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三十個人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全部壓在了架子下,陶瓷類都碎裂一地,好狡猾的女人。 “吸!” 這下,就是御林軍統領都不敢上前了。 只見華麗的宮殿最左側,一尊大得有些讓人呼吸困難的雕塑被女人踩在腳下,幾乎雕塑獨自占據了大片面積,算得上屋中最貴重之物,超乎了龍椅龍床。 太后早就心驚膽顫了,走到大伙身邊望著那個居高臨下的女人,顫聲道:“你……你先下來,我們不動你,哀家發誓,絕對不動你!” 云挽香也忽然想到那雕像的來歷,記得柴雨她們有和她說過的,此乃采自一座玉石山內最中央的精華雕刻而成,是曾經打下江山的老祖先,此雕塑乃鎮國之核心。 古代人向來迷信,以為沒了這個國家就會亡,也難怪這些人如此緊張。 “天啊,蓮妃meimei,咱有話好好說,您輕輕的下來好不好?”段鳳羽呲牙咧嘴,呼吸都放到了最慢,這要毀了,全國都會崩潰的。 苗溫嬌都一副驚恐,同樣軟聲細語道:“要不讓皇上封你為貴妃?先下來?” 阿蓮雙手環胸,見大伙似乎真的很害怕就干脆直接坐在老祖先的頭頂,敲著二郎腿,垂頭開始玩弄指甲。 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人幾乎嚇破膽,太后見她不下來就繼續誘哄:“你想要什么?哀家什么都答應你,下來!” “太后娘娘,往日我尊重您乃皇上親母,但你既然不將我看做兒媳,那我也不必再將你當做母親,我呢,什么也不想要!”看了一眼屋中的狼藉,看你們以后還來不來找麻煩。 下次再敢耀武揚威,就去棲鳳殿將天星國送來的玩意全部砸光。 沒事就去欺負那些老實人,有本事去殺后宮那些大臣之后,真是人善被人欺。 “那你想怎樣才肯下來?”太后幾乎將白皙的雙手都蹂躪得淤青,心中的盛怒如今也不得不壓下,為了一個妃子,毀掉這大好河山的根基,可不值得。 見太后如此低聲下氣,云挽香只能在心中搖頭,迷信。 阿蓮冷眼道:“自然是等皇上清醒了!” 聞言大伙無不在心中豎起大拇指,太聰明了。 云挽香也頓時松了口氣,這阿蓮真有本事,又救了她一命。 時間匆匆而去,轉瞬間到三更,元玉澤揉著疼痛的額頭,似乎覺得周圍氣氛不對,便微微偏頭,虛弱的雙眸頓時脹大,看著自己的寢宮幾乎成了廢墟就不由倒抽冷氣,這? 當看到太后和所有人都動也不動的看著前方就望了過去:“大膽,嘶!” “皇上,您可算醒了,快叫她下來!”苗溫嬌一見元玉澤清醒就快速過去指著阿蓮道。 云挽香本想過去攙扶,但見苗溫嬌正親昵的抱著男人就卻步,繼續彎著腰在心中祈禱。 阿蓮這才飛身而下。 然而一落地,太后立刻吼道:“抓住她……快抓住她啊!” “屬下遵命!”十多個御林軍上前,而這次阿蓮沒有動了,任由被人壓制。 “好你個小賤人,今天看哀家不拔了你的皮,還等什么?立刻斬了!” 元玉澤抬手皺眉道:“住手,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覺醒來,竟是這番光景? 阿蓮撅嘴道:“皇上,臣妾見您千辛萬苦將云姑娘找回,而太后娘娘卻說是云姑娘將您害成這樣,要殺云姑娘,臣妾為了誓死守護,所以萬不得已只好坐在雕像上等您醒來了!” 聞言,元玉澤瞥了一旁的云挽香一眼,后煩悶的皺眉,冷冷道:“蓮妃,看來是朕太寵你了,可知若要毀壞這雕塑的后果?母后德高望重,要殺一個宮女,自然有她的理由,你竟敢違抗?” “皇上!”阿蓮捏緊拳頭,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樣。 挽香不敢置信的看向龍床,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還不如一個雕塑重要嗎?既然如此,為何又要用命來挽留? 太后這下氣才消了少許,上前不滿道:“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元玉澤開始閉目沉思,眉頭不斷深鎖,許久后睜開眼道:“將蓮妃拉下去,重責三十,將云挽香關入天牢,聽候審裁!” “皇上英明!”苗溫嬌抬起柔荑擦掉男人臉上的汗珠,一定是那女人把他傷成了這樣,她不會放過她的。 云挽香抿唇默默的走出,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你這個惡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為了要折磨我,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 歉意的望向阿蓮,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阿蓮無奈的低頭,不想去看一樣。 等都離去后,元玉澤才無力的繼續躺下,不耐煩的命令道:“母后,兒臣如今身心疲憊,你們也下去吧!” 太后心疼萬分的轉身,帶領著大批人馬撤離,雖說這結果不是很滿意,但也算給足面子了,更明白這孩子是真的愛上了那女人。 家門不幸啊。 苗溫嬌郁悶不已,砸壞了這么多東西,這就了解了?還以為這次一定會殺掉呢,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放從著,一方面又不善待,好在沒善待,否則就是死,她也會捍衛自己的領土。 怎么想也想不通,是不是皇上和云挽香之間有什么誤會不成?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林,看來是該打問打問了。 “咳咳!” “皇上!”何林匆忙上前,擔憂道:“要不要奴才去請太醫?” 元玉澤搖搖頭,淡淡的看著何林,蒼白薄唇張開:“何林,朕今日送公孫離炎離去,仿佛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現在朕頭昏腦脹,你把所有經過一一說來,莫要錯過任何細節,讓朕梳理梳理是否有出差錯!” 何林眼珠轉轉,后稟報道:“奴才還是去請蔣太醫吧!” “朕要你說,你就說!”元玉澤瞪了一眼,后無力的喘息,可見傷得真的非常嚴重。 “哦!今日皇上送……后來不知怎地,率領了五千名御林軍和禁衛軍……” 一片狼藉的屋中,何林恭敬的站在一旁口若懸河,幾乎將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全都一字不漏道出:“云姑娘說完‘你非要逼死我嗎?’就拉著您進了小樹林,而公孫離炎則一只在笑,一副膽小怯懦的模樣,可見很是懼怕惹是生非!” “后來呢?”元玉澤皺著眉頭追問。 “后來?”何林無奈道:“皇上,就您和云姑娘去了小樹林,奴才可沒敢去,等了很久,蔣太醫帶著四個侍衛過去了,再后來蔣太醫回來沖公孫離炎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兩位統領大人也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譏諷,那公孫離炎就走了,皇上您都沒看到,那人太膽小了!” 元玉澤抿唇挑眉道:“繼續!” “等奴才回宮后,就聽聞您身受重傷……然后……再然后您就醒了!”把下午之事也全數道出,才大著膽子小聲道:“皇上,您的傷是如何造成的?” “幫朕把冊子拿來,還有御筆!”沒有回話,而是擺擺手。 何林連連稱是,上前小心翼翼的挪開玉枕,后打開格子,取出那本金黃色的冊子,一本他做夢都想看的東西,可皇上吩咐過,誰若敢看,就抄家滅族。 為了一時的好奇心,而害得滿門抄斬不值當。 “皇上,筆!奴才端著硯臺。” 元玉澤先是每一章都看了一遍,何林側耳傾聽,幾乎翻了三十多下才停頓,都記什么了?這么多嗎? 翻到其中一頁有笑了一下外,其他的紛紛都是愁眉不展,后開始繼續增添頁數。 寫了很多以后才合并:“放回去吧!告訴看守天牢的守衛,除了朕可進外,即便是太后,也不得私自前去,明白嗎?” “奴才明白,皇上這是擔心云姑娘!”何林樂呵呵的把枕頭放好就要走。 “慢著!” 誰知還沒走三步,男人就叫住了他,不解道:“皇上還有什么吩咐?” 元玉澤抿唇想了一下,后瞇眼道:“不用去吩咐了,取出一塊免死金牌送過去。” “皇上,免死金牌只可免死,免不了受罰的!更免不了生不如死!”何林不明白既然如此在乎,為何又不直接封為皇貴妃?如今云挽香得罪了太后,肯定會被人凌虐,即便不死,到時候也會渾身是傷。 “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 “奴才遵旨!” 大手慢慢移到傷口處,眼眶再次紅潤,俊顏也顯得更加憔悴,盯著床頂久久無法回神,兩滴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晶瑩順著耳際滑落。 “真的恨到了這種程度了?” 喃喃了一句后,立刻沉重的閉目,待再次睜開,里面已經蓄滿了陰桀,擱置身側的大手也在緩緩收緊。 嘴角開始扭曲,仿佛正被憤怒之神環身。 天牢。 月光自窗口照射入,灑下一地的銀輝,草堆的角落,幾只老鼠竄來竄去,而另一邊,云挽香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堅硬的地板上,曾經最懼怕的就是這些蛇蟲鼠蟻,奇特的是如今既然毫無感覺。 想破頭也想不到那個男人的用意何在?垂頭把玩著免死金牌,真的不懂了。 好歹也存留著兩個時代的記憶,在二十一世紀,也沒見過這種人,即便是人格分裂,那也不是這樣的,為何一會說愛,一會又要把她打進天牢? 關鍵是自己所犯的錯真的至于遭受這些嗎?人都是一樣的,都講道理,曾經也沒說過愛他,那么他消失后,自己有權嫁人不是嗎? 還有當初他是怎么進皇宮的?有掉下懸崖嗎?難道是因為自己害他掉入了懸崖所以才如此氣憤? 那大可以殺掉,這還合理,又為何會率領五千人去找回自己?還和公孫離炎鬧翻? 是又愛又恨嗎? 如今除了這么想,還能有什么?如果有愛的話……抿唇微微笑笑,雖說不可能和他結婚,但畢竟至今還愛著她,這也就知足了。 如果你沒有那些妃子該有多好? 如果我沒有前世的記憶,該有多好?那我就不會如此的介意男人三妻四妾了,有愛就夠了。 我相信有一天,誤會解開了,我們還能像曾經那樣的,你是弟弟,我是jiejie。 翌日。 “貴……貴妃娘娘……奴才……奴才!” 落月宮內,何林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吱吱唔唔,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可怎么辦? 苗溫嬌邊用蓋子撥去茶葉,邊頭也不抬的盯著漂浮著茶葉道:“何總管,本宮這也是為了皇上著想,你又何必一副本宮要加害皇上的樣子?” 關鍵是你問的問題,我不敢回答啊。 何林苦悶的皺眉。 “何總管,貴妃娘娘不過是問你皇上到底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又不是要你道皇上壞話,娘娘也是看萬歲爺近期很是反常,擔憂罷了,或許還能幫皇上排憂解難,你就說吧!”封葆眨眨善意的眼睛,使出渾身解數誘哄。 “回娘娘,萬歲爺并沒什么……不為人知的事!”何林垂下頭,期望著對方能立刻放他回宮,誰說在皇帝身邊辦事就是榮耀的? 危險還差不多。 ‘啪!’茶杯被重重的擱置桌面,苗溫嬌見老人一哆嗦就挑眉笑道:“聽聞何總管老家在旺河吧?且父母健在,兩個弟弟,九個侄子,六個侄女,都因為你而腰纏萬貫,如果說!”舉起蓋子,后松手。 隨著蓋子的碎裂聲,何林無可奈何的仰頭:“娘娘又何必如此絕情?萬歲爺最近確實有些反常,他每日入睡前,都會記錄一些東西,醒來后必看!” “記錄什么了?”苗溫嬌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皇上說誰若敢看,就滅滿門!”就不信她敢去看。 苗溫嬌收攏秀眉,入睡前記,醒來后必看?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