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四個宮女上前強行抱起元思焉往屋外拖。 “嗚嗚嗚jiejie……嗚嗚嗚救我……嗚嗚嗚jiejie!”元思焉早已眼淚鼻涕橫流,小手兒伸向怎么抓都抓不到的阿櫻,煞是無助可憐。 “meimei……嗚嗚嗚meimei!”阿櫻滾下床瘋狂的追趕,奈何等都出了天一閣才扶著宮門哭喊:“嗚嗚嗚meimei……我一定救你嗚嗚嗚!” 我一定救你,娘,求求您快點來找阿櫻吧,這里真的好可怕。 落月宮。 “為何不回來?” 寶椅上,苗溫嬌百無聊賴的看著站在屋中的女孩,親自審問,可見確實無事可做。 所有人都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可這對元思焉來說,比看到鬼還要可怕,忍住滿腔恐懼吱吱唔唔道:“不……不知道路!” 一句話,令大伙一致唾棄,這么大了,還不記路? 苗溫嬌深吸一口氣,揚唇道:“還不會叫母妃嗎?” 封葆聞言立刻上前擰著女孩的耳朵逼迫:“快叫母妃!” “對……不起!”元思焉搖搖頭。 見封葆要打,苗溫嬌抬手道:“算了,本宮乏了,帶下去吧!”雖說唯唯諾諾,但還算有點骨氣。 元思焉聞言,快速起身,拜別后小跑著逃離。 回到華麗的屋子內(nèi),卻沒有睡意,揉揉還發(fā)疼的耳朵,走到床邊拿起一個木盒,打開,頓時金光閃閃,取出一根金簪裝進了懷中,后蹲在床鋪上一言不發(fā)。 夜半時分,天一閣忽然闖入兩名黑衣人,將床鋪上睡著的小女孩抱起飛向了使館,不留丁點痕跡。 常清宮。 凄楚的月光下,云挽香散漫的走向最里側(cè)的大門,見燈光通明便悠悠的上前,站在門外剛要敲門時…… “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令她立刻推開了木門,后驚愕的看著那個被風(fēng)華籠罩的男子正坐在書桌后用小刀雕刻著文字,神情專注得門被推開也沒停留,進屋倒過一杯茶送了過去。 “喝點水吧!” 尖銳的刻刀瞬間劃破食指,絕美鳳眼眨也不眨的目視著桌面,臉色很是不好,可謂是和潔白長袍同色,睫毛顫動,后咧嘴露出兩個梨渦道:“挽香!” 云挽香捏緊雙手,男人過于牽強的笑令她很是揪心,抿唇道:“嗯!你在刻什么?”看向那白皙十指中的竹簡,一個個端正漂亮的字體刻得不深不淺,恰到好處,這真是一個奇才。 元玉錦撫摸了一下刻好的文字苦笑道:“是送飯的太監(jiān)叫我刻的,刻完一卷,一兩金!” “你缺錢嗎?”他要錢做什么? “打發(fā)時間吧!” 打發(fā)時間用得著如此用功嗎?手都破了,旁邊也堆了十卷,這段日子,你都刻了這么多,不眠不休的刻嗎? 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子送了過去:“這是我自己賺的,給你先拿去花吧!” “挽香!”元玉錦偏頭皺眉笑道:“不是玉錦自負(fù),實在是身為男子,是無法接受女人的錢財,這點尊嚴(yán),你還是幫我保留住吧!” 是嗎?傷到他自尊了嗎?趕緊把錢收回,他什么都沒有,僅有的就是尊嚴(yán)了,無奈道:“如果是打發(fā)時間,那以后就不要熬夜刻了,去歇息吧?” 邊說邊拉過男人的手,將那破裂的食指放入口中吸吮。 元玉錦微微一怔,卻也沒拒絕。 直到嘗試不到血腥味后才放開。 “沒什么,對于我來說,白晝也并無區(qū)別,在我心里,此刻也可說是白日!”說完便繼續(xù)刻,嘴角的笑終于燦爛。 “我!”挽香擰著雙手,欲言又止。 元玉錦挑眉:“但說無妨!” “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捏住刻刀的手驟然一緊,后抿唇顫聲道:“可以再等等嗎?一年……半年也行!” “對不起!如果這次我不走,那么以后就都走不了了!”不明白他為何要她再等半年,可真的無法等了。 “一個月?”元玉錦仰頭,瞳孔瞪大了最大,卻依舊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只能無奈的垂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Γ繛槭裁匆纫粋€月?” 如水男人微微搖頭:“我想看看你!” 挽香呆了一下,后激動的抓住男人的雙肩搖晃:“你再等一個月就能看到了?誰告訴你的?是不是真的?”天啊,居然再等一個月就能看到了,這……是真的嗎? “哦!”元玉錦應(yīng)了一聲,后也高興的露出皓齒道:“是啊,再等一個月,我就可以看到你了!那你可以等我咳咳咳嗎?” 這……挽香甚是為難,最終搖搖頭:“我怕我不能,你知道的,元玉澤現(xiàn)在恨我入骨,想方設(shè)法的柔躪我,如果我不走,可能……” “這樣啊……那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回來了,我……你不用擔(dān)心!等我眼睛好了,就會看到你了!” 男人的表情雖然有些沉重,但挽香也并沒看出別的意思,點頭道:“那好啊,等你眼睛好了,就來找我,我們都想好了開一家繡房了,到時候你來了穿著我們做的云錦,定能當(dāng)最好的模特的!”那時候一定大賣。 模特?元玉錦沒有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只是默默的點頭。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我就是來跟你告別的,還以為你會很難過呢,玉錦,那我就先走了!”歡快的轉(zhuǎn)身欲要離去。 “挽香!” 而元玉錦卻突然站了起來,另云挽香不解的轉(zhuǎn)頭,燈光下,男人永遠(yuǎn)的那么耀眼,永遠(yuǎn)的那么安靜。 元玉錦溫和的笑道:“我……能再摸摸你的臉嗎?” “好啊!”毫不吝嗇的上前,感受著那美麗的雙手在臉上撫摸,動作真溫柔呢。 “好了,我就不送了!” “再見!” 等女子消失后,元玉錦才緩緩坐下身,喉結(jié)痛苦的滾動著,微微閉目,將大手放在鼻尖輕嗅,許久后才睜開充血的雙眸繼續(xù)紋刻。 朝陽宮。 “皇上,她去了常清宮!” 元玉澤聞言彎起了唇角,看向蔣博文道:“有玉錦拖著她,她是不會想著離開的,你就安心吧!朕還有許多政務(wù)要繁忙,退下。”再說了,她不是一個會自己逃走卻不顧女兒安危的人。 蔣博文抿唇皺眉轉(zhuǎn)身離去,你倒是自信,可萬事都有意外的,其實他也想不通這云挽香會以什么方式出宮,可他知道她一定有了辦法離開,難道是跟著公孫離炎一起走? 雨欣,師傅說過,你只能跟著元玉澤,你不能離開,所以不要怪我。 翌日。 天一閣。 元思焉提著一個小包袱走進后院,這些都是母妃死前留給她的,以備不時之需,把這些給jiejie的娘親,那么她就會帶她走了,這已經(jīng)是她所有的值錢物了。 “jiejie,我來了,姐?”人呢?為何屋子內(nèi)空蕩蕩的?且jiejie平時的用具都不見了,驚慌的轉(zhuǎn)身到處翻找,甚至連茅廁都找了一遍,最后回到小屋子內(nèi),雖然傻,可也不笨,手中包袱‘啪’的一聲落地。 看著小床道:“你騙我……你騙嗚嗚嗚我!”你說過永遠(yuǎn)也不會丟下我的,你發(fā)過誓的。 無助的蹲在床邊,將臉兒埋進雙膝,第一次這么相信一個人,為什么要騙我?是不是我太臟了? 為什么每個人都不喜歡我? 褚奜銘挎著包袱剛剛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味,見地上女孩的腳邊有著一灘污水就一切明了,只是旁邊掉得亂七八糟的金銀珠寶是怎么回事?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冷聲道:“阿櫻呢?” “嗚嗚嗚她不要我了嗚嗚嗚她嫌我臟了嗚嗚嗚!” “她人呢?”褚奜銘狐疑的將包裹放到了桌子上,蹲下身子認(rèn)真的問道。 元思焉搖搖頭,哽咽道:“她走了……再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走了?褚奜銘沉下臉轉(zhuǎn)身沖到院子內(nèi)大喊:“阿櫻?阿櫻?你在哪里?別調(diào)皮了,快出來!” “哇哇哇……騙子嗚嗚嗚騙子……”元思焉站在門口嚎啕,小手兒擦了眼淚鼻涕,肩膀不斷聳動。 褚奜銘轉(zhuǎn)過身,瞬也不瞬的望著門口的女孩,怎么會走了呢?阿櫻不是這種人的,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為何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莫非是有危險?不管如何他都不相信阿櫻會不告而別的,見兩個侍女走過便命令道:“給二公主梳洗一下,換套干凈的衣服!”語畢便走到門前蹲下身子輕聲哄道:“你別著急,你jiejie她不會丟下你的,可能有危險,你趕緊先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去找她!” “啊?危險?好好好!”一聽有危險,元思焉立刻奔向了那兩個侍女,很是聽話的自動脫衣。 兩個宮女雖然很不愿意,但是褚大少都親自開口,她們哪里敢不從? 學(xué)室內(nèi),段鴻硯無精打采的看著書本,俊秀的容顏有著失落,為何越是想忘掉一個人就越是思念呢?哪怕對方總是冷眼相待…… “你出來!” 擰眉抬頭,見褚奜銘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就冷哼一聲開始聚精會神的默念文字。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褚奜銘臉色這么難看? 褚奜銘見少年并無要理會他的意思就上前強行抓著對方的手里往外拖。 “喂!褚奜銘,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別以為你能打本少爺就怕你,信不信本少爺一句話,就讓你們家無法在帝月國立足?”段鴻硯奮力的掙扎,奈何就是掙脫不了,該死的,真當(dāng)他好欺負(fù)了不成? 等到了無人之地,褚奜銘才松手認(rèn)真道:“阿櫻失蹤了!” “她那么貪玩,指不定去哪里采花了!”段鴻硯不以為意,顯然一副不想管對方的事一樣。 “采花用得著把所有衣物和平時用的東西都帶走嗎?” 果然,段鴻硯立刻蹙眉,再次看了褚奜銘一眼,發(fā)現(xiàn)并非開玩笑后才一拳打過去,怒吼道:“你他娘的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該死的,居然把人都照顧丟了,早知道死都不讓了。 這次褚奜銘沒有躲開,臉部火辣辣的疼也不去揉,冷冷道:“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萬一真是被人擄走,定會有危險,我們立刻去找,你爺爺乃當(dāng)朝丞相,宮里你好行走,我們?nèi)ダC珍房!” 段鴻硯憎恨的揪住死對頭的衣領(lǐng)咬牙道:“最好祈禱沒事,否則定要你好看,哼!”松開手迅速轉(zhuǎn)身沖向了拱門外。 這一次,你休想我再忍讓你。 褚奜銘伸手撥了兩下衣襟,也緊跟其后,跑到男孩身邊才解說道:“聽她說過,她母親名為云挽香,在繡珍房做繡娘,不過后宮是不讓男子進入的,你有辦法?” “見機行事!”段鴻硯也不知道要怎么混入,要知道他現(xiàn)在還沒有可以任意出入后宮的本事。 “等等我!” 元思焉快步跟上,見段鴻硯看來就立刻垂下了頭。 段鴻硯只是瞪了一眼后繼續(xù)狂奔。 定華門。 “站住!” 四個守衛(wèi)面無表情的伸出長槍擋住三人的去路,令段鴻硯很是火大,咬牙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