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jié)
而這幕在空中纏繞在一起的畫面,正是當初她最感興趣的運動! 當時在美國散心,到達黃石公園的第九天,嶠子墨帶著她坐上了世界上聞名遐邇的武裝攻擊直升機——ah—1“眼鏡蛇”直升機! 原本準備給她一個驚喜,帶著她體驗一把“跳傘”的刺激,誰知,驚喜于他來說,差點成了驚嚇。 她在萬丈高空處,直接推開了他,一個人遨游,放縱自己享受失重的刺激滋味。只是輕輕一推,空中的風凌冽地將他們的距離撕得越來越遠,他驚愣當下,試圖重新拉回距離,卻發(fā)現(xiàn),這并不容易。 她微笑著,看著自己在屏幕里的樣子。 “嶠子墨。”她叫他的名字,那聲音里,分明含著絲絲笑意,絲毫不像是在半空中,連降落傘要怎么打開都不知道的人,“嶠子墨,這一次,換我來。” 他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她已雙腿一并,如一支筆直的箭。 隨著重力的影響,他們已然穿過云層,離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 那種被迫往下墜落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離拉開降落的時限越來越近,再不抓住,她即便背著降落傘,也無法安全生還了。 他卻信她,信她這個無論從背景經(jīng)歷還是從前習慣都不可能去跳過傘的人。只因為,她說,這一次,換她來靠近他! 慢慢敞開雙臂,他平靜地,近乎以一種信任到無底線的態(tài)度,望著她,俯身沖來! 那是一次孤注一擲! 像是一次冒險,又像是一次奇緣。 她毫無遲疑的俯沖,竟是,毫無瑕疵地,直接撞上他的懷里。 下一瞬,他毫不遲疑地拉開了自己的背包。 瞬間,黑色的降落傘在天空中綻開,就像是一副最美的畫卷,遙遙扶起,在那廣袤到不可思議的一片黃沙中,他們緩緩地落地,卻是,最終,落在一棵枯萎至極的老樹上…… couldthisbethegreatestloveofall這也許就是偉大的愛嗎? iwannaknowthatyouwillcatchmewhenifall我只想知道你會在我墜入愛河的瞬間緊緊地相擁入懷。 soletmetellyouthis所以讓我來告訴你, somepeoplewaitalifetimeforamomentlikethis人們等候了一生只為了這樣的一刻…… 音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云溪卻忽然心靈一顫。目光,久久地定在她和嶠子墨相擁站在老樹上的畫面,只覺得,心跳越發(fā)地不受控制。 就在這時,這寬闊無人的四周,忽然,一片光芒驟亮! “咻——咻——嘭——”數(shù)不盡的煙火爭先恐后地在游輪兩側(cè)迅速升空,劃破天際的聲音轟然乍現(xiàn),轉(zhuǎn)瞬間,云溪只看到,無邊流光! 那極盡奢華璀璨的煙火,艷麗四射、風光無限,簡直將這靜謐的星空都對比成了背景。 各色綺麗、華美綻放,云溪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仰起頭,看著那奪下整個夜空的煙花,只覺得,流光肆意。 就在這時,他自黑夜走出,如浮途世界上最亮的一抹光,將所有的熱鬧全部逼退。 浮華散去,抵不上他眸色輕轉(zhuǎn),便已讓人色授魂與。 “冷云溪。”他一步一步走來,如同踏在這世上最筆直寬闊的大道,云溪卻只聽到自己耳邊心跳聲驟然作響,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連嶠子墨都能聽到她的心跳。 見她目光微微頓住,他卻毫不氣餒,又輕輕喚了一聲。 這一次,云溪終于收起了臉上驚愣的神色,靜靜地朝他一笑。 笑容溫暖而純凈,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美好。 他的腳步便微微一頓。 自第一次見到她,他見過她無數(shù)的風情。 機靈狡詐的、詭譎凌厲的、強勢果斷的,但是,從沒有一次,看到她的臉上露出過這樣毫無防備的純凈。 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對上自己最信任的人,毫無保留、絕無她心。 為了這樣的一個笑容,他付出了許多,從祁湛到詹溫藍、再到陳昊、蕭然,他每每看著她身邊的男人鎩羽而歸,心中卻越發(fā)有種不能確定。 她本就淡薄清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背叛和過往,是否真的能放下所有,恢復最初始的那份純真與信賴? 這一刻,望著璀璨煙火下的笑容,他只覺得,心中從未這般暢快! 他終究還是將她的這顆七彩琉璃心拘于掌心,揣在胸前! 地燈忽然全部亮起,印出他深邃的五官和那雙絕塵脫俗的眼睛。嶠子墨終于,在她面前站住,忽然,勾唇一笑。 恁般風雅、傾世之姿! 原來,寫意風流,說的便是如此情景! 云溪已然被今晚這么多的突然狀況弄得應接不暇,但,此刻,看到嶠子墨露出這樣的笑容,只覺得,連心尖最后的一抹都酥軟了下去……。 “你果然早有計劃!” 云溪抿了抿唇,目光意有所指地又朝著屏幕望了過去。 誰曾料到,從她拒絕他的時候開始,他就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全部記錄了下來? 如果是別人干了這種事,她怕是只會冷笑一聲,直接一紙律師函送過去,但是,這是嶠子墨,天上地下,連他朋友都覺得無人可以配得上、注定要一輩子高高在上、遠離塵囂的嶠子墨! 他這樣的人,什么女人要不得? 偏偏對她上了心,動了情,不疾不徐地一路陪著她度過所有的過往! “別動。”見她想要上前一步,嶠子墨突然開口。 云溪頓時手腳一定,僵在原地。 他卻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眸中的那抹深意微微一閃,竟是慌得云溪都有些出神。 “今晚,我最重要的一句話還沒有說。”他的右手,忽然慢慢地放進胸前的內(nèi)懷口袋,云溪的呼吸便在這一刻,徹底頓住了! “想不想聽?”他緩緩地抽出那個盒子。復古優(yōu)雅的朱紅色,在他的掌心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云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連唇邊的笑容都漸漸散了。 這一刻,她才忽然發(fā)現(xiàn),嶠子墨竟然去換了一身筆挺西服,黑色的西褲上沒有一絲褶皺。 “冷云溪,你愿意,嫁給我嗎?”十個字,從他唇邊一一吐出。 云溪卻覺得,這一刻,怕是她再重生一世都絕不會忘記這一瞬的感覺! 原來,一句話,竟然真的可以代表一世的許諾。 她眼睜睜地看著嶠子墨竟是單膝跪地,一寸寸地在她面前委身屈膝,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瞬間流下! 她有點被這句話,一下子沖擊得忡愣了,連臉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他,似乎,這一瞬間,連話都忘了該怎么說! 嶠子墨,他竟然在今晚,以這般鄭重風光的儀式,向她求婚! “答應啊!怎么還不答應啊!”站在暗處的那四個人幾乎都要被急死了。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冷云溪,只恨不得自己能站得再近點,以便將這樣一場世紀求婚徹底刻在腦海里。 嶠子墨半仰著頭,靜靜地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憐惜和微醉,神色卻依舊沉著鎮(zhèn)定。 只是,無人看到,他那扣著那個朱紅色的盒子的指尖竟微微有些發(fā)白……。 ☆、第二百七十九章 吃貨本色 當光源出現(xiàn)在太陽的底下時,往往會顯得無足輕重、毫不起眼,可在萬籟俱靜的黑暗中,在這片連煙火都漸漸消失的景色中,他自屈膝而立,眉目如畫,雋永高貴,此刻,右手持著那枚朱紅色盒子,目光直直地落到她眼底。 云溪忽然有一種被月光灑滿心頭的感覺。 她曾以為,自己這一世,愛情,總會沾染上一絲陰翳。不是他的問題,不是任何人的問題,只是,心,若是曾經(jīng)受過傷,總歸會留下痕跡。哪怕她換了一個全新的rou身,哪怕這一次,她出身名門、手握今天財勢,可是,傷便是傷了。刻在心頭的那一道疤不會因為時光流逝,而消失無蹤。 可今天,在剛剛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她卻忽然頓悟了。 人,若是止步不前、沉迷于過往的傷痕,這一世,或者,不過照樣是一具行尸走rou! 她曾拒絕過他,哪怕,自第一次見面,便已心存好感。 她曾在他們之間樹立過層層隔離,哪怕他費盡心力,她已然熟視無睹。 可,他沒有就這樣聽之任之。 高潔俊雅如嶠子墨,何曾受過女人這般的刁難? 可是,從香港到開羅,再到紐約……。 他每一步都走得不徐不緩,雍容淡定。什么時候被他攻破了心房,又什么時候漸漸地習慣于他的存在? 她之前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她自詡自己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看開,但對于他,她似乎總是不忍心徹底推之門外。 可是,今晚,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一直用他最執(zhí)著的心在和她訴說著“一生一世”最美的情話。 不曾用任何浮夸的海誓山盟,只是這樣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眼看她權(quán)勢漸穩(wěn),眼看她手執(zhí)牛耳,眼看她徹底顛覆蕭家,眼看她逼瘋張先生……。 不管按照世俗來說,是對是錯,他從來都站在她的這一邊,低頭淺笑,眉目含情。 就如今天這場求婚。 這般鄭重,這般奪目! “冷云溪。”他那雙好看的眉終于忍不住,微微蹙起。眼看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對自己的求婚竟然還能出神,估計,再脾性出塵的人,也會皺眉。 “嗯?”從思緒里回神,看到他的眼神,忍不住低低一笑。“嶠子墨。”她喚他。已然許久,她不曾叫他的全名,自那次之后,她向來直接一遍一遍地喚他“子墨”。君子優(yōu)雅,溫潤如墨。不知道是誰給他取得名字,當真貼合他的性情。 他側(cè)頭,俊雅的外表越發(fā)顯得有些超塵脫俗,似乎靜靜地在等她后面的話。 她卻再不說一個字,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個朱紅色的盒子上,意味深長。 至此,站在暗處的那四個人,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就差一口氣,就真的要吊沒了! 從來沒見過這么沉著淡定、優(yōu)哉游哉的女人,收回前面的評價,此女子,真乃神人也! 可是,她要是再不答應,嶠子墨會不會暴走啊? 雖然很不厚道,但是,這么多年來,看著這高人出神入化的樣子,突然有人滅了他的傳說,光是想想,竟然忍不住心潮澎湃啊! 只可惜,眼下兩位當事人,壓根沒心思去注意別人的想法,一個扣著盒子的手心已然微微汗?jié)瘢粋€卻目光執(zhí)著地落在某處,像是突然不愿意開口了! 就在這一瞬,嶠子墨忽然心頭一動,隨著她的目光,靜靜地也看向自己手中的珠寶盒。 下一刻,他緩緩地打開盒子,露出里面那枚切割完美的鉆石戒指。 這一刻,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