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妖界入口,墨海玉珠扛著一袋子沉甸甸的東西在半空中艱難的漂浮,回頭吻了吻云隙,又親過胖胖的牧染和還是蛋的云吞,依依不舍同川穹消失在了云海。 云隙望著被包袱壓的看不見的玉珠,心想,要~想~我~哦~ 又想,也~要~想~染~兒~和~吞~兒~哦~ 還想,其~實~當~個~珠~子~也~挺~好~ 自動發(fā)熱,省了很多柴火唉。 飛在云端中的玉珠突然趔趄朝下面掉去,幸好川穹及時抓住了,“怎么了?” 玉珠劃拉道,打了個噴嚏。 美美道,他家云隙剛走都想他了嚯! 妖界氏族很多,媚人的狐族yin蕩的蛇族,云隙在向來公正的狼族里提拔上來幾個忠心的手下替他打理妖界公務,若有誰不服,他便出去打架,打到服。 但他直到現(xiàn)在,三個月過去,都沒妖不服,這讓云隙有點郁悶,幸好阿團總會帶著木果子來妖界坐坐,送幾筐子顏色繚亂的蝴蝶結(jié)聊以安慰。 妖界在他的管治下飛升了三名小神仙,天君送下來了些獎勵,百十來筐的蟠桃,聽說吃一個就能白一層,日日都有妖排隊聊天等吃桃。 這一日凡界到了春季,百花盛開,鶯飛草長。 云隙閑來無事,帶著大蛋蛋和牧染去了祁源國,來到王城腳下。 回到這里,他才曉得自上一次鬼煞帝而亡到新皇繼任,人間已經(jīng)過了兩年了。 還貼著紅對聯(lián)的小攤上,牧染抱著一碗米線吃的歡天喜地,眼睛瞄來瞄去,突然一笑,指著爹爹說,“蝸~蝸~” 云隙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對聯(lián)上一頭站著傲嬌的大紅公雞,另一頭是一只白殼長觸角的蝸牛。 煮米線的老伯喜歡虎頭虎腦的染兒,便隨意拉起家常,悄悄說起了對聯(lián)上的蝸牛。 他有個兒子,是花匠,先前在宮中當差,在那皇家花園中見過先皇養(yǎng)的一只蝸,可白可漂亮了,還會化成人呢,跟公子一樣又白又漂亮,一看就是仙子,他不敢說出去,只記得年輕時候聽說皇宮中來過許多仙子道士,而這一只蝸極有可能便是留下來的仙子,所以他偷偷畫了蝸仙人,貢拜起來,沒想到現(xiàn)在生意可好了。 聽他說完,另個桌子上立刻有人咋呼起來,“生意好是米線好吃,關那只愛臭美的蝸牛有什么事,老伯你——” 云隙抬頭看去。 竹子精聲音戛然而止。 小茶鋪里,云隙蹲著給牧染剝糖炒栗子吃,竹子精看著他們吃完了栗子吃花糕,吃完了花糕又剝出一把橘子來,好不容易橘子吃光了,云隙從兜里摸出幾粒奶糖塞進牧染的嘴里。 牧染張著小嘴,嚼。 竹子精看的目瞪口呆,當真是親生的嗎,怎么這般能吃。 他捧著岫玉盒,看著帶著蝴蝶結(jié)的大蛋蛋,這才是親生的吧! 他閑扯著,問云隙住在哪里能不能借住一晚,今日相見這般有緣,不徹夜促殼長談吃花子剝花生談經(jīng)論道喝小酒簡直對不起這相遇的緣。 云隙眼睛掃著他,把懷中兜著的金葉子嚴實的藏了起來。 竹子精,“……” 竹子精摸著腦袋上藏起來的小竹筍,這才唉唉嘆氣說了實話,“我本來住在西城外的竹林里,但昨夜那林子里不知道進了什么東西,窸窸窣窣,邪乎的很,我琢磨著要出大事,便出來,你要……” 云隙扭頭看他。 竹子精張了張嘴,“這話我說的有些熟。” 云隙點頭,他聽著也很耳熟。 是夜,春風吹遍王城,西城近郊的客棧里沒幾個人,外面風呼呼嘯嘯刮的林子直響。 岫玉盒中的蛋蛋不安的朝云隙身邊蹭了蹭,讓他給扶好了蝴蝶結(jié)。 害怕也要美美的。 云隙看著蛋上的縫,后悔了,讓符鄴死的太干脆了。 他撐著腮幫子,胡亂的想,還能補救嗎,不劈開了,關在籠子里每天都抽上幾十鞭子才好。 他想了想,覺得他這個爹也做的不好,也該抽上幾鞭子才行。 但他向來細皮嫩rou,怕疼怕苦,嬌縱自己,這鞭子自然是抽不下去的,只好想著,改日再見著腌臜的采花賊壞心的狠婆子貪婪的地主爺,都抽給他好了。 云隙想的昏昏欲睡,想到竹子精那番話,看外面天色黑透,約莫著這次當真不是單兒了吧。 于是翻身拉過被子埋住了頭。 薄藍色月夜,一股淡淡的香味滲透進屋子。 蓋著銅錢般尺寸的小被子的大蛋蛋抖掉了蝴蝶結(jié),從蛋上那道長長的裂紋里探出了一只頭發(fā)絲細的觸角。 窗戶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接著打開一條縫,縫里悄悄塞進來半顆圓溜溜的珠子。 蛋殼里的觸角飄啊飄啊又伸長了一點。 一顆珠子被推了進來,接著兩顆三顆相互拉扯著都爬了進來。 觸角微微勾起來,想看仔細那是個什么。 就見黑暗之中,一串玉珠轉(zhuǎn)眼便化出了高大的身形。 蛋殼里小米粒大小的嘴巴驚成一個o 圓的和那玉珠一般。 肩寬背闊的身形鬼鬼祟祟撲了過來,撩開云隙的被子,輕柔的拂掉他唇角的頭發(fā)絲。 云隙睡得有些沉,前幾日來王城時趕了路,夜里舒服睡下后就困得厲害了,飄進屋子的清香帶了些安神的作用,讓他一睡下便不想睜眼了。 他感覺到有人在摸他,摸他的那雙手有他熟悉的力度和溫度,嘖嘖嘴,翻個身滾進那雙手的懷抱中,迷迷糊糊說,“兒~?” 牧單道,“……” 不能少說一個字啊乖,意思差遠了。 云隙緊閉著眼,不滿的哼哼。 牧單的手在他肩頭游走,落下濕熱的吻。 他瞥了眼睡著的染兒,丟過去個靜音決,然后親的更加賣力起來,剝掉肩頭的衣裳,舔吻上云隙的后背。 云隙困死,以為又做了什么旖旎的夢,夢里渾身發(fā)熱的被牧單抱在懷里,他舒服的躺著,輕哼起來。 牧單虛壓上他,一寸一寸吻過他心心念念的肌膚,細窄柔軟的腰,挺翹的屁股,分開的臀瓣里又熱又緊。 三個月不見,相思像火一般從頭燒到腳。 被yuhuo焚身的牧單沒注意到云隙枕邊的蛋,更別提蛋縫里伸出的兩根極細的觸角。 那兩根觸角被眼前發(fā)生的事驚了一呆。 他是識得云隙的,有時候這人為他扎上蝴蝶結(jié)時他就將觸角貼著那道縫,偷偷的瞧著他,瞧得次數(shù)多了,他就認識他了。 “嗯……嘶……”黏膩的喘息聲傳了出來。 云吞瞇著觸角瞅了好一會兒交疊的二妖。 云隙發(fā)出悶哼聲,抬手摟住牧單的脖子,將他帶向自己,忽然之間,云吞覺得,他大概真的應該破殼了。 他是靈物之蝸,雖然出殼是慢了些,但也生出來許久,從那道蛋縫里學著了不少的事,比如他曉得他第一眼瞧著的這個人就是他娘。 現(xiàn)在他娘好像被欺負了! 云吞將自己軟軟的rou擠出蛋上的縫,奮力朝外面爬要去救他娘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殼被擠在了里面,他憑著本能扭過去用小小的牙一點點啃在那道縫上,啃了好一會兒,啃出個完美的小窟窿,他試著抖了抖綠豆大小的殼,沒料到小殼這般的重,在他滑下自己的蛋后一頭栽進了云隙如瀑的長發(fā)之中。 牧單將云隙抱起來,抽動,云隙將腦袋靠在他肩頭,慢慢吸氣,啞聲說,“你~回~來~了~” 他垂著頭顱,滿身是汗,隨著牧單的動作擺動。 藏在他發(fā)中的云吞剛破殼便遇上這般驚險的事,用腹足抓緊云隙的七八根頭發(fā),隨著云隙的擺動,張著小嘴啊~~啊~~啊~~尖叫起來。 牧單心疼的吻了吻云隙的唇角,猛地一陣挺動,泄在他身子里,拉過被子蓋住他赤裸的脊背,躺在床上喘著粗氣,“我回來了,我能化成人了,寶貝兒,以后不會再讓你一個蝸了。” 云隙剛想感動,聽他繼續(xù)說,“我想死你了,哪兒都想,這里和心里最想了。”他說著得意挺了挺腰。 “……” 牧單一手摟著云隙,一手摟著牧染,突然便領悟了凡人說的三大喜事。 簡直美哉樂哉。 牧單吻他汗?jié)竦念~頭,“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解釋。” 云隙本就不大清醒,一場情事后就更不大清醒,也無力在追問什么,懶洋洋趴在牧單懷里,只覺得像一場夢。 永遠做下去都不想醒的夢。 云隙閉了會兒眼,睜開道,“你做什么?” 牧單抓著后背,撥開云隙的柔軟的發(fā)絲,低聲說,“癢,身上癢,我去洗個澡,乖你睡吧。” 他說著便欲起身,還沒推開云隙,只覺得懷里的蝸一陣僵硬。 “你——” 月光落進屋子里,灑下一片銀輝。 銀輝映著淺淺窄窄的水漬,從牧單的胸口一路蜿蜒到肩頭,云隙從糾纏的不清的發(fā)絲中捏起一只頭尾加起來不到黃豆大小的蝸牛。 那只小小的蝸牛勾著一絲絲黏黏的銀線,氣勢洶洶的揮舞著觸角抱住云隙的指尖,張開軟軟的小嘴,發(fā)出了一聲輕輕的,啊。 云隙,“……” 云隙,“……” 云隙,“……” 云隙滿臉復雜,“吞兒?” 小蝸牛更歡快的揮舞觸角,“啊!” 牧單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議,“會不會是我從外面帶來的……” 畢竟他剛剛穿過一片林子,很有可能啊! 云隙拍他額頭,將小蝸牛放在自己指尖上,又驚又喜慢騰騰道,“傻~,蝸~牛~不~會~說~話~” 能發(fā)出聲音的蝸牛除了他,若還有第二只的話一定就是他的吞兒。 牧單也跟著僵硬起來,不是不高興,不是不想承認,只是此時…… “他剛剛趴在我身上看到了你和我……”他邊說邊躺下來,肩膀剛挨著床,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