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上官榮尷尬地咳了一聲,再問:“不知少帥可否賞個臉。到寒舍一坐呢?” 這回,慕奕倒是沒再漏了他。轉(zhuǎn)頭看他,冷颼颼地說:“那你說說,本帥為何要賞你臉?” “這……”上官榮的臉僵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他碰了碰盈袖的胳膊,示意她開口留住人家。 上官榮那點小動作逃不過他的眼睛,于是他雙手抱胸,???的鷹眸泛著捕獵的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他挺想知道她會不會主動開口留下他。 不想盈袖卻說:“父親,少帥是個大忙人,怎會抽出時間到上官家里小坐呢。” 她這意思,分明是想趕他走。 慕奕冷哼一聲,她偏要趕他,他就偏不走。 “盈袖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么便是再忙,我也得抽時間陪陪你。”他皮笑rou不笑地說著,“本帥今日就上你家一坐,看看我的人住的家庭,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 他慕奕是個占有欲極強,又很護短的人,只要是他認定的自己人,就絕不會讓她受委屈,誰欠她的債。他就要替她討回來! 盈袖心中的良人,是那個溫潤如玉,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她最不喜歡的,除了沈凱恩那種吊兒郎當?shù)模褪悄睫冗@種自以為是,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她面色冷淡得像一面結(jié)了冰的湖,“我與慕少帥尚未談婚論嫁,怎就成了你的人?還請你注意措辭,不要毀了我的清白!” 聽到這話,劉次長和上官榮都倒抽口氣。這小丫頭是想討要名分?要知道全城有多少姑娘,都想和慕少帥在一起?不說做妾是否夠格。便是做他的情婦也是愿意的啊。 慕奕聽了這話,并不生氣。他認為,既是他慕奕的女人,就不該是唯唯諾諾的懦弱女人,而是獨立的,有主見的新時代女性。說來也是矛盾,他既是大男子主義的鐵血男人,卻不愛柔弱的、小鳥依人的姑娘。 他俯身,薄唇附在她的耳邊,說:“倘若你能給我生個兒子,我就讓你做我的姨太。” 這話說的,好像做他的妾,是多么光榮的事情,而且這個名分還是施舍的那種! 真是混賬的男人! 盈袖控制著自己不扇他一個耳光! “怎么,生氣了?敢怒不敢言?”他往她瑩白的耳垂吹出一口氣,十分惡劣地說著。 盈袖心中冒火,終是忍不住抬手,要打他的臉。 他素來警覺,有什么風吹草動都避不過他的耳朵。在盈袖猝不及防地抬起手時,他便感覺到撲面而來的一股勁風,遂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幽深,“我雖喜歡烈性的女子,但可不喜歡有攻擊性的姑娘!”說完,甩開她的手。 上官榮被盈袖那個舉動驚出一身冷汗,反應(yīng)過來后,三兩步走到盈袖身邊,抬起手要去掌她的臉,嘴里罵道:“膽大的東西,連慕少帥都敢打,看我不教訓(xùn)你!” 盈袖剛想避開,慕奕就拉過她,將她扯進自己的懷里。 盈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他胸前冷硬的徽章硌得她臉疼。 上官榮一掌落了個空,側(cè)頭,就看到她被慕奕攬在懷里。 他有些不解,問:“少帥何必護著她?” “你耳聾了么,我已說過她是我的人!”他目光冷厲,“我的人,豈是你能打的?” 上官榮一聽這話,心里就堵了一口氣,媽的他還是她老子呢! 不過,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心里話。 在一旁被忽略了許久的劉次長這會兒終于逮到機會說話了,“少帥,您看中午都快到了,我現(xiàn)在就吩咐廚房給您做午飯吧?” 上官榮也搶先說道:“少帥方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到我府上作客了。不如就到我那兒用午飯吧?” 看著兩個老家伙相爭,慕奕扣住盈袖的腰,低頭看她,“你說,本帥該去哪用飯好呢?” 他面上一副糾結(jié)得要死的模樣,然他眼底的神色卻是悠然自得。 那兩個老的,目光齊齊看向盈袖,含著期盼。 上官榮眼神中的目的十分強烈。 盈袖別開眼去,懶得看他。垂著眼簾說:“上官家的傳統(tǒng)菜式。慕少帥怕是吃不慣。聽聞劉次長家中聘請了來自意大利的廚師,想來更適合招待少帥。” “對對對,上官小姐說的對!”劉次長大聲說,得意地看了上官榮一眼。 上官榮憎恨地瞪了眼盈袖,真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在他們以為慕奕當真聽了盈袖的話,決意留在劉家用飯的時候,他忽然說道:“盈袖去哪里吃飯,本帥就去哪里吃飯。” “什么?”劉次長張大了嘴。 “歡迎歡迎,既然如此,少帥就與我一起回府吧。”上官榮笑得眼不見縫兒。 看著劉次長失落的神色,慕奕才想起今兒他好像奪人所愛了。 咳。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他沉吟了會兒就說:“關(guān)于南京政府那件事,本帥自會替你解決。” 劉次長聞言,失落的情緒瞬間一掃而光! …… 慕奕在離開劉家之前,借了他們的電話機,撥到天津。 “我要在北平逗留幾日,去轉(zhuǎn)告賈平,讓他立馬開車來北平尋我!” 掛了電話,他暫時坐上上官家的汽車,去往上官府。 上官榮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就恢復(fù)了做主人家的派頭。他帶著慕奕參觀自己的府邸,告訴他,這座府邸還是光緒六年,皇帝親賜的呢。 言語中多有得意。 穿過長長的回廊,就到了后花園。 尚未走近,就聽到一陣聲如銀鈴的笑聲。 盈袖驀然醒悟,敢情她這個渣爹是想給他那兩個嫡女牽線了。 下意識地看向慕奕,就見他微微皺了眉。 上官榮引領(lǐng)著他走近,然后就看到上官蕓菲兩姐妹在花園蕩秋千,兩姐妹一人坐一個花藤制成的秋千,后面有仆人在推著。 “咳!”上官榮故意發(fā)出聲響。 果然見她們回望過來,當她們的目光觸及上官榮身邊的偉岸男子時,頓時眼前一亮。 “蕓兒,菲菲,還不過來見見貴客!” 上官蕓和上官菲互拉著手來到亭子里,面頰微紅地、羞答答地垂著眼簾,不敢多看慕奕。 她們不知道這個相貌英俊,氣度不凡的男人是誰,但瞧著他這樣的風姿,就知道他定是天之驕子,非富即貴的出身。 “這位是慕家少帥,今日登門我上官家,真是榮幸之至!”上官榮笑容滿面。 上官蕓倒吸口氣,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急切地問:“可是華北五省的慕家少帥?” 上官榮頷首笑道:“蕓兒倒是有見地。” 上官蕓低垂螓首。端莊地抿唇而笑。真是幸運啊,出身軍政家庭的同學(xué)常跟她說,華北五省的慕奕,是怎樣的龍章鳳姿,沒想到今日,她竟有幸見到傳聞中的大人物! 想來,這也是他跟她的一種緣分…… 上官榮見嫡長女這般容貌品性,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他對慕奕說:“少帥,這是我的嫡長女蕓兒,這個、是嫡次女菲菲。” 慕奕聽著。心里頓時了然。那么,他看上的女子,在家中的地位,怕是有點難堪。 上官榮見少帥沒有回應(yīng)自己,便自己化去尷尬,說:“午飯的時間點到了,少帥請跟我們到花廳用飯吧。”說著,他就率先走到前頭,將獨處的時間,留個這些年輕的男女。 上官菲將盈袖擠到后面,然后小跑著跟上慕奕的腳步。與他并肩而行。 她開口就問:“不知道少帥是在哪個學(xué)院畢業(yè)的呢?” 他高昂著頭,闊步而走。 上官菲訕笑一聲,繼續(xù)道:“我在愛蒂斯女校上學(xué),近來即將面臨畢業(yè),有些課業(yè)我不是很懂,能不能請教少帥您呢?” 盈袖被上官菲拖著,不能上前,而她也不想上前。她聽到上官蕓顯擺著自己的學(xué)歷,不知為什么,她覺得,她要倒霉。 果然。慕奕回應(yīng)她的話了。 他轉(zhuǎn)頭看她,冷笑一聲,“本帥可沒讀過幾年書,沒什么見地。你若是想請教一些三歲小兒的知識,我倒是可以教你。” 三歲小兒的知識?這絕對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她上官蕓可是才貌雙全的北平名媛! 上官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十分憋氣! 后面的盈袖控制不住地揚起了唇角。而上官蕓的胞妹,關(guān)鍵時刻卻是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害得上官蕓顏面盡失。 慕奕顯然也聽到笑聲,不由蹙眉,停下腳步。 上官蕓走在他身側(cè),見他頓步,有些不解。正要詢問,就見慕奕等著身后的兩人走近,而后長臂一伸,將盈袖撈了上來,放在身邊看著。 他低頭看她,似責怪,“怎么走這么慢,你是蝸牛么?” 盈袖:“……” 上官蕓見慕奕居然對庶妹如此上心,心頭妒火燃燒! 上官菲見狀,附在她耳邊小聲說:“jiejie,我看少帥這般青睞盈袖,定是她勾引了他!你是咱們家的嫡長女,切不可輸給她一個低賤的庶女!” “那是自然!”上官蕓看著他們一高一低的背影,恨聲說道。而后她定定地盯著自己的胞妹,狐疑地說:“你這么勸說我,難道你對慕少帥沒有那種心思?”她剛剛可是注意到菲菲看著慕少帥的眼神是崇拜的。 上官菲掩嘴笑,“jiejie你這是說什么話?meimei我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我心里只喜歡他一個人。” “見異思遷,你是在說我咯?”上官蕓瞇起眼睛。 “我哪敢說大姐你呢!我知道你雖然仰慕她的風華,但你還是顧忌著這層關(guān)系。” 上官蕓哼了一聲,“難道你就不顧忌著那層關(guān)系?” 上官菲的思想很開放,“我只想要跟他戀愛,沒想跟他結(jié)婚!只要不結(jié)婚,和他春風一度,又怕什么?” 看來meimei這次不跟她爭慕奕了,少了一個對手,她心情也不錯,隨口問道:“你覺得沈表哥跟慕少帥比,誰更生得好?” 上官菲直言不諱地點評,“表哥生得風流俊逸,溫柔體貼;少帥則英俊陽剛,霸道不羈。怎么看都是不分伯仲啊。” 這種風涼話,大概也就只有這位二小姐說得出來了。 來到花廳。上官榮主動把主座讓給了慕奕,“少帥,您請坐……” 慕奕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他掃了桌面一眼,竟全是西餐! 上官榮觀察他的神色,見他皺眉,心里便咯噔一下,他不會不喜歡西餐吧?天知道他為了討好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了西餐廳的法國主廚來上官家做臨時廚師招待貴客的啊! 上官蕓見她爹的臉色隱隱有點rou痛,便不動聲色地說:“少帥,我聽我的英文老師說,西餐的菜品比中餐的菜品,賣相更為精致一些。而且西餐采用的材料,都是精貴的。區(qū)別如西餐的牛rou,中餐的豬rou,而且營養(yǎng)價值不比中餐低,這便是為什么西餐的價格那么貴,中餐較為便宜了。我家用西餐招待您,便是十足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