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節(jié)
第二天,她起了一個一大早,早早地就跑到云溪房間門口站崗,等著云溪開門。 可是,從七點半等到八點,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想了想,打電話到前臺問服務人員:“早上有沒有人送早餐進去?” “您說冷小姐?”服務員滿臉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時針:“冷小姐今早六點多鐘就下船去了。” 什么? 司徒白一臉震驚,抿了抿唇,掛了電話。 她現(xiàn)在很肯定,云溪絕對昨天有事瞞著她。 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想了想,立刻打了電話給鎏金,聽了她的描述,連老金都覺得有點離奇。兩人打云溪的電話,竟然一直是語音提醒,無法接通。 心頭一亂,當即就想打電話給嶠子墨。 “你別急,先到我家來,我們再找找看。現(xiàn)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萬一只是云溪心情不好,想要散散心呢?”鎏金擔心,以嶠子墨對冷云溪的在乎,搞不好立刻把b市掀過來,但,目前都只是她們猜測,萬一,只是誤會,反而造成不好的影響。 司徒白深呼吸了兩次,強自鎮(zhèn)定了下來,立刻下船驅車回了b市。 一路上,不管怎么打云溪的電話,都沒有反應,只覺得一顆心簡直沉到了最低處。 來到鎏金的住處,兩個人一見面,看到對方的臉色,便知道,一點線索也無。 心頭火急火燎的,偏偏,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為什么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司徒白雙手緊握,有點喃喃自語道。 鎏金沒有吭聲。她們現(xiàn)在非常被動。她剛剛給冷家打電話,故意問李嫂云溪在哪,答復卻是一直沒有回來。如今,人聯(lián)系不上,難道真的要去找嶠子墨?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打開,晁凡疾步從外走進來。“我知道,她去哪了。” 語畢,也不待兩人露出驚訝的神色,直接將手機遞到兩人面前。 屏幕雪亮,上面恰似一張照片,雪白的被褥上,一個人靜靜的躺著,恍然毫無生氣。唯有呼吸器架在臉上,依稀能看到他孱弱的呼吸。 鎏金和司徒白不可置信地頓時捂住了嘴,眼角微微一紅,直直地望向晁凡,“怎么回事?” “張博在路上摔了一跤,學院的學生在路上碰到了,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昏迷不醒了。醫(yī)生說,是碰到了后腦勺,有血塊,現(xiàn)在人還在昏迷狀態(tài)。”晁凡的父親算起來和這位張博在學術學識方面都是泰斗級別,惺惺相惜、交情頗好,沒曾想,剛剛竟然是父親給他打電話,說讓他趕緊去醫(yī)院找相熟的醫(yī)生,能幫就一定要竭盡全力。想到女友因為冷云溪忽然不接電話而神色焦急,這才急忙忙地趕過來。 鎏金和司徒白忽視一眼,心中已有七分把握,云溪絕對是去了醫(yī)院探病,這才連電話都沒有顧上接。 如果說,校園給云溪留下最多記憶的兩個人,一個是詹溫藍,那么另一個,絕對是張博。 最為最賞識她的老師,從來都是護短得光明正大。明明已經(jīng)桃李滿天下,放言不再收徒,卻為了云溪破例,手下唯一的關門女弟子。 可惜,因為事情忙,云溪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去見過他了。 即便是前段時間,大家一起同學聚會,也沒有人想起來回恩師那里去拜訪一下。 望著手機里,老人孱弱的樣子,兩個人同時心頭一顫。 拿起背包,就往門外沖。 晁凡緊隨其后,三人開車到達醫(yī)院的時候,重癥病房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地給包圍得密密麻麻。 大多是耳目靈敏的商界名人,曾經(jīng)和張博有過往來,剩下的,便多數(shù)都是b大的學生。許多畢業(yè)多年的師兄師姐們也候在門外,滿臉擔憂地等在走廊口。 鎏金和司徒白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云溪。 倒是晁凡最為鎮(zhèn)定,四處打量了一番,終于,在二樓的戶外陽臺上,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只不過,站在云溪對面的那個男人,是誰?…… 章寒食指、中指夾著香煙,任煙氣在空中盤旋,卻是沒有抽一口,他就這么靜靜地盯著冷云溪,仿佛在研究什么奇珍異類一般。 “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電話給刪了。”良久,他終于開口,只是,一出聲,話里的諷刺意味便是傻子也聽得一清二楚。 云溪依舊平視著他,仿佛,他說的一切,到了她耳邊,都自動被過濾了一般。 章寒氣得臉色通紅,正準備開口,冷云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看在我老師的份上,一直沒有對你動手。你最好不要讓我連最后一點忍耐力都全部告罄。”當初,章寒作為雙面內(nèi)鬼,先是潛伏在祁湛的公司,后來也輾轉去了藍朝升的金貿(mào)國際。說到底,他是蕭然的得力下屬兼心腹好友。當初,數(shù)次給她下了不少絆子。她將整個蕭氏毀了的時候,要不是看在他喊張博一聲“表姨夫”,絕對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放過他。 “你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心?我簡直懷疑,你壓根連人最起碼的七情六欲都沒有!”章寒忍無可忍,一把將煙頭狠狠扔在地上:“你厲害啊,整倒了蕭氏,弄死了張先生,把蕭然逼得從此不踏入b市一步、自我放逐,你很得意是不是?” 云溪漠然地看他一眼:“如果你找我出來只是要和我說這些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她很感激他發(fā)短信告訴她張博的事情,但是,其他的方面,她實在不想和這人多扯一句話。 “云溪。”鎏金和司徒白這時正好從走廊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嚇死我們了,干嘛不接電話?”就算是知道張博在急救,也不應該關機吧? 云溪一愣,抽出手機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昨晚看到張博急救的短信后,整個人腦子都嗡嗡作響,連手機都忘了充電,“沒電了。” 鎏金、司徒白一臉黑線。 隨即又有點詫異地看著站在云溪背后的章寒正冷著一張臉,直直地看過來:“那是誰?” “不相干的人。”云溪懶得再看他一眼,這人對蕭然的事情始終耿耿于懷,覺得是她害得整個蕭氏轟然坍塌。但,那又如何? “醒了,醒了!”里面忽然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 她們?nèi)送瑫r一愣,下一刻,急忙往病房跑去。 剛剛跑到走廊,便被堵住,人來人往間,醫(yī)生直接將她們這群訪客全部隔離在外。 不過很快,醫(yī)生便從病房走了出來,交代忽視,重點觀察二十四小時,沒有問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云溪透過隔離玻璃,見張博慢慢地睜了睜眼,似乎在適應光線,隨即,微微側了側頭,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竟然就在那么一瞬間,他正好看到了她。 下一刻,他嘴唇微微勾了勾,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臉色蒼白的老人,沒有了平日的活力,這一刻,竟脆弱得讓人不忍直視。 云溪閉了閉眼,怔怔地往后一退。竟是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轉頭,跌入那熟悉的懷抱。 嶠子墨慢慢地將她的頭扣在自己胸前:“云溪,別擔心……。” 聲音溫柔而沉靜,連說話,似乎都怕驚擾到她一樣。 那一刻,她渾身似乎都微微一顫。下一瞬,她終于放任自己徹底陷入這個男人最安全的懷抱。 她發(fā)現(xiàn),人果然不能過得太安逸。當年,自己一個人逆流而上,在蕭氏最開始被人譏諷著一路坐上首席cao盤手的時候,從未軟弱過。但如今,明明什么都擁有了,但是,看著自己敬愛的人,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心就像被人剮了一塊一樣。 自從張翠兩次進出急診病房之后,她對這個地方,已然太多憎惡……。 四周有不少人同時望過來,冷云溪因為是張博的閉門弟子,許多人都認識,只是,這個男人……。 望著,擁著云溪靜靜靠在墻邊的男子,所有人這一刻,不知道是被他的風度,還是他的氣場所震驚,竟然,全場一片緘默。 護士推著醫(yī)療用品從過道上走過的時候還在驚奇,怎么剛剛那么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這么安靜,待看到簇擁的兩人之后,終于明白,原來,有些人的存在,光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便讓人有種安定沉靜的心情。 章寒冷冷地站在窗外,看著他們兩人。 低頭漠然一笑,轉身,從另外一頭扶梯直接離開。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專長 四周有不少人同時望過來,冷云溪因為是張博的閉門弟子,許多人都認識,只是,這個男人……。 望著,擁著云溪靜靜靠在墻邊的男子,所有人這一刻,不知道是被他的風度,還是他的氣場所震驚,竟然,全場一片緘默。 護士推著醫(yī)療用品從過道上走過的時候還在驚奇,怎么剛剛那么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這么安靜,待看到簇擁的兩人之后,終于明白,原來,有些人的存在,光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便讓人有種安定沉靜的心情。 章寒冷冷地站在窗外,看著他們兩人。 低頭漠然一笑,轉身,從另外一頭扶梯直接離開。 鎏金見云溪臉色并不太好,自己轉身去找護士打聽了張博的情況。得知,已經(jīng)渡過危險期,但最少要過二十四小時之后才能探病。回頭,原話轉達給了云溪:“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昨晚估計沒有休息好。等明天一早上就過來,到時候,張教授也恰好恢復了一些。” 嶠子墨撫了撫她的頭:“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云溪轉頭,又看了一眼隔離病房,張博已然雙眼緊閉,陷入了昏睡狀態(tài)。于是,點了點頭。 嶠子墨朝鎏金、晁凡、司徒白頷首,轉身,摟著云溪朝醫(yī)院外走去。 不少人交頭接耳,靜靜朝他們倆望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攀談。 冷云溪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暫且不說,光是嶠子墨臉上冷肅關切的表情,就讓一干人等看得一清二楚。 “晚上好好睡一覺,不要想太多。老人家摔跤是很正常的事情,這種意外誰也沒辦法預料。再說,據(jù)我所知,張教授身體底子很好,我會讓人找最好的保健醫(yī)生為他康復。嗯?”車已經(jīng)開到冷宅門口,嶠子墨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靜靜地開解她。 “我知道。剛剛在醫(yī)院只是有點嚇到了。”剛重生那會,在學校里,其實壓根沒想多讓人矚目。如果不是那次cao盤演練比賽,她也不會成為張博的關門弟子。學識淵博、為人風趣,在很多方面,他經(jīng)驗豐富、常常能給予她最好的引導。她沒想到,就在前幾天才在校園口聚會,當時沒有去探望他,如果去了,是不是會不同? “云溪,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嶠子墨嘆息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冰涼的觸覺讓他有點皺了皺眉:“這是意外,誰也沒辦法避免。” 云溪默默地將頭枕在他肩膀上,靜了一瞬,才慢慢道:“我知道。” 嶠子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發(fā)梢。 外人只道她冷靜自持,卻能有幾個人能看到她這般長情繾綣的樣子? “來,我送你回家。”他下車,打開車門,靜靜地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朝庭院走去。 云溪便跟著他,感覺到自己被這個男人用最寵愛的心呵護著,似乎,昨晚的徹夜難眠已然遠去…… “這是怎么了?”張翠一開門,見自家女兒臉色微微發(fā)白,卻又不像不開心的樣子,轉頭,望向嶠子墨,滿臉擔憂。 “張教授早上出了點意外,剛剛我們從醫(yī)院回來,云溪有點擔心,所以氣色不太好。”嶠子墨微微一笑,讓她放心。 “張教授?”張翠一愣,立馬反應過來是之前大學的老師,還曾帶著云溪出國交流學習過,名聲、才氣都非常出名。當即,心頭一跳。但見云溪臉色雖然發(fā)白,卻沒有太過悲傷的情緒,應該現(xiàn)在老先生的身體已無大礙。 “現(xiàn)在住在哪個醫(yī)院?可需要幫忙?”一邊拉著兩人一起進門,一邊問。 “沒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渡過危險期。”嶠子墨安撫地解釋道,隨即朝云溪笑了笑:“晚上,你好好睡一覺,明早我來接你。” “好。”她點了點頭。勾了勾唇角,終于,恢復了幾分氣色。“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見他進門連坐都沒坐,就拿著外套轉身要走,云溪拉住他的手。 “不吃了。回去還有點事。”他下午臨時接到電話,朋友說在醫(yī)院見到她,他擔心是她自己身體不舒服,立刻趕到醫(yī)院。辦公室里其實還留下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那你路上小心。”他工作的繁忙程度相對于她而言,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下午,他突然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時候,她就有些驚訝了。不愿意再耽擱他事情,索性也不再留他。 “記住,晚上好好睡一覺。”吻了吻她的眉梢,嶠子墨這才朝張翠頷首離開。 張翠見慣了女兒和嶠子墨之間的親昵,對于吻額頭這種事情,壓根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從臥室里,拿出一套睡衣,抵到她手邊。“去洗個澡,去去乏。” 云溪揉了揉太陽xue,低低應了聲。果然,洗完澡、吹完頭發(fā),大約是因為心情放松下來的緣故,整個人都昏昏欲睡。剛睡倒沒幾分鐘,便陷入了深睡眠狀態(tài)。 第二天,幾乎是一覺睡到了八點。 換了身輕便的衣服,下樓,便見嶠子墨坐在餐廳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