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感覺都沒有呢。”葉小夏摸摸肚子，要不是檢查不出來，她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現懷上了。

    唐哲笑了，才六十多天能看出什么來？他一個大男人，又是第一次有孩子，比她還瞎。但是兩個媽有經驗，開口閉口就是育兒經，兩個人聊得起勁，他們兩個聽得茫然，反正她們怎么說就怎么辦吧。

    走了一圈，唐哲道：“電影開始拍攝了。”

    葉小夏沒去公司，電腦手機都被限時使用，說是有輻射。公司里的情況都是聽唐哲說，他話少且簡潔，幾乎就是簡訊，想知道細節得自己問。現在聽說電影開拍了，立即就道：“我想去探班。”

    “再過些時候吧。”即便他覺得她完全可以出門，兩個老太太不同意啊。她們還輪班倒，二十四小時監護，他想帶她出門透氣都不行。知道她悶，他最近常常提早下班，偶爾也會中午回來吃飯午休，盡量多陪陪她。

    葉小夏嘴里嘟嚷，心里明白老太太也是為她好，畢竟懷著孩子小心些應該的，尤其是之前撞了一下頭，差點沒把一干人嚇死。那一撞別說孕婦，擱在普通人身上也夠嗆。聽說莊菲被拘留了，誰知道她刑滿釋放之后會不會再上門找茬，她可經不起再被推一把。

    走了一圈回去，葉母忙問她餓不餓，葉小夏哭笑不得，才吃過飯好不好，哪能走一圈就餓了？

    “你晚飯沒吃幾口，怎么能不餓？你現在是兩個人，不多吃點怎么行？”

    “孩子才多大一點，喝口湯就飽了。”還沒成型呢，能吃什么？

    葉母瞪她一眼，就會耍嘴皮！“那行，先坐下看會兒電視歇一會兒，餓了我給你做吃的。”

    唐哲有些過意不去，“媽，你別忙，她餓了我給她弄吃的，你忙了一天早點休息。”

    葉母擺手，“就是弄點吃的，不礙事。你在公司忙了一天也辛苦，要吃什么？我一起做。”

    葉小夏靠著沙發上笑，“媽，他保持身材，晚上不吃宵夜。”

    葉母笑罵了她一句，跟著坐下一起看電視，唐哲陪著她們，眼睛是看著電視，就是不知道看沒看進劇情。在葉小夏看來他看什么都是面無表情，既不會對惡俗廣告表現出反感也不會對劇情有情緒波動，心思無從揣測。

    忽然，唐母從房間快步走出來，大聲道：“快快快！那個莊菲遭報應了！快來看！”

    啊？葉小夏愣愣沒反應過來，莊菲不是被拘留了嗎？又出什么事了？葉母來了精神，“怎么了？怎么個報應法？”大快人心啊，這種人活該！

    唐母索性坐下來，一副出了口惡氣的神態，“我早說過她不是正經人，這不，爆出一堆不堪入目的不雅照片。看她還有什么臉出門，丟人現眼！”

    艷=照門？葉小夏還是一臉懵逼，莊菲夠潮，怎么勁爆怎么來。可是，依她的咖位就算流出艷=照好像也沒什么人買賬吧？她是誰，誰在乎她艷不艷。唐母嫌棄地哼了一聲，“她好像還發了聲名說不是她，真會顛倒黑白，那張臉不是她是誰？當自己是大明星，成群的對手等著誣陷她不成？我看她精神有問題，有病趕緊治。”

    “阿哲，怎么回事？”葉小夏看向唐哲，莊菲不會真在拘留所里精神失常了吧？唐哲搖頭，“只拘留她十五天，應該已經出來了。”

    據他所知，莊菲出來之后還想往娛樂圈鉆。之前跟著許總時認識了不少人，想找關系碰運氣，可是她原本就是靠許總砸錢攬了點活，加上井冬香那頭的打壓，根本沒人理她。至于不雅照片，許總好這口。他走訪了一趟，許總很給面子，這才有了唐母看到的一幕。

    莊菲在娛樂圈的路徹底斷了，以她的性格，想再像從前一樣去公司當個小職員恐怕很難。不雅照也許不會引起全網關注，但對她的生活一定會有影響，誰能保證走在路上不會被人認出來？

    葉母顯得不忿，“才關半個月，便宜她了！要是讓我遇到，非抽她兩巴掌不可。”

    唐哲心說那天才抽她一巴掌，少了。葉母和唐母湊一塊對莊菲口誅筆伐了一通心里終于舒坦了，葉母情緒還有些激動，道：“那個井冬香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臉的心機算計。”

    唐母附和，“可不是，故意發照片到網絡上，說跟我們家阿哲有那種關系，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葉母看向唐哲，“阿哲，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千萬要穩住。”

    葉小夏聽了哈哈笑，唐哲笑說自己穩如泰山。

    好不容易過了頭三個月，兩個老太太終于放松警戒，同意葉小夏偶爾去公司轉轉。個把月沒去公司，感覺都陌生了。樓下的技術宅倒沒什么變，成天泡代碼堆里，加上唐哲的關系，對她這個老板娘也是恭恭敬敬。樓上的妹子們就活潑多了，她一去就圍上來吱吱喳喳問個不停。

    見了許久不見的黃總和梁默，梁默顯得心情格外好，見了她異常熱情。她有些莫名其妙，梁默這是怎么了？看向黃總，以眼神詢問，黃總聳聳肩指指腦袋，意思說梁默腦子壞了。梁默嗤了一聲，對葉小夏道：“別理她！跟你說，我在談戀愛。”

    葉小夏一臉黑線，談戀愛？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做什么擺出這種少女夢幻的表情？再說，三十歲的男人還會用談戀愛這種詞嗎？如果是唐哲來陳述這件事，他會說我交了個女朋友，不會說我在談戀愛。

    黃總受不了他，“單相思不算談戀愛好嗎？”

    葉小夏更好奇了，“你還能單相思？”梁默是什么條件，有臉有錢有背景，他還有單相思的時候？

    黃總道：“對方不是吃素的。”

    葉小夏忍不住笑出來，黃總嘴巴真毒，她的意思是說梁默是草包，對方不吃他這套。“好啦，別耍嘴皮，快說說，是什么樣的大美女讓梁少牽腸掛肚，讓我開開眼。”

    梁默笑道：“《哪里不和諧》的女一號，她有個特別甜的名字。”

    “田甜甜？”

    黃總搖頭，“甄恬。”

    “哈哈哈……”葉小夏笑歪在沙發上，果然特別甜。那個演員她知道，確實很甜美，沒想到梁默喜歡這種嬌嬌糯糯款的女孩子，不過這種女孩子不是梁母的菜吧？“梁默，你怎么不去表白？說不準她正暗戀你。”

    梁默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你不懂，女人都是虛榮的動物，哪怕她恨不得倒貼，也還是喜歡男人熱烈追求。我既然喜歡她，自然要順著她的意思來，盡最大的努力滿足她的虛榮心。”

    黃總不屑，“你還真體貼。”

    “你這是吃醋嗎？”梁默斜她一眼，黃總這家伙，一天不跟他抬杠就渾身不對勁是不是？

    “得了吧你，□□都不會吃你的醋！”這種sao包拿來干嘛？更別提他還有個極品戰斗機的媽，誰嫁誰倒霉。

    “停停停！你們私下討論吃醋還是吃那什么，能不能先說說進展道哪了？”葉小夏趕緊打斷他們，受不了，說個事能互相嗆上三回。

    “還在追求。”

    嗯哼？還在沒得手？不科學啊。

    “送花、送禮、探班、請吃飯，輪番上，人家并不怎么上心。”黃總嘆了口氣坐下，“我就跟你說要展示你的長處，就是不聽勸。”

    長處……這女人真他媽的黃，不愧是黃總！“我不是那種人！”

    “你別告訴我你是那種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的人。”現在談戀愛還有不上=床的？就算有也不是梁默能辦到的。

    梁默覺得黃總黃就算了還伶牙俐齒，叫人生恨，“自從我開始談戀愛，你就沒說過一句好話，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在吃醋。”

    黃總翻了大大的白眼，自作多情！“行了，我去給你訂花，今天送什么？”吃醋？吃個雞=吧醋，他追甄恬還不是她忙前忙后的張羅，送花送禮哪樣不是她在辦？

    葉小夏笑看他們再一次抬杠，隨后問：“你老媽不是不喜歡你找演員？”

    “談戀愛罷了，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真到了那一步也不是沒辦法，隱退唄。”

    黃總受不了地搖頭，梁母是這個意思嗎？梁家的婆媳大戰絕對精彩。

    被黃總一再拆臺，梁默有些賭氣，提議去片場看看他的心上人，讓葉小夏客觀地判斷一下他跟甄恬的發展可能。葉小夏心說不必看現場也能遇見結果，梁母是超級轟炸機，一般人應對不了，梁默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了。

    第100章 濃情蜜意

    今天的這場戲就在樓下的咖啡廳拍攝，拍的是男女主角初次見面的場景。葉小夏有些興奮，書中很多情節是她跟唐哲之間發生過的事，真真假假穿插其間，這一段是真的，自己的故事被別人演繹，心里難免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咖啡廳里今天人特別多，都圍著看熱鬧，他們進去時導演正在跟兩個主演講戲。葉小夏特意打量了叫甄恬的女主角，人如其名乖巧甜美；林遠廷還是老樣子，不過因為男主角就是依照唐哲來寫，所以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梁默對甄恬真挺上心的，誰都不顧，樂顛顛地先跟她套近乎。甄恬似乎挺靦腆的，跟他聊了幾句就去一邊跟看劇本。葉小夏心說這姑娘看著很乖，會不會被梁默的熱情給嚇到？唐哲對梁默的感情生活沒半點興趣，找了位置招呼葉小夏坐，這場戲同樣勾起他久遠的回憶，他想看著拍完。

    梁默雖然跟著坐下，但心思還在甄恬身上打轉，眼睛就差沒粘在人家身上。葉小夏拍了他一下，“要不要把她叫過來喝杯咖啡？”

    梁默嘿嘿地笑，“怎么樣？是不是特別甜？”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才找她來演女一號？”這種事梁默不是做不出來。

    “演技也是有的。”沒演技他也不能硬塞進來，硬塞進來不行還是得換人。

    葉小夏看看唐哲，他沒有任何表示，看來梁默沒有濫用職權。很快，那邊開拍了。情節很簡單，女主角從外面進來看到了臨窗而坐的男主角，正在講電話的男主角掛了電話起身相迎。

    甄恬從外面進來，環顧一圈看到了林遠廷，一切都按劇本走，但似乎少了點什么，感覺不太對味。導演喊停，顯然對這一便不滿意，又把兩個主演叫過來講戲。梁默扯了扯嘴角，“何必這么麻煩，正主不就在這嗎？讓他們秀一個，簡單明了。”

    導演愣了一下，讓唐總親自示范？如果是別人提議，他肯定不敢問，梁默提議還能試試。“唐總，你看……”

    唐哲還沒回答，葉小夏連忙擺手，“梁默，你別出餿主意，我不行。”上次上節目的經歷實在不是愉快的回憶，面對鏡頭她都同手同腳了，難道現在還要再出一次丑？別了吧。

    “有什么行不行的，當初你們怎么見面的再見一次唄，走個過場，又不拍你們。”梁默揮手表示她想多了，接著看向唐哲，“走一個？”

    唐哲點頭嗯了一聲，葉小夏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苦著臉被梁默拉到店外，“我這是幫你找戀愛的感覺，你當初是苦著臉來見阿哲的？”

    “等會兒他們的感覺被我們帶歪了怎么辦？”雖然是親身經歷過的事，現在再來一遍也不可能完全復原但當初的情形，說不準還不如他們演的好。

    “如果你們都找不到感覺，他們就更找不到感覺了。”梁默一點都不擔心，“放輕松，沒有鏡頭對著你，就當是第一次在咖啡廳見到阿哲，然后對他一通花癡。”

    說得簡單，那么多人圍觀，能放輕松才怪。葉小夏回想著當時的心情深呼吸了幾下，推開咖啡店的門。她先看向劇組方向，發現唐哲沒在那，這出乎她的意料。環顧了一圈，在另一個臨窗的位置看到了他。跟記憶中的一樣，他在講電話，面前的咖啡裊裊騰氣，西裝隨意地披在椅子扶手上，慵懶中帶著幾分凌厲。唐哲的演技她是知道的，隨著她的走近，他適時地覺察并掛了電話起身相迎。

    “葉小姐？”他禮節性地伸手跟她握了握，“我是唐哲。”

    “呃……你，你好。”她不禁有些發愣地盯著他的臉看，這么多年過去，他沒怎么變，眉目如刻，鼻梁挺直，薄唇剛毅。這張充滿男性成熟魅力的臉沒有過多的表情，目光炯炯如炬，似乎一眼就能將人看穿。即便是現在她仍舊被這張臉電到，目光難以從他的臉移開，幾乎是下意識地道：“我是葉小夏……”

    唐哲松開她的手示意她落座，翻開手邊的菜單掃了兩眼，而后抬眼看她，語氣很淡，“葉小姐喝點什么？”

    葉小夏趕緊收回目光，跟著拿起手邊的菜單卻一個字也沒能看進去，有些局促地回道：“隨便……”

    唐哲發現初見的情形沒有半分褪色，甚至在此刻幾乎分毫不差的重現。時間空間和臺詞或許有出入，但是那種心情卻被分毫不差。當時她也是這樣近乎花癡地盯著他發呆，順著記憶繼續道：“奶茶好嗎？”

    “呃，好……”

    “你是葉姨的女兒？我們以前見過。”

    葉小夏笑起來，“小時候的事了，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唐哲看著她，更久遠的記憶里是有個小女孩，模樣早已模糊不清，回家翻翻照片，看看她跟小時候比是不是十八變。

    “停停停！”梁默突然冒出來喊話，“濃情蜜意膩死人，剩下的你們私底下再回憶。”

    葉小夏猛地回神，演戲呢，怎么就被唐哲給帶進去了？唐哲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回家看看以前的照片，我已經記不清你小時候長什么樣。”

    “那你當時怎么知道是我？”

    “那么熱烈的眼神我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從頭到尾都火辣辣的。

    葉小夏哼了一聲表示不服，她才沒那么花癡。

    大約是看了唐哲和葉小夏的真人秀，兩個主演很順利地完成了拍攝。黃總這時候才捧著一束鮮花進來，附近就有鮮花店，她親自過去訂花，等包裝等了一會兒。梁默眉開眼笑地夸黃總辦事牢靠，“秀兒，我結婚時不收你的禮金。”

    黃總不屑，“能不能來點實在的？我不去吃酒席，能把我那份酒席折現打我卡上嗎？”結婚？過得了他老媽那關嗎？

    “你這樣有意思嗎？”梁默鄙視，“談錢多傷感情，我好不容易結個婚你怎么能不來？”

    “我又不是新娘，去不去有什么關系？你就直能不能折現吧。”

    “靠，你的意思是說你得當新娘才出席？”

    黃總無奈，“我的意思是說酒席折現，跟新娘雞=吧關系。”就這智商，沒法溝通。

    梁默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這個問題稍后再討論，我現在先去泡妞，你給我等著。”

    葉小夏看著梁默顛顛跑去獻殷勤，再看看黃總，有些無奈，這兩個人真是天生的冤家。黃總點了兩份蛋糕，一份給葉小夏。葉小夏懷孕后口味變了，對甜食沒什么興趣，吃了兩口就推給唐哲。唐哲沒說什么，默默吃了。

    黃總斜了一眼，暗罵虐狗。葉小夏笑嘻嘻地，嫉妒有什么用，她也趕緊婚。瞥了眼不遠處的梁默，忍不住問：“梁默是不是來真的？”

    “我哪知道。”黃總聳聳肩，梁默這個人不著調，說什么都跟真的一樣。不過他真的對甄恬挺上心的，大概是來真的吧，就是他老媽那關不好過。

    葉小夏收回目光，提到婚嫁，黃總也到了被家里奪命連環催的年紀，“最近你家里沒給你安排活動？”以前還三天兩頭聽說有相親宴，最近好像少了。

    “他們手頭的資源也有限，現在讓我去婚介所碰運氣。”

    “你去了？”