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發尾隨著仰頭動作搖曳生姿,并非那種陰柔美,渾身都充滿了陽剛的味道,讓人不敢輕易挑釁。 苗溫嬌賢惠的坐在一旁為其斟酒,鳳眼顧盼生輝,嘴角掛著笑意:“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少喝點?” “不妨事!”所有的冰冷在轉向女子時,立刻變換為難得的溫柔。 “奴婢為皇上和貴妃娘娘斟酒!”阿蓮咧嘴露出一個極為不自然的笑容,顯得那般牽強。 苗溫嬌接過酒壺溫柔的笑道:“本宮來吧,退下!” 阿蓮怔住,看看那從始至終就不曾看她一眼的元玉澤,又看看已經將視線轉向酒壺的苗溫嬌,捏拳隱忍著某些東西垂頭走了出去。 “喂……這里是皇宮,你別到處!”翠荷眼看著阿蓮氣呼呼走出大門便趕緊提醒,只是話雖如此,而臉上卻帶著幸災樂禍的嗤笑。 苗溫嬌聞言斜睨了屋外一眼,充耳不聞的將一顆花生米送進了男人的口中。 御花園。 云挽香抱著受傷的左臂緩慢散步在月光下,周圍依舊是那么的如夢如幻,每當夜里,御花園就會美得無法比喻,處處高掛著七彩宮燈,比起上次,好似更旖旎了。 沿著波煙湖四周的宮燈更是美輪美奐,燈罩上畫著仙女飛天圖,如此照耀在水面,竟然神奇的能看到水中正有無數個仙女嬉戲,隨著風兒的吹動,湖面層層漣漪更是讓那些虛無縹緲的畫影活靈活現。 望向遠方,幾乎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景色,較遠的宮燈仿佛就是天上的繁星,那么的明亮。 向來心如止水的阿蓮在見到這幅景象時,也有霎那的停住呼吸,比起白日,夜間的御花園更是能撥動人的心弦。 那些各式各樣的花兒被七彩光芒襯托得形如仙境,波煙湖岸邊的血紅色七星海棠與三葉梅最為震撼,艷麗得不真實。 不過很快,所有的美景都因為心情而逐漸枯萎,變得無關緊要,仰頭虛脫的望著明月,步伐很是緩慢,很是無力。 相公,你現在過得如何呢?找到你想要的賢妻了嗎?兩年了,知不知道被你休離后,阿蓮是如何走過這兩年的嗎? 你為什么能如此殘忍?給了我溫暖,給了我一個家,卻又要把它奪走?知不知道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忘記卻那么的難? 云挽香同樣精神不振,滿臉的哀愁和無奈,腦海里全是阿櫻被人騙走,然后賣到花樓,走進火坑,被那些年過六旬的老人柔躪……越想越夸張,很不愿意去想,奈何卻總是管不住心。 想到最后,都成自己嚇自己了,不會那樣的,絕對不會的,上天…… “像你這種總是哀哀自憐的人,一定總是去怪老天吧?” 是啊,自己怎能老是去怨恨老天爺呢?段鳳羽說得沒錯,人每走出一步,就代表著將來會有很多事會因為這一步而發生,當初如果不是總是想去和洛兒相認,不去探索他是不是洛兒,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這條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是自己把阿櫻逼上了絕路。 我們一定可以逢兇化吉的,一定可以的。 我還要看著你找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把你風風光光嫁出去呢,還要準備好多好多嫁妝,娘這輩子沒能實現的愿望都要在你身上實現,阿櫻,一定要堅強,我們不可以自暴自棄,不可以倒下。 紫宸殿。 “好了!明日將這封信讓人帶給爹爹……算了,你立刻去辦!” 接過信箋,何駭看看天色,為難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奴才這就去辦!” 段鳳羽揉揉酸痛的手腕,自書桌后走到門口,瞥了月色一眼,后又望向朝陽宮,不知道他現在正和苗溫嬌在做什么呢?您不斬殺臣妾,是不是代表著您的心里還是有臣妾的? 御花園。 遠遠望去,兩個身穿同等服飾的女孩越走越相近,好似一根線緊緊的拉扯著她們,同樣的悲憫,同樣的感嘆萬千。 四周并無多少宮奴走動,皇上親自交代過,此處夜間不需要太吵鬧,所以鮮少有其他人出入,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阿蓮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波煙亭卻步,望著對面同樣正注視著她的女孩,面部紅腫,暖風吹得七彩光束下的黑發不停舞動,齊眉瀏海,耳際兩縷到下顎的碎發,右臉頰貼著一塊絹布,右手托著左手臂,手腕和雙手被鮮血染紅,幾乎一眼就可看出是一個同樣悲慘之人。 云挽香迷茫的看著前方,穿著與她一樣,粉白色宮裝,并不漂亮,但是她一眼就能記住她,因為這是她在后宮見過唯一一個表情這么冷漠的宮女,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卑微,更像鐵骨骨錚錚的硬漢子。 可為何表情如此的凄楚?這種人也會悲天憫人嗎?仿佛正被痛苦環身一樣,看出了她眼神里帶著那種有苦說不出的哀愁,兩個人就這么對望,誰也沒有要走開,誰也沒有要說話,仿佛都在對方的身上來找自己的影子,都在想……我現在是不是和她一樣? 阿蓮看了一會上前苦笑道:“喝一杯如何?” “好!”不管嘴里的傷口會不會疼,現在只想一醉方休,不再去胡思亂想,真怕想著想著,女兒最后沒事,而自己卻瘋了。 誰都沒有問理由,阿蓮轉身走進波煙亭拿起上面擺放給君王的美酒,順便把石桌下一個大酒壇都搬走。 “就在這里喝不好嗎?”挽香見這里看夜色最為賞心悅目,為什么她還要費力的搬走? 阿蓮狐疑的偏頭,面不改色道:“要想不被人抓到把柄,就永遠不要做錯事,真懷疑你是不是宮女!” “可你把酒搬走了,會害了別人的!”萬一元玉澤來沒酒喝,還不得懲罰那些負責備酒的宮女們? “我明白你為什么會傷成這樣了,走吧,皇上今夜不會離開落月宮,我們到假山后去!”力大如牛的提著酒壇酒壺和兩個酒杯向那座龐大假山走去。 云挽香撅嘴,怎么人人都把她說得這么笨呢?算了,笨就笨吧,都說傻人有傻福,現在哪有心思去想如何學著做個聰明人,聳聳肩膀跟了過去。 缺了個口的月兒下,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女人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中間一潭烈酒,不斷的碰杯。 “喂!你說月亮為什么每次過了十五就會少一塊?到最后就剩一鐮刀了?”阿蓮靠著后方的石壁,看著月亮問道。 云挽香不勝酒力,對方喝一杯,她只喝一小口,聞言也看向月亮,搖搖頭:“聽說有一只天狗一直伏擊在它的身旁,每天都去咬一口,餓瘋了的時候就整個吞下!” “這天狗也太好滿足了,這么一小口就飽了!” “可能是個小狗!” 阿蓮明了的點頭:“你是哪個宮的?看你的言談舉止并非那種莽撞之人,怎會弄成這樣?” “繡珍房,狗急了還跳墻了,更何況人了,或許是他以前待我太好,把我養成了一個可以任意發怒之人,每次我一生氣,他都會乖乖聽話的!” “他?情人?”阿蓮稍有興趣的挑眉,拿起酒壺為她斟滿。 云挽香頷首微微苦笑:“可以說是,亦可以說不是!十年前,他說他愛我,然而我卻一時間無法去承受,直到聽到他死去的消息,才知道自己早就習慣了有他,那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特別……特別痛苦!”仰頭吸吸鼻子,用手背逝去了淚珠。 “習慣一個人后,要忘記真的太難了,前不久居然又相遇了,而他卻完全變了個人,三妻四妾,忽冷忽熱,脾氣暴躁,這讓我更加無法承受!” “是啊,要忘記一個曾經深愛的人,確實很難!”豪邁的仰頭,感受著一杯酒滑入咽喉,那么的辛辣,卻無法去排斥。 “你又是哪個宮的?看你的樣子!”瞅瞅那過于隨性所欲的坐姿,真的是宮女嗎? 或許是被傷心事積壓了太久又無人傾訴,阿蓮深吸一口氣將后腦抵在了石壁上,悠悠道:“我是殺手,你信嗎?”偏頭認真的看著女孩。 唔……挽香眨眨眼,有些吃驚,向來很少去懷疑一個人說的話,此刻還真有些不敢置信了。 “曾經我就是一個殺手,記得那年才十歲吧?因為家里過于貧寒,父親將我賣進了花樓,后被一中年男人救走,后到了一個山莊,把我關在了一個漆黑的屋子內,里面有十多個年齡相仿的女孩,每天只給我們一個饅頭,誰若能搶到就誰吃,吃了才可以活下去,第一天我輸了,第二天我又輸了,第三天我實在餓得受不了,就拔下簪子將那個搶到滿頭的人給殺了,抱著饅頭瘋了一樣的啃食,第四天我又殺了一個,到第五天,我就在夜里,把所有人都殺了,就這樣,他開始教我習武,取名為‘蓮’!” 云挽香捧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這個女人幾乎和她差不多大吧?怎會能將殺人說得這般輕松? 阿蓮見她面露恐懼就笑道:“你放心,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五年前吧,接到任務,要去殺領軍大將軍,你應該知道他,整個帝月國都知道!” “杭野?”挽香張大嘴,她她她要去殺杭野? “沒錯,就是他!”阿蓮點點頭,露出極為滄桑的表情:“我從來沒失手過,那一次,失手了!” “哦還好還好!”云挽香拍拍小心肝,杭野再怎么說也算是她的朋友,自小就一起長大,雖說十年不見,可朋友就是朋友,一生都不變。 哪有人希望朋友死的? 說到這里,阿蓮低頭有些好笑,瞬間眉飛色舞,與敘說小時候時完全變了樣:“當時我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潛入軍營,躲在他的床下,等燈滅后,我以為他已經睡了,所以悄悄爬出,掀開幔帳,剛要將匕首刺入他的心臟時,沒想到他卻突然伸手捏住了我,在我驚恐萬分時,他將我扯到了床上,壓著我說‘小野貓,知不知道在老虎頭上拔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那一晚,他強行玷污了我,當然也有欲拒還迎吧!”臉上了點緋紅。 云挽香不斷倒抽冷氣,天啊,杭野都大到要去強迫一個女人了?聽洛兒說他是老去花樓的,怎么膽子大到要和一個殺手…… “當時我氣急了,奈何又打不過他,來來回回刺殺了幾次,每次都搞得要跟他那啥,后來我發現他受傷了,知道時機到了,奈何卻下不了手,還救了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見她看了過來,挽香搖搖頭:“一日夫妻百日恩,相處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這……太意外了,這酒沒白喝,居然還能聽到杭野的風流韻事。 阿蓮攤攤手,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所以后來他要我嫁給他,于是我就費盡千辛萬苦,脫離了組織,當時被打得遍體鱗傷,可我只要想著他,即便再痛我也能承受,最后我就去找他了,我們是在軍營里成親的,他的父母或許都不知道他有成親吧?那一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晚,從來沒奢望也會當新娘,過了半年,他帶我回家了,然而我才發現不是他的父母當時不知道他成親,而是根本就不想去參加我們的婚宴,公公婆婆仿佛很是厭惡我!” 終于,女人垂下了頭,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挽香居然看到了她的眼眶里淚水在打轉,杭野的父母確實有些勢利眼,這個以前就知道了。 “可你們已經成親了啊?怎么現在你在這里當宮女呢?” “我不想的!”阿蓮悲痛的仰頭,果然早已淚流滿面:“婆婆每天都弄些事來刁難我,說我身世不明,杭野又是大將軍,說我配不上他,我擅長的就是武功,可是他們卻說我活像個潑婦,到處說我的壞話,就為了那句長相廝守,我以前不會女紅的,為了他,我拼命的去學,多少次被婆婆趕出家門,我都死皮賴臉的爬墻進去,到最后連一個丫鬟都可以欺負我,沒一個人肯承認我,說我不要臉,下賤,杭野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他的jiejie嫁到了遠方,家中就他一個兒子,他說他不能不孝順,沒有辦法,我只好告訴了他們其實我有家的!” 挽香聽著聽著,心就不由懸了起來,都說婆婆不滿意媳婦的話,都會百般刁難的,原來會這么可怕。 阿蓮并未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輕輕抹淚,而是很豪邁的用后背狠狠一擦,后繼續喝了一杯傾訴:“我真的有好好對他們,每天早早起來親自給他們做飯,可在他們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錯的,真的沒有辦法才告訴他們我的家人的,然偶我家一只就很貧窮,更讓他們看不起了,我家就我一個女兒,母親也是佃農出身,沒什么主見,父親又好賭博,老去問公公借錢,你說他算什么父親?曾經把家底輸光了就把我賣進花樓,成親了明明知道我在那家里一點地位都沒有,還老去借!” “公公婆婆想盡一切辦法要把我趕走,所以故意借了他十萬兩,簽字畫押,一年內還清,否則就要我自動滾出家門,后來我爹沒有還,可我真的不想走,杭野當時說如果我走他也走,所以這事被壓了下去,可從那以后,婆婆將所有下人都送走了,偌大的家,什么都要我一個人來做,我也沒怨言,她見趕不走我,兩年前,就……就給杭野介紹了一個可以和他們門當戶對的官家小姐,還讓我去伺候那個女人,當時我氣瘋了,直接走了,回到告別了十多年的家,看著父親在打母親,腿都打斷了,本就在氣頭上,所以我抄起一個凳子把他給砸死了!” 云挽香不知到該用什么心情來看待這個女孩了,好似人的生死對她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呵呵!可悲的是這一幕正好讓來接我的杭野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看著他轉身離去,而我的母親渾身的肋骨都斷了六根,頭部受到重擊,至今還躺在床上,生活無法自理,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等我回到相公家里時,我……”裂開的嘴唇都在顫抖,琉璃杯也早已被捏碎,好似不敢說出口一樣。 “好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伸手摟過女孩哆嗦的身軀,想哭就哭吧。 “嗚嗚嗚嗚那是我們睡了兩年多的床啊嗚嗚嗚他居然就和那女人……嗚嗚嗚我對他那么好,為了他忍氣吞聲,為什么要這樣來傷害我嗚嗚嗚為什么?不管他們怎么對我,都沒有過一句怨言嗚嗚嗚!” 云挽香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和慕楓那一場,擰眉道:“你確定看到他和那女人有真的那啥嗎?” 阿蓮不斷點頭:“是婆婆……給他下了藥,還跟我說對不起呢,你說他們多有意思?說杭家需要人來傳宗接代,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們為什么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我了!” “你……不會是不能生育?”挽香拉開女孩,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就趕緊用袖子將那小臉上的水珠全部擦拭掉。 “我也不想的嗚嗚嗚我真的不想的!”能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是女人最大的榮耀,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不爭氣。 “哎!”同病相憐,我們都是被老天爺拋棄的人。 “那晚我沒走,等著他來解釋,結果他卻說我變了,不像從前那樣了,他杭野要的是那種品行端莊,溫柔善良的妻子,而不是我這種喪心病狂到連自己親生父親都殺的,云挽香,你告訴我嗚嗚嗚我真的有那么可惡嗎?可惡到讓曾經愛我的男人都厭惡我嗚嗚嗚你告訴我……” 云挽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父親對她很好,沒有把她賣去花樓,最后還是搖搖頭:“你的父親很不對,再怎么說你也是他的女兒,一個父親,怎么可以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那種地方呢?而且從不顧你的感受,當時你殺他,或許是看你的母親正躺在血泊中,一時怒急攻心,畢竟他在你的眼里,連個陌生人都不如,我不敢想象世界上真有這種父親!” 是的,雖然換成是她,不管他再壞,她也做不出來,大不了就不要這個爹,也不會殺了他,如果站在蓮的角度上來說,她并沒有錯,因為她本就是殺手,心中有著常人沒有的嗜血,看到母親被虐待,自然會忍無可忍。 “那為什么他要休了我嗚嗚嗚為什么?” “其實我和杭野差不多算是自小一起長大,按理說他不應該是這種人的,說不定他有什么苦衷?” 阿蓮抹了一下眼淚,冷笑道:“他能有什么苦衷?原本嫁入大將軍之家,曾經無數人巴結我母親,到最后被休離了,那些人便去要回禮,拿不出來就將我們家都給燒了,沒有辦法,我就帶著娘親住進了破廟,我自己則到處找工作給她找大夫看病,將賺到的銀子都給了那些乞丐,他們幫我照顧母親,后來承蒙褚大人提拔,做了仵作,收入也很樂觀,奈何根本就不夠找太醫的錢!” “一定要太醫才可救治嗎?”拿出懷里的五百兩,這本是要給柴雨她們的,看來這個女孩更需要這些。 阿蓮擰眉擺手道:“我從來不會接受別人的恩惠,如果覺得我這個人不錯,想交個朋友,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拿錢給我。” “你以后還我就好了!”云挽香見她話語開始變的陰冷就有些膽怯。 “后會無期!”扔下酒壺,起身拍拍塵埃作勢要走。 挽香不得不把銀子裝回懷里,無奈道:“好了,我們能在這里相見,互相訴說心事,也算是緣分,我想交你這個朋友!”為什么就不接受別人的幫助呢? 阿蓮低頭看了云挽香一眼,又坐了回去:“知道我入宮來做什么嗎?” “不是當宮女嗎?” “我……想做皇帝的女人!” 口氣帶著難言之隱,但想做皇帝的女人?挽香徹底的呆住了,又一個想做你女人的人呢:“為了什么?” 阿蓮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顯然覺得和這個女人聊天很暢快,或許是她的真摯吧,還以為自己這點破事根本就沒人愿意聽呢,而這個女人卻一只很認真,甚至還說她沒有做錯,這也讓心舒坦了不少,還以為多么的喪心病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