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她忽然很好奇,身為頂級貴族的邀請卡的主人——grantham要是看到她的請柬竟然是被另一個男人拿在手上,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歐洲那邊的宴會呢?又會發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歐洲那邊的宴會呢?又會發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或許,她太過健忘,竟然忘記提醒吳老,參加那場宴會的人,沒有一個是善男信女啊。 吳老啊,你可千萬要保重。就當買個教訓:要記住,輕易示好的女人沒有一個會是好人。女人天生就是謊言家,而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張無忌的母親,趙敏,雖被人稱作妖女,誠不欺我啊…… 望著車面透明玻璃上那笑得像個妖精的自己,云溪輕輕挑眉。 不遠處,一張白得看不出年紀的男人面上閃過一道陰翳。耳邊的白發在這清冷的光芒下更顯冰涼。“開車!”他只說了這一句,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司機立即將停在草叢邊的豪車打起火,速度離去。 身后,他們卻不知,一直笑得很美好的女子,朝著他們的方向,微微露出個讓人背后顫栗的笑容。 張先生,一直失蹤了這么久,今晚和吳老同時出現,可真是好巧的機緣啊…… 宴會第二天,全北京城的人都瘋狂傳著一個消息。一個年僅十八的學生,還是個女學生竟然當上了本城頂有名的“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新能源商會”會員,而且,竟是由蕭公子直接推選為商會理事。這事別說是沒聽說過,就光是想象,都覺得像是白日做夢的樣子。 可,最令人八卦的還不止這一點。讓人更覺得這個世界玄幻的是,從來私生活極為神秘的蕭公子,竟然在宴會上公然收了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最近丑聞不斷,在各大頭條,幾乎和那位新上任的商會理事對著干的當紅炸子雞——曉蕓。 你別說,當初演電影的時候,她扮演的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灰姑娘,可那時電影,誰都知道美好的東西只可意會,現實永遠會殘酷地告訴你一切不過都是黃粱美夢。可如今,這個曉蕓竟然能讓蕭公子當著一眾商會會員來賓的面親手扶起來,這得是多大的運氣! 簡直是比電影上演得更夢幻上一百倍! 就在昨晚,圍在商會宴會外圍的記者們閃光燈幾乎照亮了半夜的星空,那抓狂蜂擁的樣子簡直讓人懷疑這群記者統統都失了理智。 可是,誰也沒有怪他們沒見過世面! 在媒體面前蕭公子的女朋友就從來沒有曝光過,恍惚是這么多年來,他的身邊就沒有一位異性。難得出現這樣的噱頭,是個有腦子的記者都不會放過。 只可惜,關于這則現代版灰姑娘的好戲只是在眾人口中互相傳說,第二天的報紙卻是連個星點的角落都沒有刊登這次紅色新聞。 可越是這樣,越證明了這件傳聞的真實性。 整個北京城的有心人士心中打著各種算盤,估摸著到底是先去探探看那位年僅十八歲的商會理事的底細,還是趕緊挑些緊致珠寶向曉蕓示好。一時間,b大門后名車云集,各種蠢蠢欲動的心思此起彼伏。 云溪呆在寢室里,連門都懶得出,今年他們院期末考的時間安排得特別遲,考試周從明天就正式開始,無論是選修課還是必修課,每一個老師都極難糊弄,想要考出一個理想的成績,沒有超人的精力絕不可能。云溪算了算平時自己的出勤率,即便是院長那邊打了招呼,怕是最后在統計分數的時候,幾位名捕也不會手下留情,索性全力付出,用心準備考試。至于外面傳的風風雨雨,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她也懶得去管。 未免去自習室或者圖書館像以前那樣被人圍觀,云溪干脆呆在寢室里,拔了網線,只留下平時對外聯系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以防萬一。 自宴會的那晚后,曉蕓絕跡于學校,像是突然整個人蒸發了一樣,連期末考,輔導員讓司徒白通知她,都沒有找到人。 老金看了一眼接下來密集安排的考試時間表,悠悠地嘆了口氣,這簡直是把她們當王霸樣地!以前聽說過這個專業的學生壓力最大,考試難度最高,以為不過是言過其實,但是看了幾張以前院里的考試試卷,才發現,什么叫做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老師做不出的。 這么變態的難度,竟然感覺比那次其中考試還要嚇人。她算是明白了,每年為什么有那么多各地狀元好不容易靠近了她們院,卻有絞盡腦汁地轉了出去。 “老幺,我上午要去階梯教室自習,回來幫你帶午飯,要不要?”老金走出門前,突然想起云溪的存糧要兜底了,回頭問了一句。 “我要一份雞蛋炒飯蓋澆飯!”云溪還沒開口,睡得一頭稻草窩樣的司徒白搶答道,“我還要一包薯片,一袋巧克力,一罐紅牛……。” “幫我帶份牛rou炒飯吧。”云溪說了一句,轉身不再去看老金滿臉的黑線。和司徒白理論吃的,除非是瘋了,才會找上門去浪費時間。 時間就在這點滴雞毛蒜皮的小事中一點一點滴溜過去,等院里所有人從題海里爬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就要過年了! 道路上喜氣洋洋地處處掛著紅色的燈籠或彩帶,看著火紅熱鬧極了,就連這冰冷的北方似乎有多了幾分火熱的氣息。 有人商量著晚上去游夜市,也有人呼喝著要去登長城留影,但大多數的人都是速度低開始打包起行李,準備回家過年。 李叔開著車來接云溪的時候,她正在和司徒白、老金在吃飯,司徒白一邊滿臉咋呼地說開學時要給她們帶多少多少好吃的,一邊速度地消滅桌上的主菜,對于四周遮遮掩掩的目光置若罔聞。 從酒店出來,李叔微笑地走到云溪旁邊,和她們依次打過招呼,便直接說了今天的奇事。 “有位號稱是曉蕓小姐的經紀人打電話到家里來,說是有事要和小姐商量。” 云溪眉梢一挑,那位精明的經紀人她倒是有點印象,從香港拍電影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曉蕓。當初,張先生讓曉蕓進入wang公司的時候,就把這個人派到了曉蕓身邊,聽說,以前倒是在這位張先生身邊做事的人。 把電話打到她家去,怕是也費了不少力氣。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考試期間,除了上海那邊的人打電話來商量公司年終考核的事情之外,基本沒接過外來電話。是那位八面玲瓏的經紀人沒有辦法弄到她的手機,還是,經由“高人”指點,直接走出“上層”路線。 想了想,她撥通老爺子的號碼,電話不過響了兩聲,那邊精神卓越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丫頭,考試結束了?” “恩,今天最后一天,收拾好東西我就回家了。”對著這位幾乎是寵溺自己的祖父,云溪的聲音下意識滴柔軟了幾分。 “你打電話來,是想問關于張老頭的事?”老爺子向來雷厲風行,自是知道她打電話的緣由,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是我把小李的電話告訴張老頭的,算起來,我和他也是十多年沒見過了,關系雖然并不親近,到底還是老相識,他如果有什么事找你,只要不是太麻煩,你就順口答應了。當年,我算是欠他一個人情,如今你替我還了也算兩清。” 云溪聽著這話里的意思,明白張先生怕是直接和她家老爺子溝通過,不過看老爺子想要“兩清”的意思,怕是其中另有隱情。在香港回禮送茶的時候,老爺子分明情緒十分懷舊,如今這里里外外的意思,卻是早早斷了聯系比較好。 她倒是很好奇,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張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事,讓退休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老爺子連老交情都懶得顧了。 “知道了,我會聯系那邊盡快解決。”云溪答應后,老爺子又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一邊的司徒白和老金眼底也流露出幾分煩躁:“怎么曉蕓的經紀人找上你了?我聽說她不是被那個蕭大神金屋藏嬌了嗎?怎么還在鬧騰?” “誰知道呢。”她輕笑一聲,當著兩人的面,結果李叔的電話,按照來電顯示撥了過去。 似是一直守在手機旁,那位經紀人速度地接起電話:“您好,我是heylay,曉蕓的經紀人。” “我是冷云溪。” “冷小姐,您好,您好。不好意思,因為沒有您的聯系方法,所以冒昧給貴府打電話,唐突之處,還請見諒。”進退得宜的溫柔女聲帶著天生的冷靜,雖放低了身段,但聽語氣便知是個極為自制的人。 “哪里,你客氣了。不知道打電話找我有什么事?”她和這人沒有什么牽扯,云溪想了想,懶得多說什么客套話,還是把話問了出來。 “是張先生讓我和您取得聯系。《天空之盟》的票房他極為滿意,所以準備籌拍下一部電影,有意邀請您也參加電影的籌備,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三章 期末考試既然已經結束了,云溪也該好好收拾收拾回家過年了。 往年家里的人都是在除夕三十才能聚到一起,老爺子現在退下來了倒還好,她家那位看上去極為儒雅的父親卻是越到年底越忙的主,更別提一到年末,張翠就要到上海坐鎮公司,從來是別人放假的時候,她家的這兩位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今年因為公司的事情,母親已經在醫院走過一趟生死關,老爺子和父親都極為謹慎,早早地把能推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凈,甚至連在上海的云溪的外公外婆都一起接過來,準備好好過個熱鬧的節日。 云溪回家的時候,看到李嫂正里外張羅著貼大紅喜字。 幾個長得像是標桿的男士站在一邊極為聽從“指示”,這幾人身材挺拔,眼神犀利,迎面見她走進來,都是微微一頓,隨后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李叔,速度地敬了個禮。 云溪便明白這些人的身份是誰了。一時間嘖嘖出聲,忍不住嘆息,殺雞焉用牛刀。這可都是國家棟梁,精英中的精英。 “小姐,你可回來了。趕緊看看,還有什么需要的,告訴李嫂,李嫂幫你準備準備。這都沒幾天了,眼看就要過年了,今年可和往常不一樣,下午夫人都自己興沖沖地跑到商場去采購年貨了。要我說,過年嘛,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一家人團團圓圓地聚在一起,才有新年的喜氣,你說是不是?”李嫂長得并不是十分美麗,但一雙大大的眼睛,瞳孔里似乎總是直直地看著對方,那微微長了皺紋的臉上露出幾分紅潤,微微一笑,便露出兩個酒窩,憨直卻有讓人移不開眼。 云溪走過去,把她手里的剪刀拿下來:“李嫂,忙了這么多天,你也累得夠嗆,趕緊歇歇吧,有什么事你和我說,我來做也是一樣。” “這怎么行?”李嫂虎著臉,想要奪回剪刀,“那窗花可都是我獨家手藝,輕易不外傳,你可別想這么容易就偷師。” 話音剛落,那幾個站得像松樹的士官們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李嫂是從鄉下一直跟著李叔北上的,這么多年來,雖然在大宅子里什么顯貴人物都見過,可一直保留一種讓人欣賞的淳樸。她倒不是真的勞碌命,閑不下來,只是對于云溪這個從小看大的孩子向來當做是自家的女兒守著,心肝寶貝地疼著,以前張翠忙著的時候,她幾乎當了云溪的半個媽。說句實在的話,有很多張翠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卻了若指掌。 “我看家里也就這么大,該貼的地方都貼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剪剪紙了。倒是我想買幾盆鮮花盆栽應應景,看著也舒服,要不,我們出去逛逛花市?”云溪把剪刀往桌子中央一放,也不管李嫂是怎么反應地,拉住她的手就走。 在所有人善意的微笑里,李叔無奈地搖搖頭跟上,臉上,卻有一抹無法掩飾地幸福。 從中午到晚上,三人逛了幾乎大半個花市,把里里外外看上去比較應景的花草都轉了個便,回家時,幾乎連帶著的jeep車都裝不下那一大堆東西。 冷老爺子一進門,看到這么多花花綠綠,嚇了一跳。 “怎么今年突然時興起這個了?以前也沒見你這么愛這些東西的啊?”老爺子摸了摸門口放著的金桔樹,有些詫異地望著云溪。 “今年人多熱鬧嘛,買了放著,光是看著也好。”云溪換了雙鞋,歪在沙發上喝茶,眼睛時而從這盆吊蘭移至那盆磬口臘梅,心中終于有了幾分過年的感覺。 老爺子睨了她一眼,也懶得說什么,直接接過李嫂泡來的茶,潤了潤嗓子:“張先生找你到底為的個是什么事?” 云溪眼角一挑,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回來是為了這個:“爺爺,我有點好奇,你和那位張先生是怎么認識的?”她每次看到張先生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連歲月都無法在他眼角留下明顯的痕跡,心中總有點怪異的感覺。 下意識地,她覺得,他有些像一種冬眠的生物。 像是蛇,危險,冷血,極具攻擊性。 只是眼下,他并沒有露出他的毒牙,所以,看上去,不過是個普通的香港娛樂界大佬。 可如果娛樂界的人物隨隨便便就能有這樣的氣勢,那這天底下就真的沒有什么簪纓世族的說法了。 便是他隨手拿來招待的茶水,在北京這個地塊都不是一般政要能見識的,更何況,他身邊那些人各個都不是簡單人物。能在陳昊眼皮子地下,將車停在她家門口而不痕跡的司機,這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能養護得起的。更何況,像這個的司機,那個撥給曉蕓的經紀人各個都忠心得讓她無法忽視。 “你倒是鬼精得很!”冷老爺子品了口茶,雙眼望著白瓷茶杯里聘婷旋轉的茶葉,良久,只嘆了一句:“這人其實也是軍隊出身,早年開國將領里便有他家直系,只是后來改革開放了,他漸漸隱了蹤跡,全北京城的人一個都沒得著他。后來有人傳出風聲,說是他移民美國了,但這也就是這么一說。他家里的底子就是現在擺到中南海去,怕是也能排得上名次。” 云溪心底咯噔了一下,早料到這人來路驚人,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如果說早年能放得下名利權勢,隱身香港,如今他突然回到北京,聲名鵲起,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是拍了部電影,各家媒體的關注度幾乎讓他失去了往日的隱私。 只不過為了捧紅的禁臠? 她就算是腦子壞了,也不會信這種東西。 “我告訴你這個,是讓你心里有點底。張先生算起來的確是滿清權貴,當年棄軍從商,手腕卻絲毫沒有軟綿過。你是晚輩,有些事情,要知道權衡。” “我知道了。”云溪點了點頭,明白這是老爺子在點撥自己,十分乖巧地露出個討喜的笑容。 “年紀大了,精神頭就是差些,我上去休息一下,晚飯的時候叫我。” 云溪應了一聲,便見老爺子上樓去了。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來。 她看了來電提醒,微微有些怔楞。 “我要回去了,這次就不讓你送了,先提前給你拜個早年。”云溪只是晃了個神,仿佛眼前就出現了那個溫潤的面龐,此刻怕是正綻開一個稱得清冷笑容的角度。nongnong的疲憊從他倦怠的眉眼中散發出來,像是絲線般纏綿。 她忽然想起宴會當天,祁湛看到陳昊護著她時吃驚的表情,心底有些難言,到底有些無奈。 再抬頭時卻恢復了常態,“上海那邊我有空也會常去,你別忘了,我自己的公司也在那邊,你也就是回家,別搞得像是生離死別。馬上要過年了,你這語氣有點不對勁啊。” “云溪……。”祁湛聽著她略顯輕快的語氣,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那個時候,我說過會慢慢放下對你的感情,不是一句空話。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所以,有時候,你即便不愿意我難堪,也不用把我想得太軟弱。”祁湛調整了一下語氣,聲音里慢慢多了幾絲清明:“倒是你這么精明的人,不要自討苦吃,以后最好再也不要和蕭然、陳昊他們扯上關系。整個商界的人都知道,他們之間是真正過命的交情,你總該防著點。” 過命的交情嗎? 曾經在街頭飛車救過他們一命的自己,也以為是和他們過命的交情。結果呢? 一絲陰影從云溪眼底飛逝而過,半是明媚半是陰冷。打理得非常好的長發像是一道簾幕,將她眼底的神色隱得越發深沉。 一時間,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格外清晰,綿延的呼吸,眼中那恍若月光的皎潔都緩緩地沉淀了下來,瞬間將人的直覺拉開。幾個士官向她投以驚訝的眼光,似乎驚奇,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怎么有如此一面……。 “算了,你要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被她那層厚厚的隔膜給阻在外面,近不得,又舍不得,就只能這樣耗著,拖著,僵著,無論怎么做似乎都沒有辦法讓她重新恢復以前那樣暖暖的微笑。祁湛攥緊拳頭,終于還是緩緩松開:“我要登機了,有什么事隨時打我電話。” “好!一路平安!”云溪的視線微微一轉,正對上窗面上喜慶的剪紙。那可愛的童子扎著兩個羊角辮,正在歡樂地點著鞭炮,一副喜樂長在的樣子,讓人看著便覺得羨慕。 放下電話,她打開通話記錄,看了一眼曉蕓經紀人的號碼。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張先生放心的手下,那么被安排到繼續主演下一部電影的曉蕓又是什么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