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身邊的人各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許久,倒是房間里職務最高的簫氏副總裁開了口:“競標案的事,蕭總到現在還不知道。您也知道,他現在在溫哥華,公司年度最大的案子他正在親自洽談……。” 原本,簫氏的副總裁不是這么沒擔當的人,畢竟也是常青藤大學里的有名的才子,經歷、背景、手段一個都不缺。不過是和頂頭上司說一聲,事情辦砸了,而且還摸不清這個非正規軍——一個不過十八的小妞是用了什么手段,扭得軍委都來“關照”了。可,在中國做生意,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大家做生意有時候比得不是商品,拼得是關系。 這一點,這么多年來,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簫氏。 出了冷云溪這么個奇葩,說真的,簫氏副總裁的心態不是惱羞成怒,相反,倒是好奇多過于嫉恨。 一個還沒出校門的丫頭竟然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關鍵是,竟然還真的給她耍贏了。連他心底都忍不住要贊一聲,英雄出少年。 輸了,就輸了。反正問題不是出在公司內部,責任不在他。 匯報一聲案子敗了也就成了。 但是,奇就奇在,幾個月前,簫氏這個頂級boss——蕭然,行事莫名其妙有點古怪起來。 從來都是坐鎮北京的人,也不知道吃了哪門子藥,一專機飛到國外,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公司的事情,說著蕭然是定時開會聽匯報,可他總覺得蕭然的心思漸漸不在上面了。 可你說他在外面春風一度,霸氣瀟灑又不像,每次在視頻會上看到,整個臉色就和霜降一樣,哪個有點眼色的人碰到這種敗了案子的事也知道不要撞上去的道理。 舀著手機的人是多聰明的人,知道對方是不想在老板面前挨罵,拉他來頂缸,可他能怎么辦? 事先卻是答應好了的,轉臉就變卦,簫氏的人到現在和客客氣氣地對他,還不是看在他的身份的面上嗎?民不與官斗。 可他這個官,在簫氏這位當家人的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嘆息一聲,他無可奈何地撥了號碼。 國際長途的效率還算高,只響了兩聲,聽筒里就響起對方慵懶的聲音。 聽語氣,怕是剛剛睡醒。 打電話的人捏了把冷汗,聲音不覺低了兩度:“蕭公子,是我。” 簫氏副總裁怎么看,此刻舀著電話一頭冷汗的人都和競標案會場那個高深莫測的高層不是一個人。一邊心里暗嘆,中國官場里混著的人,不是一般會裝x,另一方面,很自覺地開始清場,將辦公室留給高層官員一個人。 離開時還默默地想,這人至少也該有四五十了吧,喊蕭然“簫公子”這么順口,這得是養了多少年的習慣? “看樣子,競標案是敗了?”蕭然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若是高官此刻通的是視頻電話,怕是會清晰地看到,就在他開口的那一刻,蕭然的唇微微微微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此刻,舀著手機,這人卻只是憑著語氣才能猜測一二,蕭然的心情。 可讓他害怕的是,他竟是從蕭然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心中湛冷。 下意識地,就皺著眉,想起了會場上,和他對視的那個冷云溪的一雙眼。 深幽的像是一座古井,波瀾不驚,偏偏,轉瞬間,就有銀光閃過,乍暖還寒。 政界的人,別說是惹上蕭家,就算是無意間沖撞了,都要想著法子來婉轉地道歉。 從蕭然的嘴里,虎口奪食。 這么多年來,他還真是沒碰過。 想到此,他又有些為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未來憐憫起來。 “說說吧,當時是個什么情況。”背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有個服務生正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先生,是否要加糖?” 顯然,簫公子此刻是一心兩用,正在飲著咖啡。 高官心里頓時一陣緊縮,想起數年前,有一領導辦事不甚規矩,給紀檢委查出來了,眼看就要雙規,上老首長家去求情,涕淚縱橫,神色倉皇。簫老爺子神情淡然,只說了句,我早就已經退下來了,什么事情都不會插手。領導幾近絕望,轉頭跪下來低聲請求簫公子救命。 那時,這公子正在飲著咖啡。 高官還記得,那時,這位簫公子正噙著高深莫測的笑,聽這位領導指天起誓,再也不會犯渾。隨后,只掃了這領導一眼,轉眼間,卻是直接把那一杯guntang的咖啡扔到了他臉上,——還是連著瓷杯一起的。 脾性之大,竟是連蕭老爺子都比不上一二。 從那時起,每每看到這位簫公子喝茶或者飲料,多有多遠躲多遠。更不用說,是“咖啡”這個原產物! 高官哪里還敢捂著,將這三天內,找人調查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報了:“金貿的代表是冷云溪,冷家老爺子最疼愛的第三代。她父親想來您也聽說過,外交部的實權人物,現在和r國那邊的交涉,基本都是他作為發言人。不過,競標案的事情,我查了下,倒并不是冷家這邊通的關系。畢竟,軍界那邊向來是個鐵桶,冷家老爺子若還手握重權,對方或許仍要多有倚仗,現在,冷家的人倒是很少插手軍部的事情。打電話給我說‘上面決定’的是南京軍區xxx,不肯透出一絲風聲。但能讓他出面的,數來數去,也就只有那么幾家。前些日子,聽說冷老爺子過大笀,詹家的人不辭路遙也去賀了笀,詹家的那位小公子這些日子去冷宅也去得勤……。” 他話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 蕭然是什么人。 從小就是從權利圈子里浸泡出來的。 冷家,詹家的歷史,他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一二。 的確是有些來頭。 只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詹家的那個小子向來是個低調的人。 祈湛這樣的人,在上海的圈子里已經算是鉆石級王老五了,可放在詹溫藍的身邊,總覺得還是少了幾分世家的絕然風采。 倒是冷家,他只聽說過專門惹禍的小——冷云溪。 冷素,強悍,氣場驚人,氣質艷壓全場的冷云溪? 不巧,他還真沒聽說過。 要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是這人太能藏。 喝了一口現煮咖啡,任那香醇苦澀的味道在味蕾輕輕綻開,良久,他才開了口:“知道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追究了。 高官捏了捏掌心,萬幸。誰知,對方又丟過來七個字:“過兩天,我就回來。” 平地炸雷。 振聾發聵。 冷家小姑娘和詹家小公子怕是要有狠骨頭啃了,而北京的商界,怕是要變天了。高官掛下手機的那一刻,腦子只剩下這兩個念頭……。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 ☆、第七十三章 冷云溪到學校上課的時候,堪比暴風雨過境。 她從來不知道,她們院竟然有這么多人,簡直比報道那天的盛況還夸張。 望著眼前人山人海,趕著過來圍觀的眾人,她握了握拳,面色淡淡,氣場十足地從主干道一路走了過去。 這場景,就還像摩西分海一樣,她蓮花濯濯,氣質泠泠,每跨出一步,所有人就下意識地向兩旁退后一步,幾乎害怕驚擾到她一樣。 打敗簫氏第一人啊,這種神人還是同校校友,不來觀摩,幾乎對不住自己的人生。 可是,橫看豎看,這,這,這也長得太漂亮了吧。 學長們都幾乎要五體投地狀了。 小白白站在一旁,拉著老金,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傻乎乎地爆了句:“大神!” 老金拍拍她的頭,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就這氣場,就這淡定安然樣,誰敢說她是普通人啊。 不過,能一個多月就幫金貿舀下這么重量級的案子,云溪的手段,還是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司徒白心想,什么叫超乎想象,武力值完全爆表好不好! 云溪明顯感覺到兩道熟悉的視線露在自己身上,那模樣,幾乎就和圍觀恐龍差不多,想了想,到底還是回了頭。 這一回頭,幾乎引發了一翻暴動。 “別擠啊!我還沒看清楚呢!”有師姐站在前面被后面的師哥推了一步,回頭,狠狠地盯著對方:“排隊懂不懂啊?” 師兄很無奈,很無辜:“不是我推你,是后面有人推我啊。” 云溪一眼看見小白白和老金這兩個吃貨一邊捧著奶茶,一邊笑得春意盎然,眼睛里放出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猥瑣的光芒。 師兄,師姐,你們快打起來吧。我們正好可以踩過你們的尸體,找云溪蹭飯吃。 幾乎不用動腦子,云溪都可以猜得出她們的心聲。 無奈地嘆了口氣,乘著所有人被師兄師姐的戲碼吸引,云溪迅速地拉著這兩只,果斷遁了。 “請客,請客,要豪華的,絕對要管夠,管飽,管上檔次的。”等司徒小同志反應過來沒有好戲看的時候,人都已經被云溪拉著走到校門口了。 老金笑得不懷好意,“嘖嘖,能源競標案啊,賺了不少吧?” 云溪想想,按照合同來,張博把案子全權委托給她,她應該能擁有這次能源案利益的百分之十。的確不少。翻了翻手機上的向導,很自覺地道:“選地方吧,隨便挑。” “哦,哦,你真是我眼中的女神。偶像,來,親一個。”小白白立刻跳起來,舀著手機靠著云溪,粘在一起就不停地自拍:“以后我這些照片可都能賣錢的啊,來,多拍幾張。看以后那些個沒眼力勁的東西,還敢說姐不認識名人。” 被作為名人背景墻的云溪,很有氣質地挑眉,望向老金:“她受誰刺激了?” 什么叫“那些個沒眼力勁的東西”?誰得罪她了? 老金表示自己很無辜:“上課的時候,某些人說這吃貨抱你大腿,完全是賤受啊賤受。” “cao,姐怎么看都是御姐強攻好伐?敢說我是賤受,媽的,眼睛也不知道給那根黃瓜給戳的!”小白白恨不得跳起來就給那群人一巴掌。 云溪仰頭,很無力地嘆息一聲:“再不選地址,別怪我撤了。” 御姐立馬化身綿羊,“哎呀,我聽說那個xx私房菜很贊,要不,我們去那家嘗嘗?” 老金舉手表決,瞬間表明立場。 云溪很惆悵,為什么一說到吃,這兩只眼睛都會唰唰唰地發光? 點了點頭,剛想說打車吧,哪知左右突然傳來一聲驚嘆:“太拉風了吧。” 頓時四周都人聲鼎沸,連向來比較淡定裝x的b大才子們,眼底都流出一串驚嘆來。 云溪轉頭看去,正見一輛豪華加長的賓利從街頭駛過。 瞧這車型,流線華麗,寶石款式油箱蓋,黃色車身腰線,配以新款19吋12幅鍍鉻合金輪圈,盡顯獨特尊貴;更嵌有由賓利mulliner鑄造的“賓利限量版”標識,沉實中彰顯顯赫非凡。 根本不是一般豪車可以媲美的車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