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沒有,我晚上就要出發,嫁去天星國了!” 苗溫嬌怔住,后翻身而起,忍著劇痛低吼道:“云挽香,你這是來向我炫耀的嗎?皇上為了你,辜負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挽香搖搖頭,吸吸鼻子頷首道:“我沒有!”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呵呵!我為了他,變成了這樣,而他為了你,讓我和段鳳羽生不如死,而你,卻不知足,弄來弄去,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你好自為之吧!”挽香沉重的轉身,你愛不愛他,我已經不想知道了,累了。 天牢。 元玉澤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慕楓道:“朕曾經說過,你倘若騙朕,定要你嘗嘗什么叫抽腸之痛!” “放開我!”慕楓瘋狂的掙扎,后陰郁的咬牙低吼道:“元玉澤,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哈哈!慕楓,你真有本事,真的,居然將朕耍得團團轉,這一點,朕佩服你的演技,至于朕會不會不得好死,也不是你說了算,行刑!”囂張的瞇起鳳眼,嗜血自眼底劃過。 押住慕楓的幾個獄卒立刻取來刑具,將披頭散發的男人按在了地上,脫掉褲子…… “元玉澤……我做鬼也會詛咒你的……詛咒你的!” 元玉澤不屑的揚唇:“當初若不是母后仁慈,救下你,那時候朕就將你千刀萬剮了,居然敢跑到宮里來擄人,這本就是死罪,放你一馬,居然不思進取,還興風作浪,慕楓啊慕楓,你沒有機會了!” “拉!” 獄卒大喊一聲,后面拉著鐵鏈的四個男人頓時狠狠一抽。 慕楓瞪大眼,瞬間感覺腹中一空,后連嘔血的機會都不曾有,就這么閉目倒了下去。 元玉澤這才起身陰郁著臉離去。 傍晚。 御藥房,柴雨邊給阿蘭上藥邊笑道:“這下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阿蘭,你放心,姐妹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阿蘭幸福的笑道:“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了,姑姑,謝謝你!”只有你們才是最真實的,沒了雙手,可她不沮喪,因為身邊還有這么多雙手呢。 父母一聽說她這樣,都將她趕了出來,說養不起,只有這些重情重義的姐妹,會永遠愛戴她,很幸福。 “哎呀阿蘭,別說得這么rou麻啦,斐銘,你把阿櫻抱起來,挽香一會就要上花轎了,我們得趕緊過去!”小玲邊說邊掀開棉被,把阿櫻放到了褚奜銘的懷里。 褚奜銘看看還在沉睡的人兒,笑道:“走吧!” 朝陽宮。 挽香邊踏進邊環顧四周,要走了,這里的點點滴滴,也會畫上句號,段鳳羽也去了大佛寺,削發為尼,后宮是真的空無一人了,阿焉自己帶在身邊,元心怡五年后代替阿焉嫁去塞外,元靈陪同著潘媚兒回了外婆家,可謂一下子冷清得好無人煙一樣。 “參見皇上!” 元玉澤換了一套紫紗長袍,恢復得很快,紅光滿面,笑看著門口的新娘子道:“起來吧,這個你給公孫離炎送去!”將和談書遞上:“有了它,朕想他會善待你的!” 也會善待我們的孩兒。 “謝皇上!” “你……還會回來嗎?”見她如此拘謹,元玉澤抿唇忍住想哭的沖動,為什么這么生疏呢? 挽香想了想,微微搖頭:“不會吧!” 男人伸手將女人摟入懷中,哽咽道:“哪怕騙騙我也不可以嗎?”都要走了,就不能說一些值得去回憶的話嗎? “借酒澆愁愁更愁,自欺欺人只會更難受,皇上,我……走了!”伸手想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姐,可以再像以前叫叫我嗎?” 挽香閉口不言,你這又何苦? 突然一道身影闖入,何林想阻攔,但是見苗溫嬌擺手就趕緊后退,難道她有辦法留住云姑娘嗎? 苗溫嬌進屋后就直接到龍床上,把玉枕拿開,取出一本厚重的冊子上前拉開兩人道:“云挽香,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走,但是……請你帶著它!” 這一幕令無數人驚懼,她偷看過? 元玉澤卻沒有發怒。 苗溫嬌說完就擦擦眼淚,沒有去看元玉澤一眼,直接撿起地上的包袱向宮外走去,步履蹣跚。 是啊,人生活著,不是只為了男人,我還有爹娘,還可以看著這個世界變化。 但是,云挽香,你比我幸運,我享受不到的,你都可以享受到,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真的很希望和你做朋友,而不是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互相傷害。 好好珍惜吧。 既然這個男人不屬于我,那我把他還給你,沒有力氣再去恨去怨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挽香捏住冊子,沒有立刻打開,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殿外。 “姐,洛兒會等你回來的,十年,二十年,這輩子都會等你的!” 阿蓮羨慕的抹了一把淚,跟在了云挽香身后。 宮門口,八百人組織的長龍隊伍,宏偉壯觀,嫁妝二十車,好似一嫁過去,立刻就會成皇后一樣。 “挽香……啊啊啊啊挽香!”柴雨一見云挽香前來就就激動的跑上前抱住好友不放,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終于等到了。 挽香也高興的咧嘴,擦掉眼淚,仿佛一下子也擦去了所有的悲傷。 拉過阿蘭的手道:“阿蘭,我沒能殺了苗溫嬌,對不起!” “我看到她了,背著包袱,剛走不久,聽說她……算了,比起我們,她已經很慘了!” “嗯!”挽香欣慰的點頭,是啊,一個女人,那樣了,活著得多痛苦?算了吧。 褚奜銘抱著阿櫻緩緩沖云挽香跪地,祈求道:“伯母,我想帶阿櫻回我家,可以嗎?” 挽香蹲下身子抱過女兒,又長高了一點呢,見褚奜銘一臉的誠懇就把孩子送了過去:“好!有空我會回來看她的!” “謝謝伯母,謝謝伯母!” “娘,我要和jiejie在一起!” 就在這時,站在后面的阿焉上前拉著云挽香的手搖晃。 “這!”挽香有些舍不得了,怎么兩個女兒都要離開她嗎? 褚奜銘揉揉阿焉的前額,起身道:“伯母,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柴雨拉起挽香,安慰:“沒事的,我們又不是不能回來,走吧!”又不是真的要嫁人,想回來不就回來了? 哎!只能這樣了,無奈的走進花轎,感覺到馬車開始移動就垂頭打開了冊子。 “朕從未有將一天發生之事如此寫下的經歷,但從今日開始,不得不續寫,因為朕驚覺一覺醒來,竟會忘記昨日的許多事情,忘記關于她的一切,回想起來,對她的記憶似乎全部都只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一個晚上,今日,朕見到了她,朝思暮想十余年,始終都無法忘懷,但何林卻告訴朕,已經見過了多次,朕知朕病了,此事朕不打算告知蔣博文,不想告知任何人,因為朕不想再重蹈覆轍,不記得,那么每天對她的憎恨都會在離去的那一天,便不會再深陷其中,可又忍不住想記錄下點點滴滴!” 挽香看得目瞪口呆,什么意思?迅速翻到后面。 “今天朕看著苗溫嬌將開水灑在了她的身上,當時心如刀絞,可朕無法阻攔,接管了江山,就得背負上責任,如今朝中分為兩派,父皇留下的江山過于破碎,一團亂麻,很難梳理開,這個時候,她的到來并非好事,有試過將她送出宮,待局勢穩定,她若想來再接,奈何朕不想,有她在身邊,朕發現更有自信對抗那些jian臣賊子,可又不能對她太好,此女頭腦過于簡單,秉性善良,如果擱置后宮,定成為各路妃嬪的眼中釘……” “今日朕萬念俱灰,盛怒之下,朕打了她,博文說朕有狂躁癥,可十年都未發作,一直將脾氣控制得很好,奈何每次一見她對別人好,口里念著別的男人,就好似要發瘋,哪怕是女人,看著她對皇后好都想殺人,這一刻朕明白了,自己的心眼確實比針眼還小,以前她的眼里只有朕,記得有一次,她撿了只兔子回家,看她天天對著那兔子有說有笑,于是朕就把兔子給烤了,當然這事她一直不知道……” “今日,朕發現自己又在慢慢的陷入,而她卻將皇后送上了龍床,朕很氣憤,不明白她為何總是想把朕推給別的女人,由此可看出,她的心里從未有朕,于是決定和皇后同房,奈何依舊力不從心,十年里,一直是博文代替朕侍寢,他說性由心生,心里不想,那么就做不下去,最終還是他來代替……” “今日,發生了很多事,段云濤企圖造反,哼,還真把朕當三歲小孩了?任由他玩弄于掌?他未免太看得起他自己了,等時機成熟,朕第一個辦他,苗樹明看似忠心耿耿,卻也是野心勃勃,朕同樣不會讓他好過,那個笨女人說朕不了解她,可她有了解過朕嗎?只知道硬碰硬,所以今日在定華門朕奚落了她一番,不過本來就是,水性楊花不說,還成天妄想嫁給公孫離炎做皇后,就她那點本事,還做皇后,虧她能想……” 挽香合上冊子,不可思議的望著簾子外,苗溫嬌知道冊子放在了玉枕下,那么說她一定看過,怪不得突然那么反常,他怎么能把這些東西都記錄呢? 抿唇笑笑,開始翻看到誤會解開的一篇。 “今日,朕心情暢快,終于扳倒了這些jian臣,往后看有誰還敢違逆,褚邦國告知朕,那女人從未成過親,當時就在想,如果這事換做是公孫離炎,他會不會不追查就會相信?忽然覺得自己過于疑神疑鬼,或許也是因為這些,她才離朕越來越遠吧?怪只怪曾經她對朕太好,好到不允許有一絲污點,但這有錯嗎?朕自身也沒有對別的人好不是嗎?甚至連親生母親也沒有她在朕心目中的地位高,那她就應該以同樣的方式回報,朕從未對著她說愛別人,而她卻總是把元玉錦和公孫離炎掛在嘴邊,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就因為別的男人來責怪朕!” 什么叫不分青紅皂白?翻到玉錦死去的那一章。 “今天,她氣沖沖的跑到朕面前,一巴掌打下,當時朕懵了,也嚇了一跳,不管過多久,不管朕在外人面前多威風,始終心里還是懼怕她的,可也不能打臉吧?最起碼也要關上門吧?實在可惡,當聽說元玉錦死了時,朕呆了一下,怎么死了呢?一直沒時間去管他的事,朝中的事,丁點不可馬虎,否則就是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本想等穩定后找孫仲余為其好好治療,后送出宮,這是朕欠他的,自然,也可以斷了那個女人的念想,結果弄巧成拙,當初無非就是想用他來挽留住那個女人,沒挽留住不說,還搭上一條命,看來她如今都恨不得朕早死早超生了吧……” 抿唇無奈的嘆氣,后翻到后面幾章。 “今日,朕一個人躺在敘衍殿第二天了,沒有人來探望,進來的每個人都戴著面紗,仿佛都害怕被朕傳染,心里極為難受,所以將她們全部趕出,或許是賭氣吧?即然她想讓朕死,朕就死給她看,沒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朕病情好轉了,她每日每日不眠不休的照顧,讓朕恍然大悟,雖說一直以來都想盡辦法保護她,可到頭來卻渾身是傷,這個女人,永遠把她在乎的人全都放在了第一位,為了母后,她可以攬下罪名,若不是朕吩咐了那些侍衛,那雙腿唯恐已經無法行走,母后一直待她不好,可她都去保護對方,而朕卻在不斷的傷害她,所以朕決定放她走,而這本冊子,朕決定永遠帶在身邊,它丟了,她也就丟了!” 挽香合上冊子,心里百感交集,掀開簾子道:“仁福,你把這個送還給皇上,然后再回來吧!” 仁福接過冊子,很是疑惑,但也沒多問,快速原路返回。 洛兒,等jiejie想明白了,一定回來找你,一定回來的。 一直就覺得這人心眼小,現在看來,不是小,而是小到了可怕的地步,狂躁癥,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會有狂躁癥呢?難道是那次摔落懸崖時導致的嗎? “仁福!你怎么回來了?” 站在宮門口目送的蔣博文見仁福匆忙跑來,甚至遞上一本冊子就疑惑的接過。 “交……交給皇上,謝謝了!”說完又轉身就跑。 蔣博文抓抓側腦,打開冊子,看了許久,仿佛明白了什么,失憶癥,只針對一個人,莫不是腦部有淤血還沒散開?明明都全數散開了的吧? 御藥房。 “師傅,你看!” 孫仲余正面無表情的飲酒,失敗了,不過還好,帝月國保住了,可這不對,那個女人走了,誰來生下一個一統天下的皇子?莫不是皇上還會娶? 看了一會搖頭道:“就是強制性要去忘記一個人導致的,可能腦部還有淤血沒有清除,你自己拿銀針再去給他扎幾針,把淤血散開就好了,哎!” 難道是自己算錯了? 蔣博文明了的點頭,同樣心情沉重,走了呢,那我們……下一世還能在一起嗎? 為了你,我放棄了很多,付出了很多,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算了,已經盡力了,就這樣吧。 三年后。 “白永璽,你給我出來!” 帝都城內,大雪紛飛,秋去冬來,寒風瑟瑟,卻也是一番美景,瓦片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空中還不斷下著鵝毛大雪。 街道上鮮少人行走,云府內,一位穿著小棉襖的女人拿著一個沾滿米田共的尿布走進書房,后扔到了地上:“你兒子又拉屎了,弄得阿焉渾身都是,你是怎么看他的?” 書桌后,穿著貂絨大衣的俊美男子放下書籍,瞇眼:“這事你找你的好姐妹去,找我作甚?孩子是她看的!” 云挽香氣急敗壞:“柴雨她和阿蘭她們去看皮影戲了,不在府里,你怎么做爹的?別看書了,去看你兒子吧,別弄得到處都是穢物。” 白永璽擰眉煩悶的走到屋子中央,撿起尿布走了出去:“切,你兒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兩歲了,還不是把屎尿拉褲子里?” “那我也沒弄得到處都是吧?”真是氣人,沒事就愛拉。 廂房內,一位九歲左右的美麗女娃抱著白白胖胖的男嬰誘哄:“乖哦,不哭了,娘一會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