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作為向來只接手武俠劇和動作劇的張先生來說,數十年后,突然轉戰商業時尚電影,實在引得業內人士眾多目光。 自然,總監已有所指地提了提對方在圈中的地位,顯然,對這部電影的未來毫無懷疑。 云溪一路下來,只聽,不說,神情淡然,倒是有些讓總監詫異。 難道說,她的來意,他猜錯了? 下午兩點半,港地著名的茶樓里,衣著儒雅的男子坐在桌邊正在沏茶。他的皮膚帶著亞洲人少有的白,陽光穿透窗戶,印在他的臉上,幾乎像是雪景一般。就連他臉上的胡須都讓人覺得只是幻影一般。 fashion總監領著云溪和grantham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待男人真的轉過身的時候,卻發現,長相并不是極為出眾,可那身氣質卻讓人覺得見之忘俗。 “張先生,這是我的兩位朋友,對您極為景仰,慕名而來,不過不介意的話,就當大家交個朋友。”總監說話,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可是聲調里帶著股少有的親切,似乎是熟人之間,已經懶得客套。 其實,總監來香港也已有十年之久,和圈中大佬級的人物交好,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到了此刻,云溪才不得不嘆一句,姜還是老的辣。 怪不得中午答應幫他們引見的時候那么隨意,怕是順手的事。一邊讓她欠個人情,一邊也不得罪人。 云溪笑笑,走上前,對這位看不太出年紀的男子微微頷首:“您好,我是冷云溪。” 張先生聽了她的自我介紹,卻是先看了站在她身后的grantham一眼,視線像是在空中繞了一圈,最后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竟是露出個極為微妙的笑:“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把cris逼得交出整個東南亞的品牌代理權。冷云溪?你和北京的冷家是什么關系?” 在場的另外兩人聽了他這話,都有些吃驚。娛樂圈畢竟和時尚界并不是一個圈子,再加上云溪和cris簽訂的協議目前都是冷偳在cao作,能說出這樣的話,要么這位張先生和cris極熟,要么便是本阜任何人的背景他都了若指掌。 當然,第一種情況或許還有跡可循。若是第二種,便真的有些駭人聽聞了。 幾人都是腦中九曲十八彎的人,沒有道理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云溪也沒打算隱瞞什么,所以態度極為隨意:“冷樁髯是我祖父,如果張先生指的是這個。” 張先生挑兩張椅子坐下來,面上沒有一絲變化,表情卻是溫和了些:“你來見我有什么事?” “聽說有人找想要投資拍電影,制作人便是張先生,一是好奇,另外便是想拜見一下張先生,為以后的工作探探路。”拜碼頭雖說是以前的規矩,不過在香港娛樂圈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算是騰云而起的巨龍,要想不粉身碎骨,還是得依著規矩來。 她不是第一次來香港,更不是第一次與港人打交道。香港的黑幫從來都不是電影里虛構的角色,正如眼前這位笑得一臉溫和的制片人,更不像是他看上去的那般溫潤無害。 一年前,她在這開拓了香港市場,讓簫氏成為內陸在此間最成功的上市公司。沒想到,如今,她又準備在這卷土重來。 不得不說,人生,妙不可言…… “你也打算拍電影?”張先生在業內是公認的看不出心思,可此刻,聽到云溪這話,竟是忍不住挑起眉梢,帶起兩分興趣的意思。 “或許會,或許不會。”她將桌上沏好的茶捧在手心,微微低頭,茶香四溢間,模糊的霧氣將她臉上的神色遮去大半。 “有意思。”張先生第一次發現,一個后生,還是個女人,竟然渾身都能散發出一種謎樣的氣息。和她的美貌相比,她的這身氣場卻是更讓他注目。 “大家都坐。”他招了招手,一直在門口察言觀色的大堂經理立刻上前:“張先生,有什么吩咐?” “把我存在這里的茶葉拿出來,請個老師傅為我們來烹茶。”興致高了,連喝茶的性子都起來了。他隨手推開桌上的茶壺,對著云溪一笑:“今天,我請你們喝好茶。” 總監詫異地望著桌上那壺茶葉,眉峰抖了抖,到底什么也沒說。天知道,他可是從來都只有這種茶葉招待的份。 “這位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grantham吧?”三人坐下來,張先生側頭,像是聊天一樣,隨意開了口。 “您好。”grantham看了一眼對方端坐的姿態,便也只是頷首一笑,不愿不近,絲毫沒有一分詫異的意思。 “記得以前先生一直拍得都是動作片,怎么這一次突然轉了方向,選了部時尚電影?”桌上的各色蜜餞顏色亮澤,閃著別樣的氣色,看上去便讓人十分有食欲。 云溪捏了只橄欖,慢慢抵在舌尖,抬頭,看向張先生,問了一句。 對方垂下眼簾,并沒有回答。 這,便是禁言的意思了。 總監怕云溪不了解張先生的脾氣,略帶提示地轉開話題:“不過說真的,一部關于時尚的電影,只有他家一家品牌植入,即便是資金充足,視覺效果看上去還是略帶單薄,不可能讓人印象深刻。” 自從《穿prada的惡魔》以令業界眼紅的氣勢一飛沖天,所有國家都躍躍欲試,打算模仿它成功的秘訣。 可,并不是每一個城市都擁有這樣大牌云集的環境,也并不是每一部電影都能將那么多商業廣告植入得天衣無縫。 “恩,所以,我準備聯系幾家奢侈品,同時贊助。”作為老牌電影人,張先生對于受對方委托拍一部不在他領域內的電影沒有多大意見,但是要是拍出一部爛片,這種可能,他也絕不能讓它發生。 “張先生對贊助品牌有什么要求?”這次,不用云溪開口,grantham就直接接過了話題。 料到對方想要把cris的品牌也加進來,衡量了幾秒,張先生平靜地看著對方,給出他的答案:“不用太出名,否則太吸引注意力,也不要定位太低端,這樣不符合電影里人物性格。” 作為中間人,總監十分自然地插進話題:“這樣的話,不知道cris的品牌能不能夠得上您的標準?” 空氣,有那么一剎那的凝滯。 倒不是因為劍拔弩張。而是,張先生直直地看著冷云溪,突然不說話了。 grantham有些摸不清對方的意思,只覺得這位張先生看人的眼神極為冷峻,像是路走偏鋒,偏偏又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就在他和總監疑惑的當下,只聽對方一聲輕笑:“歡迎。”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包間里的氣氛一緩,只見經理已經領著一個人進了房間。 出乎意料的是,來人并不是什么“老師傅”,而是…… “surprise!”一道清麗的嗓音突然在房中響起。帶著一種濕糯糯的余音,光是聽著,便讓人有種骨頭酥松的感覺。 只見窈窕美人身穿一件極為精致的禮服,施施然地從大堂經理身后一下子竄到張先生身后,雙手輕輕一圈,慢慢地勾住眼前人的頸項,將自己紅潤的雙唇,輕輕地,慢慢地在他耳邊留在一道淺淺的印跡:“我正好路過,準備上來喝下午茶,在大廳就聽說你今天要請客,怎么,終于舍得動你那些寶貝得不得了的茶葉了?” 像是極美的迎春花,又像是極艷的合歡花,眼前的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中難掩的跗骨妖媚,一見便是極品。 云溪側頭,眼角慢慢地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唇邊的笑意竟是幽靜得讓四周的人忍不住側目。 竟是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曉蕓,到底該說是高看你了,還是低估你了呢? 為什么每次她的出現,都能讓她感覺這么戲劇? 從冷偳到張先生,這年齡跨度可是不一般。自然,手段也不一般。 幾個月前跟在冷偳身后小白花一樣的大學生,現在可真是搖身一變,成了當年大上海百樂門里才能見識到的妖精。 張先生像是撫摸寵物一樣地慢慢搓著她粉嫩的皮膚,指尖觸手可及的滑嫩,讓他眼底的笑意多了一分,卻是沒有回答曉蕓的嬌嗔,而是對云溪道了句:“你不是好奇我為什么要轉拍這部電影?她,就是答案。” 原來是要捧起一個花旦。 總監若有所思地笑笑,算是明白了其中緣由。 曉蕓嬌羞一笑,有廠商邀請張先生拍電影的時候,她正好在一旁,使勁了渾身解數,外加癡纏了整整三周,才讓他答應。最近都恨不得泡在美容院里,從頭到腳地做護膚美容,哪知道今天竟然在茶樓碰上。想起來張先生今天會和贊助商碰面,她便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奔進來。 抬頭,正準備和一直背對著大門方向的“贊助商”打個招呼,哪想到……。 “冷云溪!怎么會是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grantham有些摸不清對方的意思,只覺得這位張先生看人的眼神極為冷峻,像是路走偏鋒,偏偏又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就在他和總監疑惑的當下,只聽對方一聲輕笑:“自然是歡迎。”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包間里的氣氛一緩,只見經理已經領著一個人進了房間。 像是極美的迎春花,又像是極艷的合歡花,眼前的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中難掩的跗骨妖媚,一見便是極品。 云溪側頭,眼角慢慢地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唇邊的笑意美得驚魂,竟是幽靜得讓四周的人忍不住側目。 竟是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曉蕓,到底該說是高看你了,還是低估你了呢? 為什么每次她的出現,都能讓她感覺這么戲劇? 從冷偳到張先生,這年齡跨度可是不一般。自然,手段也不一般。 幾個月前跟在冷偳身后小白花一樣的大學生,現在可真是搖身一變,成了當年大上海百樂門里才能見識到的妖精。 張先生像是撫摸寵物一樣地慢慢搓著她粉嫩的皮膚,指尖觸手可及的滑嫩,讓他眼底的笑意多了一分,卻是沒有回答曉蕓的嬌嗔,而是對云溪道了句:“你不是好奇我為什么要轉拍這部電影?她,就是答案。” 原來是要捧起一個花旦。 總監若有所思地笑笑,心領神會。 曉蕓嬌羞一笑,有廠商邀請張先生拍電影的時候,她正好在一旁,使勁了渾身解數,外加癡纏了整整三周,才讓他答應。自從拿到電影女主一號的角色后,她最近都恨不得泡在美容院里,從頭到腳地做護膚美容,哪知道今天竟然在茶樓碰上。想起來張先生今天會和贊助商碰面,她便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奔進來。 抬頭,正準備和一直背對著大門方向的“贊助商”打個招呼,哪想到……。 “冷云溪!怎么會是你!” 對面的女子猶如一朵空谷幽蘭,水中月鏡中花,恍惚間,似乎連以前的記憶都變得遙不可及起來。似乎剛開學的時候,她們并肩游逛夜市的時候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后來,祈湛出現了,冷偳出現了,她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個男人。 或許,如果不是當初被分在一間寢室,她們從來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曉蕓低頭冷笑。 側身飄過《fashion》總監臉上詫異的表情,原本,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們認識?”總監望了一眼情緒沒有絲毫波動的冷云溪,又看了一眼正低頭撥動著桌上蜜餞的曉蕓,腦中一絲疑惑漸漸散開。 一個是冷家的嫡出名門小姐,一個是張先生身邊的名花嬌嬌,這兩人,怎么會認識的?而且看反應,似乎并不樂意碰上……。 張先生莫測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輕輕一帶,頗有深意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曉蕓幾乎控制不住地,臉上出現了一陣痙攣。 咬緊壓根,她什么也沒說。 深深地呼吸,吐納。 那些不愿意再想的事情,早在那個漆黑的夜晚里就被自己跑諸腦后。 她活著就是要當人上人,別人怎么看,別人怎么想,她完全不在乎。 就算是冷云溪當眾撥開她的遮羞布又如何? 張先生可不是吃素的。香港這個地界上,敢惹他不痛快的,沒有一個能善終。 妖嬈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嘴邊。似乎剛剛看見冷云溪時的尷尬和震驚都不過只是別人的幻影一樣,她的笑,重新變得挑逗,媚人,一如那古剎里誘惑書生的狐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色。 grantham滿懷興趣地挑起唇角,忍不住回頭看向云溪。 卻見對方一副不動如山的淡然,仿佛對面這個狐貍樣的老熟人不過是空氣一般,壓根兒就連正眼都沒丟過去一個,更不用說其他什么反應了。 可有時候,沒有反應的忽視就是最大的侮辱。 果然,那妖嬈女子見云溪連眼角都沒抬一下,太陽xue幾乎立即一陣亂跳,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她花了多大的精力才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自然起來。 那個神神秘秘的張先生卻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女人的反常一樣,白得幾乎透明的右手,輕輕地敲了敲桌面,倒不像是在看好戲,反倒是在等什么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