,“這叫什么苦啊,你見過開奧迪a6的苦難人民嗎?我活得可郁郁蔥蔥了,美死了都。” 賀燃的臉被她揉得亂七八糟,一得瑟,就顧此失彼,胸口半掩著的羊絨毯溜了下去,大片白嫩山峰挺立在賀燃眼前。 賀燃眸光越變越深,直接低頭舔了上去。 簡晳倒吸一口冷氣,推脫責怪的話都變成呻吟哼了出來。 后半夜,賀燃聲音如瘋如狂—— “……日啊,老子遲早死在你嘴里……” 深夜兩點,情事過后就是酣眠,簡晳呼吸平順,被賀燃從后面摟在懷里。 太過投入和困乏,才沒有留意到矮桌上屏幕朝下的手機。 兩小時前有一條短信,來自陶溪紅: [小晳,mama在門口。] 等簡晳看到這條信息已是天大亮。 賀燃上班去了,桌上還留了溫熱的油條稀飯。 簡晳有點懵,顧不上早飯,換了衣服便開車出門。 她在十字路口靠邊停,撥了一個電話,“李秘書,我是簡晳,我想問一下,我mama今天在公司嗎?” 得到否定回答,簡晳調頭,回老宅。 簡晳走得急,出門忘記帶鑰匙,她直接按了密碼,一推門,飄來濃郁的燉rou香。 做飯的阿姨一見人很是吃驚,“喲,簡小姐回來了?” 簡晳打了招呼,問:“我媽在家嗎?” “在的在的,夫人在二樓。” 陶溪紅在閣樓花園里擺弄草木,一點也不意外簡晳的到來,指了指地上的小鏟子,“晳晳,搭把手,把那個遞給我。” 簡晳深吸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mama,你昨晚上來找我了?” “啊?”陶溪紅反應過來,“哦,對,給你帶了點宵夜,順道送上來。” 她點到即止,話也不說滿,平平靜靜地擺花弄草。 簡晳再次深呼吸,坦白道:“我昨晚和賀燃在一起。” 起風了,一長溜的盆栽打理得當,枝繁葉茂隨風輕搖。 陶溪紅把最后一棵文竹噴上水,才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在簡晳臉上,輕輕地“嗯”了聲。 簡晳剛要再說話,就聽到推門的動靜,她回頭,是陶溪紅公司的人。 “陶總,這是您要的資料。”遞上一個淺褐色的牛皮紙袋,人便離開。 陶溪紅這才停下手里的活,摘了粗棉手套,保養得當的手指未見絲毫皺紋,她坐回藤椅,輕靠椅背,把紙袋里的東西一張張拿出。 毫無溫度地念:“賀燃,87年出生,籍貫遙省,自小父母感情不和,十二歲那年離婚,判給其父撫養。” 簡晳如遭雷劈,渾身不得動彈。 陶溪紅掀開下一頁,繼續讀:“華中科大本科畢業,2007年自主創業,倒賣盜版光碟賺取第一桶金,之后成立公司,涉足房地產,金融,2014年因項目巨虧負直接責任,被董事會彈劾卸任。” 簡晳太陽xue脹痛,啞澀著聲音,“媽,你干什么?” 陶溪紅瞥她一眼,繼續落目紙張,讀到了重點。 “為人狂妄,行事開放,做生意期間陰狠狡詐,私生活復雜,家庭關系混亂,時至今日,仍需付給其父贍養費每月兩千元。”陶溪紅頓了下,極輕一聲冷哼,“姚怡芝,前女友,自小就是鄰居,青梅竹馬二十五年。” 念完了,簡晳的拳頭握得死死的。 她嘴唇發白,顫著聲音問:“mama……你怎么可以調查他?” 陶溪紅語調上提,“我要知道把我女兒迷的像丟了魂一樣的究竟是什么人。” 簡晳慢慢抬起頭,眼眶通紅。 陶溪紅不為所動,聲音平靜,態度卻堅硬,“他可以沒錢,可以不務正業,可以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但我決不接受他時至今日,還不思進取,私生活泛濫!” “他沒有。”簡晳穩住情緒,和母親對視,底氣十足地說:“他有工作,有存款,有家人,有住處,不是不思進取,個人生活更不混亂。” “你錯了!”陶溪紅突然厲聲,言辭激烈再也不藏掖在嗓子里,“昨天晚上,淮海路寶山飯莊五樓,他和一個女人進了506號包間,一個小時后才出來。” 話落音,簡晳沒有半分猶豫和考慮,“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