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一陣吸氣的聲音,有人看著那一路跑來的男生,頓時表情各有所異。 那剛剛還被嚇軟的小姑娘,像是一下子看到了踩著七彩云朵出現的英雄一般,嘭地一聲沖進他的懷抱:“牧,我好害怕!” 云溪看著那躲在厲牧身上瑟瑟發抖的姑娘,微微挑起右眉,無聲一笑。 老金赤紅著雙眼,一下子沖過去,也不管厲牧臉上復雜的表情,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厲牧,你竟然還敢出現,你自己說,你怎么對得起司徒白?” “咔嚓”一聲。 身后,一直紋絲不動的衛生間突然從里面打開。 滿臉淚水的司徒白從里走了出來,雙眼直直看向擁抱在一起的厲牧和那個女孩…… ☆、第八十章 把她給我扒開 司徒白看著眼前這宛若“英雄救美”的一幕,臉上的淚水交錯,平日里那張不饒人的嘴像是突然被人給縫起來了一樣,咬著嘴唇,竟然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花花公子的,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但從來沒料到竟然這么快,她就會落得這么尷尬的境地。 才多長時間?上次請云溪她們一起去學校后門的飯館吃飯仿佛就是眨眼的事情,他就這樣迫不及待地看上別的顏色? “牧,她們到底是誰?為什么帶這么多人過來圍著我們?我不過是想看看你女朋友,我沒有惡意的。”心形臉型的女孩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向面色僵硬的厲牧:“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并沒想要和你女朋友爭什么,你相信我。” 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水嫩面孔,嗓音呢喃,楚楚動人,更不用提她瑟縮地躲在那人懷里,一副連看都不敢看司徒白的樣子。 若不是知道司徒白是被人蹬鼻子上臉,堵在衛生間,所有人大概都要為這朵小白蓮鼓掌喝彩了。 “裝!你他媽的繼續裝!”老金從來都是護犢子護得毫無天理可言,就算真的是司徒白理屈,她也能把事實掰歪,更不用說這次這人耍賤耍到人面前了,不一巴掌抽死她簡直對不起她自己! “年紀不大,豬八戒倒打一耙倒是練得夠熟啊。我說,你要是真這么沒心眼,怎么會出現在這啊?難道是我家小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請你來我們學校的!”老金看著四處閃著各種情緒的眼神,沒有來地為司徒白心冷。明明不是她的錯,卻因為這么一男一女的極品,弄得被人當猴子樣的參觀。 “我…。”碩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順著臉頰滴在地上,女孩滿臉慘白地看著怒目而視的老金,嘴唇哆嗦:“我只是好奇,牧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我只是……”她哽咽地閉上雙眼,雙手捂住眼睛:“我只是羨慕她……。”顛來倒去,似乎一下子陷入混亂,什么也不知道,就只會傻傻地看著厲牧,滿臉的悲傷和乞憐。 厲牧怔怔地望著隔著人群的司徒白,剛想走過去,就感覺到懷里的人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 環視一圈,果然,一個個冷峻的黑衣人將他們倆圈成了個圈,圍得絲毫沒有縫隙,就像是一堵墻,連一點余地都不剩。 別說是一個女人,就算是個見慣世面的男人,這一刻被這樣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冷冷監視著,也如芒在背。 “厲牧,我只想知道,你和她是不是真的有關系?”司徒白癡癡的眼神落在那兩人擁抱的地方,眼底像是一攤死水,卻保有最后一丁點的希望。 明知道無風不起浪,明明覺得自己蠢,但這一刻,她竟然打心底的希望自己聽到他否認的聲音。 和從來果斷分明的云溪不一樣,她的愛情付出去了,想要收回來,簡直是在割自己的心。 老金氣苦地看著司徒白,滿嘴像是吞了黃連一樣。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在犯傻!想說什么,卻什么都不能說。她最清楚,她們寢室里,看上去最空靈的人,反而是最心狠的,最大大咧咧的人,反而是最敏感脆弱的。平時什么話都葷素不計,真落到自己頭上,卻只能手足無措。 對于感情,誰都是外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即便再覺得小白這樣子憋屈,她也只能站在一邊。 厲牧望著司徒白,千言萬語都已經到了嘴邊,可那哆嗦的小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心,他卻突然頹然,瞬間失去了說話的勇氣。 怎么可能真的沒有關系? 一夜貪歡,原以為不過是另一場刺激的艷遇,哪想到竟然會弄得這樣不可收拾。 他喜歡司徒白,真的上了心,但他更喜歡的是自由自在。 司徒白的身段火辣,完全符合他心目中完美女朋友的標準,更別說,她的性格,常常讓他覺得很放松,沒有以往交往的那些女人來的束手束腳。 可最近,她看得他越來越緊,像是突然沒有了他,就不能生活一樣,到哪都要和他到電話,一天要是不見面,光是短信都能塞滿他的郵箱。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只覺得和當初看上的那個灑脫、直爽的女孩和現在的她完全是天壤之別。 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拿了一條繩子,拴在他脖子上一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認識懷里的這個是在夜店,長得清純嬌小,卻完全放得開,跳舞的時候冶艷放蕩,讓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那種常出來玩的人。 這種人向來最合拍,天亮說再見,毫無負擔。 于是,私下玩了兩次。 對著司徒白毫不知情,一直笑靨如花的樣子,他最后還是下定決心要和這小妖精散伙。畢竟小白是他上了心的,而這女人也不過就是放松放松的,偶爾偷腥就算了。 可他這幾天都在外面有事,還沒來得及攤牌,這女人竟然跑到他們學校來給他玩這手! 厲牧捏了捏手心,看著司徒白的臉色,只覺得滿心的負罪感而頹然無力。 司徒白看著他這表情,臉上頓時一片死灰。果然是自己夠蠢,竟然真的會信這花心大少的鬼話,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唯一。 “原來,那天晚上在‘不夜天’里真的是你……。”她眼前一片模糊,明明告訴自己不要這么沒有骨氣,這個時候哭,和那個白蓮花有什么區別,可是一想到自己被這么個人玩的像個白癡一樣,她就覺得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什么‘不夜天’?”老金詫異地看她一眼,腦子自然地往前段時間回憶。 不過片刻,就記起來,似乎云溪有一晚和她們在不夜天遇上詹溫藍發小的時候,小白的氣色真的不對勁。 剛開始還好好的,后來回到包間,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當時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原來,那天,她就已經看到這個王八蛋在外面鬼混。 竟然還自欺欺人到現在? 老金一邊心疼她,一邊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不就是個男人,為了他,把自己委曲成這樣,小白,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怎么的。 厲牧一愣,表情頓時凝固。所以,這段時間,她才這樣緊迫盯人。因為,她真的沒有安全感,害怕他甩手走人? 那群黑衣人神色冷淡地看了厲牧一眼,紋絲未動,同時走到冷云溪的身后,似乎等著她一個眼色便直接出手。 厲牧的性格帶著一種從來很少涉及紛爭的直接,是那種外行人看著覺得絕對有城府,但云溪這種歷經商場的人一眼看去卻絕對能望得到底的程度,簡直就像是在看鏡子沒多大區別,否則,當初厲牧的父親也不會感嘆幸好他兒子有點眼色,沒往云溪身上靠。就憑兩人的眼界都不是一個檔次。 別人看不出厲牧愣住的那一剎那是什么意思,云溪卻看得分明。 幽幽一笑,她伸出右手,輕輕一點,指著那個死抱著厲牧不放的女孩,“給我把她扒開!” 所有人都是一愣,沒聽明白冷云溪這意思。 當然,這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除外。 第一時間就將那個死死依偎在厲牧懷里的女孩一拽,就像是撥筍子一樣,輕輕一扣,瞬間,兩個緊密擁抱的人就分道揚鑣。 云溪睨了那女孩一眼,輕輕地呵出一口氣,頗為可憐地看著她:“這么小的年紀,就學會兩面三刀,說句實話,有當明星的潛質,只可惜,我手底下影后影帝各個都比你道行深得多,你這點水平,就別出門賣弄了,搞不好哪天給人賣了都不知道。” 她輕輕揮手,早有人將那女孩的一雙胳膊反抓,在她放聲尖叫之前,速度地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轉身就走。 老金看得分明,那人是陳昊的手下,怕是早就習慣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人物,這個時候什么話也不說都能將人凍得不敢吭聲,就這架勢,說是拉著這女的去沉江,估計都有人回信。 四下,突然嗡地一聲就炸開了。 那女的帶來的朋友,早就給嚇得不敢哆嗦了,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帶走,竟然一個人都不敢站出來,臉上統統一陣青一陣白,仿佛害怕下一個就是她們一樣。 轉交口一個轉身,眼看那女孩就要被帶走。 厲牧嘆氣,到底是自己惹出來的事,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承擔。 他走上前,微微加快腳步,跟上那個黑衣人,還沒開口,那人竟突然一個回身。眼神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研究要從哪里下手。 那眼底一絲溫度也沒有,就好像是精密的機器,早已經習慣不去看人的五官,而是去看他身上所有的“零件”,然后第一時間思慮到底哪里最方便下手。 他被這一眼,看得心跳一窒。 還沒緩過神,只聽到“疙瘩”一聲脆響。 下一刻,天地翻轉,轟隆隆一片雜音在耳邊響起。 有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薄膜給包裹住了,什么感覺都沒有。然后,就像是突然被人打開了腦門,一股劇痛從天靈蓋上沖到腳板底,連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顫。 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濕濕膩膩的,粘稠地滴落在眼里。 他費力地用手擦去,卻無能為力地發現越擦越多。 然后,使勁全身力氣,抬頭看去。 只見視野所到之處,一片血紅。 又一滴血融到了眼睛里,他閉上眼,笑得比哭還難看。 站在三樓樓梯口處的云溪正拍了拍腳邊莫須有的灰塵,像是沾了什么臟東西一般,自高而下地俯視著他,露出一個微冷的笑容。 “厲牧,你最好乘我現在還能壓得住脾氣,趕緊滾!”一下將人踹下樓的女子神情淡淡地轉身,拉起司徒白和老金,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隨意地從那血人一般的厲牧面前跨過去,目不斜視。 “叫,叫救護車啊!”看熱鬧看得發蒙的眾人,終于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剎那發生了什么事。 天,這個冷云溪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從背后狠狠給了厲牧一腳,害得他摔成這樣。 瞧那流血不在的樣子,估計腦門上都開了個口。 喧鬧間,任云溪拉著走的司徒白突然回頭,看向癱軟在地上的厲牧,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像是要把這個人刻到心底一樣,死死地盯住。 知道老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她才忽然垂眼,像是具毫無感覺的軀殼一樣,任老金和云溪拉著她離開教學樓……。 ☆、第八十一章 不能言說 未免學校到處都是窺探的眼神,盯著司徒白不舒服,云溪和老金拉著她一直走到校門口。那兩隊黑衣人有條不紊地跟在后面,不緊不慢,臉上是職業性的警備,卻讓她們三人顯得更為醒目。 剛剛倒是覺得這些人挺好用的,可為什么現在怎么看怎么別扭?老金轉過頭,皺著眉瞪了這群人一眼,心想再怎么著總的有點眼色吧。 呵,好吧,完全是對牛彈琴,別人壓根不理她。 迎面走過去的學生幾乎都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眼神開始掃描起來,那眼神實在是讓人受不了。不過倒是有一個好處,顯然沒人敢往前湊,倒是給了小白一片清凈。 想起剛剛那個賤男,老金就一肚子窩火。當初自己也算是白瞎了眼,一直暗地里把兩人往一起湊,心底里以為厲牧碰上了小白,哪有肯能再在外面胡來。以他追求小白的架勢,不用說是在學校里,就算是放眼望去,他就沒有對一個人這么下過心思。誰能想到,這才多久,一個學期都沒到,他就禁不住誘惑。 呸,老金嫌惡地吐了吐舌,就剛剛那白蓮花,也不知道歷經風塵多久了,面上裝得多清白如許啊,背地里什么貨色,只要是長了眼睛估計都能猜出來。虧她那群“朋友”還給忽悠過來幫忙撐腰,一群沒長腦袋的蠢貨。 望著身邊幾乎靈魂出竅的小白,老金又是氣自己,又是氣她放不下。為了個花心蘿卜,傷了自己,找誰算賬? “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從早上吃過早飯之后,小白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就被堵在教學樓那,眼下早過了飯點,估計都餓得沒感覺了。對于一個熱衷于吃的人來說,老金只期盼著能盡量轉移她的注意力。 一直被兩人拉著走的司徒白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是整個人都沒有回過神,“不要吃飯。” 不吃飯,難道找個地方偷偷地去哭? 老金眉頭皺的幾乎能打劫,她從來沒想過單純的小白會受這樣一遭罪。不管當初她接受厲牧時是什么心態,眼下,怕是真的完全愛上了。可正因為愛上,才會傷的這么深。 為她出了氣,又能怎么樣? 就算厲牧頭破血流,她還能是原來那個一塵不染的小白嗎?這個幾乎從進了寢室就一直是她們開心果的姑娘,永遠是嘴里滿口跑火車,可現在,萎靡得連話都不想說,不過就這么點時間,一個人竟然能變這么多。 老金心疼的難受,無處發泄,只能冷眼瞧著那群死跟著陰魂不散的黑衣人:“我說,你們也差不多了,該干嘛干嘛去,老跟著我們,別人還以為我們混非法團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