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冷偳顫顫悠悠地指著司徒白那一身堪比白蓮花的打扮。真的不是他眼花?這姑娘不是連黃瓜之歌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吼出來的嗎?怎么一下子突然轉變風格,走起春花秋月、悲憫天人的風格了? 難道是打開方式錯誤? 那廂把人刺激得不輕的司徒白還在死勁地發泄她的狂暴怒氣:“老幺,她把我賣了也就算了,關鍵是……。!” 冷偳覺得自己不僅眼睛有毛病,耳朵也出毛病了,被人賣了還不是關鍵,那什么才是關鍵? “關鍵是,賣了也就賣了,她竟然不給我賣身錢!呸,黃世仁!”司徒白就差對天翻個白眼,以示對鎏金的不屑之情。 鎏金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對著司徒白招了招手。 對方一頭仰天,以毫不領情之姿回之。 鎏金無所謂地對云溪聳了聳肩:“物歸原主,你看著辦吧。” 什么! 司徒白一副被雷劈了表情回頭看向云溪:“什么叫物歸原主?難道是你讓她這樣虐待我的?”看著自己一身簡直比時尚更時尚、比端莊更端莊的造型,司徒白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就算沒考進大學,還在江南的時候,家里人也沒有威逼利誘她打扮成這樣啊。 “恩,人模人樣,的確能見人。”云溪做狀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司徒白一下,眼底笑意一閃,對鎏金比了個“干得不錯”的手勢:“時間差不多了,有什么事等吃飯再說。” 拉著呆若木雞狀的司徒白,加上完全被這無厘頭情況弄得幾乎懷疑是自己眼花的冷偳,云溪自然隨意地上了后車座。 鎏金有些尷尬、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嶠子墨,“呃,云溪這人,有時候比較重友輕色,您,您別介意。”自然隱約聽到大公子卓風的身份后,每次想到這位站在大公子身邊氣場卻硬是比大公子還高大上一個檔次的嶠子墨,鎏金就再也表現不出b市名媛該有的風范了。實在是,容也太出色,這身價也太出色,讓人壓力山大啊。 嶠子墨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沒有任何不快,打開車門,竟真的親自去開車了。 五人到了一間極雅致的包廂,時間已經走向了晚上七點。 港人晚間娛樂頗多,這個時候,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通過vip通道進包廂的時候,冷偳還特地留心看了一眼來這里進餐的人,竟都是商業雜志上經常刊登的人物。 剛坐下,司徒白就再也忍不住地發狂了。 “我一大清早就被像是個包裹一樣,嘩啦一下被老金撕了衣服,然后又哐當一下,被穿上這么一套,然后就像趕驢一樣,被架上了飛機,連口水都不給我喝!結果,一下飛機,就告訴我,她幫我簽了個名字,一張合同書,媽蛋,三年的賣身契啊。老娘什么時候答應去當什么狗日的模特了!”司徒白越想越不對勁,來香港她可以理解是老幺在召喚,可為嘛她要打扮成這副坑爹的模樣?什么模特?她老娘要知道她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能打斷她的腿好不好! 鎏金掏了掏耳朵,冷偳低頭研究菜單,嶠子墨微笑著看著云溪表情悠然地在聽餐廳隱約。 沒有人鳥她。 司徒白那口氣啊,速度一下子從丹田上涌到胸門口,立刻就能炸出來。 “咯吱”—— 包廂的門輕輕一響,門口走來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雖已不再年輕,卻依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pola和cris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女子指天怒罵的背影,神情一僵,正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誰知,正對著的云溪忽然朝她們眨了眨眼。咦?沒走錯啊。那是誰在這大呼小叫的? 等兩人坐下來,才看到那個一驚一乍的女人的正面,頓時,兩人的表情一變。 云溪從容地微笑,自如地點單,安靜地喝水,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卻見cris一下子站了起來,圍著司徒白轉了小半個圈,才忍不住嘖嘖稱奇道:“沒想到,竟然有人穿我設計的衣服能穿出這種味道。” 司徒白身上的一套套裝正式cris去年最風靡的一款設計,只是,大多數人穿出來是一種隨性優雅的感覺,而在司徒白身上卻又一種有別于西方的傳統嬌貴的感覺。 再細細一看,眼前的女子雖然容貌比不上坐著的冷云溪和另一位,可軟、嫩、白,那身段恰還突兀有致,極為標準。cris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另一個女人,這才恍惚想起來,似乎上一次,她帶著冷云溪到法國第一次走秀的時候,她和這兩人也曾有過數面之緣。 腦子里轉了一圈,她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今天復賽后,云溪讓她和pola一定要一起吃晚飯了。 “你想讓她參加選拔?”cris滿懷興趣地看著司徒白那身衣服,又頗為好奇地回頭看了看云溪,一副想要插一腳的表情。 “恩,你覺得呢?”招來服務員,將菜單遞過去,簡單地決定了晚上要吃什么。云溪很自然地直接進入主題:“不覺得,她穿你衣服有別于一般人嗎?” 設計師最重視的往往不是幫她走秀的模特有多大牌,幫她代言的名人有多漂亮,相反,如果一個人平平淡淡就像是張白紙一樣,卻能很好地襯托出她衣服內里的涵養時,才是最讓她欣喜萬分的事。 一千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同樣,一千個模特能演繹出一千種衣服品味。 cris的衣服給人的感覺總是時髦、高雅、潮流,但是,在司徒白的身上卻能體現出另一份獨特的底蘊。 不用cris拍板,光是pola那恍惚而驚訝的眼神,也讓云溪提早知道了答案。 司徒白扭捏而悲愴地看向云溪:“那什么,我突然想要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云溪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笑,如春風拂面,如煙花三月。冷偳卻忍不住打了個抖,他太熟悉她這個反應了。一般只要她擺出這種表情,就代表,她準備釣魚上鉤了。 “我記得你在香港開了個公司,貌似以前好像改名字來著,現在公司叫什么名字啊?”司徒白小心翼翼地望著她,深深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該不會,鎏金幫她簽的那個什么該死的合同就是…… “我的英文名是wang,公司的名字隨我,你覺得呢?”云溪拍了拍她一下子悲壯起來的臉色,微微一笑:“小白白,跟著我有rou吃。我向來疼你,我做你的老板你想橫著走都行。” 果然、果真、竟然、原來、真的是這個樣子! “你串通好老金一起來賣我!”司徒白豁然兩手一撐桌子,雙眼灼灼。 “這個,不是關鍵。”云溪和鎏金異口同聲,好整以暇地朝她點頭。 “屁,這都不是重點,那還有什么是重點!”有本事,被賣的人換成你們試試,看你們還這么紋絲不動,老神在在! 冷偳已經不忍直視,轉過頭去,裝作欣賞墻上的壁畫。 “關鍵是,我們會給你賣身錢的。”果然,這兩人很無恥、很清晰地重復了數分鐘前的對話。 司徒白頓時覺得,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這就是! “我靠!” pola和cris頓時眉頭一皺。這種話怎么是淑女說出來的?這姑娘一開口簡直所有美好的形象立刻就像泥石流一眼奔潰,連點渣渣都不剩。 看到她們兩人不敢茍同的眼神,云溪勾著下巴,輕輕站起來,走到她們身邊,為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這可是璞玉,按我們中國的古話是,天然去雕飾。玩形象玩藝術你們可是大師,想要怎么打造她,還不是跟玩似的。”這話說的,怎么聽,怎么覺得不懷好意啊。 司徒白硬生生地打了個抖,剛想回兩句,對上對面嶠子墨忽然投來的意味不明眼光,她立即蔫了。 嗚嗚嗚……。 為毛云溪身邊的男人氣場一個比一個強?她,扛不住這種眼神啊。下意識地,她瑟縮地往鎏金的方向躲了躲。 pola和cris又不免再三打量幾番,終于嘆息一聲,忍不住還是接受了云溪的提議。 這姑娘雖然一開口就漏底,但還別說,真的有一股清新脫俗的性感。 如果說云溪穿上cris的衣服是可以隨意駕馭,將衣服演繹出她本人的風采,那么司徒白則是更直接、更直觀地襯托展示出衣服的本質和靈魂。 兩人側頭,低低說了幾句,良久,達成一致,對云溪道:“行,最后世上發布會的時候,她做壓軸。”這幾天從初賽到復賽,種子選手該見得都見得差不多了,最后的冠軍會是什么水平,沒誰能比她們更清楚。與其打安全牌,不如尋求突破。 時尚,總是不循常理。至少,她們看著司徒白穿著這身衣服,就有一股創作的欲望。 云溪滿意地點了點頭,順便算是嘉獎,也給低著頭認真cos淑女裝的司徒白倒了杯水:“既然這樣,那就說定了。” 冷偳突然滿是糾結地面朝云溪:“雖然我不想給你們頭上澆冰水,但是,有個問題,你們是不是忘了?” “嗯?”云溪以單字回答他的問題。 “明天就是二試的最后一天了,她趕得上參加比賽嗎?”玩暗箱cao作也不帶這樣明目張膽吧。 誰知,云溪只是淡淡地按下了服務鈴,讓人開始上菜。 他問的問題很腦殘嗎? 為什么是這種反應? 冷偳焦躁地看了一眼嶠子墨,想要尋求答案。 “小白既然已經簽了合同,就是公司的人了。有什么道理不能直接參加明天的二試呢?”嶠子墨唇角一翹,側頭看向喝水的云溪,忍不住有些手癢,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 頓時,整間屋子,萬籟俱寂…… ☆、第五十一章 對你不同 云溪正低頭翻看著桌邊擺著的雜志,突然覺得臉上一陣溫熱,那薄繭并沒有真正觸上她的臉,像是中途臨時改了主意,堪堪在她臉頰處停下,順著她的下顎來回摩挲著,卻又沒有真正碰她。 他的手心溫度帶著一陣罕有的氣息,不再前一步,卻也沒打算就此收手。 曖昧的氣氛頓時就像是空中彌漫的那股香料,一下子將整個房間所有人都牽了進去。 司徒白很沒有骨氣地咽了咽口水。 她還真沒見過這么浪漫卻又曖昧的場景。 但是看一個天上仙人樣的人這么不遠不近地和云溪這般似是而非,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有點不受控制了。以前只覺得,男人長得太漂亮,失之陽剛,頓時會落入娘娘腔之類,可是,可是! 她手指顫啊顫地蜷在一起,很丟臉地覺得,這場景,怎么看著比電影上那些熒幕情侶在一切還要養眼。 真是他媽滴,她都要狼嚎了。 屁股在椅子上動了動,她恍惚才反應過來,今天穿著這么端莊,連做點小動作都不方便。想起剛剛pola與cris一聽她開口頓時如遭雷劈的表情,忍不住微微轉了轉頭,這一看,嘿,她樂了。 她就說嘛,完全不是她自己因為是容貌協會的才這么激動。那兩位時尚界大佬根本連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么叫含蓄?這兩位壓根是什么都丟到九天云霄去了。 就連鎏金也一副被撩撥到的表情。 這情調,這情商。 按說,嶠子墨要是真的碰了云溪的臉那也就算了,頂多他們不厚道地能看看云溪到底會是個什么表現,可現在這要碰不碰,似近似退的,就像是輕輕在兩人之間撩了一層薄薄的紗縵,氤氳應運而生。 就像是心頭給羽毛地來回刷了兩遍,頓時酸癢難耐。 司徒白覺得,雖然被云溪和老金聯手給賣了,可今天看著這場景,頓時覺得,值了! 丫不就是讓她賣身嗎?以后跟著老幺,要是天天能看到這么養眼的場景,絕對值回票價啊。 這邊司徒白和鎏金在眼底各種夢幻,那邊冷偳已經完全不淡定了。 嶠子墨調戲他堂妹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天云溪都已經放話給他,讓他適當和嶠子墨保持點距離了,今天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敢這么亂來,就不怕她真的給他“好看”? 他以手扶額,突然有種想要拉開嶠子墨的手,好好給他上一堂課的沖動。可是,他望著那男人微笑著卻危險暗藏的眼睛,膽子震啊震地往后移了移,他不敢啊。 妹子,保重! 鎏金嗤笑一眼,看著冷偳低頭假裝研究菜單,研究雜志,研究手機,就是不再抬頭的樣子,雙眼輕輕一低,若有所思的輕嘆。能讓冷偳這樣忌諱的人,云溪,你該怎么辦? 云溪的眼簾輕輕垂著,身邊的呼吸一直很勻稱。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似乎每次這人心情好的時候,四周的空氣里都會彌漫出一種幽暗的香氣。 他們的距離近到只要她稍稍一動,他就能立馬將她整個人抱住懷里。 她慢慢地抿了抿唇,濕潤的紅菱讓四周的溫度似乎有點起伏。微微有點惱,卻又有更多的不明所以。 嶠子墨,嶠子墨,這個名字在b市她沒在特殊圈子里聽過,可是,論心計、論城府,竟是比蕭然還要高上數個檔次。 她在海濱的時候就已經和他算是攤牌,可他如今做的的確不能說是多大的“冒犯”,別人甚至連碰都沒碰她,她總不能直接將他的手一巴掌揮開吧。 可是,還有一種更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發酵。云溪不得不承認,其實她若真的厭煩某人,別說對方湊著這么近,哪怕敢動一根手指,她也立馬會讓對方下半輩子都能好好地體味“觸動”她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