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少年聞言嘴都在不斷變大:“你算數不錯!”聽說她不會寫字的,而且六歲居然能算這么大的數字,夠聰明的,關鍵是他一個月就七十兩,難道她一文錢也不給他剩啊? 阿櫻早已經掉錢堆里了,腦海中是一張張銀票從天而降,后興奮的瞪大眼瞅向男孩。 褚奜銘趕緊低頭用力搓衣,肯定沒好事…… “我告訴你,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就算數好,你放心,這八千四百兩,十年后,我一定給你!”發財了,娘啊,我們可以買一座大房子了。 “我不要!”某少年搖頭拒絕。 阿櫻嘟起嘴,很是委屈的從懷里掏出那黃色荷包就那么扔了過去:“還給你!哼!”他就是不信她,哼! 褚奜銘接過荷包笑道:“那謝謝了!” “嗚嗚嗚哇哇哇!”阿櫻抬手邊擦眼淚邊張嘴大哭:“你就嗚嗚嗚不……嗚嗚信我嗚嗚嗚!” 一看這架勢,少年將還沒焐熱的荷包又拿了出來,起身上前道:“那你每個月也得給我留點吧!” 小女孩伸手接過,又裝進了懷里,娘說得果然沒錯,男人就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擦掉眼淚想了想:“其實你一個月十兩真的有點多了,我以前一個月就一兩,好了,以后每個月給你一兩!” 噢!褚奜銘狠狠拍了一下腦門,還以為她會大發慈悲多給他點,非但沒多,還少得如此可憐,見她小手兒又伸過來就煩悶道:“干嘛?” “別裝傻,上次不是給你十兩嗎?拿九兩來!” “我已經花完了!” 阿櫻張口結舌:“你干什么花這么多?” “請朋友吃酒!”褚奜銘站在床邊淡淡的看著女孩,他倒要看看她想怎樣。 “請!”阿櫻深吸幾口氣,低吼道:“你傻啊?為什么要掏錢?” 突來的怒吼令少年頓時無言以對,抓抓后腦道:“我有錢就我掏了!” “哼!”某寶寶不高興的撇開臉道:“知不知道九兩銀子夠我以前和娘親花一個月了?你不要和我說話!” “無理取鬧!”褚奜銘瞪了一眼繼續走回洗衣服,心里很是不爽,煩悶道:“喂!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我的錢,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與你何干?” “是你自己說我們是夫妻的,你是丈夫,我是妻子,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我的銀子……總之都是我的銀子,既然是我的銀子,我當然要管了!”難道他要耍賴?不高興的皺眉。 少年聞言抿唇笑了一下,點頭道:“嗯,你的銀子,以后吃酒我讓他們掏好了!”是兄弟,自然不會在乎這些。 “以后不許拿這么多錢去花了!”這還差不多,給那些人,還不如給她呢。 褚奜銘搖搖頭:“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愛錢的!”小財迷,半響沒聽到反駁就擔憂的抬頭,見女孩原本活潑的表情瞬間黯然就沖過去拉起小手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阿櫻搖搖頭,抿唇忍住眼淚道:“有一次,就是兩年前,我還不怎么記事,只是隱約知道一點,我生病了,娘親幾乎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變賣了,也沒治好我的病,我記得那天娘親說親自去山上給我采藥,結果她一去就不回,我一個人坐在門檻上不停的哭,第二天她才回來,很累的樣子,還暈倒了,就為了三兩銀子,所以聽你說拿那么多錢去吃飯,我有點不高興!” 少年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傾身趴伏下,將女孩圈在懷中,命令道:“以后不許再去想以前,以后如果你病了,我也需要去挖藥的話,一定背著你,絕對不讓你在家里哭!”剛剛低頭要親吻女孩的小嘴時…… “我一直就想有個哥哥,娘說哥哥都會這樣疼meimei的,你做我哥哥吧?” ‘砰!’褚奜銘雙手一軟,就那么趴了下去,氣憤的捏著寶寶的小臉道:“拜托你不要總是說這些奇怪的話好不好?快點長大,每天多吃點!”太會煞風景了,煩悶的下床拿著洗干凈的衣袍走了出去。 阿櫻抓抓側腦,她有說錯話嗎?沖屋子外喊道:“我是真心的!” “閉嘴!” 少年回屋將門關好,熄滅燈,就著月光爬上床扯過被子將兩人蓋住才拉過女孩的手道:“睡覺!” “叫針眼還是哥哥,你選!” “兩個都不要!” “一定要選一個!” 褚奜銘可謂異常頭疼,怎么會有這么刁鉆的孩子?真是苦了她娘了,搖頭道:“說不要就不要!” 阿櫻見他如此敷衍,就覺得不被重視,繼續要求:“最后問你一次,選不……唔!” 變態!又吃口水。 少年并未過于深刻的親吻,而是輕柔的咬著女孩的小嘴,阻止再說話,不想自己引火**,拍拍那小臉道:“不許再說話,睡覺!” “哦!”阿櫻乖乖的點頭,心里很是不舒服,難道是他嫌棄她的口水臟嗎? 算了,嫌她臟也是情有可原的,她還嫌他臟呢。 日月如梭,轉眼間,帝月國一年內最熱鬧時刻到來,御花園內宮娥四處穿梭,幾乎一眼就可看出這里很快就會有一場盛大的宴會即將來臨。 棲鳳殿。 “這……這是誰繡的?怎會如此難看?將繡珍房的宮女統統給哀家抓來!” 云挽香跪在地上沒有懼怕,而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元玉澤,那么難看,除了你兒子還有誰?見老人氣得渾身發抖就抿唇道:“回太后,您覺得不滿意的地方都是皇上親手所繡!” 第二卷:虐情 第六十六章 怪難看的 “嘩!” 一句話,令跪了滿屋的人同時喧嘩出聲,原來皇上一只忙碌刺繡是在給太后做鳳袍嗎? 元玉澤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下午的壽宴,他定不會來此處,伸手揉揉眉心,什么叫不滿意的地方全是他繡的? 果然,太后所有的憤怒都剎那間褪去,慢慢坐回鳳椅,瞅著手里的服飾笑道:“還行……挺好看的,哀家穿了!”別有深意的看了元玉澤一眼,轉身將手兒搭在慕楓手背上走向了里屋。 “什么叫不滿意的都是朕繡的?難道在你眼里,朕就如此……無能?” 等太后一離去,元玉澤便憤恨的瞪著云挽香。 挽香起身攤攤手道:“難道皇上都沒有自知之明嗎?瞧你繡的那是什么?簡直就是四不像!” “這時你的膽子怎就如此大?”居然敢用這種語氣來和他說話,難道她就一點也不怕他嗎? “還行吧!”云挽香表情隨意,伸手拍了幾下膝蓋,一副愛搭不理,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很大膽,習慣嗎? 還是也置生死于度外了?現在還有什么好擔心的?雖說也很想一手把阿櫻撫養長大,奈何上天總是要剝奪這個機會,在太后面前可以唯唯諾諾,而這個男人…… 玩弄她的感情,還想她對他和顏悅色,那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當真就不怕朕?”元玉澤不滿的蹙眉,總覺得威嚴受損。 挽香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看了男人一會驚慌的伸手捂著心臟:“我好怕你的!”轉瞬間又恢復成平淡。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忍住怒氣不再開口。 殿內,太后穿著鳳袍左照照,右照照,笑得合不攏嘴:“慕楓,你說好看嗎?” 慕楓見許多地方都有瑕疵,可以說是他見過最疵的一件,點頭道:“好看,奴才就說皇上心里是有太后娘娘的,親自為您繡制,只是皇上不善于表達,娘娘,你看這多好看,一下子仿佛年輕了三十歲!” “哎!哀家要知道他親自為哀家刺繡,自然就不會怪他了,出去吧!”小手兒不斷撫摸著那些有著小小瑕疵的地方,自古哪個太后能享受這等待遇?看來這云家確實把這孩子教育得很好。 見太后款款走出,云挽香倒退三步,站置一旁,等待著對方的評價,這關乎著繡珍房的名譽。 元玉澤依舊面不改色的昂首挺胸立于原地,似乎在他眼里,始終比所有人高出一等般。 “呵呵!這是哀家最滿意的一件華服,皇帝,你為何都不與哀家說呢?”老人慈眉善目,周身都被愉悅包裹,這也是她十年來笑得最美的一天。 云挽香悄悄瞥了一眼,嘖嘖嘖,確實漂亮了不少,果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胸口的壽字可謂是恰到好處,每一只彩鳳都好比擁有它們的主人一樣高貴得不可觸摸。 背后的福字更是惟妙惟肖,若不仔細看,那一只經過縫補的鳳頭也并不明顯,這一件別出心裁的袍子可謂價值萬兩。 用的是絕佳絲綢,極品絲線,繡珍房的繡女們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而出,手工都可謂是駕輕就熟。 這些東西,她可以繡,但永遠也沒那緣分來穿戴。 元玉澤并沒回話,只是看著鳳袍滿意的點頭。 “嗯!哀家很是滿意,云挽香,想不到你真能將此袍制得與那畫像一模一樣,慕楓,賞黃金百兩!”太后可謂對這件衣袍愛不釋手,確實有些地方很是不足,可既然兒子有參與,那么這份心意也就低過這些不足之處了。 挽香快速上前跪地道:“奴婢謝太后娘娘賞賜!”接過擺放了十錠金元寶的托盤,不由驚呼,還以為只有一百兩銀子呢,沒想到這元玉澤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這下柴雨她們一定會樂瘋的。 今天心情本來就好,或許是還有三個時辰就要見到那個久違的朋友吧,幾月不見,甚是思念呢。 元玉澤見女人笑開了花就冷哼了一聲,還是那么貪財。 “退下吧,皇帝,你也去準備準備,哀家隨后就到,莫要讓那公孫離炎認為我帝月國會怠慢于他!” “兒臣告退!” “奴婢告退!” 定華門長廊上,云挽香提著十錠金子抿唇笑著一步一步前進,腦海中全是柴雨她們的尖叫聲,幸苦了一個月,總算看到回報了。 元玉澤帶著何林路過時,故意加大腳步,狠狠的撞了女人一下。 “砰砰砰!” “啊喂!你!”黃金就這么全數落地,氣得云挽香咬牙切齒,剛想指責,想到對方的地位,又忍了回去,彎腰將滾落的金元寶再一個一個收回。 太可惡了,這么寬的路,非要來撞她一下做什么? 元玉澤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冷著臉大步消失在拐角處,留下女人不斷暗罵。 “撞就撞吧,反正賺的是你們家的錢!”有錢拿就行,不知道皇后娘娘會賞賜多少呢?還有皇貴妃…… 繡珍房。 “啊啊啊啊!” “可以換一千兩銀子!” 二十來個宮女激動得抱著金子歡呼,一件就這么多,那還有兩件能拿多少啊? 柴雨拿著所有金子道:“挽香,快去送給皇后娘娘!”將那裝著墨紫色鳳袍的托盤放到了挽香手中,而自己則拿著令一個裝著鳳凰頭飾的托盤:“走!” “皇后娘娘出手向來大方,丞相可是很有錢的,我們要發財了!”阿月抱著阿蘭尖叫。 云挽香無奈的搖搖頭,錢這個東西,只有那些大人物才會問‘你愛我的錢還是人’這種話,對于她們這種小人物來說,一文錢都是寶。 他們永遠不會因為錢財而擔憂,而窮困百姓則不一樣,有時一兩銀子都足以死人,有錢人永遠不要去問缺錢的人看上他的是錢還是人。 因為這毫無意義,你有錢的時候,看上的自然是你的人和錢,等你落魄了,吃過苦的人永遠不會說將你拋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紫宸殿。 “挽香,你在看什么?” 銅鏡內,段鳳羽邊任由云挽香為她梳頭邊好奇的挑眉,為何走神? 云挽香盯著鏡中的自己愁眉不展,甚至走神,直到被喚醒才趕緊繼續忙碌:“娘娘往日都不留瀏海,其實如此并不太好,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