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敢把她當玩具,隨手用來就玩是吧,她倒是不怕玉石俱焚!反正,不能被喬家正名的話,與其一輩子這樣過著龍套的生活,她還不如去死! 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會怕喬老,自己的父親嗎? 不過,他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她卻是打從心底里一清二楚,為了以防萬一,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似乎并沒有聽到。她拿著電話,站在床頭,一直等著,直到電話那邊提示,“對方無人接通。”她立即又重新撥了過去,這一次,響了五聲,對方,終于按了接聽鍵。 只聽,慵慵懶懶,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那廂傳來:“cristina,這么晚還打電話來找我,看來,你的耐性是越過越回去了。” 云溪打了個呵欠,十分鐘前,嶠子墨才把她送回家,她還沒來得及洗澡,就聽手機在瘋狂地響,為了影響家里人休息,索性關了靜音。 對于這通電話,她絲毫不感意外。 畢竟,能有身價和喬家對抗,且樂于讓喬老不好過的人,全b市,沒有幾個!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cristina既然能想要驗明dna這種手段來了,打電話找她來從中幫忙,不過是遲早的事。 只不過,看看這時間點,都已經快十點多了,她就沒點該有的教養,明天早上再打電話嗎? 聽到云溪那平靜得仿佛早有所料的聲音,cristina唇邊的弧度頓時一僵,當下明白,她自己近期發生的事情,統統都在對方掌握之中。這種被人時刻監視、卻絲毫當做空氣一樣對待的感覺,像是被碾在地里,毫無尊嚴。 眼中的羞辱之色一閃而逝,她再出聲的時候,卻已經卑微到了塵埃里:“冷小姐,冒昧這么晚打擾你,實在抱歉。只是,如今,我已經再沒有什么人可以依靠,我父親的事情你也知道,對他來說,我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東西,但,我是無論如何,不能這樣不清不白地被人欺辱了,還悶不吭聲。” “話說的這么斯文,我都有點不太適應了。你不如干脆的說,我和喬老是死對頭,但凡能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我都有興趣插手。”云溪喝了一口窗邊的溫水,唇邊掛起一道微微的弧度,卻,絲毫沒有笑意。 “cristina,你該知道,我是個商人。無緣無故去做好事,絕不是我的風格。” “不會,絕不會讓您白忙一場的。只要,”cristina腦子迅速轉了又轉,終于將藏在心底許久的砝碼亮了出來,“只要您肯幫我這一次,我把我父親當初陷害冷家的秘密告訴你!” “秘密?”云溪不屑地笑了笑,“還能有什么秘密。我爺爺和他的恩怨,從來不是什么秘密。”要不是他懷恨,惦記著是她家老爺子害了他兒子,他怎么會一門心思想著要讓整個冷家倒臺? 只不過,當初老爺子是基于愧疚心理,以為只是沖著他一個人來的,所以當時什么也沒說,直接就任那群人直接把他帶走“協助調查”而沒有一句解釋,如今,可沒有這么輕易的事。 “不,不,不……。”cristina那邊忽然聲音一高,這個人都明顯激動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這樣!” “哦?”云溪放下水杯,手指在那透明的玻璃上,輕輕跳動,難得的有耐心地等著她往下說。 “當初詹家同意和喬老、張先生站在一起,陷害冷家時,主要是因為,一把鑰匙和一個盒子!”cristina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靜靜地將過去自己知道的事情,慢慢道明。 冷樁髯是以軍功一路升上來的職務,在最鼎盛的時期,b市里幾乎人人要避其鋒芒。雖然爬的高,但都是真刀實槍拿命拼出來的,沒有人敢置喙,可要說他最讓人艷羨的,除了他那三個都極為成器的兒子,更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的夫人。傾國傾城的上海灘大家閨秀,不戀權貴,以身相許。當初,喬老和他還是親朋,這位美人夫人迷離之際,他也曾去探病,親眼見到她留給他的一把鑰匙。去世后,冷樁髯卻是官運亨通起來,當初,他還曾將這事說給cristina的母親聽,連連大嘆驚奇。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誰知,云溪卻是冷哼一聲,索然無味……。 ☆、第二百五十章 盒子 電話那邊的cristina戛然而止,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為,為什么?” “這種老梗我已經聽過了,有沒有其他帶點新意的理由?”云溪漠然地從窗邊站起,走到陽臺。花園里,綠色的草地,帶著種夜晚獨有的濕氣,散發出一種清冷的味道。 “聽過了?”cristina不可思議地低聲重復。 云溪冷冷一笑,那個盒子和鑰匙的事情,她之前就聽喬老他們提起過,但這不過是個借口,借此將詹家釣上鉤的一個把戲。喬老和張先生早已經仕途上沒有任何可能,怎么會為了那么個涉及“官運亨通”的盒子,費盡心思?只不過,當初詹家的那位被眼前利益蒙蔽,完全是聽說了有這么一件事,于是揣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才會成了他們的馬前卒。 cristina一怔,簡直懷疑自己懷揣的最后的砝碼竟然毫無用處,整個人有些澀澀發顫。如果,如果冷云溪不肯幫她的話,喬老絕不可能那么容易地承認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不殺她,但這輩子,她也別想再在公眾面前開口了。就算是監禁,他也會讓她從此在世人面前消失。想到此,她簡直憎恨起自己的沖動來,如果,如果早一步,先和冷云溪打了電話,再做決定,或許,她還有后路,可,現在,她已經站在懸崖口,什么都沒有了,只要后退一步,便永不超生……。突然,她雙眼中閃過一道亮色,像是憶起什么關鍵,突然音調一高:“不,不是的,真的有那個盒子!” cristina不給云溪說話的機會,繼續快速道:“我mama當初有告訴我,整個冷家把這個盒子護得密不透風,當時有同僚聽到風聲,專門派了人去偷,后來,第二天就從b市銷聲匿跡了。當初這事,聽說在小范圍里鬧得極大,大家都說,那里面肯定是冷家不外傳的東西,至少也是傳家寶,所以,后來輕易沒人再敢去打那個主意。你想想,要是詹家的人不知道真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上當?你,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以嶠子墨的能力,這件事情,他絕對能查得一清二楚!” cristina沒說的是,這事,不僅她聽她媽當初當玩笑話一樣念叨了一句,最主要的是,當初,她是張先生的禁臠的時候,更曾聽他提到過。只不過,那時候,她壓根沒往心里面去,只記得,當初張先生說,他被強制壓到香港的時候,曾想過種種辦法回去,其中之一,就是準備下手這個冷家的盒子,之后,之后不了了之,也不知道是因為當初盒子保護得太好,還是壓根他就沒有機會下手。只不過,這話說的時候,是在床上,她實在不愿意在冷云溪面前提起當初的種種。同樣是正直青春年華,她冷云溪處處高貴,她卻已經幾經輾轉,在無數的男人身下過活。饒是她臉皮再厚,卻也有羞恥心。 云溪扶著陽臺欄桿的手,微微一頓。 cristina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和她扯這種謊,她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如果當初沒有這么件事,敢撒這種謊,別說等著她的有喬老的手段,她都能讓cristina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如果真的是有那么個盒子,為什么,她在家里這么受寵,卻從來沒有聽人提到過? 云溪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喬老心心念念的東西,既然不是借口,為什么,當初陷害冷家“協助調查”不成之后,卻再也沒有了動靜? 還是說,他一直在伺機而動? 右手,輕輕地敲了敲欄桿,她目光深深地看向自家院子。 即便cristina今天不打來這一通電話,她也準備在喬老去香港的時候給他來場別開生面的“見面禮”,之所以吊著cristina,不過是準備讓她徹底失去主動權,全部聽命于自己的指派,這樣也方面之后的安排,只是,她既然提到這個盒子,不管里面是什么,看來,還是要好好查一查了……。 “等我電話吧。”不過,在這之前,首先,她要先驗驗看,是不是真的存在這么一個重要的“盒子”。 cristina那邊果然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的底牌實在不多,只要能讓冷云溪助她這一次,翻身之后,什么都能掙回來了。低聲下氣又如何,只要,只要能給她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忽然,她像是瘋了一樣,扔掉手上的手機,一個人歪到角落里,雙手抱頭,嘶聲裂肺地哭了出來。 憑什么!憑什么別人出身就能心安理得地叫著“爸媽”,她卻是個母親被人叫做小三,父親不愿意承認的私生女。她也想要開開心心地一家人站在一起,更想要得到父母的呵護,可除了別人的蔑視和嘲諷,她能得到什么? 這輩子,她投生在喬家這種地方,身為女子,就是她的錯嗎? 明明都是老天安排的,那為什么這些不公卻要讓她一個人來承擔? 如果不肯要私生女,那他當初為什么要豢養她的母親! 錯,錯,錯!全部都是錯! 既然這樣,憑什么,她不能去爭取!她再也不要做人下人!被人給輪番強了,都不敢說話的戲子,這不是她的歸宿! cristina冷冷地站了起來,一張美麗嬌艷的臉上,寫滿了怨毒與狠辣!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被喬老擺布! 而云溪,這一晚,睡得并不是很踏實。她自己明白,即便家里真的有這么一個盒子,不愿意告訴她絲毫,肯定是有原因。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她父親,向來偏疼她,但大事上都極為嚴苛,可張翠不一樣,她對她的疼愛簡直是到了骨子里,如珠如玉,如果是真的,不該連一點口風也沒有。但cristina那信誓旦旦的話,又絕不像說假,最關鍵的是,說假話對她現在來說絕無半點好處。 一時間,她腦子里就像是有兩個人在拔河一樣,弄得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太好。 李嫂為她端了早餐后,看她神色有點差,“是不是昨天太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她以為昨天打了一天高爾夫球,晚上又陪著司徒白和鎏金她們到很晚,沒有休息夠,她才會臉色不太好。 看著李嫂關切的眼神,云溪目光微微一閃。 李嫂在冷家也算是一家子里的成員了,如果真的有那個盒子,按理來說,問她最方便。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是突然一轉:“沒事,就是昨晚回來的時候喝了些茶,晚上睡不著,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下。” 李嫂果然一臉無語:“都這么大的姑娘了,睡覺前還喝茶干嘛,以后可要注意點。小姑娘的身子最嬌貴了,你現在還不知道,等你以后結了婚……。” 眼見李嫂要嘮嘮叨叨個沒完了,云溪揉了揉太陽xue,趕緊吃早飯,隨即擺了擺手:“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中午不用準備我的午飯。” 張翠還沒起床,李嫂聲音不好太大聲,只得無奈地望著她一路離去。 到車庫取了車,云溪毫不猶豫地朝嶠子墨的住宅方向開去,涉及當初官場的事情,自然是找專家來得最快。更何況,他并非外人,查起來,也比她另外找人方便得多。 到了目的地,正好上午八點,嶠子墨吃了早餐,正準備出門,就看到一輛跑車帥氣地在他家門口一個甩尾,利落地停在那里。 車門徐徐打開,一道靚麗的身影慢慢出現在眼前,本覺得,這般美景,當真是稀世,他卻在對上她的眼睛時,嘴角的弧度微微一頓。 “怎么了?”他迎了上去,敏感地發現,她的心情有點不對勁。昨晚和鎏金、司徒白告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現在的表情,這么……。 “先進去吧,有點事我想要讓你幫我。”云溪疲倦地笑了笑,因為失眠,今天她實在提不起勁,索性,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最堅實的依靠。 嶠子墨的神色微微一變,他還從來沒聽過她開過口讓人幫忙。 從當初冷家陷入最尷尬的境地,哪怕整個b市都風聲鶴唳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在歐洲呆了三個月,然后一身輕松地回來復仇,即便當初,她都沒有去開這個口,如今,卻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讓她這般踟躕? 走到廚房,親自為她倒了一杯水,嶠子墨并沒有催促,只是坐在她身邊,將水杯遞了過去。 云溪的指尖觸到了那么溫暖,忽然,就覺得,整個人放松下來了。 她之前篤定,那個盒子和鑰匙的事情,不過是喬老故弄玄虛,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她基本上,卻懷疑,大半,那是真的了。 如果是真的,冷家上下對她閉口不提,覺不會是巧合。這背后,藏著什么? 見她眉目間掩不住的疑惑,嶠子墨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到底怎么了?” 他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有點低,忍不住又摟緊了些。 云溪慢慢地垂了垂眼簾,嘴邊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她并不是冷云溪真身的緣故,享受著冷家自上而下的寵愛,卻總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畢竟,她從心底里覺得,自己是重生的,并不是真正的冷家那個驕縱到不可一世的女孩,在外面,在商場,她可以真憑實力地去和別人斗,但在家里,她沒有那么足的底氣,像一個無知者無畏的天真少女,去當面詢問。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平靜了許久,她終于在他的懷里找到了往日的沉著。慢慢地從他肩膀處抬起頭,她的目光,冷靜一如往昔。 嶠子墨揉了揉她的頭發,卻是微微一笑,像是剛剛她那所有的情緒外露都是幻象一樣:“你說。” 既然要他出手,怕不是什么商界的事情。 “我想知道,當年,是不是我祖母真的在臨終前給家里留下來一個黑色的盒子和一把鑰匙。”終于,云溪將心底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嶠子墨眼底劃過一道詫異,他絕沒有想到,會讓她上門這般鄭重其事的開口的事情,不是針對喬老或者其他人,而是自家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可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根據云溪剛剛所有的表現,他也已經清楚,云溪想知道這事,卻不愿意驚動家里的其他人。 對于她的祖母,那個傳奇的上海美人,的確有過不少傳聞,只是,關于這個盒子和鑰匙的事情,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初,他曾聽到喬老提到過。而云溪,不過當它是個借口,認定喬老借著這么個莫名其妙的盒子引詹家上鉤,為什么現在卻改變了想法? 心中疑惑不過眨眼間閃過,他低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側臉:“最遲明天,我告訴你結果。” 冷家在b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絕對能查得一清二楚。 云溪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全身一松,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里。 “我睡一會,你如果忙的話,不用管我。”今天不是周末,昨天他已經陪著她一整天了,按理來說,也該去上班了。 嶠子墨豁然站起來,雙手抱著她,卻是如履平地般輕松,“不急,你睡你的,等你醒了,我幫你煮點粥。” 身為正牌男友,這點事情,他難道還做不到? 見他不肯離開,云溪也不再多說什么,安安心心地霸占了主臥的那張大床,終于,心安理得地睡了個甜美的回籠覺。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她的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靜謐的光。 嶠子墨站在旁邊,靜靜地看了許久,終于,將門輕輕關上,轉而,走到自己書房,打開電腦,鏈接上幾個人的網絡,將剛剛云溪說的事情交代下去。 剩下的,便是耐心的等待……。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拉開抽屜,那里,正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站出來 云溪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一股nongnong的清香粥味。 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她直接睡過了中午,到了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