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這幫小兔崽子們!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出去飛了?”得知大多數(shù)“落榜”學(xué)子都選擇了先從底層公務(wù)員做起,楊鄴欣慰之余,忍不住笑罵道。 “老師,這說明咱們學(xué)院的學(xué)子都是心系天下的赤子之心啊,現(xiàn)如今各城管理混亂,受苦的還不是那些黎民百姓?師兄師弟們肯為我分憂,放棄學(xué)業(yè),從底層官吏做起,這份恩情,小夏定不辜負(fù)!”夏小橋因?yàn)橹翱偸菑哪蠒和谌耍约憾加X得不好意思了,于是便請老熟人楊鯤牽線,拜了楊鄴為師。 楊鄴也一直非常欣賞夏小橋的為人,這個時代的名士大儒,對于弟子的品德甚至看的比學(xué)業(yè)更重,因此,即便夏小橋那一手貓抓似得毛筆字讓楊鄴有些牙疼,這位山長大人,還是很痛快地收了夏小橋?yàn)殛P(guān)門弟子。 “阿爹,為什么讓夏師弟做您的關(guān)門弟子啊?”楊鯤十分不解,按理說,自家阿爹正是收弟子的年齡,南書院山長、當(dāng)世大儒的名頭,天下間有多少名門子弟趨之若鶩?就這樣宣布收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關(guān)門弟子,真的合適嗎? “呵呵,鯤兒,你覺得和那些中原的豪強(qiáng)世家相比,你夏師弟的勝算如何?” “勝在民意!得民心者,得天下!”楊鯤十分肯定地說道。 “是啊,那你說,要是你爹我再收些弟子,往后你夏師弟得了這天下,坐上那個位置,那他下面的這些師弟們,他是照顧呢還是不照顧呢?” “唉!你爹現(xiàn)如今也算是當(dāng)世大儒了,收的弟子無外乎都是那些舊族高門的清貴子弟,可是,你發(fā)現(xiàn)沒有?你夏師弟,如今最怕用的,恰恰是那些舊族高門出來的人,我想了想,覺得你夏師弟做得對!那些人,亂世之中尚且攪風(fēng)攪雨呢,要真被他們再次把持了新朝,難道數(shù)百年后,還要讓那些后來的百姓,繼續(xù)遭受這無妄之災(zāi)嗎?” “上位者,忌忘恩負(fù)義,更忌掣肘太多!與這天下安危、百姓安樂相比,你爹少收幾個弟子又算什么呢?你們幾個,往后收徒的時候也要牢記,世家子弟,可以要,但是,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這些人非世家子弟不要!” “你爹老啦,往后就在這學(xué)院里,教一教那些小東西們識文斷字罷!外面的那些風(fēng)風(fēng)雨雨,就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去扛著吧。你和幾位師兄,可要好好襄助你們夏師弟,他做的那些事,一旦成了,便是萬世之功!將來,是要被濃墨重彩地記載到史冊中的,你們好好襄助于他,說不得,未來也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這可是萬世不滅的榮耀!”楊鄴嘆息道。 “爹,可是,我們也是世家子弟啊……”楊鯤頓時苦了臉。他爹是當(dāng)世大儒沒錯,可楊家也是北地名門啊,她娘趙氏,更是鼎鼎大名的太原趙氏,這兩家,可都算得上是當(dāng)世有名的名門望族來著,他爹這么干,家里知道嗎? “所以才要你們兄弟幾個好好襄助你夏師弟啊!”楊鄴狠狠瞪了次子一眼,“否則的話,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新皇身邊圍繞的都是那些寒族?那些人中,固然有貧賤不能移的堅韌之輩,可也有一朝得勢便招搖的無恥之徒!讓你們襄助新皇,就是要你們不管怎樣,都要讓新皇知道禮儀道德四個字怎么寫!不能亂了綱常!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快回去收拾行李,明日我便命人將你送到你大兄那里,先跟著你大兄學(xué)學(xué)如何治理郡縣!” 第148章 成人禮2 人員到位之后,接下來就是夏小橋一直暗暗籌備的、重新劃分各個郡縣轄區(qū)范圍這件大事了。 當(dāng)年北越立國的時候,因?yàn)榛柿赀x在此處,不適宜大量人口聚居,因此,整個西南邊陲,除了幾個人口密集的邊陲重鎮(zhèn)之外,大部分地方都是荒無人煙的,這就造成了整個西南片區(qū)的人口分布,呈現(xiàn)出一個個獨(dú)立的“點(diǎn)”的形狀,大的城池因?yàn)橛旭v軍,人口能達(dá)到五六萬,小的城池甚至只有一兩萬,這些大大小小的城池,就像一個一個圓點(diǎn)一樣分布在西南邊陲各地,相互之間并沒有多少來往。 而現(xiàn)在,夏小橋既然想把這里打造成他們的第一個大型根據(jù)地,就必然要用官道將這些人口聚集地連接起來,而且,為了打破地方發(fā)展的不均衡,盡可能地利用好各地的土地資源,一些人口過于密集的郡縣,必須面臨拆分! “要拆就必須徹底拆開!現(xiàn)在黏糊糊的不肯下狠手,往后咱們出去了,這里丟下一堆爛攤子,還是麻煩!”夏小橋殺氣騰騰地捏著新畫好的西南片區(qū)轄區(qū)劃分圖,對陳家望和幾個趕回來開會的代城主,外加楊鄴父子三人鄭重說道。 “趁著現(xiàn)在咱們的軍隊還在各城駐守,那些當(dāng)?shù)氐呐f族也不敢對咱們的新政指手畫腳,該做的事情就要趁機(jī)做了,把這件事情給定死了。否則等軍隊撤出,那些人自以為在當(dāng)?shù)馗钊~茂,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師弟說得對,近日我在赤水城也感覺到了,那些在我手里吃了虧的舊族又紛紛縮回去蟄伏了起來,大概是想著等軍隊撤出去了,他們再徐徐圖之,哼!倒是打的好算盤!打量我跟他們都是舊族,總會照顧些情面呢。”楊鲴冷笑道。 楊鄴沒有說話,不過,看他那表情,貌似對夏小橋這個提議也是同意的。有楊鄴在,其他城主就算有些疑問,也不敢當(dāng)場提出來了,生怕在這位桃李滿天下的大儒面前丟人。 要知道,楊鄴的毒舌可是非常厲害的,被他那張烏鴉嘴評定過的人物,不是大紅大紫走上人生巔峰,就是過得非常凄慘,眾人雖然想得到大師的評定,但也深怕自己被大師一張毒舌給打入深淵……萬一再流傳出去,那可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diǎn)啦! 于是,在夏小橋的一力推動下,整個西南邊陲的大小城池,大的,諸如赤水城和陵城、青城這樣的,依舊是作為郡府,不過,城內(nèi)人口,卻被劃分到郡府周邊新劃出來的幾個縣城去了,為了降低底層阻力,吸引那些城內(nèi)百姓遷居縣城,夏小橋特別提出,愿意主動搬遷的,在搬遷地額外獎勵每戶人家每個人一畝地,這可不是租賃的土地,是白送給這些搬遷出去的居民的,連剛出生的嬰兒都算在內(nèi)!也就是說,一戶人家要是有七口人的話,搬出去,就白白得了七畝地,折算成市場價也有將近一百兩銀子呢。 “師弟,別忘了將那些聚居在一起的舊族也順便拆開,本家自然可以依舊住在一起,那些依附本家的旁支,完全可以拆出去嘛,也省得人多了,事情就亂了……”楊鲴看了看左右,果斷出了個損招。夏小橋贊賞地偷偷給自家?guī)熜贮c(diǎn)了個贊。 而對于下面的縣城,夏小橋更是根據(jù)土地面積,將原先擠在一起的縣城徹底劃開,比如剛拿下來的壽城,原先只有一個郡府外加周邊的三個縣城,重新劃分區(qū)域后,變成了一個郡府外加九個縣城,將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單獨(dú)設(shè)縣。 “多了這許多新縣城,官員倒是足夠了,可人口?”終于,新任壽城郡守鄭鸞忍不住開口問道,鄭鸞的老師,是南學(xué)院大儒王文誨,王文誨是山長楊鄴的師弟,因此,算起來也是夏小橋的同門師兄了,因此并不忌諱什么,有話就說。 “屯兵!允許家屬隨軍!愿意隨軍的,按照家庭人口,每人可分兩畝地,有功軍士,按照戰(zhàn)功再給予百畝到十畝土地的獎賞,算是對這些有功軍士的福利。” “可是,軍士們也要隨時準(zhǔn)備出征的,家里那么多土地,沒有人耕種,如何交稅呢?” “諸位放心,人,很快就有了。”夏小橋笑瞇瞇地賣了個關(guān)子。 很快,眾人就知道,那些新增加的縣城,人口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了…… 樊僵尸一路帶隊北上,除了收復(fù)失地、剿匪之外,順便也解救了一大批被豪強(qiáng)土匪奴役的黎民百姓,這些人多年被盤剝奴役,別說土地了,連房子都早已經(jīng)不是他們自己的了,一聽說跟著樊練的軍隊南下,不但可以分到土地,還能有飯吃,這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紛紛卷著鋪蓋、拖兒帶女地一路跟了回來。 “怎么不讓他們就地安置呢?”陳家望疑惑道。 “那里,很快就會變成戰(zhàn)區(qū)了……”夏小橋嘆息道。 他們擴(kuò)張的太快,樊僵尸的鐵甲軍威懾力十足,那些北地豪強(qiáng),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了。就算對樊僵尸有足夠的信心,夏小橋也不想拿這些無辜百姓來冒險,因此,將他們遷移出戰(zhàn)區(qū),挪到大后方的根據(jù)地來,既是保護(hù)他們,也是替他們找到一條新的活路,還能解決他們的軍糧供給,簡直是一舉數(shù)得。 陳家望了然,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diǎn),按照從前那些豪強(qiáng)的行事作風(fēng),越是靠近地域邊界,越是不能空著,反而要挪些百姓過去,戰(zhàn)時也好隨時就地補(bǔ)充兵源,像夏小橋這樣,快打仗了,反而將備用兵源撤回來保護(hù)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正是因?yàn)檫@份對黎民百姓的愛護(hù),才讓他嘆服追隨不是嗎? 夏小橋倒是沒想到他這一舉動又在僚屬中刷了一次好感度。樊僵尸傳信過來,說是后面跟了足有四五萬的流民,糧食眼看著就不夠了,急需沿途補(bǔ)充軍糧,夏小橋無暇他顧,急忙和陳家望商定了沿途郡縣可以分配多少流民,這些流民又需要配備多少救濟(jì)糧,辦戶籍分田地的新政要如何重新調(diào)整,和之前本地居民的分田政策又要做何區(qū)別……一時間忙的暈頭轉(zhuǎn)向,幾乎連飯都沒時間吃。 姜元禎看著心疼,然而這條路是小橋自己選的,他知道夏小橋的性格,既然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不做到最好是不肯罷休的。因此也只能命人做了些滋補(bǔ)的湯羹每日照三餐投喂。 還沒等第一批流民抵達(dá)境內(nèi),一眨眼,就到了夏小橋在這個世界長大成人的重要日子了。這里和夏小橋他們那個時空的古代差不多,不過,成年禮的時間提早了兩年,大概是因?yàn)槿司鶋勖婚L的緣故,男子滿18歲時就可以行冠禮,即加冠,表示“這個娃娃終于熬過了容易早夭的年齡、長大成人啦”,行冠禮,就標(biāo)志著男子可以娶妻了。 得知他們家城主大人竟然這個時候才十八歲,眾人都驚呆了!還是崔氏一直記得夏小橋的生辰,這也是北越滅國后,當(dāng)初他們留守皇陵時,偶然在一堆被丟棄的戶籍冊子里發(fā)現(xiàn)的,崔氏一直給記著,這個時空的人對于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還是非常重視的,不管是成人禮還是娶妻甚至老死,生辰八字都是很重要的,總不能人都沒了,墓碑上連生卒年都寫不清楚吧?沒有生辰八字,連說親都要被講究點(diǎn)的人家挑剔呢! 因此,在夏小橋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崔氏已經(jīng)和黃總管一起張羅著替他辦一場盛大的成人禮了。 現(xiàn)如今夏小橋可再不是當(dāng)初那個在皇陵里差點(diǎn)餓死的前朝罪奴了,不管是南書院眾師生還是崔氏等親隨,對于他能奪得天下都抱著極大的信心,簡直快變成腦殘死忠粉了。 身為整個西南片區(qū)現(xiàn)在實(shí)際上的掌權(quán)人,夏小橋如今坐擁十二城數(shù)十萬黎民百姓,外加一個南方頂級學(xué)府南書院,還有盛產(chǎn)鐵礦的赤水城,已經(jīng)算得上是稱霸一方的豪強(qiáng)了。這樣一個實(shí)權(quán)派人物的成人禮,想當(dāng)然的,必須要大辦! 聽說自家關(guān)門弟子竟然還沒成人,楊鄴也是愣住了,隨即一臉的牙疼:人家還沒成年呢,就把自己三個兒子給比到了塵埃里,這要是再用心培養(yǎng)個十年,一代明君可就指日可待了! 坦白說,收這么一個弟子,可比人家收一百個一千個弟子驕傲多了! 因此,楊鄴也主張要大辦成人禮,同時,對于“夏小橋”這個非常隨意的名字,作為人家老師的楊鄴也表示了不滿:從前怎樣我不管,既然做了老夫的關(guān)門弟子,將來或許還會登頂?shù)畚唬靶颉边@么個乳名就不能再隨便亂叫了,不說“號”吧,“名”和“字”必須得正經(jīng)起一個了。 崔氏聞言也是一臉感激,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夏小橋沒有一個正經(jīng)的長輩,往后說親成親什么的都要吃點(diǎn)虧,現(xiàn)在好了,自古以來,師父師父,沒有父親,正經(jīng)的老師可是和親爹一樣的,更何況,楊鄴出身舊族楊氏,本身也是當(dāng)世大儒,更是鼎鼎大名的南書院山長,再沒有比他更適合替夏小橋主持成人禮的長輩了! 夏小橋不比一般的弟子,楊鄴深知,以夏小橋如今的實(shí)力,即便揮師北上還需要一些機(jī)緣,可是,在這西南邊陲,可以說是妥妥的土皇帝級別了,給他取“名”和“字”,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為了表示慎重,楊鄴沐浴更衣,整整在書房里想了兩天,這才定下了自己替夏小橋選定的“名”和“字”。 這一日,恰好是十二城郡守回青城議事的時候,陳家望提前與眾人約好要參加夏小橋的成人禮,眾郡守也攜帶了家眷和一眾僚屬前來捧場,整個青城張燈結(jié)彩,簡直比過年還熱鬧,青城那些受了夏小橋好處的店家,更是借著這個機(jī)會聯(lián)手在城內(nèi)城外辦起了廟會,引得四里八鄉(xiāng)的都跑過來看熱鬧。 得虧這個年代沒有什么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否則的話,光是暴亂就夠夏小橋這個主人忙活的了。 不過現(xiàn)在,作為這場盛宴的主角,他正乖乖坐在房間里,看著府里的侍女在一邊替他整理成人禮的禮服呢。 這禮服是崔氏特意找了幾個城里的頂尖繡娘,花費(fèi)了整整一個月的功夫做出來的,看到成品的時候,差點(diǎn)閃瞎了夏小橋的一雙狗眼,那束帶上面,光是鴿子蛋那么大的寶石就鑲嵌了十幾顆,更別提各種帽子靴子束發(fā)的頭巾等等,夏小橋光是看著就覺得頭疼,這么多繁復(fù)的衣衫,要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穿都不會穿!還好師母和崔嬸嬸派了幾個侍女過來幫忙,咳咳!他們家陛下最恨夏小橋看女人,因此平日里他們屋子里伺候的一改都是面貌平凡的小廝…… 有姜元禎這個氣場強(qiáng)大的“城主夫郎”在一邊虎視眈眈,幾個來幫忙的侍女也不敢多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幫夏小橋?qū)⒚繕臃痰挠锰帯⑷绾未┐鳌⒓庸诘臅r候順序如何等一一說明,這才垂手退下。 “我親自替你穿。”姜元禎看到侍女們?nèi)绱俗R相,也十分滿意,決定回頭每個人都賞賜一個大紅包,這才站起來走到夏小橋身邊,親自替他穿戴起來,冠禮上的其他代表成人的“三加”之禮,要等到山長等長輩在正式的冠禮上才能戴上,然后還要在本名之外另起一個“字”,只有“冠而字”的男子,才算具備了擇偶成婚的資格。 “總算等到自家小夫郎成人了!”看著眼前恍如明月般皎潔的溫潤君子,姜元禎滿足地慢慢抱住了夏小橋,等到冠禮結(jié)束,他就立刻命人準(zhǔn)備婚禮!從前在皇陵里一個人過了幾百年也沒什么感覺的姜元禎,第一次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從十四歲等到十八歲,短短四年,往昔不過轉(zhuǎn)瞬,如今,姜元禎覺得,夏小橋要是再不成年,他頭發(fā)都快要急白了! 第149章 成人禮3 從陵城起兵到吞并西南,夏小橋?yàn)槭椎奈髂宪姡换瞬坏饺陼r間,這股子所向披靡的狠勁兒,著實(shí)震動了大半個天下! 這個時空的豪強(qiáng)們,也好在各家勢力安排一些自己的探子眼線,人多了,夏小橋的那些密探也就管不了那么多,難免被混進(jìn)來幾個,于是,這位異軍突起的夏城主尚未成年、即將于近日舉行成人禮的事兒,也成為這些割據(jù)勢力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尤其是一些靠近西南邊陲的大小勢力,對于西南軍的威懾力更是有著直接的感受,因?yàn)楸环┦瑖樑艿哪切└缓纻?大多都跑到周邊這些地方避難去了,一想到傳說中“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陵城軍和青城軍,這些人都是心頭一顫。 “大人,遞了帖子說要來恭賀的城主們怎么辦?那些人,一個個的可都帶著兵呢……”打心底里陳家望是不想讓這些人來參加夏小橋的成人禮的,畢竟到時候人多眼雜的,萬一來個刺客啥的,他哭都來不及啊。可是,真不讓人來,又難免給天下人留下一個夏城主度量小不夠容人的惡名,實(shí)在是糾結(jié)的要死。 “想來的就來吧,放心,正日子那天,城內(nèi)外的守衛(wèi)全部換成虎威軍,由樊將軍親自指揮,敢在我的大日子上動什么手腳,管教他手?jǐn)嗄_折!”夏小橋冷笑道。 也是時候給這幫人看看自己的手段了,真以為自己對那些底層百姓心慈,就會對敵人手軟了? 這些人要是乖乖認(rèn)清形勢,棄暗投明,他不介意給他們一條光明大道,可是,要是想一條道走到黑,那就讓他們嘗一嘗樊僵尸的手段好了。 于是,夏小橋加冠這一天,不但整個西南邊陲的高級官員全部到場,連周邊一些小城的城主也紛紛帶著賀禮前來“恭賀”,其實(shí),說是恭賀,倒不如說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夏城主。 這幾年,他們可算被這位夏城主推行的那些新政給坑慘了! 起初,他們看到夏小橋推出的那些新政的時候,一個個差點(diǎn)笑掉了大牙,都覺得這個夏小橋一定是腦子被門給夾了,竟然給那些泥腿子減稅,也不征發(fā)徭役,連征兵都還要給那些泥腿子什么安家費(fèi),真是錢多了燒的,這么敗家,早晚得破產(chǎn)! 可是,一晃三年過去了,預(yù)想中夏小橋破產(chǎn)的景象不但沒有出現(xiàn),倒是他們自己差點(diǎn)被整的破產(chǎn)! 原因無他,聽說夏小橋轄下的那些城池,竟然真的給老百姓分田地,還免徭役賦稅之后,那些往日只知道埋頭苦干的泥腿子們,竟敢偷偷攜家?guī)Э诘耐侗记喑堑鹊兀〔坏绱耍踔烈恍┳x了幾本書的酸書生,也偷偷帶著家小奴婢舉家搬遷到了青城! 想到這里他們就生氣,不知道那位南書院的山長大人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同意將南書院整個搬到了青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害得整個南方的讀書人都對青城由好奇到向往,人心浮動,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跑來參加什么官員招考! 天知道,數(shù)千年來的老慣例了,哪一朝哪一代選拔官員不是靠著姓氏祖宗?那種寒門出來的土包子也能當(dāng)官?他們也配? 可就是這位毛都沒長齊的夏城主,竟敢仗著自己有兵,就和大家伙兒背道而馳,看看這宴會上,簡直魚龍混雜!哪里像是城主?分明是個土地主家請客! 可是,就是這么個土地主,手里握著小十萬的精兵不說,他們一路走來,不但是那些讀書人對夏小橋嘖嘖稱贊,連那些泥腿子也對他感恩戴德,恨不得給他立個長生牌位,真是豈有此理! 再生氣,這些人一踏入城主府就老實(shí)了,他們可沒忘記,自己是來試探外加求包養(yǎng)的,可不是來砸場子的。 再說了,就算是砸場子,咳咳!看了看旁邊五步一崗的鐵甲軍,這些習(xí)慣了咬文嚼字的弱雞們也是小心臟一顫,再不敢動什么歪心思了,傳聞這位夏城主雖然年紀(jì)小小,為人卻十分果決,那赤水城的鄭愨何等人物?還不是無聲無息地死在了自己府中?就他們這種小人物,還是不要跟這種變態(tài)比了吧。 以上種種,夏小橋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他這會兒還有點(diǎn)緊張呢,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準(zhǔn)備這樣盛大的宴會,而且出席的,按照前世他們那里的官員體系換算的話,起碼都是省長市長級別的高官,雖然都是他的屬下,也足夠讓人緊張的了。好在黃狗兒安排的禮儀官經(jīng)驗(yàn)豐富,一整場引導(dǎo)下來,絲毫無錯,畢竟是前朝皇室出來的。 夏小橋沒有父母親人,因此,冠禮上充當(dāng)主人的,便是他的恩師、南書院山長楊鄴,大賓有二,分別是楊鄴的師兄弟,南書院大儒陳擎道、王文誨兩位當(dāng)世大家,這待遇,簡直讓前來圍觀的讀書人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盛大的冠禮結(jié)束后,楊鄴丟下兩位師兄弟,親自為夏小橋取出早就預(yù)備好的“名”和“字”。按理說,“名”應(yīng)該是夏小橋的父親替他取的,奈何這個時空的夏小橋剛出生不久,家中的男性長輩就一股腦的被前朝昏君給砍了,他自己也險些沒命,“小橋”兩個字,也是其母生前為他取的乳名,大概是希望借著這個平凡的乳名,讓自己的兒子從此遠(yuǎn)離朝堂紛爭、過上平凡人的安穩(wěn)日子吧。 只可惜,他們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的這一天了。 在崔氏的安排下,夏小橋鄭重對著夏家祖宗長輩、父母親人的牌位跪拜行禮,表示在祖先父親面前完成了冠禮。隨后,由楊鄴為其取名曰“圭”,字“文鼎”。 于是,行冠禮后,夏小橋終于有了另外兩個名字:夏圭,還有夏文鼎。 兩個名字他都不太懂,不過,看周圍其他人雙眼發(fā)光恨不得搶過去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到,這兩個名字都是不錯的。 何止不錯啊!“圭”,在古代,是帝王或諸侯才有資格使用的“禮器”。而“鼎”這個字就更不能亂用了,“鼎”素來就被視為立國的重器,是國家政權(quán)的象征! 聽到楊鄴親自給夏小橋取了這兩個名字,圍觀賓客大多喜氣洋洋,一些前來觀禮的賓客也是面色微變。 要知道,楊鄴此人,除了當(dāng)世大儒、南學(xué)院山長這兩個名頭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嚇?biāo)廊说拿^,那就是著名的預(yù)言家(烏鴉嘴),但凡他開口品評過的人物,幾乎沒有一個不應(yīng)驗(yàn)的。現(xiàn)在,這樣一個神一般的預(yù)言家,竟然主動給夏小橋選了“圭”和“鼎”這兩個極富象征意義的名字,可想而知,這一位對夏某人是抱著怎樣的期許了…… “夏文鼎”,豈不就是毫不遮掩的“夏必問鼎”之意? 真是好大的野心!!! 完成了冠禮這件人生大事,很快,新鮮出爐的“夏文鼎”童鞋,就重新投入了轟轟烈烈的革命事業(yè)。倒不是他不想抽空休息幾天,只是,見識到了“夏文鼎”童鞋強(qiáng)大的班底(和武力),一些前來觀禮的小城主們都沒有急著離開,反而留下來想要拜見夏城主。 其實(shí),嚴(yán)格來說,夏小橋已經(jīng)不算是城主了,按照他現(xiàn)在手里掌握的兵馬,以及統(tǒng)轄的十二城數(shù)十萬百姓,說是諸侯國的國主也差不多了,只是,夏小橋一心撲在民生大事上,對于是不是要先建立一個諸侯國、做做國主這件事情并不在意,因此大家依然還稱呼他為“夏城主”。 第一次接見外面大小勢力的掌權(quán)人,姜元禎自然不放心,索性幻化成一只小白貓,端坐在坐榻上,緊挨著夏小橋坐著,虎視眈眈地看著眼前這些“螻蟻”,心里盤算著,等一下這里要是有人膽敢對小橋下手的話,他就瞬間變成妖獸,撲過去將人一爪子拍死!那些話本子里不都說了嘛,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說不定小橋看在自己這么勇猛地沖出去保護(hù)他的份兒上,今天晚上……誒嘿嘿~ 然而,即便將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這些愚蠢的凡人也沒有對夏小橋有任何無禮的行為,非但如此,其中幾個還特別熱情,主動提出希望和青城派聯(lián)合,共同對抗北地豪強(qiáng),至于如何“聯(lián)合”,這些人表示,既然城主大人已經(jīng)成年了,那么也該娶妻生子了吧?他們家恰好有年齡合適、貌美溫柔又宜室宜家的女郎呢。 聽到旁邊小白貓撓爪子的聲音,夏小橋臉頰一跳,立刻轉(zhuǎn)過身將即將暴走的妖王殿下給抱到懷里順毛,順便皮笑rou不笑地對著某位強(qiáng)烈建議他聯(lián)姻的城主說道:“承蒙厚愛,只不過,家?guī)熢缫褳橄哪扯ㄏ铝私K身大事,且我?guī)熼T的規(guī)矩諸位也是知道的,四十無子方可蓄婢。” 所以乃們就不要妄想當(dāng)我老丈人了,再說了,老子這是在救你們啊,沒看到我家妖王殿下都快炸毛了嗎?被妖王撓上那么一爪子,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一想到烏鴉嘴楊鄴和他家那只太原趙氏的祖?zhèn)髂咐匣ⅲ姵侵饕魂囇捞郏欢氲綏钹捘菑埫麧M天下的烏鴉嘴,他們立刻慫了。而且,就算楊鄴不可怕,他們家那只母老虎據(jù)說可是有前前朝御賜的金鞭來著,據(jù)說戰(zhàn)斗力非同一般,一般的軍中將領(lǐng)都不是她老人家的對手……那啥,他們還是給錢求包養(yǎng)吧,美人什么的看來是行不通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大哥你看他們那張便秘臉!”送走眾人,約好了新年大慶的時候再坐下來好好談合作的事情,夏小橋抱著小白貓笑倒在坐榻上,他就喜歡看他們那種“明明看不慣你卻拿你沒轍”的憋屈勁兒。 “這些人雖然無禮,不過,有件事情倒是說對了,小橋,你真的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時候了……”妖王殿下不高興地在坐榻上化成人形,俊美的白衣男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夏小橋。 “唉!姜大哥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夏小橋半躺在坐榻上,上半身靠著墻壁,雙腿搭在妖王殿下的大腿上,“再等我一年可以嗎?明年這個時候,我們一定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