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還是趕緊去照顧你母親吧，對了，你們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我們，我母親是崔氏的養女，家里原本在邊城為官，亂兵入城后，家父殉難，恰好我叔祖路過救了我們一家，如今我們家破人亡，無家可歸，外面又到處都是亂兵，叔祖說讓我們來皇陵避難，找一位夏老板。您知道夏老板在哪嗎？”

    “叔祖？”

    “叔祖姓崔！”方歡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是長輩，她一直沒好意思問叔祖的名諱，只知道和母親一樣姓崔。

    “哦~原來是崔大哥，我知道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說的夏老板，就是我啦，不過我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打算在這里開一家私房菜館。”夏小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他也是一時無聊才說想在這里開個小飯館，誰知道崔大哥竟然記住了，還喊他夏老板，他那點小生意，哪里敢稱老板？

    “原來就是您，太好了！夏老板您好，小女子方歡，這是我弟弟方元，阿元，來，和jiejie一起拜謝夏老板好心收留我們一家。”說罷又開始跪拜了一番。

    “又來了~”夏小橋哀嚎，這北越國的國民怎么那么熱衷跪拜呢？簡直和前世的泡菜國國民一樣。

    “好了好了，既然來了就先安心住下吧，這繡房實在簡陋，不好住人，不過原先那些守陵兵卒們住的屋子都沒有打掃，暫時住不得人，我看你們也帶了不少人過來，不如先派幾個人去打掃一下，再準備些被褥火盆之類的，等你母親醒了就可以搬過去住了。需要什么盡管來找我。”

    “多謝夏老板。”這次沒有跪拜，夏小橋長舒了一口氣，著急忙慌地跑掉了。

    “那個，元大哥，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收留了他們，你不會介意吧？”夏小橋不知道姜元禎的真實身份，不過，他已經將他看成了一起住在這里的“室友”，收留新人，按道理也應該和室友商量一下的，他剛才一時心軟就把人留下了，現在想想，確實是有些不妥。

    “不介意，這里房子還有很多，小橋喜歡的人，都可以住進來。”左右在皇帝陛下的眼中，除了小御廚，其他的凡人都是浮云，喜歡的就留下來，膽敢起什么壞心思的，皇陵的河道里也不缺幾個水鬼的位置不是？

    “元大哥你真是好人！對了，我的菜籃子呢？”剛才忙著救人，摘回來的菜和菜籃子都不知道丟哪里去了。

    “我命人送回廚房了。”皇帝陛下不高興地說，“你說了今天做蘿卜丸子。”耽擱了這么長時間，現在做丸子肯定來不及了，姜元禎圍觀過夏小橋怎么做丸子的，知道做這個非常耗費時間，本來他們一大早就去挖蘿卜，滿打算中午肯定可以吃上蘿卜丸子的，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

    “嘿嘿~~丸子的話晚上再吃吧，現在實在來不及了，我做蘿卜燒rou給你吃，也很好吃噠！”皇陵的蘿卜剛成熟，脆嫩多汁，正是好吃的時候，拿來涼拌、做紅燒rou、燉老鴨湯或者做蘿卜丸子都很好吃，簡直百搭！前世夏小橋最喜歡去農民家里買這種百搭菜回來儲存了，一來價格實惠，二來吃著有農家菜的味道。

    不得不說，自從夏小橋的農家私房菜館開張以來，皇陵附近的野生動物們可算是倒了大霉！三天兩頭的被侍衛大哥們圍剿，想逃走都不能夠，一心想討好心上人的皇帝陛下，假公濟私地在皇陵附近的幾個山頭布下了結界，侍衛們沒事就活捉些獵物扔進來圈養著，隨時準備替夏老板宰殺新鮮野味做食材。

    新鮮的蘿卜，削皮切塊，和大塊的野豬rou一起紅燒，只需要放一點蠶豆醬和野山椒，味道就十分的鮮美了。蘿卜rou切絲，焯水后涼拌，也是一道營養解膩的小菜，早上剛宰殺的野鴨子，選那種兩年左右的老鴨，慢火燉了一上午，鮮香濃郁，投些切塊的蘿卜進去，一道經典的老鴨蘿卜湯就做好了。

    剩下的蘿卜皮也沒有浪費，夏小橋單獨洗干凈放在廚房外面晾干，到時候拿粗鹽腌漬一下，里面再切些蒜頭、野山椒、野果子之類的，做成酸辣蘿卜皮，吃起來又開胃又爽口，皇帝陛下只吃了一次，就把他裝泡菜的罐子據為己有，不許他再拿給其他人（鬼）吃了。第二天侍衛們就下山采購了許多陶罐和新鮮的蘿卜，說是主子吩咐的，要他們一起幫忙做泡菜。

    “這酸辣泡蘿卜皮要現做現吃才好吃，時間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反正地里還有許多蘿卜，以后你想吃了我們隨時再做嘛。”好不容易安撫好傲嬌的吃貨陛下，夏小橋看著滿地的大蘿卜，一陣無語，決定將這些蘿卜都切成蘿卜條，曬干了以后可以做醬蘿卜條吃，冬天缺少蔬菜的時候，拿來開水泡開了炒rou吃也很好吃的。

    因為皇帝陛下堅決不肯讓夏小橋給方家的其他奴仆們做飯，沒辦法，夏小橋只能從廚房里拿了些新鮮的野豬頭和鹿rou，一袋白米、一袋白面，又另外摘了些新鮮的蔬菜讓侍衛拿給他們，繡房那邊也有個小廚房的，這些大戶人家的仆人們肯定有會做飯的，他也就不去管了。

    方家的家仆大概被方崔氏教得很好，發現夏小橋竟然親自去摘菜給他們后，主動提出以后可以幫忙一起打理菜園子，他們中有的專門照管花園的，對種植很有一套，種菜自然也不在話下。

    “這樣吧，這邊的菜園子也不大，我一個人就能照管好了，你們要在這里長住的話，不如把木匠工坊那邊的菜園子劃給你們吧？這樣以后想吃什么菜就可以自己種了，不方便下山買種子的話，也可以把銀錢拿給侍衛大哥，讓他們幫忙下山采買的時候帶回來。”夏小橋考慮了一下說道。

    “多謝夏老板！”方家老奴很有眼色，當下就痛快應承了，同時對夏小橋也更加嘆服，覺得這真是一個不落井下石的好人。

    這天晚上，崔氏終于醒了，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崔氏仿佛想通了一般，再不提尋死的事兒了，不過，看到一雙兒女都跟防賊似得緊跟在她左右，崔氏又是感動又是心酸，摟緊了一雙兒女，詳細問過了自己跳河之后的事情，隨即喚來貼身婢女，令她去開了自己陪嫁的一個箱子。

    “母親，這是何物？”

    “這是要送給恩人的，明天一早，你們與我同去拜謝恩人。”

    第28章 大亂將至5

    不得不說，崔氏真是一位宅斗界的送禮達人。

    她給夏小橋準備的禮物，是一整套這個年代的私房菜譜，還有一些專門介紹各種食材的零散游記著作，菜譜還好，這些古代食材的介紹和游記，卻讓不熟悉這個時代食材種類的夏小橋意外驚喜，一拿到就不想再還回去了。

    “大恩無以為報，這些都是小婦人從前在娘家的時候，閑來無事四處搜集的，并不值錢，不過猜想夏老板或許會有用，就厚著臉皮拿來了。”崔氏謙遜地說。她從前在養父母家的時候，一開始養父母的親生女兒還在，當爹娘的，自然對親生女兒寄予厚望，對于她這個養女，雖然衣食無憂，教育上卻并不怎么上心，不過是故人所托，將友人之女養大嫁人就是了。所以，幼年的時候崔氏并沒有學習那些大家閨秀該學的，反而特別喜歡廚藝和話本創作這樣“非主流”的才藝。

    直到后來，jiejie意外病逝，為了完成和方家的婚約，崔氏這才趕鴨子上架，代替病逝的嫡女嫁到方家。出于愧疚，養父女給她的陪嫁十分豐厚，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崔氏從小搜集的一些菜譜和珍貴的名家手記之類的。

    “喜歡！太喜歡了，謝謝！”夏小橋并不知道這些書籍對北越人的珍貴之處，對于現代人來說，相互之間贈送書籍簡直和請客吃飯一樣方便，他完全沒想到書籍，尤其是一些名家手記對于古代人的珍貴之處，幾乎等同于傳家寶，甚至比一些金銀珠寶更加珍貴。于是，黃狗兒就眼睜睜地看著夏小橋將這些珍貴的書籍塞到了枕頭底下。

    “陛下，這些手記……”即便是半文盲，黃狗兒對于夏小橋糟蹋名家手記這種事情也是非常痛心疾首的，在北越，讀書人那是人人都尊重的，更何況名家？正常人不是都應該先凈手熏香，再仔細捧閱嗎？看完了還得拿上好的樟木箱子仔細鎖起來。就這么隨意地塞到枕頭底下，真的好嗎？

    “無妨，不過是些死物，既然小橋喜歡，再去尋些便是。”皇帝陛下不甚在意地說。同時對那幫姜家的敗家兔崽子們更加不滿，當初給他挑選陪葬品的究竟是哪個龜孫子？盡是些沒用的名家典籍，怎么就沒有菜譜呢？不然他也可以拿出來送給夏小橋了，皇家珍藏版，必定比那崔氏的零散手記更好。

    收了別人的禮物，還是他很喜歡的，夏小橋有些不好意思，跑到廚房將自己抽空做的蘿卜干和風味熏rou拿了一籃子出來：“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們帶回去吃吧，熏rou切片蒸熟或者加點青蒜清炒都可以，蘿卜干加點辣椒炒了也好吃。”

    “多謝恩人。”崔氏親手接過籃子捧在手上，并不交給仆人，這是對恩人最起碼的尊重。

    “別叫我恩人啦，其實救你的是這位元大哥，我不過是幫了點忙，以后你們可以叫我小夏或者小橋都可以。”夏小橋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姜元禎，崔是打眼一看，整個人頓時跟被教導員點名的學生似得繃直了，眼前這男子絕非凡人，這氣勢，這眼神，完全不輸給她曾遠遠看到過的北越皇族。

    只是，這荒郊野嶺的，怎么會出現這樣的貴人？聯想到這里是先帝的皇陵，崔氏頓時一驚，看向夏小橋的神情也越發恭敬。她可不是單純的女兒，覺得眼前這兩人僅僅是貴氣逼人而已，現如今北越已然滅國，這兩個畫風完全不同、卻都和常人有明顯區別的人突然出現在皇陵，想想都覺得背后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秘，崔氏覺得，她應該改變一下剛開始的態度了，不僅要恭敬，更要少說話多做事，以免惹禍上身。

    和崔氏相比，明顯方歡對夏小橋的觀感更好，小女孩雖然聰慧過人，可卻沒有和母親一樣，對權貴有著天然的警惕，在她看來，夏小橋更像是她和閨中好友話本子里寫的“溫柔體貼小郎君”，和姜元禎這個冷面黑臉郎君，恰好是少女們最愛yy的對象。因此，在聽到夏小橋詢問手記上的某個食材的時候，崔氏還在猶豫，方歡已經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幫忙解釋了。

    “這個叫做葵，成熟了就不能吃了，只有長到約莫手指長短的嫩果的時候才可以食用，采摘下來，切成長條，清炒，或者炙烤都很好吃。對了，葵的果實有一種黏黏的汁液，沒有汁液的就不能吃。”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現代的黃秋葵啊？改天去找來試試。

    “這個叫做雍菜，葉片約莫巴掌大小，莖稈中空，嫩葉和莖稈都可以食用，rou湯里加入一些雍菜，鮮嫩可口。”聽起來有點像空心菜？

    聊起食材，夏小橋十分忘我，旁邊站著的崔氏很尷尬，連連低聲咳嗽示意女兒適可而止。皇帝陛下則更直接，眼看著夏小橋和方歡越湊越近，立刻黑著臉走過去將夏小橋拉了回來：“近午了，該去做飯了。”

    “哦哦，我差點忘了！對了，方小姐，方夫人，不介意的話，不如今天中午便留下來一起用個便飯？正好菜園子里的一些蔬菜我還沒認全，可以請你們幫忙一起看看。”對于那些長得特別像野草的蔬菜，夏小橋實在是接受不能，因為不了解食用方法，眼睜睜看著或許能吃的蔬菜而不能下口，實在是折磨，現在好了，有了熟悉各種本地土著食材的向導，一切都變得容易多了。

    于是，這天中午，皇帝陛下就吃到了北越版本的“土豆燒雞塊”、“萵筍rou片”和“油燜茄子”，雖然食材和現代的口味差不多，不過，完全沒想到北越的土豆竟然是和樹一樣的，當他看到崔氏砍倒菜園子里的一棵“樹”，剝掉樹皮，從里面取出了一些飽含粉質的樹干之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原先真的以為那些只是樹！

    而北越的“萵筍”也非常挑戰他的三觀，竟然是和蘿卜一樣埋在地下的塊莖，有點像雪蓮果的味道。“茄子”也非常可怕，竟然就是角落地散發著臭豆腐氣味的奇怪長條瓜，要不是方歡信誓旦旦說這個很好吃，夏小橋是絕對不肯把這種黑暗料理拿到廚房去的。

    當然了，事實證明，這玩意兒確實可以吃，和豆瓣醬一起蒸熟后味道有點像茄子，不過，沒有蒸熟之前的“茄子”，確實讓人有些接受不能，大概也只有女孩子才會喜歡這種莫名其妙散發著一股惡臭味的食材吧？

    其實在開飯之前，崔世景已經踩著飯點順利趕回來了，不過，悄悄站在廚房外面，本想看一眼夏小橋做飯的樣子，卻不慎被臭豆腐味道的茄子給嚇跑了的魔尊大人表示，心上人雖然做菜的手藝很好，但總是喜歡開發一些黑暗料理神馬的，他也有些接受不能。

    吃完飯后，各自散去，皇帝陛下則被早就等在門口的黃狗兒給牢牢拽住了：陛下，冥王大人已經在大殿等了許久，您不請人家吃飯沒關系，總不能讓人家干等著吧？

    可憐的冥王大人是來求助（討債）的，他的地府已經快被人間的鬼魂給塞滿啦！工作人員都不夠用了，不得不臨時聘請了一大批臨時工，關鍵是上面每年給他撥的款項都是固定的，臨時工又不能不發工資，這直接導致了冥王殿下今年的財政預算非常的吃緊。

    他決定來找“罪魁禍首”討要一些賠償款。

    第29章 大亂將至6

    “罪魁禍首就是你們姜家人！要不是你們當政期間殘暴不仁、禍害蒼生，導致如今的戰亂，地府怎么會多出來這么多冤魂死鬼？總之，這批額外的支出，你們姜家必須要為此負責！”冥王殿下義憤填膺地說，他還沒有算上自己的加班費和勞務費呢。為了順利討債，他這次連習慣性拖后腿的小白都沒帶。

    “確實，姜家族人罪無可赦，可是，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皇帝陛下一臉不解地看著冥王殿下，“我恍惚記得，當年我并未娶妻生子，太子也是從本家過繼的，并非寡人親生。”

    “！！！”冥王殿下被噎了個正著，勉強咽下一口鮮血，掙扎著強撐道，“那，那也是你們姜家人！總之這筆錢我們地府是不會負責的！”

    作為冥王，他自然也是有點私房錢的，不過，自從決定要和小白永遠在一起之后，冥王殿下就一直想給小白搞個神位，這可不好搞，天庭的神位都是有數量限制的，就跟后世某些事業單位一樣，要想增加編制，要不就是有人退休挪位置，要不就是有人外調或者增加名額，神仙的名額不好亂動，因此，只能想辦法捉住某些小神仙的錯處，比如某神話故事里的八戒兄，被打下凡間，自然空出了天蓬元帥的位子。不管是挪位置還是走關系，這都需要大量的花費，為此，他不得不掏出私房錢去天庭四處活動，眼看著就要有眉目了，這種時候怎么可以缺了錢？他是絕對不肯掏出私房錢辦公家事的！

    “那就沒辦法了，我這里自從北越滅國后，也沒了祭祀的人，哪里有人給寡人燒紙錢？”姜元禎攤開雙手，“要不，我送你些陪葬品？”

    “呸！”冥王殿下大怒，“那玩意兒在地府根本沒人要！我要的是冥幣！冥幣！”

    “那好吧~~我可以找人燒一些冥幣，放在我的戶頭上，再命人轉給你，不過，買紙錢的銀子你得自己出。”姜元禎翻了個白眼。他的銀子都是要留給小橋買東西的，往后他們成婚也要花費一大筆錢，可不是拿來給那些敗家子填坑的。

    “好！回頭我便讓小白送些銀子過來，對了，這陣子地府很亂，小白，就暫時拜托陛下幫忙照顧了。”冥王殿下頓了頓，還是決定讓小白暫時住在皇陵，現在地府冤死的鬼魂太多，每天的加班壓力也很大，偏偏小白擔心他吃不消，不管多晚都陪著，小臉蛋眼看著就瘦下來了，冥王大人很心疼，左思右想，只能借口讓小白出公差，前來皇陵協助魔尊殿下處理人間冤魂索命的事兒，這才讓他答應到皇陵來替他分憂，實則是找了個輕巧的活兒讓小白能休息休息，真是用心良苦！

    因為小白要在皇陵暫住，于是，蹭飯的隊伍又多了一個鬼。夏小橋不得不花費更多的精力研究一些可以大鍋亂燉的菜式，況且冬天漸漸的冷了，炒菜也不方便，又沒有空調，通常等所有菜燒好了，炒菜早就涼透了。

    新鮮的野豬骨投入大鍋，燉成一鍋nongnong的豬骨湯，趁著早上沒事，夏小橋和面搟面，做了許多細細的面條，一小堆一小堆地單獨放在一邊。

    “這是要做什么？”

    “做方便面。”

    “方便面是什么面？”皇帝陛下表示不理解。

    “是……哎呀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應該很好吃，你就等著吃好啦！”天氣愈發的冷，白天皇帝陛下也懶得出去，索性就坐在灶下幫忙燒火順便取暖，雖然黃狗兒也不理解，陛下一個鬼仙怎么會怕冷，大概是夏老板說的心理作用？

    夏小橋前世就是一個沒什么進取心的人，閑著無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搗鼓各種美食，偏偏他這種夜貓子經常需要吃宵夜，嫌棄超市買的方便面不健康，索性自己研究出了方便面的簡單做法，也就是在面粉里揉了些油鹽和自己炸的蔥油，然后做成面條下鍋炸好，涼了密封起來，吃的時候，從冰箱里拿點豬骨湯下下去，再加個荷包蛋、一些青菜之類的，就是一碗料足味美的自制方便面了，主要是方便又營養，他自己就是開私房菜館的，豬骨湯這種做菜必備的底湯是每天都準備的，青菜雞蛋什么的家里也都有，除了面條做的費事了點之外，其他和普通方便面也差不多。

    北越別的不好，唯一好的就是各種食材都是原汁原味的，像是菜園子里的小蔥，味道就比他前世親自去農家地頭采購的香蔥味道還要好，炸出來的蔥油非常香，幾乎一出鍋就被皇帝陛下盯上了，自打蔥油的味道出來后，這廝就一直虎視眈眈地守在灶臺邊，親眼看著他將炸好的蔥油舀到陶罐里，再親手將他做面條剩下的蔥油塞到了自己的空間袋里，聞著味道趕來的崔世景和小白連根蔥絲都沒撈著。

    中午，連人帶鬼吃光了夏小橋準備的四十多碗方便面之后，聞著空氣里殘留的蔥油味，小白愜意地把自己丟在軟榻上：“小夏做飯的手藝簡直世間難尋！以后要是不想在人間混了，不如跟我去地府？別的不敢說，給你搞個正式的鬼仙待遇還是可以的。”

    話沒說完，就被皇帝陛下一把甩到外面去了。

    “呃~~小白你胡說些什么呢？什么地府鬼仙的？你是閻王爺嗎哈哈哈~”夏小橋以為小白是吃多了撐的說胡話呢。

    小白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大意說禿嚕嘴了，差點在夏小橋面前泄密，難怪皇帝陛下要把他甩出來了。

    “那個，元大哥，咱們的雞蛋沒有了，還有一些常用的調味料也需要再買一點了，聽說山下正在鬧兵亂，現在下山采買安全嗎？”夏小橋問道，如果不安全的話，那他就要想辦法去找些替代品了，總不能讓侍衛大哥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他采購食材吧？

    好在小雞仔已經長到半大了，等喂到開春應該就能下蛋了，夏小橋自己觀察了一下，雞群里還有幾只小公雞，這樣就太好了，以后可以自己孵小雞，雞生蛋蛋生雞，綿綿不絕，說不定很快他就能有一個自己的小型養雞場了呢。

    “無妨，今日便派人下山采買，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訴黃狗兒。”鬼仙日行千里也不在話下，本地買不到，難道千里之外的大城也買不到？姜元禎不肯投胎固執地留在人間，原本就想無拘無束地活著，要是連只雞蛋都吃不到，成仙還有什么意義？

    夏小橋毫不意外，在他看來，姜元禎就是個不愁吃喝的土豪富二代，整天琢磨的除了吟詩作畫（這個他暫時沒看到）就是美酒佳肴，專門派人跑到很遠的地方采購食材神馬的，前世那些土豪也不是沒做過，作為一個也需要兼職給土豪料理自備食材的私房菜館老板，他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將自己短缺的食材仔細說給黃狗兒聽了，再又黃狗兒將采購單和采買的銀子拿給侍衛，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今天雖然溫度低，但是陽光不錯，目測近期也應該是大晴天，夏小橋想了想，決定自己做些酸菜。

    菜園子里的“大白菜”和前世做酸菜那種大白菜差別很大，一個個跟梅超風似得葉片四散，看起來十分的豪放，這種蔬菜長大了占地很多，砍下來炒著吃，大家都說味道太過寡淡不好吃，據崔氏給的本地土著菜譜里說的，這種菜一般是拿來做涼拌菜的，夏小橋嘗試了一下，果斷放棄，太難吃了！一股水味兒。

    不過拿來做酸菜應該還不錯。一口氣將這些難吃的白菜全部都砍下來，去掉外面的老菜幫，剩下的掰開了洗干凈，掛在繩子上晾干，等到水分全部晾干后，就可以取下來抹了粗鹽放到陶罐里腌漬了，上面再壓上幾塊大大的鵝卵石，將陶罐放在廚房陰涼的地方，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出于對夏小橋廚藝的盲目信任，方歡也從外面的大田里采摘了許多這樣的白菜，大概是種地的時候不小心種子撒在了大田里，自己長出來的，方歡按照夏小橋的做法，招呼自家奴仆們做了滿滿一大缸的酸菜。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足夠多了，可是，冬天的時候，當夏小橋第一次開壇，取出發酵好的酸菜，做了滿滿一大鍋酸菜燉豬大骨分給大家的時候，她才開始后悔：當初真該再多做幾壇子的！要知道，女人對于酸菜這種脆爽開胃的小菜，那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更何況，很快夏小橋又開發出了酸菜魚、酸菜豬rou燉粉條、酸菜炒rou等等美食，當然了，魚是侍衛們從外面買回來的，本地河里的魚他可不敢吃！

    “啊啊啊~~我感覺自己都胖了！”小白捏了捏自己并不存在的肚子。

    “光吃不動當然要長胖！走吧，正好有事要你幫忙。”崔世景一把拎起小白。

    “你干什么啊？我不走！小夏說晚上要做鹿rou酸菜餃子的！”

    “放心，耽誤不了晚飯，我還想趕回來吃餃子呢~”

    第30章 大亂將至7

    “元大哥，開春咱們另外挖個池塘養魚吧？還可以養點蝦子和螺螄什么的，都很好吃。”前世就喜歡吃水產品，夏小橋不由得就有些饞了。

    “嗯，我會讓他們去做的。”

    “菜園子里的白菜都砍掉了，新種的蘿卜苗也發芽了，很快就有蘿卜苗吃了。”夏小橋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叨著。

    直到小白屁滾尿流地跑了進來——

    “陛~元大哥！救命啊~~~出大事了！”

    “什么事？”

    “有鬼！厲鬼！特別厲害的鬼！”

    夏小橋一臉看蛇精病的表情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