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領頭男人站在最前處,擋住了狙擊手的所有視線。 情況一時間,急轉直下。 就在這時,云溪的眼神一僵,她的紅唇有些發白,靜靜地看著警察們的身后,這一刻,似乎被無限制的拉長。 突然,她咧開唇角,露出了一個勾魂攝魄的微笑,竟是蝕骨妖嬈。 扣著她肩膀的黑衣人一個閃神,下一刻,手臂一陣痙攣,再轉頭時,已是一槍擊頭,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動靜不過在一秒間完成。 黑衣人的領頭心口一動,正要轉頭給云溪一槍,卻沒想剛抬起手臂,整個人的手臂就被一擊爆破彈炸得粉碎。 他眼睜睜地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血rou,痛覺還沒有襲便神經,三秒后,歇斯底里,恍如野獸的怒吼響徹天空。 他剛轉頭,一點紅心正瞄準在他的眉心,還沒來得及躲閃,又是一顆子彈飛過來。 世界,沉靜了……。 警察們一陣詭異的沉默,乘著黑衣人驚呆了瞬間,迅速上前,朝他們的膝蓋掃射。 血水開始噗噗地流向地面,凡是活著的黑衣人幾乎同時失去了行動能力,被一擁而上的警察們按到在地。 云溪坐在原地,卻是慢慢,慢慢地笑了。 王綱傻傻地看著從警察們身后走出來的那個舀著狙擊槍的男人,張了張嘴,良久,卻吐不出一個字。 卻聽那一邊的清冷女聲在這凄冷的夜空中慢慢地開始回蕩:“詹溫藍,你到底還是來了……?!?/br>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 ☆、第六十六章 黑暗中,他徐徐緩緩地走過一地鮮血,跨過死尸。 猩紅打濕了褲腳,黏稠一片,他卻恍然未覺,腳步沒有半分停滯。 被壓在地上擊穿了膝蓋的黑衣人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年輕俊美得不可思議的亞洲男人從床上拆下厚厚的羊毛毯,弓著身,如看著易碎水晶一般,呼吸輕淺地湊上前,將那個女人摟進懷里。 溫暖厚實的羊毛毯被他披在女人的肩膀上,牢牢地圍得滴水不漏。 然后,他低著頭,輕輕地壓在她的耳畔,將頭埋在她的肩側,徐徐徐徐地輕嗅著。 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眼神忽明忽暗,有股幽泉似乎在其中盤旋、呼嘯,如同一只正要失去控制的野獸。 良久,他伏在她的胸口上,聽著那均勻有力的心跳聲,輕輕道:“幸好,你沒事?!?/br> 近在咫尺的云溪感覺到他身體正在下意識地顫抖,眼神一僵,心臟似被什么撞了一下,酸酸漲漲的,疼得難受。 這么多年來,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同行里的傾軋陷阱,她從來都是一個人走過。 外公說,這是她選擇的路,就是跪著也要自己走下去。 可那么個倔強的老人,到底在背地里為她承受了蕭家多大的壓力,她卻從來不知。 直到,蕭然撕破了她看似幸福的一切的偽裝,外公破產精神崩潰跳樓自殺,這世上默默承受的,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云溪伸出手,慢慢地攀上詹溫藍的肩膀,不知不覺地收緊手心,任那一抹霸道的氣息充盈全身,才緩緩地道:“詹溫藍,我沒事?!?/br> 她這話似是一句魔咒,驟然間,伏在她肩膀處顫抖的身體平靜了下來。 他的右手緊緊地勾住她的腰,深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突然消失一樣:“不要離開我”,他深深地呼吸,腦中刻著剛剛黑衣人射擊王綱時,她那雙冷然和幽寂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幾乎窒息。 她是知道的。這個女人比誰都清醒,也比誰都聰明。 他幾乎聽到她在面對死亡時的不甘以及那一刻的冷笑。 到底是什么樣的過去,讓她變成這樣,他不敢想象。明明是個出身高貴的名門千金,為什么她的眼底滿是秘密。不自覺地收緊胳膊,詹溫藍將云溪緊緊圈禁在自己懷中,然后直直地看進她幽深的雙眼,終于將印在心頭的名字緩緩地吐出:“云溪,再也不要離開我。”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竟然也有這么心甘情愿,埋盡自尊只求一個允諾的一天。 但,為什么,這一刻,擁著她,他竟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云溪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滿滿地只裝了她一人的雙眼,苦笑一聲。 終是躲不過了。 這個男人或許強悍,或許霸道,但是面對她時,是真的毫無隱瞞。 她慢慢地伸出右手,一路蜿蜒,最終觸上他嘭嘭的心跳處,隨即,彎著唇角,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拉著他的掌心,襲上了自己同樣的地方。 心跳,似乎透過掌心,傳進了另一具身體的靈魂深處。 他們的心跳開始急速跳躍,然后,慢慢地趨緩,一點一點地平穩下來。 在他亮的幾乎璀璨的視線下,他們的心跳,輕輕輕輕地開始穩定,然后, “嘭”“嘭”“嘭”,同步了……。 恍惚間,似乎,他們在這一刻成了一體。 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酒店槍擊事件,在詹溫藍的運作下,很低調地平息下來。 云溪沒有問他那些帶著面具的警察是什么來路,同樣也沒有質疑他在倫敦如何擁有這種特權,正如同詹溫藍不過問她過去的秘密一樣。 有些人天生強大,他們不會質疑自己相信的人,相反,他們對于同伴的強大予以絕對的尊重。 王綱手臂上受了一擊槍傷,不過好在當時黑衣人只是用來威赫,以防拖累逃跑步伐,那一槍打得十分有水準,穿骨而過,連子彈都沒有卡在身體里。 王綱在醫院里滿臉黑線地聽著醫生無數次地贊嘆這個兇手技藝是如何高超,幾乎恨不得舀起把槍,直接向這人嘴里喂一顆子彈。 沒有警察的調查,沒有醫院上報槍傷的復雜手續,甚至連當地媒體都放過了這么好的一個熱點,一切風平浪靜地讓人無法想象。 即便是沖動如王綱,他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瞇著眼,恍惚間想起當時被挾持時,客房服務的服務生。 從身形來看,絕不是后來擁著云溪的那個詹溫藍,但是,現在想來,那個服務生身上的疑點也不少。 首先,酒店應該知道房間入住人數的多少,即便黑衣人們是后來進房,走廊里的監控設備也會“提示”該房間有“訪客”。既然是酒店服務人員,就更應該對房間里詭異的安靜生出些好奇。可那個服務生,從頭至尾都沒有抬頭…… 王綱忽然一笑,他當時為什么就沒有想到,一個服務人員為什么從頭至尾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客人?這才是最最可疑的一點。 答案很簡單。 這個服務生是專門來探路的。 王綱在心中忍不住喝彩。 好縝密的計劃,好冷靜的思維。 一石二鳥,既可以探出房間里是否有異常,也可以先用服務生放松黑衣人們的警惕,方便警察突襲。 這樣的人,竟然也是個學生。 和冷云溪站在一起,竟有種不分日月的氣勢。 想起老友陳昊看云溪的眼神,王綱忍不住低嘆,這可真是一場大戲。 以他對陳昊的了解,那兩個人想安安生生地過甜蜜小日子,無異于癡人做夢。 哎,算了,反正也不干他的事。倒是因為他的緣故,云溪被莫名其妙地牽扯其中,最后還被她朋友救了,真是欠人情欠大發了。 躺在病床上,打著呵欠的王綱懶懶地想。 第二天,辦好出院手續的王綱在從北京飛來的助手協助下,終于踏上了回京的飛機。 晚上十點整,北京飛機場大廳中,他瞇著眼,看著站在一眾西服精英人士中間的女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那個,不是冷云溪嗎? 她怎么在機場? 和幾個金貿國際剛出差回來的高層說話的云溪敏感地察覺出一道詭異的視線,回頭看去,正見胳膊被包扎得嚴嚴實實地王綱滿臉驚奇地看著她。 “我怎么發現,你基本不呆在學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時這人拒絕每周到“不夜天”駐唱就是借口自己是學生吧?王綱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溪周圍的人。 cucci,cd,竟然還有阿瑪尼。 吹了聲口哨,他可不認為現在普通大學生的社交范圍可以達到這個檔次。 云溪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查清楚她是誰?陳昊身邊竟然還有這么單純的人?……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爀轉載!lt ☆、第六十七章 “你傷養好了?”云溪瞟了一眼王綱身邊的助手,將話題轉開,懶得回答他那個沒有建設性的話題。 王綱心想,爺問你是關心你,得,你不說,爺還懶得問呢,也笑嘻嘻地打哈哈地回答:“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只要不是在原來地方再穿一個洞,蹦極都沒問題。” 蹦極? 很好,滿嘴的跑火車,證明腦子還沒壞。 云溪忽然很好奇,這人在陳昊面前是不是也這么沒腦子。 “對了,你那個朋友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好歹,他救了我條命。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你也差點因為我的緣故出事,我很抱歉,以后有任何用得著的地方,開口就行。”王綱是典型的北方少爺,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慣了,卻信奉真正的義氣。 知恩圖報,在他看來,是最低等的為人準則。 聽到他這話,云溪滿意一笑。 王綱的能力如何她暫且不知,但是他身后的陳昊是什么樣的人物? 那可是唯一可以和蕭然平起平坐的奇才。 這么好的機會,她怎么會放過? 難得好心情,正準備開口,調戲王綱兩句,卻見一個身著藏藍色西服的男子從大廳入口處,到處張望,臉上都是汗,連里面的襯衫都濕了一片。 他張望了片刻,似乎找到了方向,一陣狂跑,目標直指他們二人。 锃光瓦亮的皮鞋在地面上閃過一道奇異的亮光,引得眾人都回頭看去。 云溪看清來人后,剛剛有點喜色的臉上卻漸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