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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煞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于是她央了阿爸去天津,向華北司令府慕家提親。

    毛司令愛女如命,聽說女兒遭遇,氣得扛槍就要去斃了姓江的小子。

    毛依依沒有使小性子,她難得冷靜了一回,她阻止了父親,說:“江家與我們可謂是實力相當,若殺了他,便要引起戰(zhàn)爭。不過是兒女私情一場,阿爸不值得為了這件事而挑起戰(zhàn)火。”

    毛司令很憤怒,那小子毀了女兒的清白,還甩了懷著身孕的她,叫他怎么咽下這口氣?

    但拗不過女兒的堅持,毛司令只好作罷,先將這事記在賬上。

    因為女兒并非完璧,毛司令也挺心虛。生怕她嫁過去后,不消兩個月就顯露身孕,會引起慕家的厭憎,遭到婆家的冷落。所以他們做起了倒貼之事。

    誰知道,那個慕少帥,竟然玩起了隱婚,搞得大伙都不知道毛家和慕家兩個軍閥的聯(lián)姻。

    后來,隱婚一事,被個不知名的記者捅了出來,總算讓婚事曝光,引得各大軍閥紛紛側目,另眼相看。

    但,毛依依都快臨盆了,那個江涌至今還沒出現(xiàn)。

    他究竟是沒有收到消息,還是聽到風聲后無所謂地、繼續(xù)玩樂?

    毛依依心酸地想,如果他來了,接回她和孩子到江家去,她就原諒他,并與慕奕離婚,讓出司令夫人這個位置。

    感謝讀者【dy555113298】打賞的玫瑰1朵

    第112.一個生男,一個生女

    毛依依是在司令府生下孩子的。

    那天晚上,她的肚子疼痛至極,她大喊來人,卻無人回應。

    她費力地仰起頭,看到墻上的掛鐘,時間短針指向一點。這時候,傭人都睡了。

    她額角布滿一層冷汗,腹中的疼痛,疼得她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痛苦地大叫起來,叫到喉嚨都快啞了,才把住在耳房的老媽子立刻趕來。

    貼身丫頭被老媽子叫醒,忙跑到西院去叫慕琪。

    慕琪被吵醒,臉色不太好,可當她一聽說毛依依臨盆了,所有的睡意便都消散了,她讓人去叫清源,讓他開車送毛依依去醫(yī)院。

    到醫(yī)院后,就沒有慕琪的事了,她讓清源送她回去睡個回籠覺。

    慕奕隱婚的消息被曝光后,整個天津的人都知道毛依依就是司令夫人。

    她三更半夜來醫(yī)院,而且還是她的小姑子送她來,丈夫家婆都不在身邊,只有兩個傭人在邊上守著,女醫(yī)生和護士有些同情她。

    既然是隱婚。那肯定是不怎么得慕家人喜歡,才會這般冷落。

    當聽到接生的醫(yī)生驚喜地喊了一聲“是個男孩”,她眼中的淚隨之滾落。

    她也覺得自己好凄涼,身邊除了兩個從娘家?guī)淼闹移停H近的人都沒來。

    但,生了個男孩子,她是高興的。在現(xiàn)今重男輕女的社會,生男孩是多么重要?這樣的話,江涌就會來找她了吧,那是他們江家的孩子……

    她懷著期待的心情,安然入睡。

    產后,她在醫(yī)院住了三天,她每天等啊等,伸著脖子,望著窗外,等著江涌的到來。

    每天。她在天剛亮的時候就醒來,從東方的太陽緩緩上升,直到夕陽在西邊慢慢落下,日復一日,他還是沒來。直到她絕望,準備去辦出院手續(xù)的時候,他終于來了。

    他三兩步來到她床邊,望著她。急切地問:“你給我生了個男孩,是嗎?他在那兒?”

    他一定是看到記者的報道了,慕司令的夫人生了個男孩,所以他聞訊而來!

    喜悅的淚,在毛依依的眼中滑落,她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和歡喜,對他點點頭,“他在……”

    話音在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進門時,消弭無聲。

    “司令夫人。”她叫她,扶著腰,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江涌回過身去,扶著她。

    “她是誰?”毛依依臉色白得像紙,她聲音艱澀。

    江涌眼中的一抹愧疚一閃而逝。他淡淡道:“你也認識的。”

    她當然認識!這個女人,就是分手那晚,跟著江涌進房間的那個舞女!她想問的是,她是他的什么人。

    毛依依咳嗽,兩眼包著淚花,“你領著她來,是什么意思?”

    “紅萍現(xiàn)在是我的姨太太,我?guī)齺恚^不是為了激怒你。”江涌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定定地說道:“依依,我知道對不起你,如果你能接受我身邊有別的女人的話,我會對你負責,讓你做我的正室太太。”

    他話里話外,都是在說她太不識相,善妒、占有欲強!如果她不介意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丈夫,他就娶她,將她和孩子接回江家。

    毛依依笑了,笑得眼淚直掉。

    江涌皺眉,“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她自己太傻!

    “江涌,別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乞丐的語氣跟我說話,”她擦干了眼淚,譏誚地說,“你以為我多稀罕做你的正室太太?呵。一個少帥夫人的地位,怎么比得過司令夫人?”

    江涌面色一變。“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毛依依按動了床頭的按鈴,這時候,護士和醫(yī)生急急趕來。正要問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就聽到毛依依說:“你們醫(yī)院是怎么回事?閑雜人等就能隨便放進來,還算什么高級病房?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她麗容生冷,這樣囂張的語氣,仿佛那個卑微地祈求他復合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貼身的老媽子打著飯進門。就看到這副情景,她老淚縱橫,他們那個飛揚跋扈的小姐,好像又回來了。

    他們寧愿她刁蠻、盛氣凌人一點,也不要她卑微的、委曲求全。

    但,盛氣過頭,就令人生厭了。

    從那以后,她便以司令夫人自居。

    她想,男人都是不靠譜的,到底還是權勢重要。她一定要抱緊了慕家這個棵大樹。原先,她無意結婚,現(xiàn)在,她要假戲成真。

    等慕奕回來了,她就履行妻子的義務。她不敢奢求他能愛上她,因為他身邊有個那么美的白茵,她沒把握能贏她。索性,她便從事業(yè)上幫助他,只要讓他重視他們的婚姻,認定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至于那個白茵,只要她別仗著慕奕的寵愛,騎到她頭上來,毛依依想,她也是能容下她的。

    ……

    北平、醫(yī)院。

    幾乎在毛依依分娩后的十幾天,盈袖也生了。

    董氏緊張得不行。在產房門口來回徘徊,踱來踱去的,看得慕奕更煩躁。

    “姆媽,您停下行不行!”

    董氏瞪了他一眼,到他身邊落座,“我就是著急嘛。難道你不著急?”

    “我也急,但您在那兒晃著,我更急了。”慕奕揉了揉太陽xue。待產的這幾天,他都過得提心吊膽的,不敢離開她半步,只要她一有什么動靜,就立即叫醫(yī)生,搞得醫(yī)生和護士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覺得,她生出來會是男的,還是女的?”董氏問。

    慕奕皺眉。“男女都行!”

    “要是生了女孩兒那怎么行?”董氏反駁,“男長子,才能繼承家業(yè)。”

    慕奕最煩的就是這些老一輩人的思想,在他看來,還是生女兒好,像盈袖那樣的,冰雪美麗。若是男孩,像他一樣的混賬又愛鬧事。有什么好?

    “生女孩子也挺好的。”

    董氏一聽,聲音就拔高了,拍打他的肩,“你居然想要女孩子?死小子,快把話給我收回去,等會兒要是被肚子里那個聽到了,就變成個女孩子出來怎么辦?”

    過往的護士被逗笑了。

    慕奕咳了咳,“生女孩就怎么了。難不成還要扔了,或者送人?”

    董氏哼了一聲,“她要是沒生個男孩出來,我就不許你給她任何名分!”

    慕奕聞言,嘴角的笑意不見了,臉色沉了下來,“姆媽,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等她生了孩子,就接她到司令府去,做二太太(平妻),待到我與毛依依離婚,就讓她上位。”

    “呵,后宅之中,有一個詞兒叫做‘母憑子貴’,她無子,哪來的貴?還想要做司令夫人,想得美!”

    慕奕還想再說點什么,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他們聽到嬰兒的哭聲,激動地奔了進去。

    董氏立刻從醫(yī)生手上抱過孩子,只有慕奕直奔到床前。

    他看到雪白的床單綻放著大朵的血花,那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此時全身脫力地躺在床上,烏?的發(fā),都被汗水打濕。

    慕奕看著這樣虛弱的她。心臟好像被一只手緊緊地捏住了,讓他心疼得快要窒息。

    “盈袖……”他握緊她的手,眼眶發(fā)紅,“辛苦你了。”

    一直冷臉對著他的盈袖,此刻微笑起來,“孩子、給我看看。”

    慕奕應了,站起來走到董氏身邊去,還未走近,董氏吃驚地叫了起來——

    “怎么是個女孩?!”

    醫(yī)生和護士都很尷尬。

    “姆媽!”慕奕冷喝一聲。他不敢回頭看盈袖,他知道她一定會很傷心。

    董氏道:“怎么,生個女孩還不讓我說一聲了?”

    她說完,將孩子塞到他懷里,“你不是稀罕女孩嗎,給你,抱著!”

    瞧,一看不是她期待的男孫,她連一抱都不肯了,她的表情,多嫌棄。

    董氏窩火地出了門,這醫(yī)院,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呵,最近她勞心勞力地伺候她,差點沒把她供起來當祖宗祭拜著了。而待產的這幾天,她也是時刻盯著。不敢放松,夜里連睡覺也不安穩(wěn),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等到她分娩,她又在醫(yī)院等了足足五六個小時,連午飯都顧不上吃。

    誰知道,孩子生出來,卻是個女的!

    是,沒錯,她就是嫌棄,嫌棄她生個女嬰!

    可,這終究是她的孫子啊……

    “盈袖,你別放在心上,姆媽她沒有什么惡意……”慕奕解釋著。

    盈袖垂著眼簾,“孩子給我。”

    她的聲音是平靜的,她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慕奕寧愿她哭鬧,而不是這般麻木的平靜。“盈袖……”他叫她,欲言又止。

    她抱過軟軟一團的小孩兒,艱難地翻過身,背對著他,護著懷中的孩子。

    慕奕知道她心里難受,產后疲倦,便也不打擾她,于是退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