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他更記得,那天晚上,在沙灘上的不僅只有他們兩個,還有“她”的堂哥冷偳,也有他那嘔吐不止的女伴——曉蕓。 就像是一個九連環,突然被解開了一道鎖,剩下的,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 陳昊垂下眼簾,此刻,他忽然明白云溪走之前看他那一眼的意思……。 身前沒有一絲阻攔,整個世界像是一下子都落在他的腳下,他的腦中一片清晰。 這就是為什么,蕭然突然對祁湛手下留情。 蕭然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什么風能貿易上面。 曉蕓當初到底聽到了多少他們之間的談話,他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完全可以肯定。 蕭然絕對知道,冷云溪和笪筱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或許,那個人,在心底里,潛意識地也在四處找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陳昊低頭,冷厲的鋒芒從眉間一閃而過。 可為什么,蕭然這個時候突然去了美國?既然知道云溪絕對有問題,為什么一直只是和那個曉蕓保持聯系,而不是當面找云溪? 還是說,他和自己當初的決定一樣,先去找人調查冷云溪的一切?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低笑。 或許,現在一疊厚厚的關于“冷云溪”從冷家出身一直到現在的資料都已經完完整整的放在他的桌前。 只有八個字來形容——毫無漏洞,無懈可擊。不管從哪條線來看,冷家的天之驕女和笪筱夏絕無牽扯。 他突然有些快慰。 當初,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又一次在別人身上上演。 只是,這個匪夷所思的結果,他猜得到,蕭然卻不一定有那么好的運氣。 畢竟,借尸還魂……。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冷云溪親自告訴他,他也不敢相信。而蕭然…… 他心情突然好轉,從身后的樹枝上摘下一片樹葉,輕輕抿在唇間。 正要離開,腳步卻突然一頓…… 世上沒有任何事情不可能發生,他能接受的事情,蕭然難道真的會找不出蛛絲馬跡……。 ☆、第五十章 撞破jq 頒獎晚會的第二天云溪就回了北京,當時,老金正坐在床上看電腦,左右手指在鍵盤上噼噼啪啪直響,簡直要飛了起來。聽到開門聲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放空狀態,看到云溪的第一眼就是一愣,可是再仔細看,心中古怪一笑,覺得自己剛剛眼花了,怎么會覺得,云溪整個人一下子變得那么遙遠的感覺……。 三天后,學院出國交流生資格考試。場面堪比期末考試那勁頭,許多一直深埋在圖書館的學霸集體出動,弄得整個圖書館一下子感覺空了很多。 很糾結的考試內容,參考書目那么多,考試也足足考了兩天。 老金覺得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平時學習壓力再大,好歹正常飲食、睡眠是能保證的,結果呢,像冷云溪這樣的非人類這次也完全不留后勁,簡直是不用睡覺的樣子,恨不得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上面??傆X得有些古怪,似乎云溪對這次的考試十分看中。老金忍不住自問,總共就那幾個名額,這樣的競爭率如果是自己又有幾分把握。好在,到底只是云溪上考試臺,她自己照樣該吃該喝,該睡該玩。 考完試,云溪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再回來的時候臉色明顯恢復了一些。老金琢磨著,這廝估計會好好休息幾天,司徒白這段時間和厲牧如膠似漆,弄得她一個人形單影只,總有時間好好鬧鬧了吧。哪知道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正低頭吃面條呢,就聽云溪像聊天一樣突然飛來一句:“‘古玉軒’四家分店都已經裝修完成了,你看什么時候方便,正式開工吧?!?/br> 那伴著各種作料的雜醬面一下子哽在喉嚨口,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逼得老金一臉的眼淚水,幾乎是“淚眼朦朧”地看著她:“你那么急干嘛?”人又跑不掉,店面才裝修好,這就要果斷露出東家的做派了? 急嗎?她只覺得時間太快,不夠用。那個人,如果查清了一切,云溪搭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緊。 老金見她沒吭聲,抬頭一看,只覺得近在眼前的這雙眼漆黑漆黑,似乎帶著一點笑意,卻又讓人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 那天晚上看到她回寢室時的遙遠感似乎又回來了。 “這樣吧,我明天把四個店的店長都約著見面,”老金想了想:“你想把老巷的‘古玉軒’保持不變,其他四個店打分店的旗號,就要走特別路線?!彼亚岸螘r間想好的思路講了一遍,按照東西南北的方向,分別打造不同的風格和定位,特別是對于冠名為“青冥”的那塊天價翡翠,她提出一定要辦個巡展,一口氣把名氣打出去。 “而且,你們那部電影不是快要拍攝結束了嗎,可以接著后面電影上映的機會再做次珠寶宣傳,我看了那個國外買斷的合約,上面沒有限定冠名商的這些條款,我們也可以乘機提高一下‘古玉軒’的海外知名度,由‘古色古香’的名義做起,對國外向往中國文化的人來說吸引力十足?!?/br> 兩個人商量著這事差不多說了半個多小時,小店的服務員一遍一遍地看著這兩位長相出眾的女學生占著位置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接著倒茶的由頭,從她們面前走來走去。 老金的反射弧長得很,又一下子陷進自己的思路,壓根就沒注意到,到時和厲牧吃完晚飯出來壓馬路的司徒白站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得,都是工作狂。 拉著厲牧就往小餐館走:“服務員,拿菜單,在這桌添兩副碗筷?!?/br> 老板的臉色這才好看許多,笑呵呵地又讓服務員送去兩盤瓜子。 “呦,掉到蜜罐子里的人竟然還能想到我們倆啊,不容易,真不容易?!崩辖鹨宦犨@軟團一樣的聲音,渾身一抖,立馬喜笑顏開,馬力全開。 “得了,得了,想吃什么直接點,別那么酸,我牙齒都倒了?!毙“装卓瓷先ラL相特那個啥,其實性格特山東范,也不管什么風度,就差跨馬橫刀,給來個金雞獨立。 “嘖嘖,小氣的不是一點點,當初敲云溪的都是豆撈海鮮無限量供應,到你這,好不容易傍了個大款,就打發我們吃學校門口的小店啊。差別待遇,差別待遇。”說完,瞟向牧厲的眼神格外悠長。 “你……。”司徒白剛站起來,就被旁邊的里牧厲攔了下來:“是我的錯,我的錯,想吃什么,請兩位貴人隨便提,車就在門口,在下這個司機二十四小時為大家服務?!毙χ阉就桨桌聛恚缓筝p輕彎腰,給每個人都添了些茶水。 “沒誠意,別人請客吃飯,你也請客吃飯,我說牧公子,你那花花公子的名頭是怎么得來的?”老金才不甩他賬,這種時候不乘機宰一下,那她智商真的是逆生長了。 “說的就像是我要敲你竹杠一樣,”什么叫蹬鼻子上臉,這就是,老金繼續變本加厲:“說句實在的,我看你和我們家小白都交往這么久了,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一件,實在是太不會來事了。jiejie我現在正好開店,不二話,內部價,讓你表表心意,好好送我們家小白白一件好禮物。也就看在你是咱們‘內人’的面上我才給你這優惠。你看……。” 她話還沒說完,就給厲牧一本支票簿噎了回去。 “哪有什么優惠價的道理,小白娘家人開張,無論如何我得要做第一個捧場的,多少錢你直接填,只要小白喜歡,買多少也無所謂?!睂W校里向來把女生同寢室的叫做娘家人,厲牧正愁怎么向她這群室友多表表情誼,有這么一箭雙雕的機會,求都求不來。 “土豪……?!崩辖疸躲兜赝矍斑@一沓子空表支票,迸出這兩個字,搖頭再搖頭:“沒想到啊,竟然瞎貓碰上死耗子,連小白都能釣上這樣的財主,不行,我得加把勁了。” “得了吧你!”司徒白推她一把:“就你,一心相當女強人都想瘋了,誰敢往你身上湊啊!” “你推我就推我吧,竟然還對我的閨譽人身攻擊……?!必Q著跟食指,老金發指地盯著司徒白,“果然胳膊肘往外拐,誒,難怪別人都說,女孩子啊,真是外向啊?!?/br> “去,瞎說!你乘機打劫就算內向啦?”小白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喝茶。 “冤啊,我可是正宗的幫人打工,東家指東我哪敢往西?”說罷,笑呵呵地轉頭望向云溪,一臉壞水。 “裝!再裝!當我不知道撒,云溪可給了你整個公司五個點的紅利。五個點啊,你站在長城頂上吆喝一聲,問問哪個打工仔能有這樣的分紅,看唾你唾沫的人能不能把你排山倒海了!”她們三人之間幾乎沒什么秘密,當初老金勾搭她也入伙的時候,紅利可是最具誘惑力的條件之一,所以吐槽起來,更是門兒清。 云溪和厲牧習以為常地坐在一邊翻菜單,對于這兩人毫無意義的話題沒有任何參與的興趣。反正,這對活寶遇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斗嘴是第一娛樂。你要是打斷她,她能鄙視你到地老天荒,最后還甩你一句,你好好地影響她發揮思路,提高情商,提升辯證唯物論,居心何在! 反正都吃的差不多了,索性點了甜湯,幾個人嘰嘰喳喳,對古玉軒的事情來了個大討論。 厲牧也說了幾點,老金隨便扯了張紙,嘩嘩嘩地記錄下來。等再看手機一眼,竟然發現,一下子就到九點了。 “差不多了,嘖嘖,明天我就照著計劃化身楊白勞?!闭f完,霸氣地一拍桌子,“老板,埋單!” 司徒白正想站起來,和她來個雙簧,調戲一下一整晚都在她們面前飄來飄去的年輕小姑娘,結果發現,這小姑娘的視線一下子越過她們,華麗麗地……。額……。這臉紅心跳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那個啥,花癡吧? 她隨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去,結果,視線定定地望著離她們不遠的小包廂,整個人的臉上處于一種放空狀態。 老金心想,這表情不對勁啊。 下意識地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結果,也頓了。 厲牧正在付錢,沒發現什么異常,再抬頭時,竟然發現這斗嘴兩人組突然啞巴了…… 恩,其實最不對勁的是,冷云溪竟然面無表情了。 能讓他家那個老狐貍額手稱慶道“幸虧你沒找那么個姑娘,否則一輩子就等著被壓死吧”的冷云溪,竟然露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表情,厲牧承認,他也忍不住,三八了。 速度地,朝著那個小包廂方向張望的人,由原來的三人組發揮到四人幫。這么喜感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到包廂里那么曖昧的畫面,估計都能拍出一部喜劇了。 厲牧只掃了一眼,手心就是一抖,差點連桌上的那疊空支票都抖到地上去了。 ……。竟然吃個飯都能撞上jian情。 他低頭喝茶,無奈嘆息。 詹大院草,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第五十一章 曖昧 還是說,他和自己當初的決定一樣,先去找人調查冷云溪的一切?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低笑。 或許,現在一疊厚厚的關于“冷云溪”從冷家出身一直到現在的資料都已經完完整整的放在他的桌前。 只有八個字來形容——毫無漏洞,無懈可擊。不管從哪條線來看,冷家的天之驕女和笪筱夏絕無牽扯。 他突然有些快慰。 當初,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又一次在別人身上上演。 只是,這個匪夷所思的結果,他猜得到,蕭然卻不一定有那么好的運氣。 畢竟,借尸還魂……。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冷云溪親自告訴他,他也不敢相信。而蕭然…… 他心情突然好轉,從身后的樹枝上摘下一片樹葉,輕輕抿在唇間。 正要離開,腳步卻突然一頓…… 世上沒有任何事情不可能發生,他能接受的事情,蕭然難道真的會找不出蛛絲馬跡……。梵良慧坐在小包廂里,姿勢優雅宛若天鵝,手邊的茶杯是街邊隨處可見的大碗茶,和她的一身名牌搭配起來,看上去頗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古怪感。 可她并沒有在意這些,腰肢細如柳,整個人坐得極有氣質,依舊像是平日在半島酒店啜著咖啡的隨意,噙著淺淺的笑,向面前的詹溫藍遞過去一張門票:“明天我參演的芭蕾舞劇在大劇院首映,如果有時間的話,溫藍哥哥可以去看看?!?/br> “好多年沒見,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加入芭蕾劇團?!闭矞厮{看了一眼桌上的票,忍不住一哂,不僅是他,估計當年大院子弟沒有一個會想到從小嬌滴滴養大,連一點苦都不能吃的軍區帶刺小公主竟然會堅持練習芭蕾一直到現在?!袄詈漳兀克趺礇]有和你一起來?”在南京軍區大院的時候,他記得,這兩位可從來都是形影不離,孟不離焦。在他家老爺子成為軍區司令之前,“李赫”在整個軍區才算是第一公子,雖說他和他們交情并不怎么深,但故人突然來京,不出來聚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梵良慧嘴角一抖,想起那位在別人面前架子端得比誰都大的公子哥,聽到她要來見詹溫藍時的表情,就像是晚上走路突然碰到女鬼:“你腦子壞了!去找那個妖怪!” 是的,這是當年軍區最高首長的獨子的原話——他叫詹溫藍“妖怪”! 梵良慧摸了摸皮包上的配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詹溫藍那淡定優雅,宛若不食煙火的俊彥,心中默默無語。 從她們軍區大院出來的人,不管家庭背景多雄厚,看到這位,估計第一反應就都是——妖怪! “李赫哥最近有一筆歐洲的生意,忙得很,”她想了想,找了個比較聽上去不那么慫的借口:“李伯父最近盯他比較緊,他不好隨便亂晃?!崩畈府斈陱哪暇┸妳^一路上調到北京,這幾年更是頗受領導人看中,眼下正處于上升期,今年大會召開在即,這種敏感的時機,以李赫火爆強橫的性子來說,的確不好隨便在北京城亂晃。 “怪不得?!闭矞厮{的眼睛輕輕地從她面前一掃,頗有幾分含蓄的味道。梵良慧手指一顫,心里把李赫罵了個底朝天。 “前幾天聽說我要來北京,詹伯伯和阿姨還特地讓我過來的時候給你帶一點水果,就在我車里,等會出去我拿給你?!辫罅蓟劢g盡腦汁,想要把話題轉開。 詹溫藍點了點頭,一副十分溫和的樣子,只是,眼底的笑意卻是收回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